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神女
賀柒說的“好玩事”, 若不是新奇未見過的事,便不是好事。
但謝菱掙脫不過,被賀柒拽着往前跑, 只來得及囑咐了一句小厮拿好包裹, 便被賀柒裹挾着卷入人潮中。
她們穿街過巷,來到一個闊氣庭院背後。
謝菱仰頭看了看那房頂, 眯了眯眼,總覺得有些眼熟。
“這裏是……”永昌伯府?
不遠處傳來說話的聲音,是幾個小厮在殷勤讨好着:“晉少爺, 你腿疼不, 熱不?少爺受委屈了,小的去給您送點喝的來?”
少年哼了一聲,驕縱的聲音響起:“說什麽混賬話, 我舅父罰我,叫罰嗎?叫委屈嗎?滾過來點兒, 叫你打個扇子, 跑那麽遠。”
謝菱駐足, 看見不遠處的石板上, 晉玉祁背對着她們跪着。
一個小厮用一柄巨大的芭蕉扇替他在頭頂遮陽,另一個小厮則不停地用扇子給他扇風,還有幾個圍在邊上,笑嘻嘻的,像是專門來說笑逗趣的。
謝菱看見是晉玉祁,就拉住賀柒說:“賀姐姐, 我們不要去了。”
“怎麽不要去?”賀柒昂了昂下巴,說,“你不知道吧, 他就是這幾年京城裏風頭無兩的小霸王,就會在他那個舅父面前賣乖,其它時候,不知道欺負了多少人。”
“這回,總算輪到他挨罰,簡直是大快人心的場面,我們不僅要看,還要多看看。”
謝菱蹙眉,她看見不喜歡的人,只想走開不理,不論那人是不是落魄,她連熱鬧都不願意看。
但賀柒喜好快意恩仇,而且,賀柒并不知道謝菱之前與晉玉祁的龃龉,拉着她仍然留在原地。
她們兩個不過多站了一會兒,就被那幾個小厮看見了,立刻提緊了頸後皮,高聲道:“哎,你們!”
喊到一半,許是認出來賀柒,聲音又軟了下去:“是,是相府的賀姑娘嗎?賀姑娘在這裏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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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玉祁聽到這話,唰地扭頭瞪了過來。
晉府與相府來往頗多,晉琺算得上是宰相的直系下屬,晉府的人當然對賀柒客客氣氣。
但,在晉玉祁正式襲爵之前,那些都只能算得上是大人的事。
晉玉祁與賀柒之間,更多的還是年輕少年少女之間的恩仇,計較起來,哪裏管得了你是公伯侯府的少爺,還是王孫貴族的小姐。
賀柒被家人疼寵慣着,從來不讓着男子,更不讓着晉玉祁這種嚣張跋扈的,兩人不對付許久。
因此,晉玉祁對着賀柒也沒什麽好臉色。
此刻在這裏看到她,立刻知道賀柒是來看熱鬧的,瞪圓了眼睛指着她道:“賀柒!你過來湊熱鬧作甚,閑得沒事幹是吧?”
賀柒嗤了一聲,怒怼回去:“怎麽,這裏難道只有你晉府的人才來得?我就是路過,累了,在這裏歇歇腳!”
這裏外面便連着大街,雖然有個巷子攔着,但畢竟不是什麽私密封閉之處,若有人從這裏經過,都能看見晉府的表少爺在這兒跪着挨罰,手裏還舉着一柄重劍。
晉玉祁氣得臉紅脖子粗,卸下重劍,狠狠在幾個小厮屁.股上拍了兩下:“蠢貨!還不去守着巷子口,別讓任何人進來!”
他不敢違抗晉琺,只能乖乖受罰,但不代表他願意讓別人看了不花錢的熱鬧。
謝菱原本躲在一叢紫穗槐後,遮掩了身形,此時見幾個小厮走過來,擔心被發現,往後縮了縮。
賀柒以為她害怕,更加挽緊了她的手,安撫道:“別怕,他就是條瘋狗,現在也是被拴住的。他看起來脾氣大大,其實膽子小小,絕對是不敢違抗他舅父的命令的。”
晉玉祁狠狠地皺了眉,怒聲吼道:“賀柒,你在和誰講話?好啊,你還帶了人來,賀柒你是欠打吧!”
賀柒是身份尊貴的相府獨女,誰敢張口閉口說要打她?
晉府的掌事人晉琺都只能算是她父親的半個門生,這什麽權柄也沒有的晉玉祁,在她面前如此放肆,也是太過嚣張了。
賀柒冷哼一聲,揚聲道:“怎麽,我說你愛戴你舅父呢,說錯了?你分明姓胡,卻為了入你舅父的家譜,硬生生改了姓,豈不是對你舅父愛戴慘了?還是說,你愛戴的根本只是永昌伯府的權貴而已。你這等的小人,姑娘我說你都嫌浪費唇舌!”
“賀柒!你不要以為你是相府的小姐就有什麽了不起,說到底,你不過是個女子,不要猖狂!”
晉玉祁被賀柒戳着脊梁骨,已是怒極,但确實不敢違背舅父的命令,無論發生什麽,也依舊跪在地上受罰。
說幾句實話,在男子口中就成了猖狂,賀柒恨恨地捏緊拳頭,眼神中都焠出怒火。
小厮們聽見自家少爺與賀柒的争吵,哪還敢袖手旁觀,他們不敢動賀柒,卻也不敢得罪了晉玉祁,想到方才晉玉祁的問話,便沖上來将擋着謝菱的紫穗槐一把扯開,讓晉玉祁看清楚賀柒是把何人帶了來。
哪知,晉玉祁看清楚人之後,忽然手中的重劍就哐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晉玉祁猛地站了起來,跪久了的膝蓋有些發酸,走過來時雙腿不受控制地軟了下,差點扭倒在地上,愈發狼狽。
晉玉祁整張臉都漲成了紫紅色,似乎是怕變得更加丢臉,站在原地不動了,但目光依舊瞪着這邊,似是要吃人。
謝菱拉了拉賀柒的衣袖:“我們走吧。”
賀柒還沒反應過來,晉玉祁已經忍不住地吼道:“賀柒,你怎麽對付我都行,竟然把謝花菱帶過來看我的笑話,小爺我記住你了!”
罰跪不要緊,甚至被賀柒或者其他路人看到也沒什麽可丢人的,可只要一想到方才這一幕被謝菱瞧見了,晉玉祁就惱怒得想殺人。
賀柒沒想到晉玉祁也與花菱相識,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她本是想帶着小姐妹一起過來湊個熱鬧,卻沒想到把晉玉祁刺激成這個樣子。
賀柒低頭問謝菱:“你們認識?”
謝菱不願意回答。
她根本不想與這個晉玉祁認識,事實上,也根本算不上認識,只不過見過兩次,吵過兩架而已,實在不值得她在這裏浪費時間看晉玉祁耍猴戲,還給自己多惹麻煩。
謝菱不耐煩起來,轉頭兀自朝巷外走去。
她從花叢背後走出,晉玉祁便完整看見了她避之不及的背影,不知為何喉嚨發疼,心中也一陣緊縮,大吼了出來:“謝花菱!你跑什麽,你以為小爺我在這兒受罰是為了誰,我告訴你,就是因為你!我已經向舅父秉明,不日就要去你府上提親!”
謝菱腳步凝了凝,只覺無比可笑。
晉玉祁,與她哪裏有什麽淵源,謝菱只恨不得與他從未見過才好。
他自己卻不知道想了些什麽,不僅想到提親,竟然将這等事情在大庭廣衆下宣之于口,她謝菱的顏面、清白,還要不要了?
賀柒震驚得腦袋裏嗡嗡作響,但随即就反應了過來,厲聲叱道:“晉玉祁,你狗嘴不會用就縫上!”
然後轉眸看向其餘的幾個小厮,好在晉玉祁之前為了自己的顏面,叫那些小厮去巷口封了路,此時這附近沒有閑雜人等,在場的只有這幾人。
賀柒眼神兇戾,瞪着那幾個小厮威脅道:“今日之事,要是流傳到外面任何一個人的耳朵裏,你們幾個就別想活命。”
小厮唯唯諾諾點頭,就差沒抖成篩糠。
謝菱停下步子,轉身看着晉玉祁。
晉玉祁呼吸一促,本來,他也并未想着一定要娶謝花菱,但是那日被舅父責問,為了辯駁,話趕話的,便說到了此處。
既然說出了要向謝府提親,晉玉祁越想,越覺得這門親事也不錯,甚至隐隐期待起來,哪怕是被罰跪在晉府外,也覺得似是心裏裝了只粉兔子一般,喜悅得撲撲跳跳的。
除去這隐隐的、不足為外人道的喜悅,晉玉祁自然也有些緊張。
獨自個兒跪在這兒領罰的時候,他還想過,謝花菱若是乍然看到他去謝府提親,會是什麽反應,想了數百種,想得直悶笑。
可現在,他一時賭氣,當着謝菱的面說出了這事,謝菱卻既無喜悅,也無羞澀,甚至連惱怒都看不見,她的神情平淡得像是一杯白水。
好似方才她所見的一幕,并不是一個年紀相仿的貴家公子在她面前提親,而是一株不相識的雜草枯死在泥地裏。
謝菱說:“晉少爺說的若是真的,謝府怕是得早早準備送客茶了。”
這等毫無轉圜的拒絕,讓晉玉祁也一時失了聲。
謝菱轉身便走,晉玉祁靜了靜,還在身後不甘心地喊着:“你等着!花舞節那日,我就去找你!”
一直到快步離開這條巷子,謝菱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賀柒也小心翼翼地沉默着,直到過了好一會兒,賀柒才輕聲說:“花菱,對不起,我不知道那個畜生如此猖狂,竟然對你大放厥詞。是我不好,不該把你拖過去的。”
謝菱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徐徐吐出。
“不要緊。”謝菱轉身對賀柒扯了個淺淺的笑,“他要發瘋,與賀姐姐沒有關系。只是,看着他厭煩,總覺得後患無窮。對了,他說的‘花舞節’,是什麽時候?今年又要辦?”
賀柒抿了抿唇:“花舞節是半祭祀的慶典,每當京城裏有什麽大事時,就要舉辦。已經好幾年沒辦過了,不過據說,因為今年的疫病愈發嚴重,陛下又有這個念頭,想辦一場花舞節,去去晦氣。”
謝菱微微蹙眉,在心中想着,有疫病,自然應當早些防治,要麽,就修一修這疫病的來源,整治一下護城河,弄一場祭祀算什麽道理?
這讓謝菱又想到之前那次千燈節的事情,在京城轟轟鬧了一場之後,皇帝的做法,卻是帶着簪纓家族去祈福以平順民心。
無用之事越做越多。
“聽說,陛下的旨意已經差不多定了,花舞節的日子是在七月十五,第二日便是處暑,算是個好兆頭。可……”
七月十五?
那豈不是離今天也沒多少日子了。
“可是什麽?”謝菱追問。
“可是,今年還沒找到合适的神女。”賀柒說,“這花舞節有個規矩,需要及笄以上的未出閣女子擔任神女,坐在花架中,被擡着在城中走一圈,意為天神降世,菩薩護佑。今年旨意下得急,前幾年裏儲備着的神女人選或是嫁人,或是遷居,短時間內,還沒來得及選出合适的。聽我爹說,最近禮部為此事煩得很,又沒人有那個膽子,敢到陛下面前,去求陛下改時間。”
“這有何難?京中這麽多女子,不愁找不到合适的。”
謝菱也不覺得這點阻礙會讓花舞節的日期推後,漫不經心地應了一句,咬咬唇角,專心思考着要如何對付晉玉祁。
若她是別的身份都好說,晉玉祁一個乳臭未幹的中二病少年,根本不夠她一指頭的。
但她現在是謝菱,一個須得聽從父母媒妁之言的高門貴女。
而且,她也正是剛及笄,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指不定謝家人商量着,覺得門當戶對,與晉家一拍即合了。
“說的容易,可做起來卻難得很。”賀柒有心要引開謝菱的注意力,不讓她再為方才的事煩憂,說得更加仔細。
“禮部兩個月前才上任了新尚書,規矩嚴得很。花舞節選神女是最要緊的事,尚書的要求是,正陽出生的女子,以示陰陽調和,有兄弟姊妹的女子,寓意人丁興旺,若家中有官爵,則不能過高,以免沖撞了龍氣,以這些條件挑選,姿容最佳者勝……”
賀柒說着說着,忽地一頓,差點跳了起來,對着謝菱說:“花菱,你這不是正正合适嗎?”
謝菱迷茫地眨了眨眼。
賀柒圍着她轉了幾圈,啧啧感嘆道:“花菱,你是六月生的呀,剛好是盛暑之時。你的姿容,在全京城也沒有能勝得過你的了,你若是去選神女,我看禮部尚書也再也不用發愁了!”
謝菱頓了頓。
被賀柒一提醒,謝菱也想到了這一點。
那個晉玉祁說要在花舞節那日來找她,特地定了這個日子,想必是有原因的,說不定,便真是像他說的那樣,要直接提親了。
若真是如此,謝菱哪怕躲在房中,也有可能被他直接找上門。
可若是她當了神女,坐在花架上,晉玉祁又怎麽可能接近她,她不在府中,上門相看的程序自然就履行不了,晉玉祁選好的日子就只能作廢。
好日子也不是天天有的,晉玉祁要等到下一次,估計最少要過一個月了,這中間的時間,足夠謝菱好好籌謀。
謝菱打定了主意。
賀柒越想越興奮,在一旁繼續說着:“其實,我可喜歡花舞節啦。小時候,我曾見過好幾次神女,面紗遮着半張臉,手裏端着玉瓶,真的如同仙女下凡一般。”
“試問京城長大的姑娘,又有幾個沒有悄悄在卧房中,用繡帕蓋在臉上,模仿神女呢?”
“花菱,你若是去當神女,定是最美的一任神女!”
謝菱轉向賀柒道:“賀姐姐,我想選神女,還來得及嗎?”
賀柒興奮得眼睛都亮了,連連點頭:“來得及,當然來得及,你放心,我去同父親說。”
相府,墨玉棋子與白玉棋子在棋盤上交錯,下朝回來的賀相正與客人在廳中對弈。
晉琺姿容端莊,坐姿挺拔,風致清雅,上翹的眼型微微半阖着,垂下觀察着棋局,指間撚着一顆黑子,過了一會兒,用左手攬住右手袍袖,将黑子落在棋盤某處。
賀相看他落下的位置,摸了摸胡須,笑出聲:“好啊,果然不愧是晉卿,朝中人都盛贊你年輕沉穩,行事有度,看來這棋風也是如此,緩緩推進不驕不躁,倒叫我無處可去了!”
晉琺撩開下擺站起,在旁邊側身,朝賀相恭謹地躬身行了一禮:“賀相謬贊了,學生不敢與賀相比肩。”
晉琺在朝中任中書侍郎,常受丞相指點,因此自稱為學生,卻并不叫丞相為老師,這是為了免遭懷疑他故意攀親。
賀相笑了兩聲,也站起來,将殘局留在身後,招招手叫晉琺來喝茶。
“我今日得閑,找你過來,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賀相道,“陛下近日有意重辦花舞節,你可有聽說?”
晉琺點點頭:“是,禮部最近為此忙忙碌碌,常見到他們的折子。”
賀相道:“這花舞節若要重辦,還辦在京城,那就向來不只是禮部單純一部的事情。各方都要調配安排好,你我是輔佐陛下的近臣,這些事少不了要與我們打交道。”
“今年這個擔子,我想交給你來挑,不知你可願意?”
晉琺揚眸看了丞相一眼。
丞相親口給他安排事務,這是再明确不過的提拔之意,更何況,花舞節雖然隆重,卻并不複雜,算是一件簡單的差事。
晉琺拱手,又彎腰鞠了一躬:“學生定然不負丞相所托。”
賀相笑眯眯地點了點頭,他對于自己所欣賞的年輕朝臣,還是很寬和的。
簡單說完公事,賀相又拉着晉琺一同品茶,閑談起來。
沒過多久,偏廳外闖進來一個身影,女子聲音明媚嬌俏喊道:“爹!”
賀柒跨過門檻跑進來,興沖沖剛要說話,看見八角桌旁還有客人,好歹是控制住了身形,兩只手并在腰側,福了福身:“晉大人安。”
晉琺亦早已提前站起身,回了一禮:“賀姑娘。”
賀柒暗地裏撇撇唇。
這晉琺做舅舅的,倒是溫文有禮,怎麽就不知道管教管教侄兒。
想起那個晉玉祁,今日還欺負了花菱,賀柒就忍不住咬牙。
賀相訓道:“怎麽又冒冒失失地進來,還又跑又跳,沒點姑娘模樣。”
訓是這麽訓着,賀相卻又轉頭叫奴仆給賀柒搬凳子沏茶,顯然是要女兒也坐下來閑聊。
賀柒過去坐下,拉着賀相說:“爹,那花舞節的神女,還沒定下來吧?”
賀相回想了一下:“大約還沒有,不過,已經有大致人選了。”
事關自己,晉琺亦放下茶杯,認真聽着這對父女對話。
賀相回頭,點了點晉琺道:“剛好,負責此事的晉大人在此,你又有什麽歪點子,直接同晉大人說吧。”
晉琺點點頭:“明天傍晚前,學生定會親自挑選,将神女人選安排好。”
“明天傍晚!”賀柒驚呼道,“怎麽這麽急?哎,不管了。晉大人,既然還沒定下來,那就再加一個人再選吧!”
賀相笑道:“你想做什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小時候成天的一個人蒙着手帕,在房裏轉圈唱戲,你早就想當神女了。不過,你是當不成了,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吧。”
“哎呀,不是我!”賀柒煩得在父親肩上推了一把,“我如今早已不想當神女了,當俠女還差不多。”
她轉向晉琺:“晉大人,你別看我這樣,我不跟你胡說,我推薦的這人,你若是見了,定然不會再想要別的神女啦!你一定要把她加進名單裏。”
花舞節的安排下得急,事先也并沒有多少準備,如今的這幾個神女人選,是禮部從相熟的人中間找出來條件差不多合适的,确實并沒有經過認真尋找,若是就這樣定了,也有濫竽充數之嫌。
這是丞相親自交下來的任務,晉琺當然是盡量辦好。
聽見賀柒如此推崇,晉琺便也點點頭道:“好。還請賀姑娘等會兒将相應信息提供給我。”
見晉琺如此好說話,賀柒高興了一些,連忙跑回房中去了。
沒過多久,她又急吼吼地回來,遞給晉琺一張吹幹了的墨紙。
“這上面便是我那位密友的姓名,家世,晉大人,你可千萬千萬不要忘了,我還等着花舞節,看她漂漂亮亮地游街呢!”
賀相在賀柒腦袋上敲了一下:“越說越不像話,晉大人當然是秉公行事,怎可聽你一個小丫頭片子的,莫要幹擾公務。”
晉琺笑笑,将那張紙仔仔細細疊好,放進衣袖。
“賀姑娘放心,我回去便将這件事交代下去。因時間緊急,還請賀姑娘代為轉達一聲,請那位姑娘明日午後到鏡湖邊涼風樓來,我與禮部官員一同在那裏甄擢神女。”
作者有話要說: 我來了~
昨天買到了一張好漂亮的授權圖,感覺和00的氣質挺符合的,基友也說蠻符合的嘿嘿!打算用來做封面了,所以今晚會換一下封面,寶子們不要找不到我啦!
預覽圖在微博(@脆桃卡裏)發了,可以去看一下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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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在2021-08-19 23:37:14~2021-08-21 11:23:0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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