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087.臭黑熊,你們全家都是雞
第一章:087.臭黑熊,你們全家都是雞
唰,唰唰唰,铿——
完了。
一不小心切到炸彈,粉身碎骨,Game-Over!
“下午,我們已經把她扔下山。她撞上心腸軟的洛堂主,又把她送上山來了,還替她說了幾句好話。”
再劃開屏幕,重新開始游戲。
西瓜、橙子、香蕉,在眼前跳個不停,小手指卻像定住了,動不了。
下午?
韓希宸就是下午回來的,他還是毫不猶豫就将那個女人趕走了。
“韓哥?”
阿豹有些為難,因為剛才那位心軟的洛堂主聽說後又出面阻攔,雖然他是韓希宸身邊的左右手,組內身份是護法,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身份地位仍比大區堂主要稍低一點。臨近春節,各區堂主難得回來一次,他是負責接待的總管事。不管是按習俗還是等級制度,都應以禮相待,不可輕慢。他說不過洛堂主舌粲蓮花,不得不硬着頭皮來請示。
韓希宸沉吟半晌,卻轉頭看向大床上捅着毛巾蹶着屁股爬着的小肉團子,小肉團子仿佛感覺到目光注視,抖了一抖,突然雙腿一伸,躺平了,不動了。
黑眸閃過一抹異色。
阿豹順眼看過去,有些詫異這奇怪的情形。轉回眼,卻見男人唇角輕勾,似乎心情并未受這瑣事影響,也沒有任何要責備他處理不周驚擾上者的意思。一時,心下有些百味雜陳。
韓希宸收回眼,淡聲道,“既然洛堂主出面,就讓她跪,不用理。”
這世上,還沒有誰敢脅迫他韓希宸就範的人。
哼,苦肉計麽?
他倒要看看,這偉大的母愛有多了不起!
阿豹松口氣地離開了。
韓希宸上了床,将白毛巾裏的小肉球挖了出來,說,“你要裸睡?”
聲音中,不乏戲谑。
娃娃的生理鐘已經進入睡眠狀态,搭拉着眼皮子瞄了眼那張俊美溫和的臉,抱着被子,兩手一攤,懶洋洋的咕哝一聲,閉上眼睡了。
一絲笑意滑過黑眸,伸手抱過小肉球置于懷裏,将大被子環住兩人,熄了燈。
黑暗中,黑眸明亮如星,借着窗外路燈的一絲光亮,逡巡着懷裏天使般的小人兒,柔軟的發絲在指尖穿梭,濃濃的睫毛化成兩彎黛月,塌塌的小鼻子一翕一合,那張完美的櫻桃小嘴,仿佛小花朵,散發着誘人的香味兒。
俯身,烙下一吻。
不由憶起小弟們常愛放給娃娃聽的一首歌:
親親的我的寶貝我要越過高山
尋找那已失蹤的太陽尋找那已失蹤的月亮
親親的我的寶貝我要越過海洋
尋找那已失蹤的彩虹抓住瞬間失蹤的流星
我要飛到無盡的夜空摘顆星星作你的玩具
我要親手觸摸那月亮還在上面寫你的名字
……
指尖輕輕滑過肉肉的小臉蛋,小家夥不自覺地轉動小脖子,癟癟嘴,身子一扭,将臉埋進了他的臂彎裏。
黑亮的眸光漸漸柔潺如水,仿佛釀出了蜜,氤氲缭繞。
此時此刻,夢鄉裏的娃娃一下撲進了一灣溫暖的太陽溪裏,快樂地暢游,舒服地享受,無憂無慮。
突然,明亮的太陽溪變黯、變黑,啪啦一聲雷響,風雲聚會,大雨傾盆而下。
“寶寶,寶寶……”
隐約之中,前方傳來凄咽咽的哭喊聲,她吓得轉身要跑,卻在岸上看到那個哭叫的女人,渾身濕透在大雨中,面目模糊,然而那一身的痛苦渴望深入人心,讓她無處可逃。
不,不,她不要——
“唔……”
娃娃吱唔一聲,睜開了大眼睛,猛喘了幾口氣。
好夢變噩夢,是老天爺在告戒她什麽嗎?
突然,一道閃電打過,映得滿室青影綽綽,伴着一陣駭人心魂的雷聲,不自覺地揪緊了小手,朝旁邊溫暖的源泉靠近,将臉徹底埋進了被子裏。
砰砰……砰砰……
她聽到沉穩有力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又重又穩地砸在心上,迅速撫平了心底的慌亂和不安。然後,感覺到有一道又輕又柔的力量,輕輕拍着她的背,低聲說着什麽,因隔了一層被子,聽得不清。
過了一會兒,那大手将她的小腦袋撈出被子,她仍緊閉着眼,不願再睜開面對。
“小乖,別怕……”
窗外的雨點,打在玻璃窗上,噼哩啪啦地響,聽那雷聲,似乎更急更密了,還伴着呼呼的風聲。
黑龍組的這個總壇背山面水,左右壁植林造木,十分森嚴。只有唯一一條上山路,沿途亦有不少崗哨,讓她時常驚異,一個黑社會組織竟宛如一方帝王般擁有如此大的權利,私劈整整一個山頭,占山為王。
可現在……
許久,娃娃聽着雷聲雨聲,無法入睡。每一閉眼,都像能看到山門前那兩尊銜珠踏獸的呲目石獅子,風影搖拽的淺白燈光下,駐一抹羸弱身影。
仿佛聽到,“寶寶,求你原諒媽媽,媽媽錯了……寶寶,媽媽真的好後悔……為什麽,為什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為什麽……我只是想做好一個母親啊!寶寶,媽媽是愛你的……”
——小優,真對不起。媽媽太沒用,讓你……受苦了。媽媽保證,等小良考上大學,咱們日子好了,也一定讓你回去讀書。現在有夜大,有函授。你要喜歡畫畫,媽媽也給你找好老師……
其實,她很清楚,心裏再不甘再怨怼也不得不認清社會現實。
其實,不是媽媽不愛她,只是媽媽更愛男孩的弟弟。姜水瑤在生死之境選擇棄她保命,雖然無法接受,卻可以理解。
生命,只有一次。
生命的價值,堪為無價。
求生,是人性無法克制的本能。
她,或許,不該如此漠視絕決。
自從前世十二歲讀完了小學便綴學開始,自從看到媽媽為弟弟整理校服背上書包送他上學開始……她突然明白,父母的愛,不是她可以獨占的。弟弟每天一個雞蛋,她沒有;家裏炒肉,五片,她只能吃一片,弟弟吃四片;換季時,弟弟添新衣,她只能穿母親的改小的舊衣服;就連她一頭黃丫丫的長發,為了節約家裏的錢也從來沒有到理發店裏理過一次,從來都是母親幫她處理,而她卻經常陪弟弟去理發店……
她從沒奢望過,自己能擁有一個人全部的愛,成為誰的唯一。
也許,她永遠也不是她們的第一選擇,但她們的愛并不全是假的。愛,不是比誰少了一點,就不愛了。一個人的心,就那麽大,哪能人人都分得一樣呢?!
她以為,只要她們對她好了十次但壞了一次,也不可否認那個人的好。人,哪個沒有缺點,哪個不會犯錯。就因為十次裏的一次壞,被否決了,那是多麽不公平的事兒呀!
媽媽是愛她的。
姜水瑤大大比不上她前世的媽媽,可畢竟是她這副新身體的“母親”。對于擁有“母親”這個身份的人,她多少都有些莫名的移情吧?
那一晚,姜水瑤的确不顧自己的生命,冒死救了她一次。
不論那是不是真的心懷愧疚,亦或有心彌補,她為她受了傷,差點死掉,這是事實。
也許那些都是借口,這拗不過的并不是社會現實,而是……她自己的良心。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心狠的人。
“小乖,不要胡思亂想,睡覺。”
大手蓋上她的眼,溫柔如絮的聲音似輕柔的柳葉拂過清碧的水面,圈圈萦繞。
她擺開那手,側身揪着他的背心,爬到他胸膛上,對上那雙黑亮的眼眸。
“韓……”
他托過她的小腦袋,摁進懷裏,似乎是想阻止什麽,卻先無奈地嘆息出聲。
“韓,韓……”她抓着他的背心帶子搔一搔。
“睡覺……”
他索性關上了燈。
她硬是鑽出他的大掌,小臉欺到了他面前,四目緊接,近如咫尺。
“小乖……”
“韓,亡、羊、補、牢。”
他目光一閃,沒有開口。
她扒着他的臉,又說了一遍成語,他還是沒反應,她便接着說,一遍接一遍,就像窗外停不下的雨,點滴之間,潤濕了一片廣闊天地。
最終,他還是妥協了。
她高興地嘬了他俊臉一下,又睡了過去,良心安了,再沒做噩夢。
他看着窗外搖曳的亂影,眉峰慢慢擰起。
這就是親情血緣?
他不懂,也不想懂。
他厭惡這種感覺,就像燒爛掉的鐵鍋上那塊鏽黑油濘的疤,惡心刻在靈魂深處,早就無從寬恕。
只因,她是他的寶貝,太陽、月亮、彩虹、流星,只要她要,他就會為她尋來。
……
“你暫時就住在這裏。”
“謝謝您,豹哥。我……我知道以前有很多不對的地方,以後還請豹哥多多指教,水瑤一定悉心聽教。”
姜水瑤渾身濕透,緊緊抱着雙臂,形容狼狽凄慘,睜着紅透的眼對着阿豹躬身行禮。
阿豹眉心一皺,虛扶了一把,冷聲道,“組裏的規矩,你很清楚,自己好自為知。今時不同往日,韓哥的身份也不是當年一個堂主。要是你再玩什麽花樣耍什麽手段,就算是大小姐也救不了你。”
這話裏意思一針見血,絕對警告。娃娃得韓希宸寵愛護短,那也是在沒有犯上組織任何原則性的錯誤,諸如背叛組織這種大逆不道的罪刑之內。而她姜水瑤之前與叛徒劉健明的爛事,已經促及到這個底線,若非沒有直接證據,又是娃娃的生母,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是,豹哥,我明白的。”
阿豹看了眼女人低眉順眼的樣子,夾着眉心離開了。
房門一關,姜水瑤剛剛還一片黯然低下的目光,瞬即光芒大盛。
伸手撫過每一件都絕對是百年古董的紫檀木家俱,她唇角的笑意,愈加張揚。
……
清晨,娃娃又吃上了丁女士和張生一起研究出來的美味香粥,吃得不亦樂乎。
韓希宸看了看,丁女士笑說爸爸跟寶寶吃一樣的飯,也可以增近親子感情,遂給他盛了一碗。
剛擺下,許繼歡的嚷嚷聲就傳來了,這等好處他當然不能落下了。
“雞冠大流氓,不、給、吃!”
“小壞蛋,大爺我偏要吃,就要吃,這一大鍋呢,我現在就給你吃光光。”
“流氓流氓,土匪——”
叫聲疊起,大宅又恢複了往日的熱鬧勁兒。
許繼歡一邊喝着粥,一邊繞着娃娃裝模作樣地逗弄,娃娃抓起椅子邊上裝飾用的彩色小木頭就砸了個雞飛狗叫。
“我說,阿細,你這老師什麽不好教,怎麽把罵人的話給她教得這麽清楚順溜兒。”
阿細無辜地聳肩,“歡哥,我根本就沒教這些。這都是大小姐無師自通的!”
“去你的,胡扯!”
“啊啊,歡哥,手下留情啊!”
“你叫小混蛋給我留點兒口德啊!”
很明顯,許繼歡不敢對娃娃動刀子,借口拿阿細出氣了。
兩人追打出了大門,就撞上一人,發出一聲嬌弱的低叫聲,這一看兩人同時息了聲,就了臉色。
姜水瑤忙退了幾步,垂首給給兩人道歉。
韓希宸眉峰一壓,折了報紙,走了出來。
姜水瑤立即上前,卻又打住步子,捂着鼻子求道,“韓哥,我……只是想看看寶寶,昨晚雨大雷急的,她……睡得還好吧?”
韓希宸沒有回她的話,目光掃過她全身,很普通的衣着,沒有化妝,樸素得完全不像她一慣的形象,淡聲道,“你現在有病,不能接近她。”
“是,我知道,我會離得遠遠的,只是……看看。那等我病好了……”
“到時候再說,沒我的允許,不準到大宅來。”
“……好,我……我不來。哈欠……”目光還是直往後拐,可惜什麽也看不到。
韓希宸眉間閃過不耐,“你可以走了。”
姜水瑤欲言又止,小弟們上前擋住她,拖着她離開了。
回到餐廳,丁女士和張生立即收回一副探聽狀。目光移向餐椅上的小家夥,一觸上那雙烏溜溜的眼睛,她立即埋下頭,用力勺粥,吃得一臉花烏。
上前拿起一塊濕巾,拭過那張小嘴,柔聲道,“小乖,凡事不可只看表面。”
什麽意思?
他讓那女人進了總壇,卻不讓她接近大宅,還是不信任那女人。
是不是做大哥的,疑心都比較重呢?
管他的,不見就不見,她也沒想過真要跟那個女人同處一個屋檐下,只是不想有人再因為自己受傷或生病。
……
然而,對于姜水瑤來說,上帝已經打開一扇新的大門,憑什麽要放棄這大好機會。
“……他現在根本不讓我接近孩子,我知道,我會想辦法。我能進了這總壇,一個大宅罷了。哼!對了,你說你在這裏有安插人手,什麽時候才跟我聯絡上,暗號是……我知道了。你确定這條線不會被他們的信息技術部監聽到?他們這裏的戒備比我想像的……”
恰時,一個敲門聲傳來,吓得她急忙挂斷電話,将手機塞進枕頭下,去開門。
來人讓她一愣,瞬即挽出笑來,“張叔,您這是……”
張生将手中的碗擡了擡,說,“你身上的槍傷沒好全,感冒更拖不得,女兒家要注意。我煎了副藥,你先喝了再休息。”
“張叔,您還是跟以前一樣。”算是這個大宅裏,最有人性,卻也是最善良愚蠢的人。
姜水瑤感激地接過碗,大口喝下去,卻差點兒吐出來,真是苦得要命啊!可眼下情勢,她也只能嗆着淚強吞下去。
“良藥苦口。”張生看她臉色也知道依她的脾氣,以前就看一眼是絕對不會喝的,現在也許真是經一事長一智,遂又遞上一物,“這有蜜餞,去去……”
姜水瑤根本不等張生把話說完,搶過蜜餞塞進了嘴裏,猛嚼幾口才松開了眉,努力擠出一個笑來,說,“謝謝你,張叔,您還是這麽好。這藥喝了我明天就能好了吧?我好想看看寶寶,她最近是不是又長胖了,她喜歡……”
本來送了藥就要離開,但看女子對孩子的事如此殷切期盼的模樣,張生不忍拂意,便多聊了幾句。
女子喝了熱藥,很快藥性上來,熏得臉頰紅潤如桃,汗濕香額,再配上一副溫婉柔順的模樣,不禁讓人心神蕩漾……
——張叔,你說我穿這樣,韓哥會喜歡嗎?我看他最喜歡穿黑色一套。可是我是夏天系的氣質,穿黑色太熏人了。好不容易今天看到這套,你說,好看嗎?韓哥他會不會喜歡啊?
韓希宸的喜好,從來沒人能摸得清。然,他很清楚,不管她穿成什麽樣,內裏其實都還是一個半大孩子,虛榮、驕傲、倔犟、不服輸,更渴望愛。難得見她素面朝天,在他看來,也極是好看的,就像……他故鄉江南的一岸煙籠水抹的丹青畫,清麗婉約,又不失豔冶風情。
“張叔,張叔,”一雙蔥白的小手在眼前晃,“你怎麽了?”
張生倏然回神,不由雙靥赦然,急忙掩飾性地別開眼,避過這一幅充滿誘惑性的罪色绮景,便收了碗要離開。
姜水瑤見狀,先是一愣,随即美目一轉,心中了然。
恰時,阿細尋人的聲音傳來,找到了這方,拉着張生急道,“張叔,問題大條了。如果你不幫我,我一定會被豹哥給劈死的!”
由于阿豹之前受傷頗多不便,接待各地堂主的事,阿細就幫哥哥承擔了一些瑣碎的工作,最近也沒多少時間陪娃娃了。
“什麽事,先別急,慢慢說。”
“還是怪那些人笨手笨腳,把弟子用具送到湖邊別墅去了。我好不容易給攔下來,又發現他們給堂主們配置的用品項出了問題,把幾個有特殊要求和癖好的堂主用品給弄混了,根本沒有細分出來。你知道,那位代替韓哥執掌聖域堂口的黑老大,有多恐怖……他跟韓哥一樣,有潔癖,而且嚴重得不得了。這兩天,已經有兩個伺候的小弟被折了手腳躺下了……”
說到底還是突然回總壇的大人物太多,而往年負責組織安排這些事的精英人手被調去處理娃娃的抓周宴,新補上的人不熟悉情況,一時惶恐就出了差錯。
“那個……我可以幫忙嗎?”姜水瑤立即插話,面上卻有些腼腆,“以前我在花間也常幫錢姨打理帳本,管理姐妹們的用度器物。這些,豹哥也清楚……”
說到這,姜水瑤心頭也不禁有些得意。多虧她當年嘴甜巴結好了錢姨,跟着學了很多持物理財的本領,當初想日後從良也能抓緊家裏的經濟命脈,安心過好下半輩子,沒想到很快就從中受益菲淺。
……
這晚,大宅宴請了幾位韓希宸點名的堂主。
席間除港城四大區的堂主外,便是那位讓衆接待小弟們聞風喪膽的黑老大。
幾杯黃湯下肚,剛剛大肆談着一堆打打殺殺話題的男人們,便轉了目标,瞅上了正坐在餐椅裏的娃娃。
今晚娃娃自然是盛裝出場,穿着一身粉紅色綢緞裙,式樣是時下正當流行的六七十年代英倫女名星赫本的縮小版,嚴思薇給她打扮的,還特別戴上了一頂小假發,宛如着名小童星秀蘭鄧波兒,可愛得令人忍俊不禁!
不過,為什麽要讓她戴金色假發啊!
娃娃甩着小腦袋,不時拿手去搔搔頰邊的金色小卷發。
其實,她很傳統,很保守,更喜歡黑發呢。
“韓希宸,我聽說你自打養了這只小怪獸,連女人都不碰了,是真是假?”這渾厚如鐘的聲音一出,頓時惹得滿桌大笑。
說話的正是聖城堂主黑枭,他是生于俄亞邊境上的混血兒,虎背雄腰、高鼻深顴,典型的歐美型男,離俊美稍遠,然在這一群人中,絕對是氣壓全場的一號人物。
比起四大區的叔伯,黑枭和許繼歡算是真正跟韓希宸出生入死過的兄弟,雖遠守聖域,但在黑龍組的地位非比尋常。
那一雙深邃炯亮的茶色眸子直直盯向娃娃,滿是研判之意,讓她心頭不自覺地有些打鼓。
韓希宸面色依然淡漠冷峻,只是酒過幾巡後,那雙森亮的眸子撤去了平日的冷漠疏離,看了眼黑枭,也沒有任何不悅,而是久逢知已的放松,長指輕輕滑過葡萄酒杯沿,勾唇回道,“黑子,你怎麽知道我沒碰過女人?”
許繼歡立即接口,“韓當然碰過女人。我給你們做證啊,他天天都有碰,而且碰的都是別人的女人。”
衆人一聽,全來勁兒了,紛紛追問。
黑枭譏诮地扯了扯唇角,“韓希宸,你什麽時候也染上歡喜佛的嗜好,喜歡玩良家婦女了?”
娃娃正用力咬着一只雞腿,不由也轉眸看向男人。好哇,這個殺人狂趁着白天她不在的時候,又出去亂搞女人了?還是那個什麽金宮的柳子盈?!
“阿歡。”男人只是警告性地叫了一聲。
許繼歡笑得更下流,娃娃直覺他接下來的話絕對無恥,不出所料那雙冰藍的眼眸滿是戲谑地睨向她,伸手直指過來,指間還夾着一塊啃了一半的肉骨頭,“諾,就在你們眼前,這位可是白天粘着想着念着挂着,晚上啊同寝共浴同床共枕,啧啧,別提有多膩乎了。”
登時,滿堂皆靜,眼光全射娃娃一人身上,純有趣、半懷疑、研判真假、詫異驚奇,不一而足。
“雖然還沒長開朵兒,發成形兒,咱也不能說人家不是個女的。對不?當然,這小怪獸長大成人後,必然是女大不中留,要變成別人的老婆滴!所以說,我們家韓韓,不容易啊!”
話未落,滿堂哄笑,一片杯瓶亂響。
不過被調侃的兩位當事人,卻難于與衆同樂。
韓希宸瞪了許繼歡一眼,舉杯一口飲盡,雙眸微眯,睇向旁邊的小家夥,伸手想要安撫之。
小家夥突然鼓起了包子臉,一只手抓起自己的小碗用力一擲,砸在了大餐桌上,嘩啦啦一片碗碟震響,濺起油花四起,瞬間滅掉衆人的嘲笑。未待衆人緩下情緒,又一個揚手,手中紅豔豔的雞腿兒直直飛正在跟黑枭咬耳朵一臉奸笑的許繼歡。
黑枭一直暗中觀察着這方的動靜,雞腿飛來時及時撤了身,許繼歡眼角挂到飛來一物,立即身子一側将将躲過了雞腿,可是……
“哎呀,好你個小怪獸,居然還有後招!”
一只雞頭正正戳在許繼歡的帥氣的流海中,紅紅的雞汁順着豐挺的鼻梁氣定神閑地滑落下,再配上小家夥一聲毫不客氣的叫罵,簡直驚豔全場。
“雞冠大流氓,雞冠大流氓——”
又贏得滿場大笑,喝彩不疊。
黑枭的目光卻掠過了娃娃,落在旁邊那人身上,掀唇一笑。剛才他看得很清楚,娃娃左手小碗,右手雞腿,彈藥散盡時,正是韓希宸立即補上這枚雞頭彈的。
呵,合作得挺默契!
然,僅是這一擲并沒有消掉娃娃心頭的那股火氣,大眼直直瞪上黑枭,一下站起撐着桌子就爬出了自己的餐椅,直上大桌,拿起桌上的一堆武器,一頓猛砸。
“哎喲,小乖乖,你這樣就不可愛……哎……”周一東剛叫就被落了一包子。
“流氓,流氓,大流氓,小流氓,老流氓,女流氓,通通——流氓——”
倏倏倏——
只見滿桌子雞飛、鴨跳、魚飛舞,凡是剛才笑過的人都無一幸免中了招,就算閃躲也因為坐得距離“敵方”太近而被流彈傷到。
“韓希宸,你怎麽不管管你的女人?”黑枭一連三彈沒被擊中後,成為了娃娃終級目标,全力攻打之。
韓希宸是唯一幸免者,泰然自若地端着紅酒慢自飲,絲毫不受“大戰”影響,而且還不時為那個橫行餐桌的小暴君提供後援支持,補充彈藥軍火。
黑枭這麽一說,韓希宸只是挑了挑眉梢,俊容無波,眼底卻分明劃過一絲谑色,懶洋洋地回道,“剛才誰說,小乖是別人的女人?關我什麽事。”
“韓,你太不夠意思了你。你……好歹你也是人家名義上的爸爸,養不教,父之……哦!”
一顆雞丸正中許三少的嘴巴,其他人一見,又是一頓大笑。
終于,娃娃扔累了,癟着小嘴兒撲進回韓希宸懷裏,正式鳴金收兵。
“周叔,陳叔,鐵叔,嚴姐,不好意思,小乖太調皮了。”
說着,像征性地拍了拍小家夥的屁股,惹來一聲含怨帶嗔撒嬌似的的“消厭”。
衆人都是上了年紀閱歷豐厚之人,自然不會跟一個小奶娃計較,況且這頓飯算是韓希宸的個人家宴,本就随意,不存太多規制,遂笑笑就告辭。
“小乖乖,晚安咯!等你過周歲大宴,姐姐再過來幫你打扮,一定迷死全場小弟!”嚴思薇似乎更喜歡娃娃了,捧着小家夥的臉蛋嘬了一口,并塞上一個小紅包。
其他人也紛紛送上賀意,并一個紅包,均是用上等金線紅絲織成,一眼便知禮小份量絕對不小。
周一東捏捏小臉,笑道,“哪,爺爺送個雙份的。一份是給你的,另一份是給咱未來孫媳婦兒的。小丫頭,有本事,以後要抛繡球時,一定要睜大眼睛挑準咱們家陽陽哦!”
老天,這些人都在想什麽啊!
娃娃一聽,小臉漲紅羞得鑽進了韓希宸懷裏。
……
回屋洗了澡,娃娃穿着自己的生肖小老鼠連身睡衣,拿着小毛球猛砸牆上的投擲版,很快就把紅心并周邊範圍給粘滿了。
韓希宸洗掉了一身娃娃給抹上的油味兒,擦着頭走了出來,看到那個滿是毛球的投擲板,目光閃了閃。
小家夥扔完了毛球,東瞧西看,發現了櫃子上的小紅包,一個個拆開了。
哇嗚,居然是一個大大的金幣,亮閃閃的,印着一只……老鼠?!
韓希宸瞄了一眼,知道這是他們這一行人裏老人家最喜歡給小孩子打的生肖幣,專門挑在周歲時送上一枚。
當然,絕對是真金白銀。
“小乖,不用咬了,那是真的。”語氣裏都是淡淡的笑意。
咳,這不怪她,她看過的僅有的古裝片裏主角一得到大筆財富,幹的第一件蠢事兒就是用牙咬金子或銀子。
娃娃呸了一口,将金幣扔掉,自動乖乖爬進了睡袋裏,小臉上都是愉悅滿足。
這麽多見不得光的“黑金”,等她以後能離開這裏了,一定要送給小良。現在物價漲得那麽快,老百姓加薪的速度永遠趕不上貨幣貶值的速度。小良現在無父無母,她這個做姐姐就該擔起照顧弟弟的責任,幫他早日成家立業。
嗯,她這也算是劫富濟貧啦!
娃娃想着未來,越想越美,樂滋滋地抱着小臉直偷笑。
韓希宸有些奇怪,正想上前,房門被敲響,傳來兩個男人的一唱一喝。
“韓希宸,出來陪兄弟我喝酒。”
“韓,你還是不是男人啊,這才九點半就睡覺了。又不是七老八十!出來。”
“韓希宸,陪個未開花的小鬼有什麽意思,哥給你找個正點大美人兒。”
龌一龊一淫一蕩的笑聲嘎嘎地飄進來。
“對,咱兄弟給你找個盛開的鮮花兒,今晚不醉不歸。”
“不對,應該是今晚醉死了都要愛、愛、愛——”
“哈哈哈——”
韓希宸擰着眉,一把拉開門,将兩個油頭紅臉的家夥攘了出去,邊關門邊道,“別吵,現在是小乖睡寶寶覺的時候。她要睡不好,明天你們也別想睡。”
“說的什麽鬼話,這照顧孩子的事兒家裏有個專職保姆,你瞎操什麽心。”
“韓希宸,你要不給面子,聖域你自己守去。走——”
聲音漸弱,娃娃皺着眉頭爬了起來。
那方韓希宸撥開了黑枭的手,聲音又傳來,“黑子,別鬧。”
“瞧瞧,瞧瞧你這熊樣兒。該不是天天跟個小娘們兒睡久了,連男人野——性兒都沒了。阿歡!”這一叫,明顯就是強上。
“黑子。”韓希宸的聲音又冷下幾分,不過那語氣并不強,頗有些無奈。
這倒是平常極少見的情況,看來這個叫黑枭的男人對他來說不一般。
“韓希宸,是爺們就給我痛快點兒。裏面那個小不點兒,咱肯定是沒指望,給別人做嫁的。怎麽能虧了自己的小弟弟。走,我給你介紹一個絕對正點兒的,你保證喜歡。”
“黑子,別胡說。”
“我怎麽胡說了。就孩子她媽,姜水瑤。這妞兒不錯啊,替你生孩子,還幫你管幫務。今天她過來一順手,就把事情給我安排得井井有條,比你派的那些小兔崽活泛多了。我說,你放着這麽好的貨不使,這一大早的鑽被窩裏,難道真想把小母雞孵成一只大母雞?得,別做夢了!”
“等等……”
“等屁啊等,阿歡,上!”
很快,人聲消失。
娃娃憤憤地捶大床,将一床的金幣全甩落在床下。
呸,臭黑熊,你才是大母雞,你們全家都是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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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娃》的姐妹篇《總裁好強大》番外完結啦!
陰差陽錯,還是命中注定,擦槍走火後,世界變了。
“啊,你為什麽在我床上?”
“藍藍,你看清楚,這裏是總理套房,準确說來是你在我的床上。”
“啊啊,你你你……你強……”
“藍藍,你看清楚,要驗傷的話,我的受創面積和數量更大更多……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