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淩冽的秋風在這山崖上肆意的吹着,?衣裳被掀起,頭發跟着起舞,可怎麽也吹不散圍着韓易的那些魔氣。
“他們內鬥,我們坐收漁翁之利。”
花月九笑着說道,?她往前走去,?拿出靈器将地上的辛城王的屍體收起來,?又帶着雲容往前走去,?朝着前面還在嘗試着從地上爬起來的人走去。
花月九還沒有施法的時候,雲容就已經先走了過去到韓易身旁。
她伸出手,?手上簡單布了層結界,?雲容對着地上那低着頭遲遲不肯擡起來的人道,“我拉你起來。”
她說着朝韓易伸出手,手即将碰上那些魔氣,?她又笑着說:
“我不能碰魔氣,?你收着點,別害我,?否則我要是長睡不醒,那我欠你那點恩情就全部一筆勾銷了,?但我跟你應該沒這麽大仇,?不至于要用我的命來還你。”
她說完後手指便碰到了魔氣,那些魔氣當即往後撤了一些,雲容笑了笑,繼續慢慢往前伸手,?她的手每前進一寸,那些魔氣便收斂一寸,到她快要抓到韓易手的時候,韓易縮了縮手。
“不必了。”
他聲音好像一如往常,?但那音裏好像又夾雜着一絲壓抑。
雲容手頓住,一時沒有動作。
花月九半遠不遠地站在那裏看着兩人,眼神有些複雜,但更多的還是一種恨意。她不該幹涉雲容的想法,但她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
“雲容,你幫他有什麽用?點衡派是不會要一個魔族的人來當他們的掌門的,各大仙門的人也不會讓一個魔族的人混進來。”
雲容沒有回話,也沒有看她,她仍舊看着面前的韓易,晃了晃手掌,“趕緊,我拉你起來。”
面前那人仍舊沒有動作,他用手撐着地卻無論如何也起不來。
雲容抿了抿唇,回頭看着花月九,“你若有空閑,先去幫忙救晉安山弟子們,韓易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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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九沒動,今天是她報仇的大好時機。
如果韓易沒有變成魔族,她還能以大局當前的理由讓自己先放下個人的恩怨,可現在韓易已經又成為了魔族,放他離開是對天下百姓的不負責,也對不起當年扶檀的交待。
她握緊了手中的劍,語氣冰冷,“雲容,你讓開,今日我要殺了他,以報當年之仇。”
雲容聽了這話,反倒站到了她與韓易中間,擋住她的劍。
花月九有些惱了,她劍上靈氣四溢,靈力的威壓狠狠朝雲容壓去,但這些對雲容似乎都沒有造成傷害。
“雲容!你莫不是以為有扶檀師尊的交待,我就不敢動你!”她微微眯起眼眸。
看着面前這已經有些發怒的人,雲容搖了搖頭,“這件事情還沒有查清,你信我,且再等等,若真是他所為,我也不會再攔着你。”
花月九氣笑了,她飽含恨意的視線看向雲容身後的那團剛剛使了勁站起來要離開的魔氣。
“你憑什麽為他作保證,一個連親手養大他的人都能殺死的魔族,你是眼瞎了看不到事實嗎?”
話裏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若非扶檀有交待,她娘有交待,她現在就能将雲容與韓易一起殺了。
“他是我朋友,我還欠他些恩情。”
雲容靜靜站着,風吹得她眼睛眯了眯,“我與他結了血契,血契上有他的生死咒,我要他死,他就活不了。”
若他真是花月九所說那般冷血,不至于将他的命都交到自己手上。
更何況,他即便被魔氣折磨的時候也是将自己關起來,想要将魔氣壓下去,而不是任由魔氣發展生長,出來殘害他人。
花月九愣住,她不知道,他們二人竟是結了血契。
她渾身上下都在發抖,雲容一副要殺韓易就先殺了她的樣子實在讓人滿肚子的火氣,但她又不能傷雲容,否則她娘肯定會跟她生氣。
她咬着牙,沙啞的聲音也透出幾分惡狠狠的意味,
“那我再放過他最後一次,下次我一定會殺了他,你若阻攔,我便将你一起殺了!”
她說完久啊收劍離開了,沒等雲容轉身她又回來,半是不情願地提醒,“你別碰魔氣。”這次離開才是沒再回來,徹底走了。
雲容轉過身的時候,韓易已經歪歪扭扭地走出一些距離。
她拔起地上的乾坤劍,跟在他身後。
很快韓易又是一個踉跄摔倒在地,他周身的魔氣裏也有些靈氣纏繞着,相互對抗。
雲容仍舊半蹲在韓易面前,她伸出手去,“要幫忙嗎?”
韓易遲遲沒有說話,也沒有握上去,她啧了一聲,有些不耐煩一樣地直接伸手扣住韓易的手腕,魔氣瞬間将她手腕纏繞,繞在雲容的護身結界上,試圖突破進去,又在下一刻慢慢地被韓易收了回去。
她稍一用力就将韓易拉了起來。
韓易自己與體內的魔氣對抗着,不能讓魔氣徹底占據主導,根本無力站直,整個人都靠在雲容身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手上交給了雲容。
身子不敢靠近雲容,生怕身上的魔氣挨到她。
“去哪裏?”
雲容将乾坤劍放出,橫在空中,帶着韓易站上去,又側過頭問他。
韓易低着頭眼睛看着被雲容拉住的那手腕,那只手在她手前垂下,長長的堅硬的指甲上還帶着鮮血,指甲縫裏都是,是辛城王的,看起來讓人覺得恐怖惡心。
他輕輕扯了扯手腕,雲容沒有松手,也低頭看看他的長指甲。
她用食指敲了敲那些長指甲,指甲與指甲相撞,發出細微的清脆聲響,她笑道,“還挺硬,能收回去嗎?你要是不小心戳到我,魔氣跑我身上我就要長睡不醒了。”
說完又看向韓易頭上的角和臉上亂七八糟爬滿臉的符號,“這些都能收回去嗎?有點影響你的美貌。”
韓易好半會兒才啞聲回答,“要等魔氣壓下去才能收回去。”
雲容點了點頭,她将靈物袋裏的一直準備着備用的丹藥拿出來遞給他,“吃了。”本來只是想着萬一哪天韓易身上的魔氣又控制不住了,或者她身上的魔氣要跑出來了的時候用的,沒想到這麽快就用上了。
韓易沒有猶豫将小瓷瓶裏的丹藥全吞了。
雲容欣慰的笑了,她禦着劍想徑直回點衡派,可轉念一想,也不知道晉安山那邊的情況,她想過去看看,但韓易現在的樣子不能過去。
她便禦着劍升高一些,還是從晉安山上面過了一圈,護山結界破了,裏面的情況一眼就能看到。
晉安山的弟子們都已經獲救,連秦蔚與晉安山的幾個長老也都被救了出來,無華谷的人正在替他們驅除魔氣。破開的封印裂口周圍有衆掌門守着,正在設置新的封印。
花月九頂替了韓易的位置在幫忙布下封印。
雲容這才帶着韓易禦劍回點衡派南嶺,回去的一路上都能看到地上有逃出來在外面橫行的魔族,後面還有各大仙門的一些長老,在忙着追這些魔族,防止它們傷害更多的百姓。
韓易也在看着下方的情況,但雲容怕他被人發現,所以飛得很高,他沒辦法施法讓那些魔族都消失。
回去的一路上雲容都沒再說話。
兩人沉默着回到只有他們兩人的南嶺,一跨過結界,就看到光禿禿的南嶺,雲容愣了一瞬,韓易卻沒有絲毫遲疑地,落荒而逃一樣,回了自己的屋子,躲在暗室裏。
雲容跟在後面慢慢過去,“我随時叫你,你控制不住就跟我說,我先進一趟三千畫卷。”
也不知道韓易聽到沒有,她進到屋子裏的時候,暗室的門正好關上。
她将三千畫卷拿出來放在桌子上,将門關上進了三千畫卷。
雲容直奔靈級世界而去,去找阮溪。
但沒有找到阮溪,只有影蝶,影蝶看着城門外的雲容面無表情地說:“主人不在。”只差沒說一句‘你回去吧’了。
雲容冷漠臉:“不在也無所謂,你們給的那個蜜靈為什麽沒用?我已經将魔氣壓在自己靈力之源身處了,但韓易一魔化,這些魔氣還是回到了他身上。”
還說能管個兩千年,現在才過了兩個月都沒有,才不過幾天而已,就已經全部失效了。
雲容只覺得自己像是出門去買了把刀回來發現那把刀是假的。
“主人沒說蜜靈是用來壓制魔氣的,只說蜜靈可以保你不被這一種魔氣暈倒,你低頭看看你身上的魔氣,沒有對你造成影響不是嗎?”
影蝶冷冷地看着她,“你從別人身上引過來的魔氣始終是別人的,若是那人出了事要收回去,你自然無法壓制。但你除了這一種魔氣以外,也不能再沾染別的魔氣,否則蜜靈也保不了你。”
說完,影蝶便消失在城牆上,雲容連城都沒進,便又出來了。
站在韓易的房間裏,她低頭,便見自己身上确實纏着一圈魔氣,是先前拉韓易的時候被沾上的。
原來蜜靈是這個作用,她一直以來都以為蜜靈是用來壓制體內魔氣的,卻不想竟是讓她免于受這一種魔氣困擾的。
可由此,雲容也有了新的疑惑——魔氣也分種類嗎?
“韓易。”她忽地叫了一聲韓易,半晌後才聽韓易悶悶地應聲。
“能收回去嗎?收不回去就給我,阮溪給了我個東西,讓我可以不受你身上那種魔氣的侵染。”她話說完沒一會兒,暗室的門就打開了,韓易周身魔氣沒有絲毫減少,他站在門那裏,看着雲容。
雲容走上前去,“能收回去嗎?走,進去我幫你。“她拉着韓易進了暗室,将門關上。
“他給了你什麽?代價是什麽?”
韓易跟在她後面問,雲容無所謂地擺擺手,“沒什麽,就是不能碰其他魔氣,搞了半天你們魔族魔氣也是分種類的?”
她聲音裏帶了笑,沒有告訴韓易兩千年時限的事,反正還早,以後再說。
“你也別說不用我幫忙,我吃都吃了,開弓沒有回頭箭,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她拉着韓易坐下來,用之前的辦法将韓易身上的魔氣往自己身上引,引過來的魔氣一進入經脈就被籠上一層淡淡的光,乖乖地自己回到靈力之源深處待着,沒有任何異動。
“謝謝。”
安靜的空間裏,韓易忽地說出這兩個字,雲容笑着道,“別謝,還你人情,你也救我好幾次,咱們誰也不欠誰。”
雲容說完韓易又沉默了。
在淡淡的明珠光芒下,雲容能看到他手上的長長指甲在縮短,慢慢變回正常。
“花月九要殺你,你知道為什麽嗎?”
趁着這個時間,雲容将這事兒說了出來,花月九也已經直接暴露了,沒什麽不能說的了。
韓易搖了搖頭,“我不認識她。”
“但她認識你,兩百二十年前,魔族破開符州封印出來那次,她被大火困在房間裏,她說你在窗邊看着,沒有救她。”
雲容一邊替他引着魔氣,一邊說。
韓易再次搖頭,“那不是我,我以前……”他頓住,片刻後才又道,“八百年前,魔族再次被封印,辛城王在暗界培養出了一個新的魔族,就是他。到兩百三十一年前他分出我來,魔族破開符州封印那次我逃了出來,沒有在符州停留,後來才被他找到。”
“我假意同意帶他一起逃跑,實際則是将他壓下去,讓他陷入沉睡。我沒有害人,我聽說上界有個淨魔池,本是想飛升之後去上界将他徹底消滅。”
但恰好老天不讓他飛升。
或許正如他所說,老天爺早就看穿了,他體內有魔氣,沒有資格飛升。
雲容聽得皺了眉頭,韓易說辛城王培養新魔族的時候,她腦子裏突然閃現出秦蔚之前跟她說過的話。
“辛城王培養的新魔族,是不是就是傳聞中那個所謂的魔族大殺器,本是打算帶出來大殺四方,結果你逃走了,所以大殺器也就消失了?”
韓易輕聲‘嗯’了一聲。
“那……”雲容心揪了一下,她問不出口。
秦蔚說,當時祝隽長老用來吓唬布置假任務的老人時候說的那個萬蟻共噬的控制手段,就是魔族旁支的人為了控制魔族的大殺器所創造的。
“什麽?”
韓易等了半會兒也沒聽到雲容下面的話,便又偏頭問她,雲容吞了吞口水,換了個說法。
“那之前辛城王說給你受的刑他都回去再受一遍,他培養你的時候你是不是受了很多殘酷的刑罰?”
她一問出口就後悔了,這種痛苦的回憶誰也不想再去想起來,于是她連忙站起來補了一句,“算了不重要,差不多了,你起來轉頭,我看看你臉上恢複沒有。”
韓易聞言起身,轉過頭去,他比雲容高出一些些,視線稍稍往下便對上雲容一雙清明的眼睛,她正在仔細端詳着他的臉。
“光不夠亮,你等等。”
雲容看着他臉上好像還有些印記,但明珠在稍遠一點的地方,看不太清,她去取了過來湊近韓易的臉,瑩白的光照在韓易的臉上。
她方才沒有看錯,韓易臉上的那些奇奇怪怪的符號還沒有徹底消失,還有淺淺的痕跡,尤其是左眼和右邊臉上。
她伸出手,食指指腹碰了碰韓易左眼下方,又戳一下他右邊臉上。
“這兩處還有些印記沒有消,其他的都沒了,我出去給你找個面具帶上就能出去了。你在這裏等我,不要離開。”
說完她就先打開了暗室的門出去。
光線偏暗的暗室裏,韓易擡手摸了摸方才被雲容碰過的地方,抿了抿唇。
他沒有回答雲容剛才的問題,他沒有受刑,受刑的是另一個韓易,是那個魔。也正是因為被培養過程中,他受了太多殘酷的刑罰,所以才對魔族生了異心,分出他來,要站在魔族的對立面與他們作對。
他從一分出來就一直很順利的在修煉,沒等多久就等來了離開的機會。
離開過後也是一路順利的遇到一個老師父教他修行,後來聽說扶檀很厲害,便也去報了名,直接就被扶檀收了弟子,雖說扶檀當時就走了,但他後續的修為提升也很順利,每一次的麻煩困難都能順利度過。
除了最後遇到了雲容這事。
他沒有告訴她,不知道是什麽心在作祟,有個聲音在心底告訴他不要說,讓他好好感受被雲容關心的感覺。
雲容直接去上次韓易帶她去的藏寶閣裏,翻翻找找還真找出個白色的面具來,她拿回去讓韓易戴上之後,對着他的臉看了半天。
最後她點點頭,“雖說美貌還是被擋住了,但總的來說還是比之前好看。”
韓易沒說話,她又笑着打趣,“你們點衡派弟子,上到秦蔚,下到剛來的弟子,一個個都在我耳邊上誇你長得好看,你也得早早恢複才能不辜負他們的贊美。”
兩人從暗室裏出來,外面的天已經快黑了。
南嶺一如既往的安靜,連影獸也不知道去了哪裏,沒有跑出來。
“你好好休息,我不放心要去晉安山看看。”
她還沒走,就被韓易拉住,雲容回頭看他,等着他說話,卻不想,等了半天只等來韓易又一句:“謝謝。”
雲容笑了笑,徑直離開。
她走後,韓易對着這光禿禿的南嶺看了半晌,最後擡手将這些樹木全部移除,重新種上一些花樹,剛一種上,影獸便出來了!
他用靈力将影獸抓住,拎到近前,“忍住不要吃,每個月都可以給你一次機會去護山陣法裏敞開吃。”
影獸聽後,連連點頭,難得的湊近了,蹭了蹭韓易臉上的面具表示親昵喜歡。
影獸最喜愛的食物,還是當初護山陣法裏,被岑河摘來遮在眼睛上的那種花,但他一直出不去南嶺,為了果腹,也只能吃一些其他的花。
有了韓易的承諾,他甚至主動充當起了南嶺護山員,穿梭在那些花樹之中,吆喝着偷偷來停歇的鳥兒。
韓易說不清自己的感覺,只覺得自己在今天好像明白了屈何說的喜歡是什麽東西。
他怕被雲容看到他是魔的真相,但當雲容護着他,替他分擔魔氣,又觸碰他臉的時候,那種滿心歡喜的感覺,是他從分出來到現在這兩百三十一年從未有過的感覺。
比當年他逃離魔族之後的那種自由感還要讓人愉悅。
他想放棄了。
他确實如那個韓易所說,想瞞天過海,帶着體內的魔氣飛升,被上天發現,如今,他體內的魔氣再難消失,那留在這時間,與雲容一同度過這餘下的幾千年也未嘗不可。
影蝶說的沒錯,她分給他的那一千年壽命,他需要。
他想全部用來與雲容一起度過。
她是能修煉的五靈根,他不再着急,她能修到什麽地步,那便都順遂天意,若是修不成仙,那他二人便在這南嶺過一輩子,若她能修成仙,那在此之前,有多少歲月便算多少。
韓易籌劃着一切,他甚至想,等晉安山的事情安定下來,與花月九說明之後,在點衡派辦一場婚禮,像祁媱與林聽風,聞子書與範亦憐一樣,雲容也需要這樣。
他們都有的,雲容也應當有。
作為他想象中的另一個主角的雲容此刻正在前往晉安山的路上。
從仙州出來,橫跨海域,再到三州,距離晉安山就很近了,下方城池的情況比起以往要壞一些,往常晚上也亮着燈的城池如今一片漆黑,不只是為了防止被魔族發現,還是為了更好的抓住魔族。
雲容只看了一眼,便徑直朝晉安山去。
她落在晉安山廣場上,周邊都是正在歇息的各派弟子,有巡邏的弟子發現了她,見是她來也沒再警惕,繼續巡邏。
雲容随便一打聽,就找到了秦蔚等人的所在地。
秦蔚幾人都被接到了山下,她又從山上下來。
聞子書與範亦憐的大婚也取消了,比起魔族破封印而出的大事,他們覺得不能在這樣緊要的關頭給衆人添亂,匆匆拜過天地,便趕來了這邊。
範亦憐在山上幫着重新布陣,聞子書則在山下幫着治療傷員。
雲容一去他便看到了雲容,“她在這邊。”他領着雲容去找秦蔚,秦蔚在一個單獨的小帳篷裏,房間裏沒有亮燈。
雲容掀開簾子進去的時候,她正在叽裏咕嚕一個人對着黑暗小聲說着什麽,沒等雲容聽清,她就察覺到了有人來,當即閉了嘴。
“你在說什麽呢?”
雲容随口問了一句,“怎麽不亮燈?你那麽多明珠放一顆在這屋子裏也行。”
秦蔚這才從靈物袋裏拿了一顆明珠出來,小帳篷裏瞬間有了光亮,秦蔚笑嘻嘻地看着他們二人。
“你怎麽來了?”
聞子書指了指雲容,“還有些弟子還在等着,我先出去了。”說完聞子書就出去了,只留下雲容與秦蔚兩相對望。
“你怎麽這麽看着我?”秦蔚被雲容盯得渾身發毛,沖着雲容甜甜地笑了。
雲容假笑一下,又上前靠近她,眯起雙眼。
“為什麽你從魔界裏出來,但卻沒有受到半點魔氣侵染的樣子?”
秦蔚舔了舔嘴唇,拉着雲容的手臂,低聲道:
“是岑河救了我們。”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