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她只猶豫了一瞬,?還是伸手抓住了那只手,換了個方位,貼牆站在他們身側,用力将那只手往上拔,?企圖将人給救出來。
卻不料,?她腳下那塊沙地也開始下陷。
随着秦蔚一聲大喊,?四個人都掉進了黑漆漆的世界。
雲容率先站起來,?眼前一片黑暗,最初被聞子書踩在腳下那人閉氣最久,?已經昏倒,?聞子書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氣,秦蔚拿出随身帶着的明珠照明,只見周圍半空中飄着星星點點的東西,?有特別明亮地都被一根稍暗一點的線穿起來,?像天上的星星一樣,形成不同的形狀。
“萬星陣?”
坐在地上的聞子書猛地一拳捶地,?臉色難看地望着昏倒那人。
秦蔚聽了也抿緊雙唇,有些嚴肅的樣子,?雲容微微皺眉,?“什麽是萬星陣?要怎麽破?”
一陣沉默過後,聞子書幹脆認命的躺在了地上,雙手枕在腦後,屈起一條腿,?另一條腿翹在上面,“萬星陣又叫破不了的陣,也叫大羅金仙難逃陣,那丫頭說要是進了這陣,?那就等死吧,她是救不了我的,因為這陣法的陣眼在魔族中心,這些亮晶晶的星星背後是每一個魔族人,越亮的法力越高,我們若是不動,還能安詳死去,若是試圖破陣,那必然會驚動魔族,萬魔襲來,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啧啧啧,想塞一下他們牙縫膈應他們都不夠。”
他翹着的腳悠閑地搖晃着。
雲容将地上那人翻過來,正是一直沒見着的張曜,她咬咬嘴角,拍拍他的臉,毫無反應。秦蔚拿過聞子書的靈物袋,從裏頭拿出來一個小瓷瓶,湊到昏着那人鼻下放了會兒,那人便突然打起噴嚏,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睛。
剛一睜眼坐起來就又低着頭開始打噴嚏打個不停。
聞子書遞給雲容另一個瓷瓶,雲容蹲到他面前,将瓷瓶伸到張曜面前,張曜一把接過深吸一口。
“咳咳咳……”
這瓷瓶沒讓他停下來,又讓他咳起來,他擡頭顫着手指着雲容,卻忽然往後倒去,兩手撐在地上才沒徹底倒下。
“雲,雲容咳咳咳,你咳咳……”他咳着根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聞子書才将解藥給他,他猶猶豫豫不敢再接,雲容接過按住他頭,湊到他鼻子底下,他正要破口大罵便吸進去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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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應過來他屏住呼吸,卻意外發現咳嗽停了,打噴嚏也停了。
他吞了吞口水,有些害怕地看着面前這三個人。
“這是哪裏?你們想幹什麽?雲容,我現在是臨沂山莊的弟子,你要是敢亂來,秦莊主饒不了你!”
雲容撇嘴笑了,“秦莊主若是知道自家弟子勾結魔族殘害仙門弟子,那就不是饒不饒的事了,而是死還是半死不活的事。”
張曜微張着嘴,不敢說話,有些愣住。
秦蔚重重嘆一口氣,靠着聞子書旁邊躺下來,“想我活了這一百多年,居然栽在這裏了,若還有機會出去,我就叫遠易派兵去把你家掀翻。”
“那我叫那丫頭給他家也設一個萬星陣,哎,我躲她這麽多年,一直找不到一個能永遠躲掉的地方,現在倒是有了,也不知道該不該高興。”
聞子書晃着腿接着話,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商量起來。
“其實你這事兒一開始就錯了,你應該當時就讓遠易給你賜個婚。”
“老祖宗,這哪行,我不能因為不喜歡她就去禍害別家姑娘啊,這要真這樣了,那不是給您丢臉嗎?您怕是早就一掌拍死我了。”
張曜聽着兩人的對話渾身一抖,遠易——明遠易,當今聖上的名諱,能這般直呼皇帝名諱的只有皇室那位快兩百歲的老祖宗。
他眼神躲閃着,不敢開口。
他只是想收拾一下雲容的,沒想到把皇室的人牽扯進來。
最重要的是,他自己現在也被牽扯進來了,都怪這個叫聞子書的,好死不死那個時候發現他。
張曜眼珠子亂轉,忽地對上雲容似笑非笑的眼神,猛地一怔,有種不好的預感。
雲容笑着問,“誰教你這種陣法的?”她語氣好像和平常一樣,但又莫名有些讓張曜感到壓迫感,莫名心慌,害怕。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就是在那牆邊路過,正好就被你們給拖累進來了!”
他反口咬着,聞子書頭都沒回,嗤笑一聲,“那你是說,我冤枉你咯?”
張曜咬咬牙,點了點頭。
那人教他這陣法的時候沒跟他說萬一他也掉進來怎麽辦,如今出不出得去另說,牽扯進來兩個大人物,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承認的。
雲容笑着點點頭,張曜松一口氣的時候,雲容猛一下将他按在地上,“本來還以為你能知道是什麽陣法,方便我們破陣出去,既然你不知道,那留着你也沒什麽用了。”
張曜眼神裏滿是驚恐,“你想幹什麽!”
“用你開路。”
雲容臉上帶着陰狠的笑,張曜不敢說話,猶猶豫豫半天才閉緊眼睛大叫,“我不知道是什麽陣!這是別人給我的,讓我放在流沙陷阱下面就行,說能讓人死無葬身之地,多的也沒告訴我!”
喊完之後他慢慢睜眼,還沒睜開一拳頭就下來了。
他又暈了過去。
雲容站起身,有些歉意地看着秦蔚兩人,“抱歉,連累你們了。”
秦蔚擺擺手,坐起身來,在靈物袋裏翻了又翻,“這人不做壞事兒咱們也不會有事兒,怪你幹什麽?我先找找有沒有能不驚動魔族,又能通知掌門或者我師父的東西。”
聞子書卻是一動不動,像是已經睡着,完全不在乎這些。
看着周邊那些像星空一樣的環境,雲容陷入沉思。
星星後面連接的是魔族的人,他們要出去必然要從這些星星開始破陣,必然就會驚動魔族,所以驚動魔族是破陣的必經過程。
魔族人來得多與少也至關重要。
擒賊先擒王。
雲容腦海中忽然閃現出這幾個字,她看着那顆最亮的星星,“萬星陣破陣的時候是碰一顆星星就會招來一個魔族的人嗎?”
她忽然這麽一問,秦蔚動作頓了一下,看向聞子書,聞子書片刻後才答:
“如果是從散的星星開始破陣就是一個一個來,如果是那種串聯在一起的,就是串聯多少來多少,且在這個過程中極有可能被其他魔族發現,就會一窩蜂地湧過來。”
串聯在一起的……那顆最亮的星星是單獨的,它周邊除了一顆離得比較近的同樣很亮但卻一閃一閃的小星星之外,便沒有別的星星。
是在這漫天繁星裏,破陣最好的選擇,但也是最壞的選擇。
既然連接的事魔族,那最亮的必然就是魔王,魔族武力值最高的存在。
“有沒有什麽殺陣能讓韓掌門也不敢輕視的?”
雲容問出這個問題時,秦蔚撓撓頭,沒有想到,又伸手戳戳聞子書,“乖乖,那小姑娘有沒有跟你提過?”
雖說不知道雲容問這問題幹什麽,但反正也沒事幹,萬一她有辦法呢?
聞子書又開始晃腿,“等我想想,那不就是萬星陣嗎?”
“還有嗎?”雲容立馬接着問,萬星陣本就是對付仙門之人的陣法,對魔族人來說萬星陣不過就是家門口而已。
聞子書閉着眼,眉頭皺起,想了半天。
“那就幻真陣加一個上古秘陣神祇陣,只要心裏有邁步過去的點,幻真陣就能讓那人死在裏頭,但韓掌門這種級別的,道心堅定,應該沒太大作用。但是再加一個神祇陣,那就可以完全複制現實世界的樣子,讓人難辨別,這種的話靠的是消耗,相當于讓人困在裏面一直出不來,他們甚至可以在裏面修行,睡覺,飛升,一直到千年萬年後,将人給耗死,那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單獨的世界。”
他說到這裏又啧一聲,
“不過神祇陣是上古秘陣,據說要有足夠級別的靈器才行,咱們這應該弄不出來這個陣法。”
秦蔚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看向雲容。
雲容垂眸凝思,片刻後從靈物袋裏将扶檀留下的那個大包袱拿出來。
“點衡派飛升了的那位扶檀師尊留下的東西,你過來看看有沒有能用的。”
聞言,聞子書倏地睜開眼翻身坐起,就看着那攤開在眼前的大包袱,裏面一堆的靈器。秦蔚也懵了,她沒想到雲容會有扶檀留下的東西。
聞子書圍着那些靈器轉了好幾圈,一臉興奮,“好啊好啊,都是好靈器。”
“那可有能設神祇陣的靈器?”
雲容一問,聞子書便垮了臉,一臉痛苦,“我不知道有沒有,我是丹修,知道這些也全是靠那丫頭在我耳邊碎碎念,我又不喜歡她,能記得她說的這些話都已經是費盡腦子想出來的了。”
雲容臉上表情有些凝重,秦蔚想了想,挑出幾件靈器來。
“你先說說你想怎麽做?”
“我想攻擊那顆最亮的星星,将魔王吸引過來,同時我們布一個陣,讓魔王一來便被困在陣中,擒賊先擒王,讓其他魔族不敢沖動,但這個陣法最好是有殺傷力的陣法,能威脅到魔王的那種。”
雲容剛一将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聞子書便不是很感興趣地又躺下來,順帶吐槽一句,
“異想天開,魔王之所以是王,那就不是我們能贏得了的,來了也是加速死亡。”
他說的看起來似乎也并沒有錯,他們不确定能不能成功,貿然将魔王吸引過來,便是死路一條。
雲容看向最亮那顆星星附近那顆時亮時弱,的小星星,“不能擒王那就打蛇打七寸,魔族皇子也可以威脅到魔王和魔族衆人。”
秦蔚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也發現了那顆亮的時候少,弱的時候多的星星。
她似乎明白了雲容的意思,“聞子書!起來布陣!”
她吼了聞子書一聲,聞子書一臉茫然和不可置信,“有必要嗎?”
“有必要,待着是死,破陣也是死,但破陣還有一線生機,如果我的猜測沒錯,那就不是一線生機,而是真正的生機了。”
雲容嘴角又勾起笑容。
聞子書不情不願的站起來,努力回想着那小姑娘跟他說的陣法,将幾件靈器在地上分開放,形成一個方形,又将五件靈器放到半空,形成一個圓形。
“應該是這樣吧?”
三人同時朝這些靈氣裏灌注靈力,試圖啓動陣法。
可那些靈氣雖說一直在吸收靈力,也隐隐在動,但就是久久不能啓動。
雲容略一思索,便将之前沒用完的靈氣珠子放到陣中,将靈氣放出,一瞬間!那些靈器就像活了一樣,嗡嗡齊鳴,随後消失在原地,眼前只能看到一層若隐如現的結界。
“成了!等人進去了再用靈力啓動就可以了。”聞子書兩手一拍,手肘撐在秦蔚肩頭,“看來我這腦子真不是白長的。”
秦蔚笑眯了眼像摸小狗一樣摸了摸聞子書的頭,誇一句厲害。
雲容也松了一口氣,但還沒結束,還要将那個魔族皇子吸引過來才行。
她看一眼地上的張曜,秦蔚立馬就懂了,上前将張曜拖開,又将他弄醒,狠笑着對他道,“想活命就不要亂動亂說話,否則你祖宗我讓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面前這位是個惹不起的,張曜懵懵地連連點頭,根本不知道她們準備做什麽。
雲容深吸一口氣,看着左手的開雲鞭和右手的敬月劍,又看看面前密密麻麻的繁星,最終選擇了用敬月劍帶着開雲鞭一起,用上靈力将他們送了出去。
只見敬月劍像是明白自己的使命一般,帶着開雲鞭穿梭在衆多星星之中。
最後成功抵達那顆小星星,此時那小星星的光剛好變弱,敬月劍一劍穿過去,開雲鞭消失,敬月劍又原路返回,直直沖進了他們布好的陣法之中。
開雲鞭回到雲容手中。
就在這時,周邊繁星都抖動閃爍起來,連那些不亮的也正在慢慢變亮。
“小心。”
雲容輕聲叮囑,衆人都警惕地手中拿好各自的靈器,連張曜也察覺到不對,顫顫巍巍地握着他那柄劍略微落後在秦蔚後面。
忽然之間,陣法中出現一個人影。
正是口中塞得鼓鼓的,手上還拿着半個包子往嘴裏塞,滿臉茫然的岑河,他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場景,模模糊糊地說出兩個字,“雲容?”
聽得這聲音,幾人都回過頭來,雲容有些錯愕,秦蔚更是震驚不已,“怎麽是你?”
花月九之前寫信告訴她,她身邊有魔族的人,魔族的人已經盯上她了,原來就是岑河嗎?所以上次在那個所謂的暗界,會有魔氣,而岑河不懼,也是因為他就是魔族的人。
甚至,他不是普通魔族,而是魔族皇子。
雲容臉色有些難看,難怪岑河從一開始就莫名其妙地跟着她。
難怪岑河說他爹長得醜,血淋淋的臉,原來他爹是魔王。虧她還曾經懷疑自己和他會不會是同一個爹娘,雲容越想臉色越是難看。
岑河像是沒有察覺一樣,“你們怎麽在這裏?我怎麽在這裏?”
他近來修煉有大進步,他老爹特地找人去外頭給他帶回來的食物,他才吃了一個半,就莫名其妙出現在了這裏。
他朝雲容走幾步,卻忽然被一道看不見的結界擋回去,直接将他手腕處燙掉了皮,痛得他皺眉‘嘶’了一聲。
幻真陣與神祇陣的結界在這一刻現了一下又隐回去。
“這是什麽?”他有些委屈地看着雲容,又轉頭看看秦蔚,“為什麽關着我?”
秦蔚看向雲容,眼神中有些猶豫,岑河是魔族這件事大家都不知道,當初他路過無涯殿封印引得魔族異動的事還仿佛在昨日,那時候并沒有在他身上查出魔氣,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隐藏,又是為什麽要混入他們仙門之中。
周邊星星閃爍得越來越強烈,雲容擡手,敬月劍豎起來,懸在了岑河頭頂。
“你是魔族?”
她一問,岑河就咬了咬唇,點點頭,“但是我不會害你們,我沒有惡意的。”
“沒有惡意就幫我們個忙,等我們出去之後,再放你出來咯。”
聞子書挑了挑眉,話尾語氣往上揚。
岑河看看周圍,點頭同意,“好。”他一直瞞着沒告訴雲容她們,就是怕她們排擠他,甚至又将他關起來,雖然他老爹也說,魔族和這些修仙門派勢不兩立,修仙門派是絕對不會接受他的,一旦知道他的身份就會對他進行趕殺。
他看着面前這幾人,心頭有些擔心,又覺得委屈。
他雖然是魔族的人,但他沒有做過任何害人的事。
他還一心想勸他老爹和各大仙門和平共處,不想讓雙方開戰,但現在,他們關了他,不知道這是什麽陣法,他出不去,而他老爹也在來的路上,魔族大軍也在。
很快,在焦急緊張的等待過後,周邊的星星悉數消失,無數的黑色氣團漂浮在空中。
“哪來的小毛賊竟敢綁架……雲容?撤!”
将将聽到黑色氣團中傳來一道有些低沉的聲音,一轉眼那些黑色氣團就又争先恐後地逃離,消失在原地。
“……”
衆人還沒反應過來,手中靈器還沒出鞘,眼前已經恢複了繁星點點的樣子,仿佛剛才那一陣異動和聲音都是錯覺。
最愕然的還數岑河,手中半個包子直接掉到了地上。
他知道他爹怕雲容,但也不至于樣子都不做一下就帶着大軍跑了吧?更何況他兒子還在這裏呢!
“臭老頭,又丢下我,你醜死了!人醜心更醜!你以後一定越長越醜!”
他氣極了,沖着前方破口大罵着。
幾人都忍不住笑出了聲,除了雲容。
她微皺着眉,沒搞懂魔王明明都已經打算救岑河了,為什麽一看到她就跑了。
她撤下敬月劍,方才本是想威脅一番魔王,既然人都跑了,那也沒有必要了,她看着岑河還在破口大罵的樣子也不由得勾了勾嘴唇。
“好了,別罵了。”雲容叫停他,将現在的情況和他講了一番,岑河撓了撓頭,“我是他帶回來的,我也不知道怎麽出去。”
他說完立馬又食指與中指相并和,抵在下巴道,“但我可以再幫你們把掌門召過來!”
雲容與秦蔚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可岑河還沒開始催動力量召喚,衆人頭頂那片星空就又開始震蕩起來,幾人立馬握緊靈器準備作戰,卻見那片星空一點一點地被撕裂開來。
最後裂開一道大口子,黑漆漆的沒有任何星光點點。
從那裂口裏降下一個人來。
來人帶着黑色的帷帽遮住了面容,但周身帶着很厚一層魔氣,他沒有落地,只是用魔氣往雲容他們這邊掃了一下。
幾人未曾來得及擋住這道魔力。
十分渾厚,不可抵擋。
眨眼間,幾人便已經又回到了黃沙之上,出事的牆邊上,頭頂是晴朗的天空,太陽剛剛從地平線上升起來。
整個臨沂山莊都很安靜,像是沒人一般,他們出事的時候是下午接近傍晚的時候,現在卻很明顯是早上,太陽在東邊探出個頭。
但那個滿身魔氣送他們出來的人卻沒有跟着到這,不知道去了何處,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人。
幾人都先默契地往流沙陷阱的反方向走了幾步,避免再踩到。
雲容擡手将還沒有來得及啓動的陣法解開,将靈器全部收回靈物袋中,岑河這才得了自由。
但他有些不知道怎麽辦,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就只能委屈巴巴地将雲容望着。
幾人後面,張曜輕手輕腳意欲離開。
卻被聞子書一把抓住後衣領,他笑嘻嘻地問,“你要去哪啊?”張曜渾身一震,這位也是惹不起的,他叫秦蔚老祖宗,那也是皇室的人,他吞了吞口水,嗫嚅道,“尿,尿急。”卻也不敢再動彈。
這時,外頭傳來甲胄兵器碰撞的聲音,一隊士兵排隊沖了進來。
領頭的正正認得聞子書,見了他松了一口氣,當即就對身後的士兵說:“去禀告太子,人找到了。”
聞子書朝他招了招手,“趙将軍。”
“聞公子,還請稍等片刻,太子正在過來的路上,你們消失這三日,太子,臨沂山莊和點衡派一直在找你們。”
那人只是點頭,沒有多的行禮,畢竟聞子書如今已經不能稱呼二皇子了。
前兩日點衡派的人忽然來找太子,說秦蔚和聞子書不見了,太子連夜将他找來,整理軍隊,全北州搜索。
三天了,雲容抿了抿唇,魔界的時間竟是比外面要慢得多麽?
岑河有些害怕地往雲容身後站了站,雲容看過來時他便小聲解釋,“他們不喜歡魔族,我老爹說他們可能會殺我。”
很快,一大堆人就來了。
秦向文,吳扇,明子彥都在。
突然之間,張曜向前一撲,聞子書正好有些許分神,他便掙脫了控制,撲到地上,又連忙往前爬了幾步,跪到了秦向文面前。
滿面淚痕,抖着手指着雲容一臉痛恨,
“莊主!是雲容!是雲容聯合魔族将我們拖到了魔族的地界,害我們回不來!她身後那個就是魔族的人!求莊主,求各位長老,求太子殿下一定要為我們讨回公道!”
衆人都還沒來得及說上話,他就已經先控告了雲容。
岑河躲在後面瑟瑟發抖。
秦向文和吳扇被攔在原地,太子明子彥沒有理他,徑直朝秦蔚二人走來,對着秦蔚行了禮,“老祖宗可還好?”秦蔚笑着拍拍他肩膀搖了頭。
“不是,大哥你關心一下我,我修為最低,你應該問一下我有沒有事。”
聞子書裝作受傷的樣子,明子彥瞥他一眼,淡淡道,“有人關心你。”
話音一落,外面便跑進來個綠衣小姑娘,張着雙臂,“子書哥哥!”
“救命!”聞子書看到身影的那一瞬間臉色一白,立馬消失在原地,逃跑了,綠衣小姑娘只朝秦蔚打了個招呼就趕忙追了上去。
雲容幾人卻沒心思笑他,吳扇與秦向文看着雲容身後躲躲閃閃那人,都不約而同皺起了眉。
“岑河?”吳扇叫他一聲,岑河只敢從後面伸出個腦袋來,朝着吳扇點頭示意。
秦向文眼中升起一絲狠意,“當真是魔族?”
“是!是!而且還是魔族皇子!千年封印将解,魔族即将出世,現在已經有人提前勾結了魔族!請莊主一定要嚴懲雲容!給天下一個交代!”
張曜搶了話,再次指向雲容。
雲容散漫地笑了,好像對張曜的指控并不在乎,她低垂着眼眸看着手中的敬月劍,“我若勾結魔族,必然不會留你出來告狀。”
岑河同意地點點頭。
雖然他是魔族,但這件事确實與雲容無關,她也是才知道自己是魔族的人。
“長老!您看!雲容到現在都還在威脅我!惡劣至極!您不能就這麽放了她。”
張曜又爬到吳扇面前,抓着他褲腳搖了搖。
吳扇擡手,将靈力探向岑河,片刻後皺緊的眉頭松開,臉上表情都輕松了許多,他笑看着秦向文道,“不是魔族,他身上沒有魔氣,若是魔族的話,一身魔氣是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了的。”
秦向文有些不信,吳扇擡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他便也探出靈力,很快也松了一口氣,點頭道,“确實不是。”
張曜渾身一震,一臉的不敢相信。
岑河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手,雲容垂着眼眸沒有說話,秦蔚突然抱住明子彥的手臂,撅起嘴來,清甜的聲音裏盡是委屈,
“乖乖子彥,這小子壞得很,欺負我這一百多歲的老人,你可一定要替我做主,抄他家,滅他九族,絕對不能放過他。”
張曜一下子癱坐在地上,渾身都軟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