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做作業
“幼幼回來了?”
在門口有停車聲音的時候,?魏霜遲就知道是舒幼盞放學回家了,她穿着一件顏色溫柔的長裙,批着薄薄的針織外套,?笑着往玄關處走的時候,溫婉的面容讓舒幼盞的心情一下子好起來了。
“媽媽!”她開心地朝着魏霜遲而去,?下意識地擡手想要抱,?客廳的方向卻傳來冷冷一聲哼。
舒幼盞擡手的動作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堅持給了魏霜遲一個熱情的擁抱,賴在對方懷裏的時候,小聲望向客廳邊,?蚊子嗡嗡一樣地哼出一聲:“母親也回來了?”
想了想,她補充了一句:“您不是放完假了嗎?”
舒虞樂不思蜀地帶着老婆出門玩了一圈,自從回到藍星之後,一路都被積壓的工作安排得團團轉,?回到家剛坐在沙發上,就再沒騰出時間起來,?如今好不容易解決最後一個視頻會議,剛關閉通訊就發覺家裏最大的電燈泡回來了。
她像只慵懶的花豹,?眯着眼睛在沙發上靠着,?擡手端起桌上管家準備的水潤了潤嗓子,聲音裏帶著幾分冷冽的笑意:“怎麽,我放不放假、下不下班還要跟你彙報了?”
“回屋寫作業去,別天天有事沒事纏着你媽。”
舒幼盞沒有感情地「哦」了一聲,?又對魏霜遲笑了下,問她有沒有從外面給自己帶點特産回來,又軟着聲音問今晚吃什麽。
直到感覺舒虞的凝視目光越來越冷,?她才磨磨蹭蹭地準備往卧室的方向去。
只是走了兩步,又想起來之前的事,小聲跟魏霜遲說:“對了,媽媽,我分化成O的事情……有朋友知道了,應該過段時間會被注意到,家裏可以先公布也沒關系。”
魏霜遲詫異了一下。
沒等她追問,舒幼盞已經快步走遠了,上了樓梯消失在走廊口,背影裏看不出什麽端倪。
冷松的味道不知不覺靠近,魏霜遲回過頭來,看見走到身邊的舒虞,她無奈地笑了一下,轉身想往廚房的方向去:“剛才幼幼說的,你聽見了?”
舒虞不置可否地揚了下眉頭。
随着老婆的腳步一起往廚房的方向去,她熟練地挽起了袖子,将附近忙碌的傭人們散開,也沒管自己身上穿着嶄新的、板正的軍裝,只自顧自地蹲下來幫忙擇綠葉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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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還是股懶洋洋的、像是提不起勁的味道:“什麽時候公布都随你,但是我不會幫她隐瞞,也不會給她什麽特殊照顧。”
“舒家的繼承人只要最強的個,這是不容改變的準則,阿遲,你知道的。”
魏霜遲背對着她在打雞蛋,擡手從頭頂的櫃子裏又找出一包澱粉,聞言回頭看了看地上半蹲的身影,沉吟幾秒鐘,她誠懇地說:“道理我都懂,但是我的女兒我還是心疼,舒虞,要麽你還是回軍部加班吧,家裏好像不怎麽需要你?”
舒虞:“……”
在外面令人聞風喪膽的第四軍團長,如今謹慎又小心地回憶了幾遍自己的措詞。
盡管不知道錯在了哪裏,但是她明顯感覺到了老婆的心情并不太美妙,于是試着哄了一下:“可、可是我需要你。”
小麥色的臉上浮起幾分熱意,像個被蒸熟的巧克力包子似的,舒虞強調了一下:“真的,每次在軍部跟趙曦和堆糟老頭子面對面的時候,我沒有不想你的……我要是哪裏說錯了,我現在改,成嗎?”
聽見她态度良好、不問原因的認錯,魏霜遲有些無奈,攪拌蛋液的動作停下來,她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只是有些擔心幼幼,當Omega容易,但是我們從小一直教給她的都是如何成為優秀的領袖。
假如她的想法一直沒有改變,想以O的身份成為領袖……會吃很多苦。”
舒虞條件反射地想回答些什麽,可是話到嘴邊,想起自己剛才評價女兒的話讓魏霜遲不太高興。
于是擰着眉頭憋了半天,像是不情願一樣擠出一句:“她也沒麽脆弱。”
觑着魏霜遲的臉色,她求生欲極強地又補充道:“畢竟是我們的孩子。”
睨見她滿臉的不爽,魏霜遲終于露出個開朗些的笑容,打趣她:“我就不懂了,你們母女倆也算是朝夕相處,咱家也不是喪偶式教育,怎麽你們關系就能這麽僵硬呢?
你看看你,讓你誇孩子一句,你這臉色比聽見打-仗都難看。”
舒虞大感冤枉,捏着青菜杆毫無道德地以成年人之身在老婆面前告小孩兒的狀:“你是沒看到這小崽子,每次我一在她就特黏你,打從胎裏出來就把我當她階級敵人,從小就跟我搶你的注意力,我覺得她就是欠揍。”
魏霜遲聽着頭疼,但還是要艱難地縫補她們這對母女的關系,唇角的弧度愈加無奈,“幼幼親我們這不是好事嗎?我覺得她這性格就很可愛啊,你喜歡什麽樣的性格?像青岚種小小年紀就特別成熟的?”
舒虞把手裏剛摘好的菜葉放到幹淨的籃子裏,敬謝不敏地搖頭:“還是算了,成天開會看見趙曦張臭臉就夠我受的了,回到家再對着張氣質差不多的小臉,我能精神衰弱。”
“所以啊,你就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了,有我這樣溫柔又體貼的對象,還有幼幼這樣可愛又率真的女兒,舒團長,知足吧。”
舒虞一時間不敢反駁,主要是不敢反駁「對象」前面的堆修飾,只好悶頭擇菜,又聽魏霜遲換了個話題:“對了,說起小趙,上回人家來的時候你幹嘛非得拉着人去練?
不是說她沒有信息素嗎?你這樣欺負人,你不怕人家家長跟你算賬啊?”
“沒有信息素?”舒虞揚了下眉頭,想起之前的事情來,眼睛裏冒出銳利的光來:“也就騙騙普通人了。”
“啊?”魏霜遲一下沒聽懂。
舒虞想到趙青岚分化後的信息素味道,又想了想舒幼盞登記資料上的內容,半晌意味不明地評論道:“能在趙家當上正式繼承人的,沒幾個好欺負。”
“與其擔心她,不如擔心你的寶貝女兒哪天被小狼崽叼走了都還傻乎乎的幫着數錢呢。”
魏霜遲把澱粉和蛋液放在旁邊,又去冰箱冷凍裏面拿出肉,站直身體之後,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你這話的意思是……青岚喜歡幼幼?”
樓上卧室……
舒幼盞靠在椅子上往後仰,椅子只有後側兩條腿撐在地上,前方懸空,她翹着二郎腿晃了會兒,把筆叼在嘴邊,想了會兒自己在做的題思路,卻遲遲沒有找到切入點。
甚至還不自覺地走神,總是想去摸自己脖子後面的傷口。
仿佛她不是被Alpha簡單标記了一下,而是感染了狂犬病-毒似的,頗有點提心吊膽、又坐立難安的意味。
到了後面,她幹脆地将筆往桌上一丢,起來去拉開衣櫃的門,借着內側嵌入等身鏡的寬敞,拉下領口,艱難地換着各個角度,想看清楚自己脖子後面個被咬的痕跡。
甚至還去另外拿了個小鏡子,靠着反射的角度,試圖窺見全貌。
好不容易看見了,發現模樣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好一點,趙青岚下口也不重。
而且依托Omega腺體部位肌膚的特別恢複力,現在只有一點點撓破似的皮外傷,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結痂,恢複如初。
舒幼盞想到自己今天下午上課時候的些身體反應,擡手拍了拍臉和腦袋,自言自語地洗腦:“這次是意外,是意外……”
以後再也不會依賴A的信息素幫自己壓下結合熱了!
她發誓!
冷靜了好一會兒,确定自己不會再惦記這個事情之後,她重新回到書桌前,拿起筆認真看題,總算真正沉浸到題目的世界裏。
十多分鐘後。
“嗡……”
手機發出動靜。
舒幼盞以為是舒蜜來找自己,畢竟之前在車上的時候就聽她沒頭沒腦地發了一堆道歉。
于是抓過手機瞄了一眼,卻發現來自另一人,內容就簡單的三個字:“還疼嗎?”
舒幼盞剛安定下來的心思又微微起了波瀾。
趙青岚這話是什麽意思?她為什麽要提醒自己下午的事情?
舒幼盞腦子裏一時間全是舒蜜說過的些關于渣A的言論,最後大膽地做出了一個假設:
趙青岚是不是想把自己當成她魚塘裏的一條魚?
畢竟現在舒幼盞分化成了O,按照第四星系大家族的規矩,基本和繼承權無緣。
所以趙青岚想要從別的方面羞辱一下自己這個曾經的對手?
經歷了複雜的心路歷程之後,舒幼盞拿起手機,帶着不屑的表情敲下一串回答:“這也能叫疼?”
“就蚊子叮了一口的事情,你再問晚一會兒我都痊愈了,今天這就一個單純的意外,忘了它吧,不要有什麽心理負擔。”
手機另一邊。
趙青岚盯着上面的幾行字,眼睛裏的情緒越來越深。
不知道為什麽,她現在總有一種被舒幼盞白-嫖了的奇怪感覺……
就好像,她還在因為今天沒能拿到抑制劑過去,又沖動地在種地點選擇了标記而感到抱歉,結果該覺得吃虧的方比她還沒心沒肺,甚至大度的反過來安慰她。
忘了它吧。
忘?
趙青岚眸子裏都是冷意,像是夕陽照耀下的雪山,天色愈暗溫度愈冷,仿佛凝固成冰似的,磨了磨後槽牙,她暗暗地想,早知道就不該因為心疼而放輕力道。
就應該順遂心意,要多重咬多重。
最好能讓家夥記一輩子才是。
喉間郁結了一口氣在裏,不上不下梗得趙青岚難受,她把手機丢到一邊,悶了幾秒鐘,心中不斷地默念別跟沒良心的小家夥生氣,等到平靜下來,她發了張圖片過去,順便配了一行字。
“嗡……”
舒幼盞又拿起手機看,映入眼簾的是每天都會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素白手腕,略失血色的肌膚顯得淡青色血管十分明顯。
比些更引人注意的……
是上面深到浮起一圈紅的牙印。
讨厭鬼:“可是我疼……”
看見這鮮見的,像是示弱、又格外可憐的一句話,舒幼盞想象了一下趙青岚用副冷表情說出這內容的樣子,又再回顧了一下這照片上因為底色太白顯得格外誇張的傷口。
她後知後覺地生出一點奇怪的內疚來,而且總有些無法形容的如坐針氈的意味。
就好像,她才是個渣了別人感情不負責的家夥。
作者有話要說:你就是!哼!
看來小趙還是需要懷柔政策,嘿嘿嘿,努努力,賣賣慘,把老婆騙到手,懂?
第三更等下來,感覺你們比起一個6000大更新,更喜歡分成兩張,好吧,如你們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