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哼
下午的課結束了,有一段晚自習前的晚飯及晚修時間。
雁知聞走到許應書座位旁邊,對着梁韞帆說:“梁韞帆,去打球吧。”
雁知聞和梁韞帆同屬籃球隊,配合得不錯。升上高三之後,這種校隊活動不能再參加,前兩年僅僅是點頭之交,因而兩人算不上熟悉。
梁韞帆推了推眼鏡“算了,待會還要給應書聽寫。
”應書?雁知聞眯起眼睛,捏籃球的力度更大了,不過是朋友,為什麽叫得那麽親密。
其實A1班裏的同學們大多都叫應書,雁知聞不知道,只是這種稱呼讓他非常不開心。
聽寫?我也可以給許應書聽寫。雁知聞扯出一個尴尬的笑“那就算了。”
許應書從飲水機處回到座位,雁知聞好巧不巧正要往外走,許應書栽在雁知聞胸前,額頭正好碰到雁知聞的嘴唇。
許應書耳朵根立刻紅了,踉跄了幾步,然後坐下。
“吶,你的水杯。”
“謝了。”梁韞帆掏出一本筆記“待會你把這些高頻詞再複習一邊,準備聽寫。”
“怎麽又聽寫啊,梁韞帆你放過我一天吧。”
許應書不自覺放軟了語氣,剛剛撞到雁知聞,白淨的臉頰上透出幾分紅色,頭發細軟。
梁韞帆嚴肅地拒絕:“不行。”
雁知聞把他們的對話聽了個完整,一字不落。黑着臉去了籃球場。一路上同學們見到雁知聞都不敢打招呼,怕一不小心就惹到這只炸毛的獅子。
周廷作為可憐的工具人,不斷承受雁知聞的暴擊。雁知聞變成了一個無情的投籃機器,球在周廷手上不超過五秒,就會被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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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廷叉腰,汗如雨下,湊近雁知聞。
“喲,聞哥,我怎麽覺得你身上有股殺氣啊。”
雁知聞沒有回答,或者說,根本不想去注意周廷說了什麽。
他們輔導時間結束了沒?為什麽輔導要湊那麽近?許應書怎麽笑得那麽甜?雁知聞一下一下運球,那架勢像是要把籃球拍碎。
周廷看了心疼不已“雁知聞!你可輕點吧!這可是限量款。”
雁知聞渾身都是汗,想回家洗個澡,把球傳給了周廷,把外套往肩上一甩,自顧自走了。
許應書拿着一瓶牛奶,慢慢挪到周廷身邊“雁知聞在哪?”
“哦,他回家了,他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渾身散發着火氣。”周廷垂下手,正好碰到旁邊那瓶牛奶,“應書!這是給誰的?”
許應書笑笑“多買了一瓶,給你吧。”
周廷恨不得直接給許應書一個大大的擁抱,剛剛張開雙手,就被重度潔癖患者許應書一把推開了。
一個月時間過去了,課業任務本就繁重,許應書和雁知聞說話的時間少之又少。
雁知聞忙着準備競賽,作為高校自主招生的一個門檻。雁知聞和梁韞帆在學校裏參加的是同一個學科的競賽。
雁知聞抱着一堆書,放在了梁韞帆旁邊。梁韞帆挑了挑眉“幹嘛?”
“做你同桌啊。”雁知聞哪怕知道許應書和梁韞帆坐在一起是為了學英語,可每當看見許應書那雙濕漉漉的眼睛望着梁韞帆,一臉崇拜的樣子,心裏酸得冒泡。
他倒是想看看梁韞帆有什麽好,能讓許應書這一個月來都不太搭理別人。多年以後,雁知聞提起這件事,都有股醋味。
許應書無奈,什麽一臉崇拜,那是雁知聞被愛情沖昏了頭腦。
許應書在教室裏寫完最後一道閱讀,把篇目裏的生詞、長難句分析都記錄到筆記裏。
最近閱讀題錯誤率很低,雀躍席卷而來。努力去靠近,喜歡他,希望與他并肩。
梁韞帆已經被身邊這個人煩死了,問些學術問題倒還好,扯着他三句不離許應書。
“你昨天跟許應書晚自習後待到幾點啊?”
“你們下課一般聊什麽?”
梁韞帆沒想到這個旁人眼裏桀骜不馴的聞少爺私下這麽...粘人?
梁韞帆只是把許應書當做一個可以共同進步的好朋友,見雁知聞這麽锲而不舍地追問,反問了一句“你跟許應書什麽關系?”
雁知聞一下子愣住了,我和許應書什麽關系。梁韞帆發了一條信息“許應書,快點來接雁知聞,我快受不了了!!!”
許應書和雁知聞也很久沒有結伴回家。許應書回了個“好。”
雁知聞趴在桌上,兩條長腿無處安放,架在課桌兩邊。一股熟悉的清新氣味撲鼻而來,許應書蹲在了課桌前面“雁知聞,要回家了嗎?”
許應書像是跑過來的,臉上紅撲撲的,白襯衫的紐扣被解開了幾顆,露出精致的鎖骨,在陽光下白得刺眼的皮膚。
雁知聞喉結上下滾動,明明開了空調,卻燥熱無比。他把書随便往書包一扔,率先走出了教室。
梁韞帆望着兩人并肩的身影,若有所思。
“以後不要這麽講話。”
許應書覺得雁知聞不太正常,一臉茫然道“什麽?我平常就是這麽講話的呀?”
雁知聞因為許應書一句話而變得心煩意亂、心神蕩漾。
他不接許應書的話,直接把自己最近的想法說了出來“許應書,我陪你學英語吧,別找梁韞帆了。”
“為什麽?”許應書不解。
雁知聞當然不會承認是因為自己有情緒,閃過一絲慌張“我是看梁韞帆準備競賽挺辛苦的,而且我英語水平也不錯吧。”
許應書想也是,可雁知聞也要準備競賽啊“那你呢?你不用準備競賽嗎?”
雁知聞仰起頭“我能兼顧。”許應書清楚雁知聞的實力,既然雁知聞都這麽說了,許應書不好拒絕。
更何況,他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