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太宰治又在一次, 紮進去了織田作之助的懷抱當中。
他顫抖着,抽泣着,卻仍舊欣喜若狂地喊着“織田作”。
這不是夢呀。
太好了。
于是,黑貓垂下頭來, 只露給“大家長”一個毛茸茸的後腦勺。
然而淚水已經浸濕了織田作之助的白襯衫。
矢澤遙鬥晃着貓jiojio, 沒去打擾他們。
他承認自己是被這一幕給感動到了。
不過——橘貓藍色的眼睛轉向一旁的坂口安吾——安吾, 還是被太宰治給偷跑了呢。
坂口安吾為了坦白心聲,自己瞎灌酒壯膽,結果醉倒了, 還讓太宰治上了位。
原本的計劃沒有成功不說,還留了黑歷史錄像。
#慘,坂口安吾, 慘#
織田作之助, 好絕一男的。
成功地捕獲了兩只出色貓貓的心, 還讓人為他茶不思飯不想, 整天想着如何率先出手争寵。
矢澤遙鬥搖了搖頭, 不得不佩服織田作之助的治愈能力。
同時,心裏也泛着淡淡的羨慕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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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多麽令人豔羨的情誼啊, 要是他也有的話就好了……稍微有點落寞。
哭了一場之後,太宰治總算是精神起來了。
臉上的笑意是真切的, 不再是套上虛假的笑臉面具那種感覺。
太宰治又行了, 又開始皮了。
他把目光轉移到坐在一邊吧臺上發呆的矢澤遙鬥身上。
光是擁有一個織田作之助哪裏夠呢, 旁邊不還多了一只少年織田作喵嗎!
宰科生物最愛的就是“織田作之助”了, 無論是怎樣的織田作之助, 大的高的小的矮的是人還是貓, 只要是“織田作之助”, 太宰治都可以!
發愣的矢澤遙鬥突然感覺背後一涼, 甫一轉頭,就看到了一雙冒着綠光的鳶色眼瞳。
不是,連隔壁世界的降谷零和五條悟都曉得拒絕代餐,摯友只有一個,太宰治你怎麽不按這個套路來啊!
心裏發寒,表現在外表上就是炸毛的矢澤遙鬥剛想溜走,就被拎住了命運的後脖頸。
【織田作之助】随着太宰治的動作,大橘貓的身體在空中晃悠了幾下,露出了無奈的神色。
“太宰,你這是想做什麽啊。”織田貓貓被太宰治抱在懷裏rua了幾下,由于對方靠得有些近,呼出的熱氣直沖貓咪耳朵,弄得他稍有不适地抖動了下耳朵。
太宰治尾音蕩漾地道:“哎呀,是在讨好作之助,想和作之助成為好朋友噢,所以作之助不要因為我跟織田作關系好而吃醋難過啦~”
“什麽?”【織田作之助】有些不理解對方的話,他吃誰的醋?
“我說,作之助明明有點難過吧,”太宰治雙眼彎彎,語氣溫柔得不可思議,就像溫泉之旅,那夜給中島敦做茶泡飯吃的時候一樣,說的話也直擊人心,“看上去很寂寞呢。”
“……啊,還沒有朋友呢,這個時候的我。”織田作之助恍然發覺。
被察覺到了啊,不過也正常,畢竟是太宰治。
矢澤遙鬥在沉思的時候,貓咪的粉色腳墊又被鳶眸青年捏了捏,走神狀态下,矢澤遙鬥沒能控制住貓咪本能,一下子就彈出來了長指甲。
他回過神來,遵循自己的人設道:“可能吧,我還是個殺手,殺手是不能有朋友的。”
“這樣呢。欸,說起來,作之助也看了吧,那位胡子先生的小說,想法也和當時的織田作一樣嗎,如果要成為一名小說家,就不能殺人之類的?”太宰治看似漫不經心地問道。
矢澤遙鬥卻有些難以回答。
即使他不是真正的“織田作之助”,可過往的經歷,也稍微有些貼合,太宰治的提問,更是讓他無法回避自己的內心。
在沒有發現世界意識容許改變劇情的時候,他作為劇情知情者,卻沒有嘗試着去改變主線,就眼睜睜地看着那些有血有肉的生命一個個逝去。
甚至,矢澤遙鬥扮演的角色,有些時候還是推動對方走向死亡的助手。
——“殺人即是罪的話,那見死不救,也是罪惡吧。”
“我的存在,即是罪惡。”
許久,少年織田作如此答道。
織田作之助難以相信,這會是勸自己活在當下,放下過去努力創作的【織田作之助】。
他的想法要比當初的自己還要偏激極端。
“是嗎。”太宰治将頭抵在了橘色大貓咪的額上,使得【織田作之助】被迫擡起頭來,太宰治在那雙如同藍寶石一樣純粹美麗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那就給我好好地活着贖罪吧。”
“只有活着,才能做你想做的那些事情,不是嗎。”
“而且,既然羨慕別人之間的情誼,作之助為什麽在其他人想要接近你的時候,主動疏離啊,”太宰治“哼”了一聲,“就是個牽動人心,但又不想負責的小壞蛋。”
太宰治想了想,又改口道:“不,是個膽小鬼才對。”
矢澤遙鬥:“……”我尋思着您也沒啥資格就這點對我指指點點?
明明太宰治也是個膽小鬼!
#超幼稚·膽小鬼聯盟#
“你這家夥,給我老實站着,不要看到別人靠近了就逃跑啊。”如此說着,心底暗暗有股怒氣的太宰治幹脆将煩悶轉變為具體行動,将橘色大貓咪從頭到尾撸了個遍。
毛發變得亂糟糟,也掩蓋不了貓中美人的顏值的矢澤遙鬥,悶聲回了句:“……但是,離開的話,會難過的。”
太敏銳了。
可是羁絆的産生,就意味着你的喜怒哀樂都會被對方牽制,自己是永不停歇的流浪旅者,真的可以嗎?
對方會因為自己的離去而難過,自己也會為此悲傷,那還不如一開始就遠離。
“沒關系的,朋友不需要一直都在一起,不需要一直都能見面,”太宰治把織田貓貓舉高高,橘貓的尾巴下意識地纏住了他的手腕,“只要知道,他在世界上的某個角落,生活得很好就行。”
“思考那麽多,就不可能有真正的羁絆了,就算是小貓咪,也會寂寞的哦?”太宰治笑嘻嘻地道。
織田作之助欣慰地注視着太宰治安撫少年織田作,心裏正想着“太宰真是個好孩子啊”的時候,就看到把橘貓拉近,想給個親親的太宰治,突然停了下來。
太宰治發出嫌棄的聲音:“啊,有點受不了,作之助的味道好重。”
矢澤遙鬥拳頭一硬:“既然嫌棄你就把我放開啊。”
觊觎橘貓的美色,到現在手還捏着貓咪的粉爪墊,偷偷摸摸地撸尾巴,還好意思嫌棄??
反抗無效,最終矢澤遙鬥被抓去洗白白了。
***
夜幕降臨之時,三人一貓總算離開了酒館。
坂口安吾還沒徹底酒醒,不過意識稍微回來了些,織田作之助就攙扶着對方一步一步地走,而太宰治則抱着,因身上毛發染上坂口安吾濃重的酒臭味,被迫在酒館的小隔間裏洗了個澡,還弄上香氛,現在已經香噴噴的織田貓貓。
太宰治顯然心情很好,哼着不知名曲子一路蹦蹦跳跳的,整得他懷裏的【織田作之助】也跟着時不時颠幾下。
矢澤遙鬥無語地閉上眼睛,眼不見為淨:這樣的人體交通工具,不要也罷。
只是織田作之助他們還沒走多遠,也沒有特意擡頭看去,就發現昔日橫濱的地标性建築,外鄉人到達這裏總會忍不住去打卡的地方,港口Mafia總部的那五棟大樓,現在最上邊的幾層樓層冒出濃濃的黑煙,火光沖天。
Lupin酒館離Port Mafia并不遠,他們站的位置也算是最佳觀賞之地。
“哇喔,森醫生是在搞煙火表演嗎,好大的手筆呀!”太宰治幸災樂禍地吹了聲口哨,“啧啧”地贊嘆道,把陰陽怪氣這一成語表現得淋漓盡致。
“唔,看上去要花很多錢才可以呢。”天然黑的織田作之助也順着太宰治的話說了句。
事實證明,正經的老實人只有坂口安吾一個。
喝太多酒,酒量又不行,此時已經感到頭疼欲裂的坂口安吾,擡眼一望吓得酒醒了不少,他嘴角抽搐了下道:“Port Mafia是遭到恐怖/襲擊了嗎,這種聲勢……難道中原先生不在?”
坂口安吾的話音剛落,只聽見五棟大樓傳來一聲“轟!!”的劇烈聲響,又是好幾層樓層被炸掉了,那瞬間的光亮照亮了橫濱半邊天。
随後,他們聽到了來自空中的怒罵聲,顯然那是中原中也的聲音:“啊,你們這些混蛋!!”
在衆目睽睽之下,被紅黑色粒子包裹着的青年一下子沖了過去,順利地又拆掉了五棟大樓某個樓層的一面牆。
“噗哈哈哈哈哈!這也太好笑了吧!”太宰治直接大笑起來,他估摸着現在森鷗外的心都在滴血了。
感受得到裏邊有些不對勁、甚至某個氣息尤為熟悉的矢澤遙鬥,在猶豫了許久之後,從太宰治的懷裏跳到了織田作之助的頭頂。
橘色大貓咪揪住了下方魚唇的人類的頭發,小聲問道:“織田作,別看了,你快用靈力感受一下,爆炸的地方是不是有本丸的刀劍付喪神啊。”
聽到【織田作之助】的疑問,紅發青年先是愣了愣,然後開始用靈力呼喚靈力标記。
事實證明,【織田作之助】的感覺沒有出錯。
“呃,你說的沒錯,我感覺到了亂藤四郎他們的靈力,”織田作之助有些震驚,“他們是怎麽到那裏去的。”
矢澤遙鬥還沒回答,五感最為敏感的太宰治突然出聲呵道:“誰?!”
随着太宰治的喝罵聲,這附近的空間忽地發生了異變,空間肉眼可見地被扭曲變形出一個墨紫色的漩渦,一股不詳、陰冷的氣息襲來。
這個氣息,矢澤遙鬥并不陌生,先前他在本丸的一幹出陣歸來的刀劍付喪神,身上殘留的污穢氣息裏,便感受到過。
那是時之政府的敵人,刀劍付喪神們的暗堕化身——時間溯行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