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弱肉強食,自古一理,他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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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白整個人縮了起來,偎在門框上。
他呼吸很急促,鼻翼輕輕地顫動,呈倒三角狀的兔耳微微顫抖,惹人憐愛。
太……太可愛了!!!
裴安池咬住下唇,拼命忍下了自己想rua的手。
一直能感覺出紀白和普通人不太一樣,可沒想到他竟是只……小兔子?
怪不得他很願意被粉絲叫“小白兔”!
好好跟紀白溝通一下,能讓她摸摸這對耳朵嗎?
她盯着那對毛茸茸,眼睛都不帶眨的,忽而餘光中金光一閃,讓她連忙回過了神——小矮人眼裏盛着一種嚴肅的殺意,直直地奔向紀白!
一個三頭身的小東西罷了,可裴安池完全不敢小看他的動作,當即一個熊撲把小人死死地按在彎臂間,低聲喝道:“你別不清不楚地就打打殺殺啊!”
南扉無法動彈,被迫扒在裴安池手臂上。
想要消滅妖怪卻被主人呵斥,他委屈地嘟起唇:“主人,他是妖怪,南扉沒有不清不楚地打打殺殺。”
裴安池擡手在他額頭上彈了一下:“但他是個捐了兩座希望小學,還給愛心午餐公益基金捐了一千萬的妖怪!”
這句話裏的詞語,南扉沒能全都聽懂,不過聯系主人的語氣和神情,好像是在誇那只兔妖。
主人那麽明顯地不喜歡他、想要甩開他,現在卻誇一只妖怪!
他心裏酸溜溜的,也不說話,就委屈巴巴地瞪着裴安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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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白見他們沒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偷偷地往後溜。
裴安池不介意紀白離開,然而與此同時,拐角處忽然出現了一個身影。
紀白的兔耳還沒收回來!
她心中一驚,反應極快,一把扯住紀白的手腕就把人拉進了房間。
房門關上的瞬間,她手裏一空,發現大男孩已經吓得化為了原型——一只胖乎乎毛茸茸的兔子窩在牆角,身上肉眼可見地抖。
他毛色很漂亮,棕白相間,光是看一眼就知道柔軟順滑。
“我……我從來沒做過壞事,別殺我。”
嗚嗚嗚,他知道這座山裏不簡單而安池姐靈力很強,擔心了一個晚上,還怕安池姐被什麽纏上,這才特意過來。
誰知道小醜竟是他自己!
他們兔妖大都只會一點兒溫和的妖術,戰鬥能力并不強……早知安池姐是禦靈師,他就不應該接下這部戲。
裴安池輕輕掐住溫軟的毛團,把他拎了起來,另一只手拖住了毛團的屁股。
兔子都膽小,可沒想到會膽小成這樣。
她好笑地說道:“怕什麽,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麽,是剛才走廊裏有人來了,你耳朵還沒收回去,這才把你拉進來。”
……咦,真的不是想要殺他,而是在幫他嗎?
他剛才太緊張了,都沒發現走廊有人過來。
因裴安池的安慰,紀白稍稍放心下一點,卻又撞上了南扉兇巴巴的哀怨眼神,頓時又有些慌亂,長長的耳朵緊緊向後貼去,後腿在空中快速蹬了好幾下。
南扉雙手抱胸,瞥一眼紀白顫抖的身子,輕哼一聲。
一只慫嗒嗒的小妖怪罷了,哪裏比得上他?
“行了,主人說不能傷害你,我是不會出手的,別抖了。”
裴安池趁機在團子的柔軟皮毛上rua了一把,頓時喜笑顏開:“還是快化回人形吧,免得大家找不到你。”
“好的!”紀白答得飛快,不敢有半點耽擱,沒等裴安池把他放到地上,瞬間變回人形。
纖瘦修長的少年從空而落,猝不及防把裴安池整個人壓倒在地。
她的後腦勺狠狠地磕在地上,疼得眼淚險些擠出來。
南扉立刻咋咋呼呼地跳起來,“你這家夥竟敢襲擊主人,還不快起來!”
裴安池也龇牙咧嘴道:“……你等我把你放下啊!”
正生氣,毛茸茸的觸感掃過了臉頰,癢癢的。
她睜開眼,見到紀白的耳朵還沒收回去,不小心掃到她後,急忙往後縮回了頭,規規矩矩地坐起身來。
他漂亮的眼裏濕漉漉的,似乎還是有些驚魂未定,以至于說話有點磕巴。
“對、對不起安池姐!我不是故意的!”
少年低垂說完話,就把頭低垂下去,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
他身量纖瘦,遵從習性把身體縮成一團時,看起來小小的一只,要是他的媽粉見了這一幕,肯定恨不得把他供起來好好安慰。
事實上裴安池也完全說不出半句責怪的話了。
她的目光落在那對毛茸茸的耳朵上,心中直呼可愛。
本想rua兩把紀白毛茸茸的耳朵,不想指尖剛碰到毛絨絨的觸感,紀白就像觸電般退了一大步,猛一擡頭,雙氤氲着水霧的眼眸看着裴安池。
他還沒能完全克服恐懼,可眼中的神情是堅定的拒絕。
兔子耳朵全是軟骨,血管與神經密布,是他們最敏感也最脆弱的地方……不喜歡被人亂摸。
南扉見自己主人頻頻往兔妖的大耳朵上瞥,還幾次想上手去摸,心中愈發不爽,于是蹙着眉頭開口:“姜湯也送到了,你還不快把耳朵收起來,從哪來回哪去?”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耳朵吓得收不回來,紀白也很着急,他用雙手捂住耳朵,表情無措。
凝神幾秒鐘後,毛茸茸的兔耳終于消失在頭頂。
他頓時一喜,“啊,終于好了!那……”頓了頓,他小心翼翼問,“那我就離開了,安池姐?”
裴安池起身想送他一送,“你也累一天了,快回去休息吧,謝謝你送來姜湯可樂。”
南扉一躍坐在裴安池肩膀上,雙手抱胸,像是看敵人一樣眯眼盯着紀白。
紀白往門口走了兩步,又退回來一點,大眼睛滴溜溜地一轉,巴巴地回頭望着裴安池,道:“安池姐,你……不會拆穿我的身份吧?”
強大的禦靈師有能力讓他在衆目睽睽下現形,他摸不清裴安池的實力,卻也知她靈力深不可測。據族中的老人說,靈力越深厚,實力就會越強悍。
人類固然有各種各樣的不好,可他還蠻喜歡在人類社會生活的,不想被人拆穿離開。
裴安池爽快地擺擺手,“拆穿你對我有什麽好處嗎?”
她巴不得這輩子都別跟妖怪扯上什麽關系。
紀白臉上揚起欣喜的笑,“那我就先謝謝安池姐啦,安池姐是好人!”
聲音終于不再打顫了啊。
裴安池心裏暗道,嘴上也跟着輕聲嘟哝,“你怎麽就那麽怕他?”
不就是個小矮人麽,撐死了是只小矮妖吧。
紀白聽她嘟哝,動作微微一頓。
安池姐這是明知故問嗎?
兩百多年前,禦靈師們帶着自己的靈使,幾乎把鬼怪們殺了個幹淨。他們休養生息百餘年,直到近來才敢重回人間,卻發現人類中竟是一個禦靈師都沒有了,能與鬼怪為敵的道士們還大半是招搖撞騙的騙子。人間鬼怪盛行,也不過是近十幾年的事。
他一個小小的兔妖都聽族人提起過往事,作為禦靈師,難道不應該比他更清楚嗎?
紀白不懂裴安池的用意,便沒立刻回應。
反倒是南扉開口道:“弱肉強食,自古一理,一只小兔子當然會怕我們。”
他雙手插着腰,像是個臭屁的小孩。
裴安池擡手就是一個腦嘣彈在南扉額頭上:“看把你得意的。”
……
時間越晚外面就越冷,何雨初回到酒店時,已經凍得哆哆嗦嗦。
她裹着嫩粉色的羽絨服,胸口塞得厲害。
雖然何家對外宣布時,只說裴安池是不甚遺失在外的另一個女兒,家人也都跟她保證,裴安池被認回何家不會影響他們之間的感情,可她知道母親覺得虧欠裴安池。
血濃于水,早晚有一天,她的地位會被裴安池超過去。
她不能眼睜睜看着自己失去一切。
今天晚上的事,還好能以那三人神志不清搪塞過去。
以後做什麽,千萬不能再出差錯。
她來到酒店樓上,拐過彎就見一個身影被拽進裴安池的房間。
那背影好像是……紀白。
何雨初手握緊成拳。
她不可能只為了裴安池就颠簸近一天時間,來到這個破敗的小鎮,屈尊住連星級都評不上的酒店。除了裴安池,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原因——在高中那個情窦初開的年紀裏,她追過紀白的選秀,還砸了不少錢,是紀白最早的一批粉絲。
盡管幾年過去,情感淡去不少,可看到紀白軟萌可愛的臉,還是會心生歡喜。
眼見紀白進了裴安池的房間,她忽然有一種被人背叛的感覺。
加上晚間的憋屈,心裏幾乎怒火中燒。
為什麽裴安池什麽都要跟她搶?
張慶見自家小姐停下腳步,便問:“小姐,怎麽了?”
何雨初勾勾手指,“鋼筆攝像機給我,我現在要去……問候一下我的安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