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時間回到十五分鐘前。
感覺到附在哨子上的咒力有所波動後,刻在哨子上的飛雷神術式一瞬被觸動,矢澤遙鬥才能及時瞬移到少年院,救下虎杖悠仁他們。
靠着這具馬甲本身帶有的超強體術,狠狠地揍了那只特級咒靈和其他雜魚小兵一頓後,矢澤遙鬥使出一記黑虎掏心(?),将藏于特級咒靈的咒靈核心內的東西挖出來。
原本周身散發着詛咒那不祥而又異樣的氣息的咒靈,一下子被打回原形,變成一坨連話都沒法說,只能發出幾聲不成音節叫聲的奇行種。
矢澤遙鬥在觀察面前的咒靈已無法造成威脅後,揮了揮手,意會到他命令的一年三人組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将差不多都是癱着的咒靈們一個個祓除。
在一切結束後,他們看着不遠處的遇難者僅存的殘肢沉默了下。
盡管他們已經将這次暴動中殘害人們的咒靈們徹底祓除,可逝者已逝,一切都無法挽回。
他們腦海裏,先前那位呼喊着自己孩子名字的母親形象不斷顯現,久久沒有散去。
伏黑惠不知想了些什麽,走了過去,撿起了那三名遇難者的名牌和貼身物品。
塵埃落盡。
矢澤遙鬥将目光轉視到自己手上,他手裏正拿着從特級咒靈那裏奪來的東西——那是一根看上去有些掉san,還留着長指甲的手指。
正在思考這究竟是什麽玩意兒的矢澤遙鬥,忽然被虎杖悠仁叫住:“那個,五條老師,能把那根宿傩手指給我嗎?”
肉粉色頭發的少年撓了撓臉頰,見矢澤遙鬥雖然掩飾得很好,但眼中帶有疑問意味的神情,解釋道:“我是宿傩的容器呢,雖然用‘容器’這個詞來形容自己很奇怪,但是總而言之,在這樣那樣的原因下,我必須吞下剩下的所有兩面宿傩的手指,拯救大家。”
虎杖悠仁早就看出了,面前的銀發青年,另一個平行時空裏的【五條老師】,對他們沒有絲毫記憶。
他無法想象,一個人是要在怎樣的情況下,才能忘掉一切,連自己的姓名都被抛棄在那早已尋不回的記憶片影中,卻依舊沒有忘記自己是為了什麽,踏上一路由死亡和恐懼鋪成的黑暗道路。
帶着那份想要改變、扭轉一切遺憾的執念,靠着一身孤勇,也要求得一個圓滿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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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能夠變得足夠優秀,不讓兩面宿傩占據這句身體的情況下,利用他一點點獲得強大力量,是不是就能幫助【五條老師】了?
在【五條悟】到來之前,在那只可怕的特級咒靈的威壓之下,他一度産生退卻之情,似乎單單是那由威壓造成的陣風,也能割傷他的身體,形成經久不褪的疼痛。
近了,越來越近了。
眼睛與咒靈視線觸碰到的剎那,他的心狂跳不止。
在那生死關頭的一刻,他不得已在心裏同兩面宿傩對話,請求他的幫助,可兩面宿傩依舊不為所動。
要幫助他人,要在衆人的簇擁下死去。
爺爺的話還在腦海中回蕩。
可是,因為恐懼而生的逃避之心,已經充斥了整個心髒。
不想自己死在這裏,也不想同伴死在這裏!
這些,都不是正确的死亡!
我·果·然·還·是·太·弱·小·了。
虎杖悠仁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咒靈。
而在他已經鼓起勇氣,打算拼盡全力與其戰鬥的時候,【五條悟】的身影霎時出現。
心裏繃緊的那根弦,終于稍微松弛了下來,這時才感受到原來他後背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打濕。
他才恍然發覺,原來自己是如此信任、依賴着五條悟,無論是哪個世界的他。
太好了……大家都不會死了。
而經過這番體驗的虎杖悠仁,對于“咒術師”這一身份,也有了更多的認識,更深的覺悟。
他絕對,不會再像今天這般無能為力了。
這大半個月來,同虎杖悠仁他們相處時,矢澤遙鬥也見過兩面宿傩。
準确來說,他見過兩面宿傩的一部分。
比如聊天聊着聊着,虎杖悠仁臉上就多了一張嘴叽叽歪歪吵起來,時而來個邪魅一笑。
着實吓人,第一次看到的矢澤遙鬥差點沒一巴掌扇過去。
只是矢澤遙鬥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麽來的,虎杖悠仁體內為什麽還有另一個意識體。
聽到虎杖悠仁的解釋後,矢澤遙鬥頓了頓,才将手裏的手指遞了過去。
接着,他就眼見着虎杖悠仁連洗都沒洗,就直接把那跟剛從咒靈身體裏掏出來的,還熱乎着的手指丢進了自己嘴裏吞了下去。
吞了下去。
下去。
矢澤遙鬥:???!
要不是擔心崩人設,他都想抓住虎杖悠仁,抖一抖把那根手指給吐出來了。
這手指又不是泡椒鳳爪,在拿着它的時候,還有一股子奇奇怪怪的味道,而且上邊還長着手指甲呢,真的不會摳到喉嚨嗎!!
虎杖悠仁,我願服你為最強。
矢澤遙鬥心裏默默吐槽着,結果不過是一個出神,情況瞬息而變。
吞下手指後的虎杖悠仁,臉上又多了幾道神秘帥氣的紋路。
然後眼神一下子就變了。
此刻掌控身體的,是兩面宿傩。
時刻注意着這邊動靜的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又重新圍了上來,聚在五條悟身邊:“虎杖!!”
等矢澤遙鬥擡起頭來看去,迎面而來的是一波辣眼沖擊。
兩面宿傩的變身撕衣秀。
矢澤遙鬥:(眯起眼睛)……兩面宿傩,你為什麽不守男德!!
只見頂着虎杖悠仁號的兩面宿傩,舔舐了下嘴唇,發出變/态而愉悅的笑聲:“哼哈哈哈哈,這臭小子,突然一下子意識就昏迷了,怎麽叫都沒有回應,果然無法抵抗我的力量嗎。”
“太弱了。”
“現在,是我的時間!!”
【五條悟】的存在讓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心裏有了底氣,哪怕對面是用着他們親親同學虎杖悠仁身體的特級詛咒兩面宿傩,他們也敢開口引仇恨,沖上去幹一架。
“我說,你不要用別人的身體做奇怪的事情啊,”釘崎野薔薇白了兩面宿傩一眼,手裏掄着錘子和鐵釘直接沖上去,“雖然虎杖的身材确實不錯,但是你脫什麽脫啊,你這變·态·暴·露·狂!”
伏黑惠直接雙手做手影召喚出自己的式神來:“鵺!”
“大蛇!”
随後,自己也沖了上去。
兩面宿傩左右移動,游刃有餘地避開兩人發來的所有攻擊,還不斷發出拉仇恨的嘲諷:“太慢了太慢了。”
“我說,這一屆的咒術師都這麽弱的嗎?就這?就這?”
“喂,小子,你可真有趣,多用點咒力打我啊。”
“術式不錯,倒是動點真格啊,小子。”
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的怒氣值不斷積攢起來:“啰嗦,吵死了!”/“你這随便使用別人身體的垃圾咒靈,看我不揍扁你!”
矢澤遙鬥見他們看似打得有來有回,實際上水得一批,仿佛在舞蹈室裏練舞一樣的戰鬥場景,深刻體會到了兩面宿傩的惡趣味,也沒怎麽擔心兩個學生的安全問題。
畢竟,兩面宿傩是個随心所欲的愉悅犯(?),沒想殺人的時候也不會怎麽搞事的吧……
才剛剛這麽想的矢澤遙鬥,瞬間“啪啪啪”打臉。
只見已經揍得伏黑惠酷哥和釘崎野薔薇美女有些鼻青眼腫的兩面宿傩,發出了一陣狂笑,然後說出了令在場所有人秒變老人地鐵手機表情包的名場面金桔:
“哈哈哈,試着讓我為你着迷吧,伏黑惠!”
連夜爬上崆峒山的矢澤遙鬥:瞳孔震驚。
原來男同是你,兩面宿傩。
“啧,真沒意思,”玩鬧一番發覺還不夠快樂的兩面宿傩打算加大砝碼,他的手向虎杖悠仁的心髒處移動,“你們再不使點勁兒,還有那個隔壁看戲的【五條悟】,你們再不做點取悅我的事情,你們可愛的同伴——”
“可要死了哦。”兩面宿傩用手猛地一下插/入了胸腔。
就在他要挖出心髒的前一秒,【五條悟】動了。
“領域展開——”
“「月讀世界」。”
兩面宿傩的思維斷了一瞬,等他清醒過來之後,已經身處在一個被血紅色填塗完全的空間裏。
雖然感受到在這個空間裏,自己的身體已經失去了控制,無法動彈半分,可兩面宿傩還是一副優哉游哉的模樣:“這就是你的生得領域嗎,真不錯啊,另一個五條悟。”
“就是不像一個咒術師,這撲面而來的惡意和仇恨,”穿着女式和服的兩面宿傩舌尖舔了舔唇瓣,“倒是更像和我一樣的咒靈呢。”
“你要對悠仁做什麽?”沒有回應兩面宿傩的問題,【五條悟】徑直走向他,湊近那張明明是自己學生模樣,卻十分邪氣逼人的臉。
“你是要殺死他嗎?”
兩面宿傩直視那雙藍色眼眸,勾唇一笑:“廢話,我可看不慣那小子很久了,平時強制壓住我的意識,不讓我掌控這個身體,真讓人不爽啊。”
“讓他吃點苦頭,又怎麽了。”
兩面宿傩沖着【五條悟】挑釁說道:“至于你,也無法把我怎麽樣,你又殺不了我。”
“如果要殺我,那就會傷害到你親愛的學生哦?”
“呵,敢傷害他們,不可原諒。”【五條悟】閉了閉眼睛,似乎回想到了什麽,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眼睛裏的小風車不停地轉動。
“是誰跟你說,我拿你沒辦法的?”
【五條悟】輕笑着,高傲而自信地說道:“月讀世界裏,我就是王。”
“作為精神體的你,在這裏,也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苦痛。”
“說吧,你想要,怎樣的姿勢?”
【五條悟】捏捏手指,歪了歪腦袋,蒼藍色眼瞳裏暗濤洶湧。
下一秒,兩面宿傩就以龜甲/縛的R18姿勢,被綁在了一個木樁上。
随後,【五條悟】跟他拼起了刺刀。
不要誤會,那不是什麽帶顏色的不正經擊劍游戲,而是實打實的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兩面宿傩只覺得自己被反反複複爆炒煎炸,腦子已經一片混沌,只留下了疼痛。
而罪魁禍首則木着一張臉,保持一個動作,匕首在他手中沒有別的花樣,就只是紮兩面宿傩用。
誰見了不誇一句持久呢,畢竟那可是現實一瞬,空間裏72小時的月讀啊。
矢澤遙鬥覺得自己都要變成一個無情的鯊手了。
見到兩面宿傩已經眼冒金星,沒法作妖後,才放開了對方。
這下總該消停一段時間了吧。
矢澤遙鬥着實無法形容自己見到兩面宿傩精神體後的震撼。
身穿品如(劃掉)女式和服,手上塗着黑指甲油,兩面宿傩,你是真的騷。
虎杖那孩子實在是太慘了。
就是……月讀應該,或者大概,不會對虎杖悠仁造成傷害吧。
嗯,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