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教主番外下
端王需要雲夢山莊的助力制造兵器,以供他謀反時用。
他催我催的緊,我借着省親的由頭,帶着齊丘回了雲夢山莊。
我借口魔教需要一批新的武器,希望齊莊主能夠借我雲夢山莊鐵鋪使用。齊莊主猶豫半晌,只答應出借十個。
其實沒有關系。即便是他不借我,我也有法子敷衍端王。
末了,齊莊主對我說,他知道以前是齊丘不對,但如今成了親,還希望我不計較往事,好好一起過日子。
他不知道他兒子殼子裏換了一個人,我也無意告訴他,點頭答應,齊莊主這才放下心來。
晚上帶着那傻子逛廟會,他自以為隐蔽地偷偷摸摸溜走,雖然知道他不會逃跑,卻還是派人跟了上去。
等他回來,我剛要說他兩句,卻見他變戲法一般,從手裏拿出一根紅繩給我系上。
我瞬間便認出那是月老祠的紅繩,求得是永結同心,白首不離。
他帶着面具,眼睛處漏出一點光亮,那光裏就只有我一個人在裏頭。
明明只是一條普普通通的紅繩,然而經由他的手為我帶上,好似真成了從月老手中求來的一樣。
我心中動容不已,酸澀膨脹,可也幾乎是瞬間就想到了那個蟲子——他對我的心意,是因為那個蟲子的緣故嗎?
情愛使我忐忑不安,又有些沉溺不能自拔。
柳無洲突然又出現将他帶走。
我氣急,一心想找到與柳無洲戰個你死我活。
然而端王又在此時發來書信,交代來差事。
我煩躁不已,卻也只能寫信給蕭斓,讓他看着點柳無洲,最好再敲打他幾句,少打齊丘的主意。
蕭斓回信讓我放心,誰知他根本就沒當一回事。
當我處理好端王這邊事務,快馬加鞭的來到京城,到處都在傳一個有夫之夫狂熱追求岷王的風流轶事。
我臉色鐵青,借由怒意殺掉了幾個端王跟在我身邊的眼線,不管不顧地闖進岷王府,只想找到那個不守夫道的人狠狠地……
但我的妒火,最終還是熄滅在他驚喜的神色之中,他會因為我身上的血跡而緊張擔憂,會埋怨我沒有早些過來。
原來愛意真的能讓人平靜。
他說柳無洲在面前說我壞話。
我心裏一緊,不知道柳無洲亂七八糟跟他說了些什麽,有沒有說蠱蟲的事情。
我聽得額角冒汗,嘴硬讓他都不要信。心中也沒有把握他如今到底是什麽想法,可沒想到我這樣一說,他就點頭乖乖的說只信我。
你看,我怎麽敢和他生氣。
我這麽怕,怕他心裏再也沒有我。
我一心想把他帶回魔教,京城對他來說不安全。端王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拿捏我的機會,尤其他還是齊家的人。
然而京城畢竟是端王的地盤,我的行蹤還是暴露了。
我逼不得已帶他去了端王府。有齊丘在,我的行動只能更加小心,對端王加倍順從。
萬萬沒想到,我的敷衍讓端王失去了耐心,他終于還是把主意打到了齊丘身上。
端王不知買通了哪位齊家家仆,得知雲夢山莊莊主令牌在齊丘身上,竟趁我不在,将齊丘關了起來。
我怕他危及齊丘性命,也只能隐晦地向他詢問齊丘的下落。
他矢口否認齊丘的失蹤與他有幹系,只說齊丘與他談的不愉快,自己走了,就再也沒回來。我冷眼瞧他做戲,心中升起一股暴虐的情緒,差點沒有控制住動手的欲望。
我分明查問過我埋在端王府的眼線,他們說齊丘進了書房,就沒再出來。我夜裏幾次去探查端王的書房,都沒能找到個究竟。
不能再等了。
我找到蕭斓,讓他把計劃往前提。蕭斓有些遲疑,說此刻并非好時機。我手握成拳,咬牙告訴他齊丘被端王抓了起來,如今不知生死。
蕭斓沉吟了一會兒。
我已想好,他若不動手,我便直接與端王對峙,等找到齊丘,再将他殺掉。
至于我仲家的冤屈,我會蘸了端王的血将所有不平寫在城門之上,就讓天下人評判吧。
許是看出我已動了殺心,這才答應下來,這些年他也在找端王的罪證,想要一舉清了端王在京中的勢力。只是這惡賊老謀深算,做事滴水不漏,若不是他以為我失憶可以掌控,我也接觸不到他密謀的核心。
我把所有的證據都交給他,蕭斓連夜修書上表,先斬後奏,直接派兵馬圍了端王府。
趁着端王還未反應過來,我潛進他的卧房,将刀橫在他脖子上,讓他交出齊丘。
端王一開始還以為我不過是被情愛迷了眼,大罵我糊塗。
我一腳踹在他身上,刀鋒在他脖頸上劃出一道不淺的口子,終于可以暢快淋漓的将我這些年如何忍着惡心認賊作父,忍辱負重,精心布置的一切,都告訴了他,
看他不甘悔恨的陰毒表情,我心中那名為報仇的窟窿總算被填了一些。
“等你的頭被砍下來,我自會掂去燒給我父親。”
“哈哈哈,我是宗室,你以為我會被砍頭?像你那個窩囊父親一樣?笑話!笑話!癡心妄想!”
“我只要你的罪狀公布于天下,讓我家的冤屈洗刷幹淨,至于你的項上人頭,我自有千萬種辦法來取。”說完,我輕蔑地看着他的狂笑凝在臉上,剩下十分的懼意。
我如今只覺得他可憐可笑,哪還有半分皇家宗室的貴氣所在。
端王最終還是将齊丘交了出來。
在看見齊丘的第一眼,我幾乎不敢相信我的眼睛。面前的他渾身是傷,嘴邊還有未幹的血跡。
我不知道端王到底對他做了什麽,此刻也不想、不必知道了。我目眦欲裂,只想将他身上的傷加倍奉還與端王,我會選用最利的刀,将他的肉片片剮下,塞進他自己嘴裏……
我幾乎想遍一切酷刑,想要折磨的端王生不如死,我知道,我如今的怒火,全是因為我的無能,是我沒有保護好他
齊丘似乎根本不怪我,還對我笑,問我怎麽來這麽晚。他驚醒了我,我根本沒空去理那個老不死,我應該先帶他去療傷。
我要帶他去找薛神醫,沒錯,先去找薛神醫。
我甚至有些慌了手腳。
齊丘又撒嬌讓我背他,我怎麽敢不答應他。他趴在我背後,告訴我他偷偷把蠱解了。
原來他都知道我呼吸一窒。
他緊接着又說:“可我還是好喜歡你。”
這句話這句話好似是對我這樣卑劣之人的大赦。我幾欲落淚,哽咽着想告訴他我也喜歡他,還沒開口,只聽背後卻傳來一聲什麽穿破肉身的聲音。
背上的齊丘身子一顫,呼吸亂了又亂,最後又絮絮叨叨說起別的,說自己要走了,他其實不是齊丘等等等等。
我眼前模糊一片,心中卻發了狠。
要走?
你要去哪?
你只能陪着我!
我找到薛神醫,跪在地上求他救救齊丘。薛神醫被我纏的沒有辦法,答應了下來。一把脈,我才知道端王還給他喂了七日化骨散。即便是箭傷治愈,若一日之內不能配出解藥,齊丘也必死無疑。
我平靜地告訴薛神醫只管盡全力施救。
薛神醫問我:“若我救不醒他怎麽辦?”
我雲淡風輕地一笑:“救不了,那我就去找他。”
但是在那之前,我要先去殺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