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囚十一
第70章 囚十一
林葳拿起被森予放在一旁的蘋果,随意咬了一口,若無其事的走到客廳。餘光瞥見了茶幾上的一部手機。
那是森予的手機。
然而就在這時,手機屏幕突然亮了。
這個號碼似曾相識……
很快,林葳便想起來了。白天他和森予一同去了一家保安培訓公司,公司負責人便是本案中出現的那把匕首的原主人。等待的過程中,這個號碼曾給森予打過一次電話,至于林葳為什麽會記得,僅僅因為當時湊巧被他看到了。
見樓上沒任何動靜,林葳也沒去理會,只是他的視線不偏不倚剛好落在亮着的手機屏幕上。
眸子深處掩映這一抹深不見底的暗光。
***
距離發現屍骸,已經過了兩天,案子表面看上去并沒什麽實質性的進展,實則不然。
第三天早上,重案組成員全部準時到場,這次會議明顯同前兩次不同。雖然大家的臉上依舊是連續熬夜留下的倦意,但破案的決心蓋過了疲倦。
陸淩風一手攥着保溫杯,大步流星走進會議室,剛坐下便注意到了一旁的森予。
森予今天依舊一身黑色裝扮,黑色的襯衫,黑色的西服外套,冷峻而深沉。他靜默在一旁,臉上沒有任何溫度,可能是皮膚過于白皙,稍微一眼就能發現他眼底浮現一抹淡淡的青灰色。
顯然是沒睡好。
“啧,你讓我想到一句話,夜貓一夜變熊貓不僅是物種變異,更是價值提升。”陸淩風用略帶調侃的語氣問道。
森予神色冷淡,顯然沒有絲毫搭理他的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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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森予的冷淡,其他人似乎都異常亢奮。
陸淩風開口:“開會之前,先跟大家說件事。屍檢報告顯是死者致命傷在頭部,顱骨粉碎性骨折。徐法醫昨天又向我補充了一點…他将碎裂的頭蓋骨還原後發現缺少了一小塊。另外他還發現顱骨粉碎部位的形狀很奇怪。一般如果是用表面光滑平整的硬物擊打頭部,損傷的部位內陷,形狀會很單一。然而這具屍骨頭顱斷裂口參差不齊,顯而易見,兇器是一個表面粗糙質地的物件。這點以後一定會用到,大家先記下來。”
姜閻有些等不及了,他開口:“陸隊,我也有發現。”
陸淩風挑眉,“哦?說來聽聽。”
姜閻道:“都還記得昨天打傷橙子的那個女人吧,”
陸淩風:“人家有名字,叫張煥鳳。你們昨天把人帶回局子,老黎随後就給她做了尿檢,果然是嗑了藥,已經被刑拘了。她怎麽?”
“我問過張煥鳳,她以前跟段慶骁關系很好,而段慶骁有時會将有關自己的一些事情告訴她。其中包括...他跟哥哥段慶骅關系不好這件事。”
姜閻繼續道:“其實段氏兄弟倆本來關系還挺好的,因為無父無母,兩人從小相依為命。成年後,二人選擇了不同的謀生道路,而段慶骅很有生意頭腦,很快便發了財。段慶骁其實也不笨,只是後來染上賭瘾。有時候為了躲債,經常消失十天半月找不到人。而債主找不到他,自然就去騷擾他哥哥段慶骅。段慶骅因不堪其擾,替段慶骁還過幾次債務。但時間久了,段慶骅也受不了,為了避免自己以後會纏上麻煩,他就跟段慶骁斷絕兄弟情。段慶骁覺得自己哥哥無情無義,後來喝了點酒,竹筒倒豆子,把這事兒就說給了張煥鳳。”
陸淩風用手指有節奏的敲打着會議桌的邊沿,他擡眼看向姜閻,開口說:“你的意是是…段慶骁欠下賭債無力償還,再次找到段慶骅,段慶骅不肯拿錢給他,于是兩人發生争執,在兩人争鬥的過程中,段慶骅失手殺了段慶骁?”
姜閻打了個榧子,“沒錯,我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程橙橙插話道:“還有一點需要補充,段慶骅這個人,對妻子羅素瑤有極強的控制欲。”
陸淩風問:“怎麽說?”
“我從羅素瑤妹妹,羅素馨那裏得知,羅素瑤無法生養小孩。這一點導致段慶骅在跟羅素瑤婚後的第二年性格大變,當時羅素馨還沒出國,她跟姐姐羅素瑤的關系還十分密切。可是後來,段慶骅将羅素瑤關在家裏,不準她出門。連羅素馨去探望姐姐,還要提前跟他打招呼。羅素馨雖然對段慶骅這種行為很憤怒,找他理論吵架都試過,但每次看到羅素瑤在段慶骅面前都是唯唯諾諾,連話都不敢說,從始至終也從沒替自己說過一句話,羅素馨一氣之下就不管她了。”
孫弈博插了句題外話,“昨天我跟陸隊去段慶骅家,見到他本人,看着還挺斯文的。”
姜閻冷哼一聲,“他這叫人面獸心。”
孫弈博:“不過,羅素瑤看上去的确很怕段慶骅。”
陸淩風:“你們別打岔,讓橙子把話說完。”
程橙橙繼續道:“後來又發生了一件事,導致段慶骅再次性情大變。這件事是我後來調查得知的,當然,我也跟羅素馨本人确認過了。其實羅素馨跟丈夫結婚前,有過一個對象,不過後來兩人因為工作不在一處分了手。在分手三個月後,羅素馨去醫院檢查查出懷孕了,不過醫生告訴她,已經過了做人流的最佳時期,不建議手術。”
陸淩風問:“孩子後來沒流掉?”
程橙橙點頭,“後來羅素馨把孩子生了下來,是個女孩。在孩子出生後不久,她認識了現在的丈夫,并且兩人很快确立關系準備結婚。羅素馨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找到了羅素瑤,想讓她們撫養孩子。”
在場的人都沉默不語。
“你們也覺得狗血吧,但這的确就發生在羅素馨身上了。”程橙橙道。“段慶骅很喜歡小孩,得知這件事後,立刻答應撫養這個孩子……但是,他提出了一個條件,今後羅素馨不準再見孩子,更不準以後将孩子領回去。”
“這個段慶骅,為什麽提出這種條件?即便怕羅素馨在孩子長大後,會将自己是其親生母親的真相告知她,也沒必要到永不相見的地步吧。”
程橙橙冷笑,“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羅素馨答應了段慶骅的條件,之後跟丈夫移民出國了。”
這時,孫弈博突然意識到了一點。
“可是在段慶骅的家庭資料中,沒有記錄顯是他收養過孩子。要是算來,這個孩子現在已經十七八歲了,可是…”
陸淩風搶過他的話,“可是我們昨天在他家,除了羅素瑤并沒發現其他女性,也沒在屋內發現有第三個人生活的痕跡。而且段慶骁和羅素瑤對領養過妹妹孩子的這件事只字未提。很顯然他們是想要隐瞞這件事,至于隐瞞的原因,那就要問他們本人了。”
這時,一個清亮好聽的聲音突然幽幽傳來。
“有件事,不知道對你們破案有沒有幫助。”
衆人的視線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齊刷刷的落在了林葳身上。這些人,也包括森予。與其說是剛才,倒不如說他的目光從始至終,一直都以林葳為中心。他的視線過于赤裸,像是尖刺一般紮在自己身上,以至于林葳心裏不得不盤算着,是不是要說些什麽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為了表示自己不抵觸他的灼熱目光,林葳淡淡的回看了森予一眼,接着道:“我剛才無聊,查了下段慶骅的公司…呃,發現了一個有趣現象。段慶骅公司是十二年前成立的,我将公司十二年來的每年的總出口量制成了一張圖,大家請看屏幕。”
會議室的屏幕中出現一張矢量折現線型圖,這張圖想要表達的意思一目了然。
“公司前幾年每年的出口總量呈上升趨勢,最高時期甚至超過公司成立第一年的出口總量的十倍。但在接下來的幾年裏,也就是最近五年,出口量一直在下滑,已經臨界最低值。”
陸淩風眯着眼,若有所思。“看樣子,五年前段慶骅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麽事…”說着,他又提高了音量,“段慶骅有個助理,叫聶瑞浩。此人在段慶骅手下做事已經快十年了,表面上說是段慶骅的助理,其實相當于公司副總了。昨晚下班後我去段慶骅公司樓下堵聶瑞浩,最後被我堵到了,從他那裏也問到了一些事情。
他聲稱五年前段慶骅突然給他發消息,讓他從公司轉出了一筆數目不小的資金,具體原因,段慶骅只說是有急事。當時聶瑞浩考慮到公司今後發展,再三勸阻他不能動用公司內部流轉的資金,但是段慶骅根本不搭理他。最後聶瑞浩也沒辦法,只好按照段慶骅要求,從公司轉出了一大筆錢,打入了段慶骅指定的一個私人賬戶中。也正因為這筆資金漏洞的出現,公司在接下來的幾年岌岌可危。”
說着,陸淩風看向孫弈博,“對了,這個賬戶你查下,看看能不能查到戶主是誰。”
孫弈博點頭。
陸淩風繼續道:“現在我們急需查清楚三件事。”
“第一,段慶骅夫婦收養的那個孩子去了哪?”
“第二,段慶骅夫婦為什麽要隐瞞領養孩子的事實?”
“第三,五年前段慶骅将那筆錢用來做什麽?”
正是這些發現,案子很快迎來了轉機。
作者有話要說:??來啦!川哥跑着來了,,鞋都跑掉了。
哎,雖然這本數據很差,不過好在收藏快破2000了,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