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只剩下梁然陪着小捷在山洞裏午睡,林玲被太陽照得眼昏,幹脆繞到對面巨大石壁陰影處靠着牆壁看,忽然黑子一個掃腿把強子放倒在地上,強子用手一撐彈跳起來,興奮的大聲叫着:“再來!”
黑子卻站在那裏轉動着手腕,眼光有些疑惑的看着林玲那邊,
“老大你看啥?”強子喘着氣走過去,結實的身體上全是大顆汗珠,不斷的沿着健壯的身體線條往褲腰處流去,
“你覺不覺得”黑子皺起眉頭,用手指着林玲靠着的那塊巨大石壁,說,“她站在那裏,感覺兩邊很對稱?”
32出籠
林玲剛好站在了巨大石壁的正中處,旁邊兩三根小孩臂那麽粗的藤條攀在石頭上,平時還不覺得,此時她站在中間,如果撇開藤條的話,這個巨大石壁看上去還真是兩邊十分對稱,強子感嘆,“大自然就是這麽鬼斧神工啊”
黑子搖頭,不是這個原因,他腦袋裏有什麽一閃而過,只覺得有很不好的預感,
林玲聽不太清楚黑子兩人在說什麽,自從上次被黑子奚落過後,她就一直羞惱得沒再湊上去過,而是時常酸溜溜的看着那兩人的小動作,告訴自己,那不過就是個好看一點的男人,有什麽了不起!但是此刻看見黑子盯着她這邊看,她不由自主的站直了身子,臉紅心跳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過了一會她才注意到,黑子是皺着眉頭看她身後的這塊石壁,
石壁什麽好看的?林玲又氣又好奇,也跟着轉身打量起身後來,她左看右看,還真給她看出奇怪的地方來了,旁邊幾根騰條,中間一根是仿真藤條!
“你們快來看!”林玲大聲叫起來,伸手去拉藤條,“這個是假的!”
“別動!”
“住手!”幾乎是同時,黑子和強子還有她的哥哥林遠厲聲大吼!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林玲第一下拉時藤條紋絲不動,慣性使她又用力的拉了一下,藤條被她往外拉開,藤條下一根細細的鋼筋被拉動,連接着石壁的一處開關也被跟着拉開了,巨大的石壁發出嗡嗡的震動聲,突然看似一整塊的石壁從中間裂開,像兩道門一樣緩緩往裏打開!且裏面依次傳來幾道咔咔的開門聲,林玲張大了嘴退後了幾步,不可置信的看着剛才她還靠在上面的巨大石塊此刻變成了一個黑黝黝的巨大山洞,地面是向下傾斜水泥地面,幽深的黑暗中傳來一陣像蟲子爬行時發出的令人牙酸的刷刷聲,而且這個聲音越來越近,一股陰風從裏面呼呼吹出,夾雜着一股大家都熟悉無比卻又恐懼無比的味道,那是喪屍的腐臭味道!
“快走啊!有喪屍!”黑子立刻對後面的幾個人大吼!
原來這才是他一直不安的真正原因!這裏竟是個小型基地!而外面村莊學校之所以空空蕩蕩,是因為喪屍都在集結成群襲擊這裏時被逃出的人關在了基地深處!不過此刻後悔也沒用了,他和強子以最快的速度沖向陳靜平姨等人,陳靜幾個本來也正目瞪口呆的看着巨大石門,被他的吼聲驚醒,陳靜立刻把手上抱着的黑子和強子剛才扔給她的槍和匕首向兩人丢了過去,然後轉身拉起平姨和梁母就跑!邊跑邊大聲的呼喊着坡上梁然,陳叔一家也反應了過來,立刻跟着跑,黑子兩人接住了丢過來的槍和匕首,此刻身後石門內已經傳來了無數喪屍興奮的吼聲!
被關在石門基地內的喪屍,終于出籠了!
山洞裏的梁然剛好牽着睡醒的小捷走到洞口,外面卻傳來了陳靜等人的叫喊,聲音帶着驚恐,她心中一凜!猛的向前沖出幾步往下看去,只見場上幾家人正沒命的往這邊坡下跑,對面山壁居然打開成了一個巨大的門!無數個肢體腐爛,張牙舞爪的喪屍不斷的從裏面往外湧出!
梁然瞳孔急劇收縮,立刻對着想往停放着幾輛車的方向跑去的陳叔幾個大聲喊叫“來不及了!往山洞跑啊!”
幾臺車子一年多來一直停放在那裏,雖然平時都有在保養檢查,但是因為怕車子生鏽,平時檢查完都是用巨大的防雨帆布包上的,而且陳叔他們又怎麽會随時帶着車鑰匙!這個時候還想着去開車,只怕還沒來得及把厚重的帆布掀開,喪屍就已經追上來了!
梁然喊完轉身沖回了洞口,一把抱起小捷往那個洞中洞奔去,小捷被弄得不住用手揉着眼睛“媽咪”
梁然把小捷往洞裏推去,瞬間從空間中取出一個手電打開給他,“快往裏面跑!黑子叔叔強子叔叔帶你進去過很多次了!他們等會就來找你了!”
小捷眼睛一亮,點頭“好!”拿着梁然給他的手電撒着小短腿就往洞裏跑,黑子叔叔說要練他的膽量,跟他玩過好幾遍這樣的探險游戲了呢!
顧不得看小捷,梁然轉身跑到黑子睡覺的山洞,伸手把床下裝着武器的幾個帆布包其中一個打開,取出裏面兩只早已裝好子彈的微沖,接着瞬間把帆布包和箱子還有放在床頭的通訊器等收進了空間,然後奔向洞口,這時黑子和強子正不停的叫大家快往上跑,并不斷開槍擊斃最靠近的幾只喪屍,但很快手槍的子彈就打完了,梁然大聲的喊着兩人,黑子和強子彎腰猛沖飛快的越過正在拼命奔跑的衆人,幾個健步躍上幾階石梯,接住梁然扔下來的武器,站在高處往衆人身後的喪屍射擊,這時陳叔一家跑在了最前面,陳斌和舅舅一前一後推拉着陳嬸第一個沖上了石梯,緊跟着是陳叔拽着陳霜霜兩人從黑子兩人身旁擦過,陳靜一手平姨一手梁母也向着這邊直奔而來,再後面是林遠一邊跑一邊回頭大聲叫着林母和林玲,而林玲兩母女跑在了最後,身後是密密麻麻向她們撲去的喪屍。
從石門打開不過幾十秒時間,陳靜已經覺得仿佛過了許久,她拉着兩個老太太拼命的往山坡處奔去,但老太太再怎麽努力也速度有限,林遠一下子越過她們三個沖向了樓梯,向着坡上奔去,突然陳靜只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慘呼!林母凄厲的呼救聲和喪屍撕咬血肉的咀嚼聲讓她頭皮發麻了起來,她不敢回頭只能咬牙繼續往前跑,突然平姨踉跄了一下幾乎摔倒!接着林玲滿臉驚恐的從平姨身邊奔過,陳靜用力拉住平姨,這時喪屍惡臭的手臂已經抓向了三人!
砰砰砰!子彈擦過三人射向她們身後的喪屍,抓向她們的幾只喪屍頭爆炸開來,腥臭的黑血腦漿噴了三人一頭一臉!強子和黑子舉着沖鋒槍對着後面的喪屍猛掃,陳靜用力把平姨和梁母拉上樓梯,待三人都跑過了黑子兩人,坡上正舉槍對着下面喪屍射擊的梁然對黑子兩人大喊“先進山洞!”
黑子兩人迅速交換掩護着跟着向洞口處撤退,
梁然在洞口接住了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三個人,跟陳靜一起一人拉一個的往洞裏跑,陳叔家幾人已經一個一個往那個洞中洞鑽進,林玲哭得滿臉淚痕的跟在從木屋奔出來的林遠後面也向洞裏擠去,手臂上還有林母被喪屍撕裂時噴出的鮮血,而臉色發白的林遠手上居然還帶着一個包裹,梁然掃了林家兄妹一眼,拽着梁母等人也往洞口奔去,
黑子兩人退到坡頂洞口處時,兩人的槍內四個50發彈匣都只剩下了一半,被爆頭的喪屍也在石梯上躺成了一片,但是從石門內湧出的喪屍密密麻麻的不斷朝着這邊撲來,整個山谷已成了黑壓壓的一片,無數喪屍的吼叫聲将這個原本平靜的山谷變成了地獄。
梁然把母親幾個都推進了山洞,黑子兩人也飛速的向她靠攏,梁然拎起剛從空間取出的她一直準備着的一個中型登山包,轉身先進了山洞,三人已經多次進來過這個山洞,即便只有梁然手中的一只小小手電,也能迅速的趕上了前面的人,喪屍追着新鮮血肉的味道一個一個擠進了洞口,嘶吼聲傳進洞裏,讓裏面人吓得心驚膽顫更是走得跌跌撞撞,反而是小捷拿着手電,靈活的帶着後面的人在洞裏左拐右繞,
喪屍不受光線影響,只朝着有生人味道的地方湧入,所以進來的速度很快,黑子斷後,喪屍一冒頭就被他打爆了腦袋,但是前仆後繼的喪屍踩着腳下的同類不斷的向裏面撲進,直到了那截狹通道時,梁然把背包摔進用手推着快速向裏爬行,強子把手上的槍跟黑子的換了過來,黑子拿着槍倒着向裏退,等到通道的一半時開槍把已經快爬到他腳邊半邊臉上只有幾絲肉挂在上面的喪屍擊斃,然後連續将後面擠進的幾只喪屍爆頭後,狹窄通道終于被喪屍堵死,後面通道裏的喪屍被擠在石壁間前進不得後退不出,只能一聲一聲的發出怒吼。
黑子看了看也已剩下不多子彈的彈匣,松了一口氣,把槍往手臂上一挂,跟着向前爬了幾十米,終于出了這個狹窄通道。
梁然和強子并沒有繼續前進,而是站在通道口等着他,見他鑽出兩人禁不住松了一口氣,此時他和強子都還赤-裸着上身,梁然從包裏拿出兩件黑色T恤給他們換上,死裏逃生的三人邊往前行邊低聲交談,梁然這時才有時間問究竟是怎麽回事,黑子搖搖頭,
“這裏不止是一個邊防所,還是一個小型的戰隊兵營”,他有些懊悔,是他和強子在地圖上尋到這個地方并帶着大家來這裏的,沒想到居然和喪屍做了許久的鄰居卻不自知。
他把自己的猜想說出,梁然腦海裏出現了當時的情形,喪屍病毒被帶到沿路上的各個山村和學校,周邊的喪屍漸漸聚集在一起,朝着深山裏山谷處包圍而來,士兵們被突然襲擊,紛紛逃進石門內,喪屍跟着湧入進去,幾番激戰後有些人逃出并一路把一道道的門封上最後在殘留的喪屍中殺出一條血路開車逃離,而被關在洞內的喪屍卻許久以後被林玲無意中的一拉放了出來。
梁然搖頭,“如果不是有人愚蠢,喪屍也出不來”,三人邊快速前行邊低聲讨論後面的事宜,很快就到了石壁後的洞廳,還沒進去就聽見林玲凄厲的哭聲,“我媽死了!我媽死了!都怪你們!帶我們到這兒來!這下怎麽辦!我們都要死在這裏了!”
33出口
走在前面的梁然眼底閃過一絲冷意,這時只聽到陳嬸沉聲說,“林玲你話可不能這麽說,如果不是小然她們,我們也許早在村子裏的時候就沒命了!剛才不是黑子他們在最後,你以為你還能坐在這裏哭?”
“可我媽死了她被喪屍吃了”林玲忍不住捂臉嚎啕大哭,淚水從她指縫裏流出,
衆人黯然,剛才還活生生在一起說笑聊天的人,此刻已屍骨無存,誰的心裏都不會好受。
梁然從石後轉入洞廳,看見一幫人都狼狽不堪氣喘籲籲的在水潭四周或坐或靠,陳家幾人坐成了一堆,面色黯然,梁母抱着小捷靠在石壁上還在不住的喘氣,旁邊是面色發白額頭冒汗的平姨,陳靜看見他們三人一個不少的進來,長長地吐了口氣,起身站起來走向梁然,林玲半蹲在林遠的身後,看見梁然三人進來,她擡起頭,漂亮的臉蛋上滿是淚痕,因為驚吓顯得有些扭曲,眼睛卻怨恨的看着梁然,
“小然!外面怎麽樣了?”陳叔從地上站起,着急的問,
“喪屍暫時被堵在外面了。”梁然冷靜的說,把手上的包往幹淨的地方一扔,也跟着坐下了,黑子兩人随坐在她身後,衆人都吐了口氣,但是很快又開始發愁了,
“那現在怎麽辦?喪屍進不來,可我們也出不去,遲早是死路一條!”林玲忍不住尖聲問,她實在是太恐懼了,剛才親眼見到母親活生生的被撕成了碎片,鮮血噴了她半身,那場景讓她全身上下到現在都還在發抖,
梁然幾個沒有做聲,剛才體力消耗了不少,黑子兩人都只閉目養氣,沒人願意回答林玲,洞廳裏一片安靜,只偶爾傳來幾聲喪屍的吼叫聲,一股絕望氣息漸漸蔓延開來,
“天無絕人之路,”良久,陳叔打起精神安慰大家,不管怎麽樣,現在大家還好好的坐在這裏,
“實在不行,咱們倒回去,一個一個把喪屍放進來殺!”陳斌跳起來大聲說,都說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洞口不大,幾個人就能守住,一個一個殺,總能把喪屍都殺完!
“你想得倒簡單,滿坑滿谷的喪屍,怕有兩三千個,我們沒吃沒喝,能堅持多久?”林遠嘲諷的說,
“那也好過坐在這裏等死的好!”陳嬸嗆他,眼底閃過不屑,生死關頭,人性暴露無遺,誰都怕死,但能把親娘親妹扔在後頭自己先逃命,這些人裏面,恐怕也只有林遠做得出來。
衆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着,幾乎有些火藥味了,梁然聽得煩躁,
“別說了!”陳叔一聲大吼,頓時大家都閉了嘴,
“喪屍一時半會還進不來,不過我建議你們還是先養養體力吧!”梁然見都不吵了,平靜的說了一句。
洞廳內再次沉寂下去,陳家幾人都默不作聲,只有陳霜霜趴在母親膝蓋上,卻沒有像林玲那樣滿臉的絕望怨恨,而是不時的看向梁然,眼裏帶着全然的信任。
好一會,一直坐在梁然身後閉目養神的黑子兩人終于睜開了眼,強子慢慢從地上站起,對一旁的陳靜笑笑,然後開始壓腿彎腰,仿佛在做運動,
“有把握嗎?”梁然看向黑子問,
“試試看才知道。”黑子微微一笑,也開始跟着強子做熱身,
衆人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們,對兩人的對話更是摸不着頭腦,
“小然,黑子他們這是在幹什麽?”陳叔忍不住問,其它幾人也好奇的看過來,
梁然轉頭對陳叔低聲說,“他們準備下水,看看有沒有出路。”
“什麽?!”
“怎麽可能?!”
“真的嗎?”幾乎所有的人都叫了起來,大家不由自主的圍攏過來,面上都帶着不可置信的驚喜,梁然點點頭,指着洞頂石縫中向下傾瀉到水潭中間的那股水流說,“你們看,水不停的往下流,但是水潭裏的水一直是這麽多。我們懷疑潭水下面跟另一邊是連通的,所以水是有出口的。”
“是呀!”陳叔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梁姐姐叫我們往洞裏跑肯定是有原因的!”陳霜霜興奮得跳起來,抓着母親的手拼命搖晃,梁然溫和的望了她一眼,然後搖搖頭,
“不一定就是真的,其實他們之前下過一次水,但是水太冷,而且水下地形複雜,他們并沒有細找,況且就算有出口,也不确定人能不能通過。”梁然皺着眉說,
“我覺得有希望,”一直沒出聲的黑子突然開口,看着大家充滿希望的眼神,他接着說,“剛才我一直在想,當喪屍襲擊這裏的時候,木屋裏的士兵會往哪裏跑?向下跑等于跟喪屍對上,唯一的可能就是往洞裏跑,但如果只是躲在山洞裏面的話,喪屍也會聞到生人味道追到這裏,我們來的時候沒有見到人的屍體還有血跡,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人已經離開了這個山洞,喪屍并沒有聞到有生人的味道。”
聞言衆人開始激動起來,隔得較遠的林遠眼睛也亮了起來。
梁然從包裏拿出兩個水下手電筒,黑子兩人一人拿了一個含在嘴裏,把靴子脫掉褲腳紮緊準備下水,陳斌自認身體素質好,也想跟着下水,被陳靜阻止,說萬一有要替換時他再下去不遲,要說身體素質,誰還能好過黑子兩人?在所有人期待的眼神中,黑子兩人從水質最清亮的一處岸邊滑下了水,慢慢向深處潛去
岸上所有人眼都不敢眨的看着兩個黑影像兩條游魚一樣在水中消失,梁然面無表情,只有緊緊捏住的手暴露了她的緊張心情,陳靜探了探水,“真涼!”梁然聞言回過神來,走回背包處從裏面取出裏面的大毛巾,一會後,小捷指着潭水叫,“回來了回來了!”
黑子兩人猛地從潭水的另一頭水面上冒出頭來,取出手電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對着想向他們跑過去的梁然和陳靜搖搖頭,馬上又紮進了水裏,岸上一片靜默,梁然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很快兩人又在另一處冒頭,如此反複好幾次,終于最後在梁然她們等待處出現了,此時黑子強子兩人都已經有些力竭,把嘴裏的小手電吐出,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冰冷的潭水讓兩人皮膚都有些發青,陳斌陳叔兩人用力把他們從水中拉起,梁然和陳靜沖過去用大毛巾蓋在兩人身上用力摩擦露在外面冰冷的皮膚,
因為寒冷,兩人蜷着身子好半響都沒說出話,直到四肢在毛巾的摩擦下漸漸恢複了血液循環,黑子忍受着麻癢感,先對圍成一圈的衆人點點頭,簡潔的說了一句,
“有出口”。
頓時整個山洞歡呼聲大笑聲四起,絕望和希望都來得如此突然,大夥的心情幾上幾下,但不管怎麽說,現在至少是能離開這個地方了!
待黑子兩人回複精神後,強子跟大家說了水下的情形,潭底約十餘米,水不深但下面全是各型各狀的柱狀石筍,人在裏面需要十分小心,兩人沿着潭水繞了一圈,最後才跟着微微有點動靜的水流找到了一個石縫,可供一成年人側身而過,縫隙大約五米,穿過之後就可以到另一邊的水潭了,而另一邊,強子說,仍舊是黑黝黝的洞穴通道,不知道通向哪裏。
了解到水下的情況後,大家都松了一口氣,在場的人幾乎都會游泳,便是不會,只要憋住呼吸,有人前後帶着,也能穿到另一面去,有了出口,大家都興奮了起來,連外間傳來的一聲一聲喪屍的吼叫聲似乎也沒那麽令人絕望了,等黑子強子兩人休息好了以後,陳叔開始讓自家人學着剛才黑子他們做的那樣,不斷踢腿彎腰開始熱身,林遠和林玲也跟着一旁學做,梁然走到母親那邊,叮囑母親平姨待會怎樣閉氣跟着前面的人走就行,至于小捷,在別墅時已經學會游泳,強子專門負責帶他。
外面的喪屍吼聲仍然一聲接一聲,衆人都迫不及待的想離開這裏了,大家開始安排順序,強子帶着小捷打頭,黑子斷後,中間三家人依次按男女男女這樣跟在後面,一直安排到平姨的時候,衆人才發覺平姨一直斜靠石壁坐在地上,根本就沒有起來做熱身,看見大家的眼光,平姨蒼白着臉,對大家微笑着說,“看來我是不能和你們一起走了。”
她慢慢伸手把褲腳上拉,腳踝處三條腫起的傷口已經開始變成了紫色。
全部人都愣住了,
“平姨!”陳靜猛的伸手捂住了嘴,大顆大顆的眼淚從臉上滾落,梁母也失聲痛哭起來,小捷雖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是看到平姨臉色蒼白十分難受的樣子,也忍不住跟着哭起來,頓時山洞裏只聽到大家難過的哭聲,林玲等了一會,小聲的問,“那還走不走啊?”
“閉嘴!”一把黑黝黝的手槍猛地抵上林玲的額頭,拿槍的梁然眼裏射出殺意,
“不是你推了平姨一下她又怎麽會受傷?!你信不信我現在一槍就斃了你?!”
洞裏一片寂靜,只聽見梁然帶着恨意的冰冷聲音。
34傷逝
原本悲傷的衆人不由得轉頭看向林玲,
林玲被槍抵住的地方寒毛直豎,她想尖叫,卻被梁然冷冷的眼神吓了回去,她想後退,冰涼的槍口卻讓她動也不敢動,她看得出梁然是真的想殺了她,這個想法讓她雙腿發軟渾身發抖,只能顫抖着聲音斷斷續續的說,
“我沒有。。。我。。。”
“你以為那個時候沒人會注意到?別忘了我當時在哪裏。”
當時林玲和林母跑在最後,林母被喪屍抓住後,驚恐的林玲突然伸手拉扯了一下前面的平姨的衣角,借着平姨幾乎跌倒的時機越過了三人,這一切只發生在電光火石間,但是卻落入了半山上梁然的眼裏,
林玲頓時臉色發白,只能邊流淚邊用哀求的眼光看着梁然,林遠向前走了兩步,在衆人各色的眼神包圍下,苦澀的開口懇求,“小然”
梁然仿佛沒有聽見林遠的哀求聲,嘴角慢慢揚起一絲殘酷的微笑,拿槍的手沒有一絲顫動,纖長的手指鈎住扳機,緩緩向內扳動,
“小然”死寂的洞廳中,平姨虛弱的聲音響起,
“別為了她髒了你的手。”平姨不住的喘氣,但眼神慈愛的看向梁然。此時陳靜和強子跪在平姨身邊,一向愛在平姨面前耍寶的強子此刻難受得把頭深深的低埋在平姨的手邊,陳靜則在一旁無聲的流着淚,
“你是個好孩子,不要為了姨殺人她你們快走吧別管我了”
平姨感覺自己身上越來越冷,腦部卻仿佛被火燒一般,她不舍的轉頭看了看圍着她的梁母小捷等人,也看了一下還在梁然槍口下不停發抖流淚的林玲,微微嘆息搖頭,然後努力微笑的看着梁然,“好孩子,快離開這裏,”
梁然盯着林玲看了半響,緩緩放松了扣在扳機上的手指,
“好,我不殺她。”她不會拒絕平姨最後的要求。
梁然快步走到平姨身邊蹲下,原本冰冷的眼底此刻變成了哀傷,她緊緊握着平姨的手,然後猛地轉頭看向剛從槍口下逃生,全身發軟癱坐在地上的林玲和站在一旁的林遠,緩慢卻清晰的說,
“從現在開始,你們最好離我遠一點,從這裏出去以後,我不希望再看見你們,不然,我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
林玲癱坐在地上連哭泣都不敢了,一旁站在那裏的林遠臉色蒼白,眼底一片灰暗。
在平姨的要求下,黑子帶着小捷走在了最前面,梁然和梁母跟在後面,陳叔一家神情傷痛的也跟着離開,林遠帶着林玲遠遠的看着他們下水以後也跟在了後面。
潭邊只剩下了陳靜和強子兩人。
平姨努力拉過陳靜的手,放在強子的手背上,
“以後你們要好好的”,
陳靜強子顧不得其它,只拼命點頭,
平姨欣慰的笑着,眼神愛憐的看着兩人,然後吃力的對強子說,
“把槍留下”,
強子終于流下眼淚,取出梁然剛給他的槍,顫抖着把子彈上了膛,然後放在平姨的手上,
“快走”
陳靜跟着強子,在潭邊最後看了平姨一眼,然後潛入了水中。
強子咬着手電,游在前面,潛入水中後,水底全是大根大根的石筍,強子在石筍中不停穿梭,不時回頭看看陳靜有沒有跟上,陳靜對他點點頭,屏氣全力跟在強子的身後,很快穿過石筍區後,在一片石塊間,出現了一個幾十公分的縫隙。強子伸手指了指縫隙處,另一只手撐住石壁,側身穿進了石縫,陳靜立刻也跟了上去,兩人穿過了狹窄的石縫間,當陳靜覺得自己已經開始有些胸悶時,強子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快速的向上游出,
“呼”猛地紮出水面的陳靜不由自主貪婪的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
山壁的這一面同樣是一面潭水,只是頂上只有幾米高,冒出頭後還需要避開頂上有些已經快長到水面上的石筍,不然一不小心就會撞上,潭水邊上梁然等人已經在等着了,每個人都被冰冷的潭水凍得臉色發白,牙齒戰抖,大家擠靠在一起取着暖,梁然已用大毛巾将小捷裹了起來,他們站在一堆亂石處,潭水緩緩在亂石間流淌,通向深邃的山洞中。
拉起強子兩人後,黑子背上梁然的包,抱起裹着毛巾的小捷,示意大家跟在他後面走,幽黑的山洞中,只有三只手電的光線,大家微微低着頭扶着一旁的石壁,蹚着水,踩着亂石跟在黑子梁然的身後,遠遠的林遠和林玲一邊發着抖一邊跟着走,因為沒什麽光線,林玲不時因為踩到石頭而摔倒,林遠不得不拖拽着她緊緊跟在衆人的後面。
走出幾分鐘後,寂靜的山洞中響起了一聲沉悶的槍聲,黑子等人頓了一下,然後吸了口氣繼續向前行進。
山洞七曲八折,洞頂也時高時低,黑子抱着小捷小心的走在前面,只有幾束手電光的昏暗洞中,只聽見衆人蹚水而行的聲音,裹着大毛巾的小捷小手緊緊的摟住黑子,他很害怕前方一片黑暗的感覺,但是黑子叔叔高大強壯而且暖烘烘的身體讓他十分的有安全感,于是他把小臉貼在黑子的頸處,黑子摟着小家夥的手緊了緊,心底軟成了一片。
終于,黑暗的洞中隐隐有了一絲光線,所有人的心情都激動了起來,再也不覺得饑餓和寒冷,腳步也加快了許多,光線越來越強,梁然幾個關上了已經不需要再用的手電,終于,沿着流水方向,他們看見了前方大大的洞口,驚喜若狂的衆人忍不住在亂石間奔跑起來,當他們踩着水花奔到洞口時,卻有些傻眼了。
一人多高的出口竟是不上不下的嵌在了半山間,水流從洞口流出,沿着斷落的山體形成了一股小型瀑布,從高處落到下面一個小山谷中,在底下石塊中間形成一個淺淺的水潭,然後再流向遠方,而舉目望去,只見到一片蒼蒼郁郁的群山。
“這”陳叔等人張嘴結舌,什麽也說不出了,剛剛興奮激動的心情現在變成了惶然,這一眼往下看,除了兩三株長在石壁上的蔓藤,就是光禿禿的石頭了,怕有幾十米高,這怎麽下去啊?
而且,大家手上除了幾把匕首,什麽都沒有,那一片蒼翠的森林,此刻看上去給他們的感覺不是贊嘆,而是擔憂了,
“現在怎麽辦?”陳叔只能滿臉希冀的看着黑子他們,
黑子把小捷放下,轉頭先讓大家找地方靠着休息一下,然後扶着岩壁探頭仔細的觀察着外面的岩壁,後面衆人也顧不得地上的水,反正一身都是濕的了,便或蹲或靠的随地休息起來,梁然等幾個聚在洞口,商量着怎麽下去,強子前後走了幾次,最後在洞裏選了一塊突出并且棱角分明的大石塊,梁然伸手在背包裏,實際上是從空間裏取出了之前用過的牽引繩,繩子有幾百米長,黑子把繩子并成了三股,一頭牢牢的固定在洞內的大石塊上,找了件耐磨的外套,用匕首劃破撕開,疊成布塊,塞在了所有繩子跟棱角處接觸,容易磨損的地方。
固定好的繩圈從洞口處向外抛去,直直向谷底落下。
在強子的示範下,大家脫下腳上的鞋子,用刀将鞋底劃掉幾道膠皮,将鞋底改成齒狀,幸好所有人穿的都是方便耐用的膠底運動鞋,很快就搞定了,梁然又取出幾條毛巾,大家學着他把毛巾撕成一條一條,緊緊的纏繞在了手掌心。
一切就緒後,強子身先力行,第一個做示範給大家看,只見他背對洞口雙手将繩子在手臂處繞了兩圈,身子向外傾斜,腳抵住洞口,然後雙腳用力一蹬,瞬間向谷底躍下,消失在衆人眼前,陳霜霜驚呼一聲,探頭出去看,只看見他落下好幾米後收緊繩子後又在石壁上又蹬了一下,繼續向下蕩去,下到斷層處時稍稍向一旁蕩開,避開瀑布的水流,像只猴子一樣,很快的就下到了谷底,陳霜霜張大了嘴,
“哇!”她只覺得驚嘆,為什麽自己眼中十分絕望的處境,在這幾個人面前,仿佛都是輕而易舉能解決的事呢?一旁的陳斌,同樣驚嘆的看着強子的動作,羨慕無比。
強子下到谷底,只扭扭脖子,就牽着繩子對着上邊招呼了,黑子收起其中一根繩子,綁在了梁母的身上,然後讓她緊緊抓着剩下兩根這邊再緩緩放開綁着她的這根繩子,将她慢慢降到了谷底,梁然和陳靜也依次下去了,兩人動作雖然沒有強子迅速,但是也十分靈活,加之膽大心細,也很快到了谷底,黑子把小捷抱在前面,讓他手腳緊緊的摟住自己,中間用毛巾條将兩人綁在一起,對着小捷笑呵呵的說,
“叔叔帶你冒險去!”然後帶着小捷蕩下了山洞,小捷緊緊摟住黑子,只覺得耳邊風聲呼呼的響,又是害怕又是刺激,心裏對黑子簡直崇拜得要死了。
就這樣,陳家随後也跟着有樣學樣的一個個下到了谷底,最後下來的陳叔看着石壁處目光茫然的林玲和臉色陰郁的林遠,嘆了口氣,說,“你們就跟在後面吧,出了這片林子,想想辦法,去安全區呆吧!以後就只能靠自己了!”
說完陳叔也跟着下了洞口,林遠向前幾步,站在高高的洞口,望向下面的梁然,眼裏是求而不得的痛苦,但是看向黑子時,本來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扭曲了起來,充滿了瘋狂的恨意。
35瘴氣
出了山洞以後溫度就沒有那麽冷了,利用繩索下到岩壁下方後,穿過一片亂石,往前走十來米後便是很多大塊的岩石了,陽光斜射過來,一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