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幫我 “季老師,好季老師,求你幫幫我
平時看的是哪種類型的電影?愛情片?恐怖片?她不會在看名師網課吧,那也太枯燥了。
想象着秦媛媛看電影的樣子,陸燦打開電腦。
突兀地,一個小企鵝圖标自動彈了出來。
現在大家日常交流靠微信,工作以釘釘為主,以前出去玩的時陸燦曾看秦媛媛在釘釘上回複同事的信息。像Q.Q這種軟件,除了大一大二打游戲用過一陣兒,陸燦已經六年沒用了,她挂這玩意幹什麽?
陸燦看向那個小圖标,秦媛媛設置了自動登錄程序,不需要他做什麽,軟件很快顯示“在線”狀态。
奇怪的是,這號碼陸燦不認識,不是秦媛媛高中慣用的。更奇怪的是賬號上沒有好友,聯系人那欄空空蕩蕩,一片空白!
以陸燦對秦媛媛的了解,她應該不會閑的沒事弄個空白Q.Q挂着玩,肯定用它來記錄什麽東西了。陸燦俯下身子,按照好多年前玩Q.Q的習慣打開Q.Q空間——
剛點開相冊,眼前忽然覆上一只大手,遮擋住所有視線。
季明澤低低的聲音敲在耳畔:“別看,聽話。”
第25章 證據 審查起訴通過後,濱城市人民檢察院向濱城市人民法院提起公訴,開庭時間定在三天後。
或許是樓道保溫做的不好,擋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有些冰。陸燦能聞到上面沾染的煙草味,是一種幹燥溫暖的味道,和段宇揚制造出來的不同。很奇怪,陸燦并不覺得反感。
可他此時沒心情探究自己不反感的原因,Q.Q相冊跳出的照片在眼前一閃而過,他隐約看到了手铐和鑷子。那些不是工具麽,怎麽會出現在秦媛媛電腦裏?
季明......又是為什麽不讓他看?
聯想到手機裏那份屍檢報告,陸燦身子止不住地顫抖起來。他滾動喉結,努力讓自己聲音聽起來冷靜:“......放開手,讓我看看。”
季明澤說:“我描述給你聽。”
“我想自己看——如果跟她有關的話,讓我自己親眼看吧。我一大老爺們,心理承受能力很強的,你放心,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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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表示自己沒問題,陸燦哈哈幹笑着。季明澤停頓幾秒,最後還是選擇放下手。
事實證明,陸燦心理承受能力确實堪憂。
看清第一張照片的瞬間,他瞳孔劇烈收縮,雙拳倏地繃緊,季明澤甚至能聽到手部骨骼過度擠壓發出的“咯咯”聲。
——只見那些照片上,秦媛媛赤身裸丨體,四肢或是被繩索層層捆住,或是戴着枷鎖鐐铐。頭發淩亂的糊在臉上,潔白的皮膚遍布淤痕。
整個相冊幾十張照片,幾乎全是類似的內容,從着裝上能看出不是一次性拍攝的。
秦媛媛已經被持續侵犯很久了。
陸燦愣愣地看着照片,似乎被吓傻了。季明澤眉頭微皺,上前想要關掉頁面,卻被一只胳膊擋住。
“還有日志,”陸燦的聲音無比冷靜,“我看一眼,也許可以當做證據提交。”
新Q.Q賬號注冊于去年8月中旬,第一篇日志也誕生于8月中旬。炎夏,熾烈的陽光灑滿大地,這個女孩子卻淋了一場暴雨。
日志中,她詳細描述了劉冠是怎樣以拿項目資料為理由把她叫到家裏,又是怎樣給她喝了加料飲料,但可能太混亂記不清了,或者不願意回憶,她并沒寫實施強丨奸的全過程。
像是不小心打開塞滿災難的潘多拉魔盒,之後劉冠以照片為要挾一次又一次叫她去家裏、去辦公室。每次敲響劉冠辦公室的門,同事們都會向她投去鄙夷夾雜着嫉妒的目光,嘴裏陰陽怪氣:“人吶,只要豁得出去,什麽職位都能拿到”,包括劉冠的老婆都知道他們的事情。
沒錯,餐廳潑飲料的中年女人就是劉冠老婆。
可沒錢沒勢、自己一個人漂泊在城市的秦媛媛又能怎麽辦呢?
陸燦想象不出她是懷着多麽絕望的心情敲下一篇篇日志的,那些文字裏,她後悔過自己不謹慎,動過離開濱城流浪天涯海角的念頭,也曾想過要和劉冠同歸于盡。
但她從來沒埋怨過上天不公。
在最後一篇日志結尾,2020年12月23號的深夜,她寫道:“氣象臺說今年是百年不遇的寒冬,圍巾終于織完了,希望他們能戴着它渡過一個暖和的冬天。”
圍巾......陸燦差點忘了關于圍巾的約定。
他倏地站起來,因為動作幅度太大不小心帶倒了凳子。但他沒扶它,徑直走進卧室。
卧室內側,單人床中央擺着兩只禮品盒,上面系着粉紅色緞帶。陸燦拆開左邊那只,裏面是條看起來就很暖和的米白色圍巾,以及一張卡片。
卡片上只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母:MerryChristmas。
她送他們的聖誕禮物。
“可以了。”
陸燦正看着卡片精神恍惚,肩膀突然一沉。季明澤手按在他肩頭突出的骨頭上,捏了捏,“把照片和日志保存下來,回去吧。”
“嗯......我們走。”
為了保存證據,陸燦不僅帶走了兩只禮物盒,也把電腦連着數據線一起拔走了。
回家路上,他簡單說了下在空間看到的東西,沒說具體的。饒是如此,老毛周彥仍舊氣的牙齒咯吱咯吱響。至于圍巾的事陸燦暫時沒告訴周彥,那位爺好不容易消停兩天,陸燦怕說完圍巾之後,他一沖動又要去捅劉冠。
除此之外,陸燦給學法律的同學打了通電話,讓幫忙推薦幾個比較好的律師,十分鐘後同學發來三份資料,說這些是省內最厲害的刑事律師。
秉承着一分錢一分貨的原則,陸燦直接找到其中最貴的那位。聽到他要起訴的人竟然是新普金融老總,那邊沉吟片刻:“對不起陸先生,我和我的事務所今年上半年約滿了,怕是沒榮幸受理您的委托。”
“我有錢,”陸燦急了,“你随便開,簽完合同直接打全款。”
“不是價格問題,我們真的約滿了,推掉哪個客戶都存在着違約風險。而且我們的職業操守不允許我們這麽做,您還是另請高明吧,謝謝咨詢!”
說完,對方直接挂斷電話,連繼續商量的機會都沒給陸燦。
季明澤親眼目睹身邊人小臉漸漸沉下來,問:“遇到麻煩了?”
“律師,沒接我的案子,”陸燦煩悶道,“還拿什麽約滿做借口,當我不知道他心裏想什麽?”
原來是吃閉門羹了啊,“你想請哪位律師?”
“喏,就是他,張律師。”
看到照片那一刻,季明澤英氣的眉梢忍不住向上挑起——真是要什麽來什麽,他正巧認識這位最貴的精英律師。
“張律師無非是沒把握,怕打輸之後得罪劉冠嘛。不想接直接說不想接算了,幹嘛找那些亂七八糟的理由敷衍我!”
陸燦生氣時候喜歡亂講一通,比如說張律師拿約滿當借口是想給彼此個臺階下,省得太尴尬,這算成年人心照不宣的社交禮儀。
而大概是被家裏保護的太好,陸燦從不在意臺不臺階,說話做事直來直去。所以火氣上來了很容易得理不饒人,當初段宇揚最讨厭的就是他這點。
“也許張律師今天沒考慮好,”季明澤看着他氣到紅彤彤的脖子,聲音帶上幾分笑意,“明天再打電話試試。”
陸燦:“......今天不接難道明天就接了?行吧,我姑且相信你一次。”
誰讓你被我糟蹋了呢。
當晚,趁着去花園抽煙的功夫,季明澤找出張律師電話號。
“呦,季總啊,”接通時張律師正在打哈欠,“這麽晚來電話,有急事?”
季明澤答非所問:“我記得雲圖和偉毅的合作協議三月份到期。”
偉毅律師事務所的老板正是張偉毅。張律師升出一股不祥的預感:“沒錯,續期合同已經着手做了。你想加條款還是改價格?”
“今天你接到過一通起訴劉冠的電話,”季明澤頓了頓,“明天他還會打給你。不着急做續期合同,你先把這個案子接下來。”
聞言,張偉毅額頭瞬間冒出一層冷汗。他當然能聽出季明澤弦外之音——如果不接這案子,合同也就不用再續期了!
作為新興科技産業,雲圖航天近兩年業務量激增,可以說是偉毅律師事務所現階段能承接到的最大客戶,沒有之一,事務所一大屋子人全指着雲圖養活。
“以劉冠的財力,肯定會請全國最好的律師。小季,”張偉毅比季明澤大了一輪還多,自诩平時關系不錯,“實話實說,我不怕得罪人,但我怕打輸了丢臉啊!”
季明澤道:“那你考慮一下吧。”
第二天,按照季明澤說的,陸燦又打了一遍電話。邪門的事情發生了,這次張偉毅猶豫都沒猶豫,直接一口答應接下他的委托!
陸燦啧啧稱奇,并且因為心情不錯,親手給小季老師削了一只蘋果。
剩餘的時間便是搜集證據,有通話記錄、聊天記錄、空間照片和日志。陸燦分門別類整理好,交給張偉毅一份,自己手裏留一份。
和張律師碰了兩次面後,在季明澤的威脅下,秦楠以死者家屬身份向濱城市公安局報案,控告新普金融總經理劉冠對員工秦媛媛實施□□。
因為前段時間鬧上過媒體,市公安局非常重視這起案件,立刻成立專案組展開調查。他們截取了劉家小區和劉冠辦公室的監控錄像,好消息是攝像頭拍到了秦媛媛進出劉冠家的片段。不過在辦公室裏那老男人很懂得避嫌,從不對秦媛媛動手動腳,狐貍尾巴藏的極好。
經過分析,公安機關決定對劉冠發起刑事訴訟。審查起訴通過後,濱城市人民檢察院向濱城市人民法院提起公訴,開庭時間定在三天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