第66章
觀景亭中,?山風習習,一陣又一陣的吹得雲容腦子發昏。
她覺得自己好像出現了幻聽,她慢慢站起來,用力眨了眨眼睛,?又揉了揉耳朵,?眼神有些恍惚地看着戚夫人。
花月九看她這樣子嗤笑一聲,?卻沒說話。
雲容呼吸都放慢了,?戚夫人也跟着站起來,輕聲道,?“當年我只是随口一問,?問她雲容是誰?她便說是她,也就是你。”
她站了一會兒,腦子裏反應了一會兒,?忽地想笑,?她便也笑了起來。
費了這麽大勁兒功夫,原來她以為的會是她娘的人其實是她自己,?兩百年前就已經飛升上界的人卻又出現在了下界,自然是要換個身份重頭走過的。只是她沒想到會以這種形式會在這種時候得知這些。
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想到了韓易,?她現在有點不敢回去見韓易了。
他的那個教他修行的老師父,後來将點衡派交給他後立馬就跑了的名義上的師父,還有這個在背地裏不信任他防着他的人,以及現在這個被天機強行和他綁在一起的人,?都是扶檀,也都是她。
她不知道韓易對扶檀是什麽感情,也不知道韓易對那個老師父是什麽感情,但她知道,?韓易與她如今是相互信任的朋友。
扶檀本就是飛升了的人,再次回來又與韓易有了關系,很難說韓易飛升不了與扶檀沒有關系。
雲容無論如何也無法将自己與兩百年前那個扶檀當做同一個人,盡管她們就是一個人。
現在,她其實也沒必要再去找她的所謂的爹娘。
阮溪說的沒錯,仙界用那個符號的人很多。扶檀早就料到她會再次下界,又是五靈根,她下界來,那封信不過就是個簡單的借口,當真的只有她和睢平縣的家人們。
挖下這個坑的是她,帶着人往下跳的是她。
雲容腦子暈得眼前仿佛都出現了幻覺,她好像看到了韓易。
“現在還有其他想問的嗎?”花月九雙手環胸抱着劍,冷眼看着她,對雲容的反應并不意外,“我早就告訴過你,要離韓易遠一點,是你自己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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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
戚夫人喊了花月九一聲,花月九笑了一聲,走出亭子下了臺階到外面等着。
“雲容,兩百年前你交代的我都告訴你給你了,往後要如何做,你大可與我說,只要合理,我都會配合。”戚夫人還是一如既往地對雲容很包容,臉上帶着淺淺的笑。
“如果你現在明知韓易是魔,還是要冒着危險保他,我還是會幫你一起瞞着,但若是出了什麽不好的後果,那這一切需要你來承擔,也希望你能擔得起,這九州百姓,十數萬人的性命。”
戚夫人頭發悉數往後吹去,她手靜靜垂在兩側,儀态自然,看着雲容的眼神裏帶着點點的審視。
“我知道了。”
雲容腦子暈暈的回了一句,又補充道,“還是先瞞着吧,等時機成熟了再說。”
起碼現在魔族剛剛破封印而出過的時候,不是絕佳的時機。
戚夫人像是早就料到了雲容的反應一樣,只是點了點頭。
雲容又道,“麻煩了。“
她又道了個謝,戚夫人笑着擺擺手,她才出了觀景亭,出去的時候花月九看着她,眼神幽深,“你當真要保着他?”
她聲音沙啞裏有些古怪。
雲容笑了笑,“兩百多年來,他沒做過一件壞事,辛城王也是他殺的,這還不夠證明嗎?”
花月九眼中閃過一抹狠色,“不夠!除非他哪天能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魔氣除了,除非那個魔族的韓易親口告訴我,見死不救的是他而不是韓易,否則,我将一輩子與韓易為敵。”
雲容垂下眼眸,她點了點頭,“好,在韓易成為真正的魔族之前,我也将一直與他為友。”
花月九臉上表情有些裂痕,她喉嚨明明有話,卻怎麽也說不出來,只能看着雲容禦劍下山。
“扶檀的決定不會出錯,她既是扶檀,那不管是兩百年前還是現在,她都可信。”
戚夫人拍了拍花月九的手背。
花月九抿緊雙唇沒有說話,她不甘心。
“當年她就料到會有變故,那現在有這些變故,與我們計劃預料的不同也是正常。”戚夫人最後安慰了一句花月九,也松開她的手離開了這邊,往衆掌門那邊去了。
現在晉安山的事情還沒有結束,衆人都還在忙着處理調查。
花月九獨自站在那裏許久,握着劍的手收得越來越緊。
周邊是晉安山弟子來回走動,小聲說話,他們有的從山下上來,也有的從山上下去。
雲容下去的時候撞上了範亦憐,她與這個女孩子只有一面之緣,便是在臨沂山莊的時候,看到她追聞子書而來,片刻就沒了影兒,兩人連視線都沒有對上過。
現在遇到了也只是雲容認得她,而她不認得雲容。
雲容沒有先打招呼,等下山之後,聞子書遠遠的就瞧見兩人一同下山來,才過來和範亦憐介紹。
那個長得嬌俏可愛的小姑娘這才朝着雲容笑了笑,“原來你就是雲容,我聽師父和子書都說起你很多次。”
她是戚夫人的弟子,自然是聽戚夫人說起雲容。
雲容笑了笑,“我剛和戚夫人說過話下來。”
她說完也沒再打擾這兩人,指了指秦蔚的小帳篷,便獨自走了過去。秦蔚的小帳篷還緊閉着,似乎是還沒有醒來。
雲容在外面喊了兩聲,秦蔚答了聲她才進去,進去便見秦蔚躺在床上一張臉上沒有血色,眉毛上好似都挂了冰霜的,有些不正常。
她伸手探了一下,才發現秦蔚換身冰涼。
雲容轉身就要去叫聞子書又被秦蔚一把拉住,明明都已經昏昏沉沉沒什麽力氣的她拉住雲容的手卻很用力。
“不要讓人知道。”
一向清甜的嗓音也變得有些啞,說話都有些吃力,有點抖。
雲容頓住腳,看着她半睜開的眼睛,有些猶豫地問,“你做了什麽?”
秦蔚這樣說,說明她知道自己這樣是因為什麽,也知道這樣的理由不能讓別人知道。
可秦蔚沒有說話,她又閉上了眼睛休息,雲容想了一想,“你要什麽藥,我去找吳扇長老拿,我就說我拿來備着。”
秦蔚這才又睜眼,張口聲音都很小,“烈陽丹。”
雲容出去後将這小帳篷給設了結界,防止聞子書一個不小心就進去了,過後她才去找吳扇拿藥。
因為晉安山封印破了,所以吳扇也在這邊,他在山上救治弟子,雲容找到他說明來意後,他眉頭一皺,眼中帶些打量的目光。
“你拿烈陽丹來備用?你是準備去什麽冰天雪地的地方歷練?”
雲容手背到身後,聳聳肩,朝吳扇笑得真誠,“差不多吧,吳長老您方便給嗎?”
吳扇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将一顆紅色的珠子給了雲容,雲容道了謝要走的時候,他又有些不舍得的叫住雲容。
“你還還我嗎?”
雲容一愣,“還……吧。”
秦蔚好了就還,只是她以為烈陽丹是丹藥,原來不是,是一種靈寶?
吳扇這才擺擺手,挑着眉嘟囔道,“不還也行,不還我就去找掌門,打劫些更珍貴的天材地寶來,順便讓掌門重新給我煉一顆。”
雲容聽着笑着下了山。
吳扇好半會兒才反應過來,“不對吶,雲容怎麽知道我有烈陽丹?”烈陽丹是他當年練了整整三個月才煉出來的,廢了好多天材地寶,整個點衡派僅此一顆,除了掌門和屈何也沒人知道他有烈陽丹了。
他剛想追上去,又轉念一想,“萬一是掌門跟她說的?”
他猶豫再三,也沒有追上去,給都給出去了,便算了吧。
那邊雲容帶着烈陽丹回去的時候,原本沒有什麽力氣的秦蔚都瞪大了雙眼,将烈陽丹揣在了身上,沒一會兒整個人便慢慢恢複了正常,臉上也有了些血色。
“現在可以說了?”
雲容坐在床邊,一臉正色地看着她。
秦蔚撓了撓頭,有些為難,半晌都沒說,雲容絲毫不退讓,一直盯着她,她幾番對上雲容的視線,才小聲地說:“昨晚我去見了魔王。”
不等雲容說什麽,她又立馬道,“岑河後半夜來找我,說他老爹有事要找我談談,我身為皇族現在輩分最高的人,怎麽也得為子民考慮不是?”
“所以你就去了?”
雲容面無表情地看着她,秦蔚撇撇嘴,“其實岑河有護着我,魔族沒人傷我,就是那見面的地方吧,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我靈力都使不出來,冰天雪地的,像是在冰窟窿裏面一樣。若非岑河幫着我,我可能都凍死了,現在想來,大概是魔王給我的下馬威吧。“
她一形容,雲容便想起來了,那個地方應該是暗界,當初岑河就是将她召到那裏去了的。
雲容見她嘴唇有些幹裂,又給她遞了一杯水,“你們談了些什麽?”
秦蔚抿了口水才道,“魔王不同意和平相處,說我們将他們封印在那魔界那麽多年,暗無天日的,現在知道怕了。”
“既然不同意那他叫你去談什麽?吃太飽了要用嘴巴來消化,所以找你去聊聊說些廢話?”
雲容沒好氣地瞪一眼。
秦蔚突然就笑了,她拉着雲容的手把玩着手指頭。
“也沒有,他後來還說要想他同意,那就要先将魔族這千萬年損失的賠給他們。我問他要怎麽賠償,他說九州要有五個州都給他們魔族作為地盤,剩下的四州才屬于我們。”
雲容冷笑一聲,沒有說話。
秦蔚又道,“那我肯定不同意,咱們能封印他們這麽多次,這次也只是想兩族和解所以才來何談,若是要這樣來換,那還不如将他們繼續封印,封印一次換千年和平還是很劃算的嘛。”
她頓一下,擡眼看着雲容,眼中帶着笑意,“然後魔王就生氣想打我,岑河擋住了,把魔王給氣走了,邊走邊大喊不可能和談,沒門,窗戶也沒有。”
她笑得撲在雲容懷裏,雲容看着她這小姑娘給的樣子也有些好笑。
不過秦蔚說的沒錯,要用五州來換和平,那是不可能的。
魔族本就又魔界與暗界作為大本營,哪裏還需要用的上五個州來裝他們,更何況他們在外面若是單純的劃分界限,不加以別的限制,根本無法保證百姓的安全。
所以才講,岑河這個想法實施起來并不容易。
“不過也不是沒有絲毫進展,起碼知道了,魔王其實做不了最終的決定,魔族還有很多其他小王,像辛城王那樣,也就是旁支,他們不同意和談,那岑河再怎麽勸說魔王也沒用。這一次談話就是岑河磨了魔王一整年才讓他答應悄悄來談談,沒想到不歡而散了。”
秦蔚說到這裏停了下來,臉上有些猶豫,眼睑垂下,雲容看着她的樣子,等了半會兒也沒等到她再繼續說。
她将手從她手中抽出來,将她扶回去躺着。
“算了,老祖宗您就歇着吧,這些事急不得,慢慢來。”
雲容笑着站在床邊,替她蓋好被子,“下次岑河再來找你,你記得叫上我。”
那個魔王好像很怕她,上次他們都已經被困在萬星陣裏了,大好的機會,可魔王卻一見她就帶着魔族跑了,連岑河都不救了。
現在想來,兩百年前,将跑出來的魔族關回去的是扶檀,或許他怕的不是雲容,其實是扶檀。
但她就是扶檀,那她也沒什麽好怕的。
秦蔚看着雲容轉身出去了,卻始終沒有告訴雲容,她和岑河做了一個決定,大概會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甚至可能無法接受的決定。
這番過去,有了魔王的驗證,她也确認了,掌門确實如岑河所想的那般就是魔族。這些她還沒想好要怎麽告訴雲容。
屋子裏很安靜,能聽到外面人來人往的聲音。
在外面追逃散的魔族的人也都回來了一些,帶着被困住的魔族。
雲容這一出去就聽說了一個消息——辛城王被點衡派掌門韓易殺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松了一口氣,還好,戚夫人做到了幫她暫時忙着,也勸下了花月九。這消息一傳出來,原本還擔心着那個厲害的魔族王沒有抓到,衆人随時都可能面臨危險的人們都松了一口氣。
衆人臉上都帶了笑,言談中對韓易都是又一番誇贊,對魔族也是一如既往的嗤鼻厭惡。
雲容站在旁邊聽着他們的誇獎,卻高興不起來。
他們現在誇獎韓易,但若知道韓易現在只是壓制了魔氣,而不是徹底将身體裏的魔氣消除了的話,其實大多數人應當是和花月九一樣的态度。
人,總是要為自己多考慮些的,談不上好的事便總喜歡把最壞的結果想好,先避免最壞的結果出現。
正當她猶豫的時候,一道小光從天邊飛近,落到她面前,呈現出一封信的樣子。
她擡手點了一下,信便展開,是韓易的來信,問她何時回去。
雲容看着眼前這幾個字,半晌沒有反應。
她要現在就回去和韓易講,她就是扶檀嗎?
雲容正猶豫不決的時候,身側傳來一道婉轉的笑聲。
“你要回去了?”祁媱兩手随意地在身前相握着,頭微微偏着,只露出的那一雙眉眼透出些些點點的笑意。
雲容下意識看一眼她身後,沒有林聽風的影子,說起來,好像一直都沒有再看到林聽風了。
“你在找聽風?他不在這。”
祁媱看出了她的想法,轉了個身與她并齊,看着前方忙碌的衆人,她輕聲開口,“你都已經有韓易了,為什麽還要找林聽風?就像之前你明明已經有了林聽風了,卻又找上了韓易一樣。”
雲容聽着這話,當即皺了眉。
“林聽風為了你,跟我吵了好多次架。”祁媱聲音有些遠,“我将他帶回雪合宮,我以為他明白是什麽意思,原來他不知道,為了你和我吵架,說和你早就私定終生,後來你卻丢下他,去了點衡派。”
她側頭看着雲容,眼神裏有些不屑。
“你說你到底有什麽好的,這麽不識好歹,他卻到現在都記挂着你。”
雲容聽得徹底黑了臉,明明是林聽風騙她,前後說法都奇奇怪怪的,甚至都沒跟她說過幾句真話,怎麽到頭來還怪上她了。
更何況去年她沒去雪合宮,不正是因為雪合宮不收她麽?
她回望祁媱,“祁宮主腦子不好那邊無華谷弟子正在這兒,可以幫你看看,不要諱疾忌醫,整個雪合宮還在等着你呢。”
她說完就轉身要離開。
“雲容。”
祁媱叫她一聲,她深吸一口氣,像是鼓起了極大的勇氣才說出來一句話,“你可不可以見他一面,這一年他都将自己關起來,不見我,也不見任何人。”
雲容頓了一下,擺了擺手,“不見,他是個活人又不是死的,你們也是。”
身為一宮之主,難不成想用點強硬手段将林聽風從屋子裏拖出來還會拖不出來嗎?
敬月劍出,雲容禦劍離開。
懶得再和這雪合宮的祁媱糾纏,整個九州八大門派,她吃虧最多的就在雪合宮,一個個嘴裏沒幾句真話,她這番要是去了,搞不好又得遇上些什麽麻煩。
她不怕麻煩,但她怕麻煩,為了活得不那麽累,再加上她眼下還愁着別的事,就不想再給自己找麻煩了。
祁媱看着她離開的背影一雙妖冶的眼睛眯起來,升起一絲暗色。
雲容心緒被這麽一打擾,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到了仙州的地界。
可都已經到這了,她也沒再停頓,還是回了南嶺。
南嶺的結界已經撤了,外面也能看見裏面的情況。
點衡派弟子并沒有全部出動,屈何與另外幾個長老也還在派裏沒有去晉安山,衆人都又像當初圍觀韓易飛升一樣,站着,坐着,都在鐘嶺懸崖邊上,圍觀南嶺的情況。
雲容剛一到自然就注意到了。
屈何在天橋上攔住她,衆人又都朝他們二人看來,一臉八卦的表情。
“雲容,恭喜。”
屈何開口幾個字就叫雲容滿頭疑惑,“恭喜什麽?”
她眉頭皺起,沒搞明白這是怎麽回事。屈何回頭看一眼圍觀的衆人,才笑呵呵道,“掌門說你們要成婚了,這不是好事嗎?”
雲容眉毛一高一低地皺着,表達着她無盡的迷惑。
“你還不知道?”
屈何猛地往後仰了一下,他捂住嘴,“那你就當什麽都沒聽到,免得掌門知道我說漏嘴了。”說着他就轉身要走,雲容拉住他袖子,屈何飛不起來,純力氣又比不過雲容,只能被雲容拉着進了南嶺的地界。
“雲容,我對你也不算壞吧,你何必這麽害我?”
那邊滿山的弟子都看着屈何被雲容拉着去了南嶺,一個個正興奮得滿臉看戲的樣子。
雲容勾起一側嘴角,“不壞,但是你得做個見證,讓韓易說清楚這是怎麽回事。”
屈何比不過他的力氣,靈力被壓制,沒得辦法跟着到了韓易面前。
韓易察覺到院子裏有人回來了從屋子裏出來,便見雲容拉着一臉生無可戀的屈何從外面回來。
他臉上還戴着那張白色的面具。
“回來了?”
他張口聲音還是像往常一樣,但好像又有一些不一樣。
雲容笑着點點頭,将屈何拉着到桌子旁坐下,又拍了拍桌子,示意韓易過來坐着。
待韓易坐下後,屈何便用手擋着臉。
“出了何事?”韓易視線在兩人身上徘徊,最後定在雲容身上,雲容笑眯眯道,“我也想問問韓掌門是出了何事,怎麽想起來要與我成婚了?”
韓易愣一下,視線看向正當着隐形人的屈何。
“我想與你成親,但不知道你會不會同意,所以去問了屈何,屈何說……”
“我說!我說可以再等等,等雲姑娘回來了,問問雲容姑娘的意見再決定。”屈何一口打斷韓易的話,将話頭接過來,又朝雲容笑着點頭,“就是這樣的,掌門死活不聽,說那可以先布置着。”
韓易抿了抿唇,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屈何背叛了自己。
他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眼神輕飄飄地從屈何臉上劃過,屈何心中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随後就聽韓易一本正經地道,“屈何說你肯定會同意。”
雲容又笑着看向屈何,“屈何長老看來修的都是心法,能偷聽他人內心?”
“那個也不是,我修的也有其他功法。”屈何正擺手想為自己再多辯解幾句。
韓易就又立馬對着雲容道,
“那你會同意嗎?”
作者有話要說:其他功法:助攻的功。
晚上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