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囚二十三
第82章 囚二十三
今晚的風依舊很涼,從未給過黑夜溫柔,窗戶被打開一道縫,給了夜風乘虛而入的機會,抓到時機就往屋裏鑽。
森予從浴室出來時,發現林葳上半身赤裸趴着,似乎就這麽睡着了。屋內開了空調,他還刻意把溫度調高。走到窗邊,森予剛想把窗戶關上,林葳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先別急着關,剛做完,全是那個味道。”
聲音輕輕的,帶着一點鼻音。聽的認出來,是被自己的動靜給吵醒的。但森予肯定自己剛才每一個動作都很十分小心,幾乎沒有任何響聲,要麽林葳剛才是在裝睡,要麽就他個人防備心太重。
不過,森予知道他這是在無中生有,一把阖上窗戶。
林葳有氣無力的把頭從被子裏伸出來,“怎麽這麽不聽話?”
森予走到床邊,扯着被子的一角,将林葳裸露在外的部位全部蓋住。一本正經的的回他:“床單被套我已經換過,沒有味道,你又想做什麽?”
“我想讓這屋裏的溫度低一些,”說着,他猛地起身,把森予按在床上,舔了舔嘴唇說:“你是不是怕冷?哥抱着你睡好不好?”
光說不做不是林葳的性格,适才還癱軟在床上,連說話的聲音似乎都是從嗓子眼裏吃力擠出來的,此時手勁竟異常有力,三兩下就将森予的浴袍扯掉了。
裏面竟然還穿着……內褲。
林葳的動機已經很明顯了,可看到森予一言不發,頂着他張英俊毫無瑕疵的面孔,只穿着一條內褲躺在自己身下……又故作無心之舉,一副因玩笑而冒犯了對方的表情。
“如果我說不是故意的,小予肯定也不相信。”
森予眉頭微微一皺:“小予?”
林葳目光繼續在他身上游走,從額頭移到鼻梁,從鼻梁又移到嘴唇。林葳一直覺得森予的唇形很好看,由于膚色白的原因,唇色顯色很紅……很性感。
“不喜歡我這麽叫你嗎?”林葳嘴角微微上揚,眸色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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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予沒有回他,可林葳注意到他喉結滾動了一下。
“不說話就是喜歡,那哥以後都這麽叫你…小予。”
“小予。”
森予被他軟語哄的心裏暖暖的,剛沖完澡的身體又急速升溫,即便感情經歷如同白紙,可他也是一個年輕氣盛的正常男人。
“嗯。”森予淡淡的應了一個字。
真好哄……林葳暗自想。
本來只想逗一下他,真沒打算再做點什麽。畢竟他們才剛剛做完幾次,森予體力沒話說,可處于下面位置的他,真的有點吃不消了。
至于誰上誰下這個問題,林葳沒計較過,就這樣順其自然成了下面的。不過林葳也不在意。性愛之事,就圖個舒服,怎麽舒服怎麽來。誰上誰下,這都無所謂。
想到這裏,林葳不自覺的笑了。
森予又皺了下眉,問,“笑什麽?”
“只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盡管之前算計過你,玩了一場意外邂逅。可沒想
到有一天會睡在你床上,沒想到我們能赤裸着身子坦誠相待,更沒想到還會跟你做愛。”
無論是林葳還是森予,他們都沒想過能走到這一步。也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們之間就處于這種暧昧的關系。可究竟是誰先踏出第一步?又是誰先沉溺于這場游戲中?
答案似乎不那麽重要了。
森予看着眼前的人,心不自覺的打開了一條細縫,那股奇異、、微妙的感覺又流溢出來……林葳跟他說過,那是“喜歡”。後來森予認真的琢磨過這個詞,他覺得這個詞不夠貼切,他對林葳的那種感覺要比“喜歡”更加強烈。除了之前那種不顧一切的獨占欲,現在的他,想要從林葳身上攫取更多,想要挖掘這個男人內心的真實世界。因為他清楚,眼前這個滿嘴甜言蜜語的林葳,其實從來沒對自己敞開過心扉。
即便森予很清楚,林葳心底的真實世界同自己一樣,是由殘垣斷壁堆砌起來的不堪之境。
他不在乎,也不怕孤身踏入。
林葳見他半天不說話,以為自己給他壓難受了,索性翻身頭枕着森予臂彎處。長籲一口氣,“太不真實了,可我就喜歡這種不真實的感覺。”
森予這時突然開口,“林葳先生今天很不正常。”
林葳笑了,他閉着眼問:“怎麽不正常了?”
森予:“很主動。”
林葳嘴角的笑意更深,“我不是說了,要在你心裏求個位置,你以為我只是說說?我不主動,指望小予主動嗎?”
森予沒說話,臉上也沒什麽表情,沉默了片刻才開口:“根本沒必要。”
“哪樣?”林葳問。
森予答非所問回他:“別害怕。”
林葳的笑容明顯一滞,接着他緩緩睜開眼睛。沉默了一分多鐘後,嘴角重新噙着笑容,只是那笑容沒什麽溫度。
他道:“被扔過一次,怎麽能不怕?”
***
後半夜,通過呼吸頻率,在确認身邊的人熟睡後,森予在昏暗的夜燈下,睜開了眼。
看來他們之間存在某種很深的誤會。雖然他早就發現這個問題,可森予并不想去深究過往種種。因為他知道這些東西曾經或現在一直都像毒瘡一樣,荼毒着林葳的身心。若是一定要将這些毒瘡從二人過往中連根扯出,再經過反複暴曬篩析,追根究底,無論真相是什麽,最後疼了還是林葳。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要避免林葳同那個人接觸。而那個人,正是唐季堯同父異母的哥哥,唐季淩。
由于之前自己判斷失誤,讓唐季淩得知了林葳的真實身份。可森予并未告訴林葳,當年的唐家除了他,還有一個人從那場沒頂之災中存活下來。
除此之外,對森予來說,還有一件較為棘手的事情。那就是有關“天使之淚”的調查,似乎有了一些進展。再過一個星期左右,他必須離開晏城幾天。一開始,有關天使之淚以及那個神秘組織的調查,森予就沒打算讓林葳參與進來。這也就意味着,這次離開,他必須支走林葳。
想到這,感受到了身邊的人翻了個身,面朝自己。而在林葳翻身的同時,森予順勢伸出手臂,把人往自己懷裏攬。可能是真的累了,林葳睡得很熟,因為有人下意識的牽引,順其自然就鑽到了森予懷裏。
面貼着他的胸口,呼出是熱氣噴在皮膚上,有點癢。
要想支走林葳,陸淩風倒是能派上用場。
一想到陸淩風,有關這次案件的一些細節像是海水一般,湧入腦海裏。
案子看似鑽進了一個死胡同裏。
匕首,那把一直讓他耿耿于懷的兇器,究竟是在怎樣的機緣巧合之下落到了兇手手裏?
森予記得,匕首的原主人叫張鋒,曾是一名雇傭兵,五年前一月十號回國,匕首是在他回國當天的路上丢掉的。張鋒跟本案死者,段慶骅沒有任何交集與聯系,毋庸置疑這名退伍的雇傭兵與這個案件無關,所以他沒必要說假話。
換句話說,張鋒回國當天,在路上很可能跟兇手有過接觸…兇手撿到了匕首,并占為己有。
那麽誰最有可能撿到這把匕首呢?換個角度思考,張鋒在回國當天跟哪些人有過接觸?在接觸的過程中,遺落了匕首。
這個答案看似涉及很廣,但思維邏輯異常清晰的森予腦海中很快便浮現了一類人——出租車司機。
與此同時,在另一頭,陸淩風辦公室的燈在黑夜中異常明亮,就像矗立在茫茫曠原中的一座燈塔,與黑夜作伴。
今天下班,陸淩風壓根就沒回去。辦公桌上散亂着一堆資料文件。全是在下班前,他囑咐孫奕博找的。陸淩風緊鎖眉頭,有關案件材料他翻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沒有任何頭緒。
他拿起放在桌子一隅的保溫杯,杯子的重量提醒他,存貨不多。他起身,走向不遠處的飲水機,接了三分之一的熱水,又接了三分之二的冷水。陸淩風仰頭喝了一口茶水,茶葉被浸泡多次,味道很淡,可依舊能咂摸出一絲淡淡的苦澀。
陸淩風重新坐回去,他看了下時間,淩晨兩點一十六。
看着滿桌散亂着的材料,陸淩風疲倦的揉了揉眉心。這時,他不經意瞥見,離自己腳邊不遠處的一個保溫桶。這是徐謹言三個小時前送來的,裏面原本盛着半鍋廣府湯,早見了底。聽徐謹言說,這湯還是徒弟袁雨笙教他的。袁雨笙是廣東人,愛喝湯,時常自己做湯,帶來辦公室跟徐瑾言一起分享。還時不時灌輸一些喝湯的好處給徐瑾言,耳濡目染後,徐瑾言便從徒弟那學了很多湯的做法。
最終受益人當然是陸淩風。
陸淩風的疲倦被剛才的湯味沖到九霄雲外,他突然覺得有點餓,甚至還生出一個猥瑣的想法……打開保溫桶,看看媳婦兒給做的湯還有沒有剩底?再砸吧一口也好。
想到徐瑾言,心情就好。陸大隊長抹了把臉,重振旗鼓,将被自己翻亂的材料一張一張整理好。當他整理到一疊材料時,一個信封從材料中掉了出來。
陸淩風下意識撿起這個信封,剛才檢閱材料時,好像沒看到過這個信封。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