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都2021年了,你竟然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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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雨初站在門外,敲響房門:“安池姐姐,你在房間嗎?”
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後,房門從裏面打開了。
裴安池披散着半長的發,肩膀上搭了件杏色針織衫,似乎剛卸下拍完戲的疲倦,神情怡然。
她淡淡看着何雨初,問:“怎麽了?”
何雨初一直等在門外,知道房間裏還有他人,心中不由得暗諷:不愧是演員,都死到臨頭了還裝得這麽淡定。
掩下諷意,她笑道:“沒什麽,就是想姐姐了啊。白天姐姐太忙也沒時間跟我說話,現在空下來,我就過來找姐姐聊天了呀~”
明槍暗箭地演戲,這誰不會。
裴安池也笑起來,雙眼眯成了一道彎彎的月牙:“我是想跟你在回酒店的路上多聊聊來着,沒想到張司機載着你先下山回來了。”
口中準備好的話被噎了回來,何雨初一僵。她實在不想被人揪着今晚的事,便很快轉移話題道:“姐姐我可以進去嗎?一直站在門口擋着路是不是不太好。”
如果不開門,那就是排擠冷落她;如果開門,便會拍到房間中的紀白。到時候再買些通稿、操作操作……
總之,今晚受的委屈,她絕對要找回來!
裴安池掃一眼何雨初胸前口袋裏別着的鋼筆,沉默半晌才道:“……進來吧。”
半天不說話,肯定是心虛了。
何雨初掩去眼底的算計,快速走進房間,目之所及,一個人都沒有。
門口處的衛生間大開着門,裏面空空蕩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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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正常,是個人都會想到把人藏起來,房間裏還有個衣櫃,窗簾後也有一定空間。
鎖定好目标,她也不着急,目光落在單人沙發裏的小兔子身上:“沒想到姐姐還養了兔子!”
她說着,伸手就要摸過去。
兔子像是受了什麽驚吓,肉乎乎的身子狠狠一抖,當即從沙發上跳了下來,四只短粗的腿捯饬捯饬,狂跳好幾下,順着裴安池放到地上的手,一路上了胳膊。兩只短粗的前腿胡亂扒了幾下,想要順着裴安池的胳膊爬上去,無果,便一頭紮進彎臂中。
紀白從喉嚨裏發出了輕輕的嗚聲。
他從來沒有在人類面前露出自己這副樣子,更別提讓人去觸摸了。總而言之,他跟何雨初只是有過一面之緣的陌生人罷了,他才不想讓何雨初碰自己!
緊張感還沒過去,他便感覺到裴安池的大掌在自己額頭上輕撫幾下,讓他舒服地眯起眼,而後用小腦袋往上頂了頂。
本能地做完這一切,他才恍然反應過來現在的情況,不由得紅透了耳朵,腦袋更是削尖了似的往裴安池的彎臂裏擠,不想叫人看到他此時的模樣。
何雨初的手僵在半空,難以置信自己竟是被一只蠢兔子嫌棄了。
頗為尴尬地收回手,她問:“這只兔子是什麽品種的?”
“品種?”裴安池低頭瞥了一眼,“森林裏撿到的,不知道是什麽品種。”
何雨初誇張地瞪大雙眼,低聲驚呼道:“森林裏撿到的雜種兔子?那豈不是還沒打過疫苗,身上指不定帶着多少種細菌呢,姐姐還是快扔……快給它放回森林裏吧,要是給姐姐傳染了什麽病,我會擔心的!”
紀白:你才是雜種,你才身上都是細菌!
毛茸茸的團子終于把頭伸出彎臂,扭過頭,紅棕色的眼睛氣呼呼地瞪了何雨初一眼。
又被兔子瞪,何雨初心裏來氣。
不被裴安池放在眼裏也就算了,就連裴安池養的寵物都不把她放在眼裏。
裴安池輕撓幾下小兔子的額頭,低頭看着小毛團:“沒事,這小家夥挺好的。”
在外人看來,裴安池坐在深陷的柔軟床鋪上,彎臂間的小兔子乖乖巧巧,歲月靜好。
殊不知在裴安池眼裏,一個三頭身的小人站在她的膝頭,雙臂抱胸惡狠狠地盯着兔子,像是獄卒看守着罪大惡極的嫌犯。冷不丁的,他“嘁”上一聲,小兔子也跟着一顫,可憐巴巴。
“那好吧,姐姐你自己多注意點,別讓它抓到你。”何雨初扮演着貼心的妹妹,咬咬牙,從手提袋中拿出了一件限量款大衣,“我來這邊之前給姐姐準備了禮物,要不我幫姐姐挂在衣櫃裏?”
這件大衣非常難買,縱使是她也托了不少關系才買到。
新買的大衣一次沒穿就要送人,她肉疼的很,但為了“抓奸在屋”,值了!
“嚯,這衣服讓你破費了。”
裴安池也懂點時尚圈子,一眼就認出這件大衣價值不菲。
何雨初以為她不想被人打開衣櫃,發現裏面藏了個人。她心中暗笑,正想再勸幾句,既能在攝像機面前表現自己是個好妹妹,又能達到目的。
卻不想下一秒,裴安池繼續道:“不過都是自家姐妹,我就不客氣了。”她指指懷裏的小兔子,漫不經心道,“我抱着他不太方便,麻煩你挂衣櫃裏吧。”
何雨初:“……啊?”這答應的也太輕易了吧?
人呆了兩秒,她才反應過來,心塞地拉開衣櫃,裏面果然空空如也。
早知人沒藏在衣櫃裏,她就不送大衣了!
衛生間和衣櫃裏都沒有人,那就只剩下窗簾後可以藏人。
紀白一定就在窗簾後面躲着。
何雨初壓下心底隐隐的興奮,邁開步子走向窗簾,一邊說道:“這酒店一看就不常通風,都是味道,姐姐記得稍微通通風啊。”
“刷”的一聲,窗簾被完完全全地拉扯開。
沒人,怎麽可能會沒人?!
興奮的心髒被潑上一盆冷水,何雨初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
難道爬到窗戶外面了?
可這是四樓,又是初春,鎮裏零下的溫度,不太可能在外面。
盡管心中已有答案,她還是不死心地拉開窗,往外望去。
冷空氣迎面吹來,夜晚的山風給她吹了個透心涼,頓時嘚縮好幾下,“砰”的一聲關上了窗。
真的沒有人,可她眼睜睜地見到紀白進了房間的啊!
難道在她低頭看手機那短短的幾秒鐘間,紀白就離開了?
何雨初呆愣愣地站在窗前,到現在都想不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
裴安池唇角微不可察地一翹。
“你在看什麽?”
“……沒什麽。”
何雨初回過神,發洩般把兩邊窗簾拉了回來。
“刷”的一聲,似是指甲磨黑板,讓人聽了牙根直發癢。
兩面天藍的窗簾晃晃悠悠,停下來時沒能完全合上,中間留下了一道兩指寬的縫隙。
裴安池輕蹙眉頭,“窗簾別留縫隙。”
長期混劇組的人住酒店都有講究,更何況她知道鬼怪都是真實存在的。
賠了夫人又折兵,何雨初正在氣頭上,哪兒還裝得下去,直接輕嗤一聲“矯情”,擡手又扯了下窗簾,倒是把窗簾拉得嚴絲合縫了。
“姐姐我這可不是矯情,我好心提醒你,劇組住酒店的講究多着呢。”
這位假千金的臉色越差,裴安池心裏就越舒坦。
許是心情好,她随意提了幾句,“窗沿要麽全拉開,要麽別留縫;房間裏別放任何娃娃,尤其是人形的;你還沒去過房間吧?進門前記得敲門,然後側身進去……”
“我說親愛的姐姐啊,這都2021年了,現在講求的是科學。”何雨初打斷她的話,譏诮道,“我看時間也不早了,姐姐明早還得拍戲吧,我就不打擾了。”
望着何雨初離開的背影,裴安池揚揚眉頭,手裏撸了一把小兔子柔軟的皮毛。
這都2021年了,你竟然只相信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