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只能跟他瞎扯淡,我說開開眼界的事兒,能叫逛窯子嗎!這是侮辱,是诽謗,是感情破裂的前兆。
仲長華說我再不好好說話今晚就別想睡覺。
我滿腦子黃料,一聽這話精神了,這不是小說裏霸總的經典臺詞麽!真摯地拉着他的手往床邊走:“來,你來,你來來。”
仲長華将我摁在桌子邊,自己上床蓋好棉被閉眼:“少時縱欲,老來傷身,陰天下雨,悔不當初。夫人滿腹才華,還是叫為夫也開開眼界,一睹傳聞中九頁情詩的神仙文采。”
……
我湊上去,死乞白賴的鑽進被窩,用身體拱進仲長華的懷中:“你不理我讓我好桑心。”
他沒有說話,只是将我摟緊了點。
看這架勢估計可以翻篇兒了,我親親他的下巴,放心的阖上了眼。
半夢半醒之間,我聽到他說:“……這麽黏我,以後也不許放手……”
第二天問他晚上說了些什麽,他卻怎麽都不肯承認。
算了,傲嬌的魅力不就是這樣麽!
這天端王又把仲長華叫走,我百無聊賴的坐在小院子裏曬太陽。
突然一顆小石子砸在我腳下,我擡頭看去,只見柳無洲輕盈的跳了進來。
“……少俠好功夫!”
我給他拍拍手。
他沖我一擡下巴:“走,帶你看場好戲。”
來到這個時代,我有太多無奈,弱不禁風太菜,被人連拉帶拽。
他武功有多了得,我早已見識過,卻沒想到他帶着一個我也能步履如風來到端王的書房外,還不叫人察覺到一絲痕跡。
柳無洲打出一顆石子将窗戶震開些許,端王的聲音從裏面傳來:“雲夢山莊不肯合作?”
“我說魔教需要武器,齊莊主只願給我十間鐵坊。他是朝廷的棋子,必然不可能通力助我。不過十間鐵坊,經過這數月籌備,倒也已經鍛出一批可用的兵器了。”
“但齊家還是很重要,”端王強調,“除了雲夢山莊,我們別無選擇。不能說服齊莊主,那就讓齊丘取而代之。他蠱蟲在身,對你情意深重,必然對你言聽計從。只要有了莊主令牌,雲夢山莊所有的鍛鐵坊還不乖乖任你調用。”
取而代之的意思是……
我身體一僵,端王繼續道:“難不成唐九炎還沒點無色無味的毒嗎!華兒,你越來越婦人之仁了!”
仲長華沒有接話。
端王冷哼:“你若還辦不到,那就由本王派人去辦。”
“長華會辦妥的。”
“那本王就等你的好消息。我們萬事俱備,只差東風。華兒,想想你父親。”
仲長華沉默良久,才道:“我知道。”
“事成之後,齊丘也沒什麽用了。”端王語氣中帶了一絲轉瞬即逝的殺意,快的讓我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榮兒等你多年,也是時候将你二人婚事說一說了。”
仲長華卻道:“齊丘心性純良,長華與他一日夫妻百日恩,還請王爺高擡貴手放他一條生路。
“你啊,就是太狠不下心。”端王嘆氣,“罷罷罷,就應了你。”
他二人再說什麽我已經聽不到了。柳無洲帶着我離開此處,又回到了那個小院子裏。
我瞪圓了眼:“他倆這是要……”
出息了啊仲長華!
柳無洲答非所問:“丘丘,你如今可看清仲長華的真面目了,我早就提醒過你切不可信他。”
我恍惚了一陣子,才道:“你幫我問一問……”
他答應下來,又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仲長華一夜未歸,不知道是不是在策劃如何殺了齊莊主,還是在與榮兒培養感情。
我枯坐在床邊一夜未眠,翻來覆去的想着些沒有邊際的事情,最後倒有些想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了。
等到天亮時分,仲長華才披着露水回來,看到我衣冠整齊的坐在那裏有些吃驚:“怎麽了?”
我幽幽問他:“榮兒好看嗎。”
他無語:“林道元來找我,說教裏有些事情要處理。你一夜未睡,可是有不舒服?”
仲長華眼裏的關切真實可見,不似作假。
我笑了笑伸了個懶腰,爬上了床:“晚上吃太多,撐的睡不着。現在消化了,困了。”
仲長華無奈道:“睡吧。”
柳無洲趁仲長華不在的時候又來了,他交給我兩包藥粉,細細告訴我用法。
我将藥接過,對柳無洲道了謝。
他要走的時候,我又對他說道:“柳少俠,我不是齊丘。”
柳無洲邪魅一笑:“我知道,鈕祜祿齊丘。”
……好好的傷感氣氛就這麽沒了。
我寫信給我爹讓仲長華幫我寄走,我說您年紀大了,有時候多為自己想想,自己好才是真的好。
我爹說,管好你自己。
行吧。
看來我爹不需要我操心,那我只好在端王府也就這麽得過且過混日子。仲長華忙于大計,有時候幾天也未必能跟他見一面。
許是仲長華遲遲沒有對我爹下手,端王急不可耐,竟直接來找了我。
他讓人将我帶到書房,一開始倒還和顏悅色跟我聊家常:“齊公子,在王府可還住的習慣?”
“王府夥食甚好,每日吃飽睡,睡飽吃,胖了三斤。”我發自肺腑誇贊道。
“……那就好,本王只怕怠慢了你,再惹得華兒不開心。”端王笑了笑,“齊莊主身體可好?”
“您稍等,我寫信問問。”
我這一等一的裝傻功力讓他沉不住氣了,直接開門見山:“華兒以性命謀事,你若是真心為他,應當全心全意助他一臂之力。”
我驚訝道:“王爺,您的意思是?”
“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瞞你了。華兒是罪臣之後,他父親被人誣陷通敵叛國,一心只想為父伸冤。還請齊公子将雲夢山莊莊主令牌借來一用。”
看來柳無洲那個故事倒真沒騙我。
“什麽令牌?”我問他。
端王重複:“莊主令牌。”
我又問:“莊主什麽?”
端王拉下臉:“……齊丘,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看,急了不是。”我攤攤手,無辜道,“王爺,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令牌是什麽。”
端王狠戾的目光盯了我半晌,像是要把我一層皮扒下來一樣,看的我寒毛直豎。
他突然發力捏住我的臉頰使我嘴巴張開,塞了一顆小藥丸進去,然後合上我的下巴。
“呸呸呸!”
待他松開手,我連忙去掐自己喉嚨想把那不明物體吐出來。
那小藥丸入口即化,我即便是再努力,也為時已晚了。
嘔,想洗胃!
端王陰森森地笑:“此藥名為七日化骨散,若無解藥,七日之後便會化為一灘血水。解藥只本王手上有一顆,你若想活命,就盡快交出令牌。”
我一口氣堵在喉嚨:“……”
你聽我說,我真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