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囚七
第66章 囚七
森予的手依舊懸在半空中。
林葳說完後,将纏着繃帶的那只手輕輕的扭動幾下,像是證明給森予看他确實沒事。從他臉上找不到任何愧色,他對此早已輕車熟路。
森予眸色微斂,他盯了林葳一會,放下懸在半空中的手。
林葳知道自己的話奏效了,看樣子對付森予,有時候還是要适量的強硬才行。剛想到這裏,林葳驀然覺得手腕處傳來一陣痛,還沒反應過來,一只白皙、節骨分明的大手握住自己的手腕,與此同時,身體還被一股力量拽的向前傾了傾。
“沒有受傷嗎?”
森予一臉漠然,不知輕重的收緊了掌中的力度。林葳手腕原本就有些腫,被他這麽一捏一拽,痛感頓時新增了幾倍。
林葳不禁擰了下眉頭。
“我想…你再用力一點,它可能會廢掉。”林葳道。
森予絲毫沒有收起手中的力道,淡漠道:“這種力度不足以造成傷害,如果林葳先生感受到了疼痛,就足以證明你的手腕的确受傷了。
對林葳先生來說,承認自己,是件很困難的事?”
四目凝視,森予眼眸深處逐漸染上一抹難以對抗的冷覺。這令林葳心跳驟然變得不穩起來。他突然發現,森予的強勢、不容抵抗的霸道竟讓自己産生了一種別樣的情愫。
——這種感覺,林葳稱之為“吊橋效應”。
這樣想,他心底才會承認,每當自己面對着這樣的森予,他的心是悸動的。或者說,他心動了。
心念一動,林葳另一只手不自覺覆在了森予手背上。
“你真霸道。”說着,他輕輕拍了拍森予的手,眉宇間擠出了一絲痛色,“好吧我承認,我真的很痛。你可以松開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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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予眸色幽沉,不覺中,早已放松了手中的力道,改為輕揉。
變化可真快。
林葳在心裏喟嘆一聲,接着嘴角微勾,眼角染上一抹邪氣。開口道:“你真可愛。”
話一出口,林葳明顯感覺到手腕上的那只手,動作明顯一滞。
這下他更加得意了。
林葳繼續道:“你要真想喂,等我們回去後,慢慢喂,用嘴都行。”他的聲音輕柔,夾雜着一絲蠱惑。“不過在外面,我們都要收斂。Satan,收斂的意思就是…”他停下,想了想,繼而又道:“比如我現在很想吻你,但我會盡力克制住這種念頭。不過等晚上回去後,我會再将它釋放出來,吻個夠。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森予垂下眼眸,似乎在思考林葳的話。幾秒後,他又重新擡起眼簾,眼底多了些意味深長的味道,只聽他沉聲開口:
“回去繼續。”
***
維爾亞俱樂部位于晏城南部一處繁華地段,那是一座出了名的不夜城。幾年前,一家賭場紮根盤踞此處,至今無人知道,賭場老板為何方神聖。只知道偌大的一間賭場,竟然能安安穩穩地開設至今,就連警方也從未介入賭場內部經營。
森予将車停在路邊,林葳坐在副駕駛,正專心的敲擊着鍵盤,屏幕中鋪天蓋地都是代碼。
“在車裏等我回來。”
林葳點了點頭,視線依舊落在電腦屏幕上。
此時是上午十點多,俱樂部是二十四小時開放,門口陸陸續續有人進出。四名保安分別站立大門兩側,一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正翹首盼望,似乎是在等人。
隔着幾十米,那中年男人就注意到了森予。主要是森予身上那股與衆不同的的氣質實在太惹眼了,雖在人群中,卻像是被單獨隔離出來。雖然沒見過面,見森予朝這邊走,男人心裏已經認定他就是自己要等的人。
“森先生,您好您好,我是馮遠,喬先生讓我在這裏等您…
森予冷不丁的打斷他,“直接帶我去見他。”
叫做馮遠的男人頓了頓,立刻反應過來,引着森予朝俱樂部裏面走。事實上,森予在來這裏之前,就已經提前聯系了維爾亞俱樂部幕後老板。這位幕後老板同森予認識,只不過這件事沒幾個人知道罷了。
而森予剛才口中的“他”指的是維爾亞俱樂部的經理,胡兵。段慶骁生前就在他手下做事。森予來此的目的,只要是為了了解段慶骁生前的人際關系。
他贊同陸淩風的一個觀點——段慶骁被殺,是熟人作案。
維爾亞俱樂部的經理胡兵,是一個四十剛出頭的男人。從森予口中聽到‘段慶骁’這個名字時,他幾乎沒作任何回憶,就想起了這個人。
應了森予的要求,二人來到一間男士換衣間。這間換衣室自賭場開設起來,就一直存在,是擺放員工私人儲物櫃的一間房。
“阿骁原來是負責三十四桌的,以前他還在的時候,是我們整個場子裏最受歡迎的荷官。”
森予表情漠然,道:“最受歡迎?”
“是啊,他是我們賭場所有荷官中,唯一精通心算的人。加上他人長得帥,洗牌發牌動作利索幹淨,每天都能從客人那裏賺來不少的小費。說實話,我還挺喜歡這個小夥子的。”
男人說着,忽然感覺周圍變得更安靜了。他擡起頭,不自覺地看向森予,就見森予正用一種意味不明的眸光盯着自。盯得他心裏不禁發毛。
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忙開口:“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我欣賞他。”
“我知道,你沒必要解釋。”森予淡淡道。
男人小心翼翼地挪開了視線,有些懼怕森宇的目光。為了掩飾此時內心的緊張感,他指着一旁的儲物櫃道。
“這是阿骁以前用過的櫃子,他招呼也沒打就走了,我怕他會再回來,所以一直叫其他人不要去動他的櫃子。”
森予走到櫃子旁,用紙巾包着櫃門上的把手拽了拽…櫃子是鎖着的。
他回頭,問:“有鑰匙嗎?”
胡兵點頭,“有的,不過我沒帶身上,森先生在這裏等我兩分鐘。”
森予沒說話,微微點頭。
沒一會,胡兵拿來了鑰匙,打開了儲物櫃的門。出乎意料,櫃子裏沒什麽物品,只有一套工作服,半包煙,一個打火機以及一盒護手霜。
森予拿起那盒護手霜,看了看上面的文字。只是一個日本牌子的護手霜,不過已經過了保質期了。
“他在賭場有關系比較好的異性朋友嗎?”森予問。
胡兵:“沒有,我們賭場的荷官都是男性,而且也只招男性。其他部門的,平時幾乎沒時間認識,就算經常打照面,由于公司規定各部門員工在工作期間,除了工作,禁止交談。所以私底下也就只有同部門的相互認識。”
森予:“這盒護手霜是段慶骁的?”
“對,他平時很愛惜他那雙手,這盒護手霜還是我…”胡兵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忙改口,“…我們部門的另一個小夥,去日本旅游幫他捎回來的。”
這時,森予的目光落在櫃門一側,那裏挂着一張陳舊的照片,照片中一個男人一手夾煙,嘴裏正吐着煙圈。最能引起他注意的,則是在照片右下角,還有一張男人的面孔。
胡兵注意到他的視線,于是開口道:“這小子平時就倆愛好,一是賭錢、二是抽煙。他抽煙還有個習慣,吸進嘴裏的第一口煙,吐出來時都要吐個煙圈。”
“你似乎對他還算熟悉。”森予微眯着眼,問道。
“哦…之前他還在的時候,我總是能在員工吸煙室裏碰到他,平時他又在我手底下幹活,所以自然而然的就知道了他的一些事情。”
“我想…遠遠不止這些。”森予冷冷的盯着他,眼神似一把鋒利的刀。
“如果只是普通的上下級關系,你不可能對段慶骁這麽熟悉。他離開賭場有五年多,你依舊對他如此熟悉,這又說明什麽?”
胡兵臉色明顯有些不自在,“森先生,我只是記性好而已。”
森予不想跟他在這個問題上浪費時間,直言不諱道:“你跟段慶骁不僅僅只是上下級關系,還有肉體上的關系,對嗎?”
聞言,胡兵身體明顯一僵。
“通過一些細節不難得出這個結論。從剛才我們之間的談話中,你從未直呼段慶骁的名字,而是用‘阿骁’來稱呼他。另外,很明顯…你很了解他。并且記得他的一些習慣。甚至在他離開後,還專門保留着他儲物櫃的鑰匙,更不允許其他人打開…這盒護手霜也是你送給他的,以上這些,已經不能用普通上下級關系來解釋了。
最讓我肯定你們之間存在非同尋常的關系,是因為這張照片。”
順着他的話,胡兵看向儲物櫃一側挂着的那張泛黃的照片上。
“通過拍攝角度不難分析,這張照片是段慶骁自己拍的。這張照片右下角的那個人,就是你。将自己和其他人的合影貼在私人儲物櫃中…這是初中生才會做的事情。而段慶骁身為一個男人,将這樣的一張照片貼在自己的儲物櫃中,不僅僅是為了自我欣賞這麽簡單吧。”
胡兵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
“森先生說的沒錯,我跟阿骁的确有過一段…我是真心愛他的。”
說着,胡兵自嘲的笑了笑,又繼續道:“只不過,他是雙性戀,除了我,他還有其他女人。而我…在我們保持戀人關系的那段日子,我只有他,就只有他一個人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我來啦。再次感謝給我砸雷留評的小天使。。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