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088.看不到硝煙的女人戰争
第一章:088.看不到硝煙的女人戰争
嘀嗒,嘀嗒,嘀嗒。
娃娃數着鐘擺聲,盯着頭頂的白色帳幔,翻來覆去,心頭怪嗔。
一群酒鬼,喝喝喝,喝死你們,最好一個個都喝成肝硬化,腦中風,腿抽筋,酒精肚……
突然想到那三個帥哥型男全部中年發福,頂着個大肚子呵呵傻笑的模樣,她忍不住怯笑起來。
嘀嗒,嘀嗒,嘀嗒。
時間已經走過了十一點半,依她的了解,前世的父親大人說過十二點男人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非到三點不會收場。
臭黑熊,死雞冠,你們就狠狠灌那個殺人狂吧,最好灌到三天三夜都不要出來見人。
哼!
娃娃悶悶地皺着眉頭,終于抗不住周公子的引誘,奔向自己的夢鄉。
她有金幣了,可以弄一個小金庫。以後要多搜刮這些黑社會的不易之財,等她長大了以後,就可以……嘿嘿,劫富濟貧了。對對,這才是她重生的使命吧!她要努力,快快長大。
——我給你介紹一個絕對正點兒的,你保證喜歡……就孩子她媽,姜水瑤。這妞兒不錯啊,替你生孩子,還幫你管幫務。
哼,不管那“韓雞人”,跟雞冠大流氓一個媽生的,都是超級大色狼!
……
“媽……媽……良……小良……別、走……小良……”
娃娃皺着眉頭,不住搖頭,身子猛地一掙,睜開了眼。
身體,心裏,久久地回蕩着前一刻夢鏡中的恐懼,害怕,難過,痛苦,和深深的不甘……
她已經好久不做這種夢了,夢鏡裏,她的生活仿佛又回到了前生,有溫柔的媽媽,體貼的小良,不成氣的爸爸,雖然環境還是那麽糟糕,可是她覺得很安心,那些新生世界裏的茫然不确定感,一下都消失了。
和高考成績出奇優異的小良,一起拍有趣的大頭照;在菜場裏,殺價買到了超便宜又好新鮮的菜,還抽獎抽到了一年份的精制五花肉;媽媽拌了好大一碗的涼拌白肉,味道比她這一世吃過的鮑魚參翅還要棒……
好想,一直這樣簡單,幸福!
她心裏隐隐地覺得,這一切都似假像,殘忍的假像。
可是,這種失而複得的喜悅,讓她根本無法克制,無法掙脫幻境中的滿足感,安全感,明明知道會消失,還是不可自撥地沉溺其中。
當他們一家人圍坐在一桌,談論着小良上大學找好工作後,一家人幸福的未來,母親滿足的笑,父親得意的笑……小良腼腆地看着她笑,還拉着她的手說,以後他們姐弟倆要永遠在一起,相親相愛,不分離……
她好高興,她為這個家努力那麽多,最渴望的就是這一刻啊!
一聲尖叫突然打破了幸福的畫面,大樓搖晃,他們一家人聚餐的圓桌子一下裂成了幾塊,媽媽摔下大樓,接着是爸爸,她伸手拉住了小良,卻還是阻止不了他的墜落。
她舍不得,萬分不舍,跟着一起跳下了去……
終于醒來,便是得而複失,無限的惆悵失落,說不出的難受。
身體下意識地就往旁邊滾去,尋找那個熟悉而溫暖的依靠,剛剛醒來的這一刻,她脆弱得不堪一擊,只有本能,本能地渴望那副溫暖的胸膛,撫慰的大手,低沉而極富安全感的沙啞嗓音……
沒有!
身子落空在一片涼悠悠的被面上。
擡起頭,才發現窗外天色漸亮,那個人一夜未歸,丢下她整整一夜。
委屈,宛如長江黃河般,咔嚓一聲,全面決堤。
“嗚嗚嗚……”
忍忍忍!
“嗚……嗝……”
不行不行,好難忍。
“嗚……嗚……哇——”
她才一歲,忍個屁。不忍了,這些大人太可惡了!
“哇嗚,哇哇嗚,啊啊啊啊——”
娃娃一哭,整個大宅仿佛嫩屁屁被蜂針狠蟄了一火,全面蘇醒了。
丁女士在昨晚被離開的韓希宸打過特別招呼,剛換好衣服就聽到聲音,第一個跑了來,接着是五點天沒亮就起床給寶寶熬香粥的張生,然後是忙碌了一天都沒怎麽看到小寶貝的阿細等人。
“哇嗚,消厭,消厭……”
給娃娃穿衣服時,男人們都被哄出了屋子。
“嗚嗚……嗚嗚,爸爸……”
穿好衣服洗臉時,小家夥還在哭,丁女士被打開,換張生上。
“流氓,小流氓……滾開……不要,不要嘛……嗚嗚……”
穿衣洗漱妥當後,張生抱着小淚娃出來,阿細阿光阿虎三人拿着玩具、做鬼臉扮醜地逗娃娃,都被娃娃砸跑了。
男人們很郁悶,紛說,“大小姐今天早上這是怎麽了?這起床氣也太大了吧,哭這麽久都不消氣兒?”
丁女士卻笑道,“估計是韓先生不在,小家夥習慣了,今天醒過來沒瞧着人,就不高興了,鬧鬧小脾氣罷了。等時間久了,慢慢就好了。”
男人們各自對望一眼,皆露出“這真的會好嗎?很懷疑哦!”的眼神。
……
“小乖乖,你瞧張生爸爸給你做的蘋果泥粥多香啊,來嘗一口看看。”
的确很香,經過丁女士和張生共同研發的新品種,那粉粉的顏色配上用紅棗做的娃娃笑臉,看起來即漂亮又美味兒。
可娃娃仍皺着眉頭,聳着小鼻子,一臉怨婦相,拿着小瓷勺戳呀戳,就是不往嘴裏喂。只是聽到門外人聲時,看一眼,又頗為失落地垂下大眼。
八點半。
哼,都這麽晚了還不起床吃東西,一頭頭死豬,咒你們個個都得膽結石。
“嘿,味道不錯啊,張叔,丁姨,還有沒有?”
阿細盛了一碗,就在娃娃面前敲碟打筷地吆喝起來,逗小家夥吃飯,哪知他這一鬧,不成功反成仁了,娃娃擡起小勺子就朝他扔了過去,再一揮手,将面前的碗打落在地,嗷嗷叫了兩聲,哇啦一下又哭了起來。
衆人納悶了。
“哎,這孩子,今天早上到底是怎麽了?”
“該不是,這起床氣還沒消吧?”
“小女生就是嬌氣啊!”
“依我看,是不是因為往常都有韓哥陪大小姐吃早餐,今天沒有,所以她……”
阿細的心思倒是細膩,話一出,娃娃就朝他伸手了。
恰時,韓希宸剛走到門口,便聽到這委委屈屈的哭聲,懸了多時的心,也莫名地松解下來,大步跨進門檻。
……
“韓哥?”
阿細想抱着娃娃出門走走,看看大自然散散心,未想這就碰上回來的韓希宸。
娃娃一聽,扭頭看過去,男人還穿着昨晚離開時的黑色過膝睡衣睡褲,頭發微亂,下巴上青渣點點,眼底略有青痕,一臉疲色,顯是一夜未歇好。
哼,活該!誰讓你跟一熊(禽獸)一雞(畜牲)兩禽畜鬼混一夜。
那小嘴兒一噘,扔來一個怨怨的小眼神兒,扭回頭埋進阿細的頸彎裏,就不再理人了。
韓希宸目色微閃,問道,“怎麽回事?”
阿細笑應,“小乖乖醒的時候,您不在,一直在鬧起床氣。我想帶她出去走走,高興了再回來吃早飯。韓哥,要不您……”
阿細上前就想将小寶貝送出去,娃娃立即抱緊了他的脖子,哇哇大叫,“不要,不要,我、不、要、他!不要他,不要,不要嘛!”
叫聲又響又脆,門內門外一幹人等都聽得極清楚,昨天粘老大粘得要命的小家夥,今天一改脾性,當衆就徹底抛棄他們老大了,這女人變心也變得太快了點兒吧!
“小乖?”
韓希宸的聲音有點沉。
阿細見狀,立即将娃娃扒拉下脖子,要遞出去。
“不要,不要,不要……嗚哇,雞人,臭雞人,不要雞人……哇嗚……”
小家夥再次尖叫,抓着阿細的袖子,小腿兒直往後方的某人踢踢踢,一副将拒絕進行到底的模樣。
韓希宸本不欲強求,哪知小家夥的強烈反應激起他眼底的一絲冷光,便伸出手将小肉團子接了過來,小肉團無力抵抗男人們的悍力,一回頭就掄起小拳頭一頓猛砸,叫罵!
“哇嗚,雞人,雞,放手,方手……啊啊,爸爸,救嗚……嗚嗚,臭雞人,臭,臭,油開……不要你,不要你,就不要嘛!嗚……”
小手用力推着男人胸口,身子繃成一把硬綁綁的小弓。
周人見了有些詫異,這前後變化也太大了點兒,一會兒只要這一個,一會兒連碰也碰不得了。今天大家是真見識了,什麽叫女人心、海底針!
“韓哥,要不小乖乖先交給我們,您先洗漱完了,估計她這氣也消了。”張生上前進策。
韓希宸看着懷裏怨氣沖天的小家夥,皺了皺眉,想到自己跟兩位好友拼了一夜的酒,的确一身酒臭味,就想早點回來洗漱,今天還有很多事要忙。昨晚他走時,小家夥似乎也沒多大反應,沒想到今天一回來……
“嗯。”
将小肉團子交了出去,他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哭聲立即消弱了,她扭過頭時的眼神卻更加怨氣沖天了。
“臭雞人,不要你……”
小家夥一頭埋進張生懷裏,蜷成一團,不再折騰了。
色狼,大色狼!
跟女人鬼混了整整一夜,連龌龊的印子都帶回來了,那股香水味兒真是又濃又難聞,臭死了,髒死了,不知道還有沒有帶着AIDS病毒回來呢!
可惡,就不讓你碰,以後,以後的以後,再也不給你碰。
不要臉的臭色狼——韓雞人!
韓希宸轉身要上樓,一陣刺耳的輕笑聲從後方傳來,他還沒回頭,一只手臂就搭上他的肩頭,懶洋洋的口氣裏,滿是嘲諷,“韓,這小娘們兒終于斷奶,不要你這奶爸啦!你也算盡了功德了。咱哥倆好久沒同床共枕了,走,到你大床上去敘敘舊情,睡個回籠覺。下午,咱們再聯手,跟堂主們好好殺上一盤小白球。”
娃娃這才剛接過阿細遞來的一瓶熱牛奶,要美美的喝上一盅,平平心頭怒火,誰料到這陰魂不散的“第三者”許三少突然又冒了出來,搭在韓希宸肩頭,故意跟她叫板兒,登時就怒了。
這只色雞冠,大宅相處個把月,幾乎每天都是無女不歡、随時随地一副色一欲嘴臉的模樣。他沒來之前,大宅子裏和平多了,他一來,麻煩總是層出不窮,簡直就是她天生的克星、敵人!
沒有遲疑,娃娃揚手就把奶瓶子砸了出去。
“臭雞冠,大色狼——”
許繼歡“哎喲”一聲叫,故意吊着嗓子,身子一側就躲開了這一擊。
挑着更加得意的笑,沖娃娃嚷嚷,“砸不到喲,砸不到,誰叫你丫生得太小。色天色地色桂姐,咱也不屑色你個奶嗅未幹的……”
他一邊笑侃着,桂姐抱着要洗的大筐子衣服路過時,還順便被他調戲了一下來刺激娃娃,可惜話未完,就給韓希宸一巴掌滅掉了拖上樓去。
“臭雞冠,不要臉,不要臉,臭雞冠——”
砰咚一記關門聲響,掐斷了娃娃的大叫聲。
接着,隐隐約約傳來許繼歡奸詐的叫聲,“不要啊,韓,韓,我還是從來沒開過苞的,嬌花一朵啊……你……你你你,溫柔一點兒啊啊啊,哎喲……”
這極其暧昧不要臉的叫喚聲,拖着長長的尾音,賤賤地消失了。
娃娃,并一衆人等,皆是滿頭黑線。
一群下流無恥的大、色、狼!
……
樓上,韓希宸甩開許繼歡,迳自進了浴室。
許繼歡收回了一臉賤笑,正色幾分,一頭倒在那張大白床上,立即就聞到了一股子濃濃的奶味兒,蹙起了眉頭。
轉頭,看到床頭上扔着幾枚金晃晃的圓幣。
想到他和黑枭貌似還沒給小家夥送賀禮,剛好周歲宴就安排在組織大宴同一天,只不過以組織為主題的宴會排在中午,以小家夥周歲為主題的安排在晚上。
晚上,算是真正的壓軸好戲吧!
就算看在跟韓希宸血濃于水的兄弟情誼上,他們倆也得準備一份夠份量的禮物才行。
待到韓希宸出來,許繼歡一手抛玩着金幣,一邊道,“韓,對于姜水瑤,你真打算讓她一直留在組織裏?”
韓希宸擦頭的動作停了一下,沒有看許繼歡,而是走到床邊,把小寶貝換掉的睡衣揀起來,放進了換洗衣筐裏,又将散落四處的玩偶、玩具收拾進玩具筒裏,還不忘拿出幾個小家夥特別喜歡的擺在床頭上。
許繼歡看着這一幕,不由眼角也抽了抽。
如此細致,仿佛早已做過千萬次,熟練得就像他們以前比拼閉着眼睛拆裝槍械。
可他知道,就算說出來,韓希宸也不會理會,只能癟癟嘴,繼續深入話題。
“韓,我早說過,這女人,不會讓人省心。”
“我知道。”
打開衣櫃,習慣性地取出一套黑色衣裝,略一猶豫,打開另一扇門,取下了灰藍色格紋背心配以深灰色襯衣,大衣也選作同色系的深青,面料光亮,整型頗有新春氣息。
許繼歡看得直挑眉,這顏色,跟樓下那個小鬼今天一身英倫風格的藍白小套裝,還真有幾分異曲同工之妙啊!
“你知道就好。反正,我是不同意黑枭那家夥的鬼主意,讓姜水瑤嫁給你,做什麽黑龍組的當家主母,簡直是鬼扯。”
昨晚,姜水瑤的确把他們仨兒爺們兒伺候得很好,送酒,切瓜果,劃拳,搖篩子,唱歌跳舞助興,無一不玩得頂呱呱,席間總是有意無意地向韓希宸抛媚耍嬌。加上黑枭還故意使詐,把兩人關在浴室裏不讓出來。後來還是他出的手,将哥們解救了出來。
那姜水瑤真會抓緊時間啊,前後也不過十來分鐘,等他打開門時,她已經衣衫半解撲在韓懷裏不起來了。而做為男人,只需要看一眼韓的眼光和臉色,就知道是那女人在自做多情胡亂發嗲,韓是沒有半點兒感覺,見門一開,就将那女人推開了。
不過……
他的眼光直直落在韓希宸頸側處,剛剛掩上衣領的那一塊,被那個小小暴君抓出了幾道明顯的紅痕。很不巧,剛才回來的路上,他還打趣過韓希宸回去見小娘們兒時記得先把身上偷腥的證據給抹殺掉,還得了冷飕飕的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得太誇張了啊!
“不可能。”
韓希宸沒有絲毫猶豫,斬釘截鐵地應了一句,沒有再像之前覺得許的話說的都是廢話不需理睬。
許繼歡立即抛開心頭怪異的感覺,接道,“新勝義的餘孽招的供詞,你覺得在背後資助喪彪,幫他複仇的人,是大圈幫,還是那些對咱們不滿的是頭蛇?這次黑吃黑,以咱們兄弟的訓練有速,硬碰硬也幹過去了。大圈幫的少主不知道哪根筋出了錯,突然蹦出來幫咱們,還救了小乖,但也不排除他們是為了洗脫自己的嫌疑,故意玩的這一手。”
“那些地頭蛇,若是沒有搭上大圈幫做老大幫他們出頭對付我們的話,我想他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絕不會就此罷休,也許……他們另外找到一個幕後黑手幫他們出面,可是目前敢在港城明着跟咱們對幹的呆瓜,如龍頭九一類,已經被咱們清理得七七八八了,我實在想不出還有哪個蛇頭有實力、有膽量,敢在咱們頭上動心思。”
韓希宸已經換好了衣服,走上前來,許繼歡滿是期待着回應,哪知走來的男人突然朝他俯下身,洋甘菊的清新香味兒,朝他飄來,那毫無表情的俊美面容,突然近在咫尺,吓得他半僵在大床上,形如一個被驚到的“受”。
韓希宸目光一閃,伸手繞過了許繼歡的腦袋,扯出被他用來當靠枕的那只粉紅長頸鹿,跟床頭上的粉紅梅花鹿、粉紅KITTY貓、粉紅饅頭仔等等一系列粉紅家庭排排站放好,便移開了身。
“你……”
“阿歡,要談公事就到書房。”
說着,就開門要離開了。
許繼歡被剛才一幕弄得很郁悶,本以為韓希宸要給個經典答案,哪知居然只是為了給小怪獸整理床鋪,簡直太侮辱人了。
“不去,他媽的!要還不要人活了,我又不是一幫之組,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兒。折騰了一年,這大過年的就該好好休息。昨晚陪你們兩個大變态,累死我了,我要睡覺。睡回籠覺,美男覺。”
韓希宸額頭一抽,回頭看來,“那就睡覺,別把東西弄亂了。”
都二十五的大人了,還跟小乖學鬧起床氣!
“韓希宸,你重色輕友!”
許繼歡更來氣了,轉手拿了那只最有份量的粉紅長頸鹿就要砸。
韓希宸目色一凜,吓得他的手就僵在半空。
“小乖不是‘色’。你最好回你房間去。”
“你還說不是,那為什麽要我回房間,以前我們都是一起睡……”
門被關上,話被掐斷。
某公子深深感嘆,這孩子帶大了,真個就不由大人了啊!
……
天空,一碧如洗,幾朵絮麗雲絲兒,像調皮孩子扯了幾口的棉花糖。
風和日麗,正是乘春踏青的好日子。
高低起伏的綠茵地,站在高坡上遠眺,連綿不絕,棕榈、木槐、香樟并迎春、杜鵑、紅掌,花草樹木交錯掩映,間或大池、小窪,不計其數,更兼沙坑、小溪、石木橋,星羅棋布。境界處目力難及,隐約可見遠處一小嶺上,豎立紅、白兩色旗幟,那裏似乎成了衆人翹首以望的焦點位置。
然而,這一切美景落在娃娃眼裏,就變成了另外一番情狀。
“小乖乖,這個皇庭高爾夫球場,是前殖民時期,港督專門為英女皇親駕時修造的。聽說其格局是比着英國有六百多年歷史的蘇格蘭聖安德魯斯老球場設計建造,有最古老的二十二球道,十一進十一出,後來将距離過近的球洞整合,成了一十八球道,即九進九出……”
張生抱着娃娃,邊走邊介紹他們當下即将開展的一項富人運動的相關情況。
他們正站在休息蓬裏,等着球場服務員們給各位堂主老大配置運動相關的代步車、司機、球童以及飲料水果等等。
娃娃咬着磨牙棒,眉頭皺得緊緊的,只在初進門時小小驚嘆了一下,這群黑心肝的臭流氓們不知道用了什麽肮髒的手段,搜刮來如此大片漂亮的綠草地,在這寸土寸金的彈丸小地——港城中,該要花費多少保護費呀!
想她前生和父母同住的那個筒子樓,後來被政府強拆強建奪走了,他們的房契也被父親不知道怎麽搞的搞丢了後,拆遷辦根本不搭理他們家明明已經在那裏住了七年以上,硬要他們搬,他們沒得去處,适逢小良又要高考了,沒辦法只得跟另外幾個住戶聯合在一起,當起了無可奈何的丁字戶。
當然,她現在已經極少為前世今生巨大的生活差距而糾結太久。
當下看着五步外的那幫人,心裏就是不痛快。
“周叔,您別笑話我了。我哪是幸運球童啊,那次韓哥一杆進洞,驚豔全場,都是韓哥球技高超,跟我一擺球的女生有什麽關系。”
穿着一身運動裝的姜水瑤,言詞頗為謙遜,語聲卻不乏嬌嗲讨好,一邊說着,一邊做着準備運動,實則扭腰擺臀,彎腰時,熱褲似的小小運動褲亦将美好翹挺的一豐一臀一美一腿展露無疑,周下全是血氣方剛的大男人,真正個個眼睛大吃冰淇淋。
恰好,這一目溜過,女選手簡直聊聊無幾。男人們并未帶任何女伴随行,幾個女堂主都是媽媽姥姥級別,除去嚴思薇豔冠群芳,身邊異性相繞,就屬這個完全沒身份沒地位卻仗着一分好運氣的姜水瑤,大張旗鼓地在韓希宸和四區堂主面前,做衆星拱月狀,努力賣弄着自己的“謙卑賢良”,笑得眉飛色舞,不亦樂乎。
“今天咱這可不只一位幸運球童,韓,待會兒讓孩子和孩子她媽一起試試,看看誰的氣場更大?”
着一身深藏色格子衫的黑枭走了過來,手上拿着一根黑金漆身的發球杆,在粗糙的大手間宛如竹筷般輕松翻轉,茶色眼眸遞來時,掩不住銳利鋒芒。
“黑哥,你又笑話我。我可不會搶我們家寶寶的風頭,她才是今天真正的大福星呢!”
黑枭濃眉一挑,看着娃娃,道,“韓希宸,你瞧瞧,你老婆多會說話。我看今天咱們都要閃一邊去,就看你們一家三口,阖家團圓,贏個盆滿缽滿了。”
韓希宸眉頭壓了下去,目色淡薄,沒有回話。
姜水瑤嬌嗔一句,“黑哥,您快別說了。什麽一家三口,我……我只是小乖的媽媽罷了。”目光卻暧昧羞怯地飄向了韓希宸。
“唔……呸!”
娃娃聽得亂惡心一把,實在受不了這對熊一男一狐一女,撥出嘴裏的葫蘆形磨牙棒,擡手就朝黑枭砸了過去,大罵一聲“臭狗熊”,惹得周人一片哄笑。
一同前來的丁女士,立即掏出綿帕子給小家夥擦手,還不忘機會教育,“小乖乖,叔叔只是跟你和媽媽開個玩笑。小乖是好孩子,不可以亂拿東西扔人,要講禮貌,懂麽?不然,叔叔伯伯們都會笑話你了。”
笑就笑,也比那女人拿自己半光的屁股博衆人之好要禮貌多了吧!
娃娃嗚咽一聲,扭頭縮進了張生懷裏,繼續她的“沉默是金”策略,随時“見機”搗亂。
韓希宸看看這一路上都靜得有些不正常的小家夥,目光閃了閃,轉步走了過來,錯過黑枭時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頭,黑枭本還想調侃幾句,也作罷。
“小乖……”
哼,臭色狼,就不理你。
“想玩高爾夫嗎?”
韓希宸抱過娃娃,娃娃勾着小腦袋不看他。
“我教你。”
鬼扯,她還沒球杆高呢,怎麽打呀!
正想着,旁邊立馬就有人舍不得機會大肆調侃起來,“哈哈哈,韓,你這不是在說笑話嘛,這只小怪獸都沒球杆高,教她打球,還不如直接讓她扔球得了。哈哈哈,小乖,你再縮就成球了,可以直接從這個小坡坡兒上滾進下面的塘子裏,洗個……唔!”
娃娃突然瞪着眼看向許繼歡,揚起小手一擲,一物正中許繼歡的大嘴巴,封了聲。
衆人眼光都不由一亮,暗道之前傳言說這小東西擲東西砸人叫一個神準,四大區堂主都點頭稱是,今天一見,果真——驚為神童啊!
“小怪獸,你居然玩暗算。你這給我扔的什麽鬼東西,這是……大棗。唔,味道不錯。”
話還沒落,紅紅綠綠一堆果子全招呼過來。
“喂喂喂,小怪獸,你不能厚此薄彼啊,光給我歡哥哥一個人吃可不行,還得……給周圍的叔叔伯伯們分吃點兒,才叫有、禮、貌!嘿,小家夥,移動耙子的準頭不錯啊!”
“阿歡。”韓希宸出聲喝止,拉住了娃娃直掏包包的小手。奇怪,這小家夥什麽時候在兜裏揣了這麽多的果子?
韓希宸是不知道,娃娃現在都是有備無患,随時備有彈源在身,不愁沒氣出。想她又沒法說話,也不屑動不動就學幼兒啼哭,太丢臉,直接還擊才是她的風格。
“流氓,流氓……雞冠大流氓……”
“小乖,不準罵髒話。”
“要,就要,我消厭你,韓、雞、人——”
咚,一顆棗子正中韓希宸的腦門兒,“方開,方開,我、不、要、你——不要不要,就不要——”
她邊叫邊掙,一副氣唬唬的模樣,倒讓張生等人有些詫異這小家夥怎麽這一天都跟老大不對盤了。
“你到底在生什麽氣?”
“寶寶,不可以罵髒話,你這樣不乖,媽媽生氣咯!不聽話的孩子,要打小手板兒的哦?”姜水瑤見狀,立即蹭了過來,一把抓住了娃娃正要揮出的手,拖過來做勢就要打。
旁邊一見,幾人上前就要阻止。
娃娃突然一個抽氣,聞到女人身上那令她極為不适的香氣,給自己口水嗆到,大咳起來,很快就漲紅了一張小臉。
“走開。”
韓希宸臉色一沉,推開了姜水瑤,抱着娃娃走到涼蓬下,拍着背心輕聲低哄着,眉目間盡是心疼惱色。
姜水瑤還想上前,就被阿細擋住了,丢給她一個極不悅的眼神,讓張生和丁女士上前去倒水給娃娃喝。娃娃怒氣未消,揮手又把遞來的水打翻了。張生立即去了大廳裏接熱水,還沒走兩步,就被一人擋住。
“不用進去了,這裏有溫開水,我給你們倒。”
清越動人的聲音,在這焦急錯亂的一刻,很是令人舒心。
只是,娃娃聽着這半生不熟的聲音,打心底覺得惹人讨厭。
當她飲下溫水,稍稍舒服了點,才睜開水蒙蒙的大眼睛,看清了蹲在近前的女人。
柳子盈!
她怎麽也跑來了,不是說今天只是黑龍組高層聚會,明令不準帶女伴同游的嘛!
莫說娃娃,男人們也有些奇怪。
當被推在圈外的姜水瑤,看到一身高爾夫球館标準員工服的柳子盈。憑着自己在歡場打滾多年的敏感嗅覺,即使暫時不知道這氣質頗為清純的女人的來歷,直覺已經告訴她,這女人将是今天場子裏,她最大的競争對手!
日色漸熾,草色青青的高爾夫球場上,一場看不到硝煙的女人戰争,已然拉開序幕。
------題外話------
哈,這叫什麽來着?什麽什麽之争,那個誰誰誰得利來着?
注意:演員、觀衆都到齊了,咱家優寶大顯身手的機會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