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宿命(一)
第54章 宿命(一)
事實正如森予所想,他們在醫院太平間裏找到了一句無名男屍。盡管屍體早已面目全非,身上還有大量外傷,卻都不足以致死。
身為刑偵專案組隊長,有着多年觀屍經驗的陸淩風,只一眼便看出絕大部份傷口都是死者生前留下的。所以不難猜出死者生前遭受過非人的虐待。
陸淩風的手機突然響起,等他打完幾通電話再回到太平間後,就見森予依舊一臉漠然的盯着男屍,若有所思的樣子。
“我剛才已經跟醫院這邊确認過了,人是幾天送來的,但醫院稱送來時人已經死亡。死于感染性休克引發的多髒器功能衰竭。由于對死者身份信息不祥,也沒有家屬來認領屍體,醫院就向當地派出所報案。當時醫院還制作了一份‘屍體移交處理書’,建議當地殡葬管理部門按照規定處理屍體。由于醫院報案晚,相關部門需要走流程,所以屍體暫時還沒處理…”
說着,陸淩風停下,皺眉看着森予,問:“你這樣一直盯着屍體,不瘆得慌麽?”
森予眼皮都未擡一下,說:“為什麽對一具毫無攻擊性,甚至連基本的反抗意識都沒有的屍體産生任何情緒上的波動?”
陸淩風擺擺手。“得了,當我沒問。”接着他雙手環于胸前,換了副神情。“你找我來…不僅僅是想告訴我劉炳延的屍體在這家醫院吧。
說吧,還有什麽事?”
森予終于擡眸,看着陸淩風。
“有起案子,需要你的幫助。”
森予言簡意赅,将之前在天臺和劉玉琨交涉有關“天使之淚”的內容告知了陸淩風,并直截了當的将接下來的計劃原封不動的告知了他。
陸淩風聽了後,眉頭緊鎖,一時之間煙瘾犯了,條件反射性的往兜裏掏煙,結果掏了半天只掏出一盒糖,這才想起來最近自己正在戒煙.
于是,讪讪地收回了手。
森予将他這一動作收入眼底,問:“你在戒煙?”
陸淩風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是不是覺得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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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予沒說話,不過陸淩風戒煙他确實有點意外。人的行為會潛移默化的随着外界事物刺激以及他人言行而發生微妙改變。陸淩風這人平時可是拿煙當飯的人,突然戒煙,說明有某件事或者人正在左右他。
陸淩風道:“沒辦法,我媳婦他不喜歡煙味,之前他讓我戒,我總戒不掉。這段時間不是惹他不高興了嘛,也就沒敢抽。”
森予淡淡道:“你的表情告訴我,你很享受這種被管制的游戲。”
“何止是享受,老子簡直是愛死了。”他停下,煞有介事地掃了森予一眼,“跟你說這些,你也不懂。有機會的話,你找個人實踐一下。相信哥哥,你會産生一種‘沉迷其中,無法自拔’的樂趣。”
“沒有機會。”
森予回到的徹底而幹脆!
陸淩風不以為然,“怎麽會沒有?現在不是有一個現成的麽。”
森予将目光重新落在面前蒼白冰冷的屍體上,“盡快進行屍檢,根據劉玉琨的交代,‘天使之淚’第三階段的實驗品被他藏在了劉炳延體內。至于我剛才提出的計劃,請你在這三起案子結案前,給我答複。”
“這件事還需要查證,不能他劉玉琨說什麽就是什麽。”陸淩風盯着他,繼續道:“至于你說的有關案件的那部分,我得征得上級領導的同意。”
森予道:“你應該清楚,目前對我們最不利的就是時間。劉玉琨三年前離開組織,‘天使之淚’現在很可能已經進入最後的實驗階段。”
陸淩風皺眉,“你說的我都明白,可你得先為我想想,我又不是局長。現在這三起命案影響很嚴重,還牽扯出三年前的一樁舊案,搞得沸沸揚揚,已經引起上級高度重視。領導交代了,案子有任何的進度以及調查結果都需要及時彙報。也就是說,現在有關案件的任何進展,哪怕是在案發現場找到了一個疑似兇手的毛發,上頭領導都一清二楚。”
森予一臉漠然:“那又如何?”
“如何?”見他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陸淩風跳腳了。“知不知道這些天,領導噴我臉上的那些口水收集起來都能成個太平洋了!要是按你說的,隐瞞劉玉琨真實身份,并且掩蓋受害人服用‘伊博格堿’産生幻覺自殘而亡的這一事實,直接以‘劉炳延’為真兇結案。你讓劉炳延那個還在上學的女兒怎麽活?
逼着她承認父親不僅是殺人犯,還殺了自己的母親?”
陸淩風一邊說着,一邊冷眼瞪着森予。
“先不說劉玉琨所說的那個組織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即便真的存在,也需要花時間去調查。要是運去好,一年半載也就破案了,然後到時候又跟群衆怎麽交代?說警方為了搗毀神秘組織不顧受害者家屬心情以及社會影響,使出障眼法來破案?你以為這是在演話劇呢!
即便劉炳延他們三人之前做過豬狗不如的事情,現在他們不是死于意外,是他殺枉死。既然已經查清兇手到底是誰,并且掌握了足夠的證據,身為警察,我們要做的就是還給受害人以及受害人家屬一個真相,而不是扭曲事實。”
對陸淩風這番說詞,森予面上沒有任何表情,但心裏卻有些後悔自己的做出的一個臨時決定。
陸淩風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劉玉琨口中的那個神秘組織我會上報,另外立案調查。毒瘤要是真的存在,警方不會坐視不理。”
森予道:“是我考慮不周。”
陸淩風嘆了口氣,擺擺手:“你知道就好。”
森予置若罔聞,開口道:“不該考慮讓警方介入‘天使之淚’這起案件的調查中來。”
陸淩風皺起眉......他盯着森予,有時候他覺得自己很了解森予,但有時候又覺得自己對他一無所知。
根本看不懂他。
森予繼續道:“你要是以考慮所謂的‘受害者家屬心情’這樣的愚蠢理由拒絕我的提議,我無話可說。”
此時此刻,森予突然伸手抓住了擺在自己面前的一個道理。
——個人定位不同,到達的彼端也無法交集。
陸淩風是警察,警察代表的是不可違背的正義。
他永遠,且僅僅代表他的個人欲望。
正義又是什麽?是不容一切罪惡挑戰的權威。
而他,只是一個擁有雙重人格、頂着教授以及刑警顧問的頭銜,甚至不能稱為‘正常人’的普通人。為了平凡地活在這個看似等級制度嚴格的社會叢林裏,他是那個孤傲冷漠,不卑不亢遵守法則的犯罪心理學教授,更能化身為屢破奇案的刑警顧問。
不可思議,他的角色逐漸向“正義”靠攏。
僅此而已嗎?
森予在心裏冷笑,不動聲色的在內心陰暗的角落裏折射出一副面孔……他調查謀殺刑事案件可不是為了撫慰死者在天之靈,不是為了歸還受害者家屬一個公道,更不是為了向一切惡勢力挑戰從而證明“正義萬歲”的這種可笑理由。他之所以站在警方這邊,和各色各樣的兇手展開一場又一場毫無懸念的博弈。甚至樂在其中,将被他視為獵物的兇手玩弄的不亦樂乎。
難道僅僅是為了離“邪惡”更近一些?
看似複雜的表象令森予清醒的認識到自己的真正意圖。一個陰暗、令人膽寒的目的。
——他這麽做,更是為了壓制住從他身體上分裂出的第二人格,反社會人格。
這一點,連跟他共事最多年的陸淩風也從未察覺到。
他是森予,十幾年前,面無表情地從殘屍血污中走出來的人。是林葳常常提及的Satan。
可現實是,他不能喚醒沉睡在心底深出的野獸,眼睜睜的看着它成了一只不懂反抗的困獸。他渴望沒有被道德枷鎖封印的靈魂。醜惡、陰暗、鮮血淋漓卻最為真實的殘性。在他成為刑警顧問的這些年,在一樁又一樁的離奇案件接觸的過程中,深谙世事的他發現自己竟然對那些窮兇極惡的犯人産生了嫉妒。
是的,那是嫉妒。
是他迄今為止,體驗過的為數不多的一種感覺。他時常會想,至少他們能勇敢舉起手裏的屠刀,砍向自己的獵物。可自己只能掩在黑暗深處,與正義為伍。
他突然想到了林葳,擁有一雙純澈雙眸的林葳先生。他是懂他的,懂他為什麽寧願讓原本的自己面目全非,也要活在他事先設定好的角色裏。
陸淩風見他許久不開口,搶先道:“我還是那句話,法律不會放過劉玉琨,更不會放過那些只為個人謀利而輕視甚至剝奪他人生命的社會敗類人渣。
身為朋友,盡管我知道你森予從來不在乎別人的感受,也冷淡他人的生死。
但我知道,你跟他們不同。”
森予重新和陸淩風對視上,同樣深邃的眸子,一個凜然一望無際,一個淡漠深不可測。
陸淩風知道,自己即便說的再誠懇,哪怕是吐出一片心血來,森予也壓根不會領情。
但他還是相信這個朋友。
半晌,森予才開口,恢複了平日的口吻。“抱歉,就當我什麽都沒說。”
随着他這句話,一切似乎歸于平靜,二人心照不宣的翻過了這一頁。
“這裏就交給我吧,你快去看看林葳。”
森予疑惑的望着他。“他怎麽了?”
陸淩風有些不耐煩的說,“你早知道劉炳延是劉玉琨假扮的,還讓林葳單獨去醫院。別怪我說話刻薄,要不是因為你自信過頭,讓他落到劉玉琨那小子手裏,他至于差點丢了命?”
森予一怔。
見他臉色陰沉下來,陸淩風知道自己說中了他的短處。又補刀說:“別忘記了,是你自己說今後要對別人好點的。啧啧...結果人家現在因為幫你受了傷,你竟然在這裏看死屍也不去看他。”
他剛說完,森予已經擡步朝太平間外走去……
***
即便已經快到晚上十點,此時的醫院依舊人滿為患。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兒,夾雜着人身上的汗味以及一股輕微的尿液味刺激着森予的嗅覺。
頭有些沉。
不時會有年輕女人以及護士迎面而過,遠遠的便察覺到了、森予渾身散發的那股與衆不同的氣質。
好看的東西總易招來人的目光,快要擦肩時,她們故作鎮定,放慢了步伐,偷偷用餘光打量着這個英俊好看的男人。
森予對這種刻意的打量視而不見,并心生厭惡。終于在穿過幾處走廊後,遠遠的看見了想要看到的人。
在醫院等候區最後一排角落位置上,林葳獨自一人坐在那裏。森予注意到他手上纏着紗布,這在他們來醫院之前是沒有的。
看樣子林葳這次還算聽話,去看了醫生。
随即他又注意到,林葳一動不動的靠在那裏,頭微微斜向一邊。
竟然睡着了。
森予緩緩走過去,坐在了他左側的空位上,動靜極輕。林葳并沒有醒,依舊斜搭着腦袋。森予側頭,盯着他的側臉。
耳邊似乎還能聽到林葳均勻的呼吸聲。
其實,這不是他第一次見到林葳睡着的樣子。第一次是在兩人去小食酒館吃飯回來的那天。當時林葳本想将摻了藥物的飲料遞給自己,結果被自己一眼識破。他只是稍微的試探,林葳便不顧後果,将那杯飲料一飲而盡。就在那一刻,森予心裏滋生出了一種新的感覺。那種感覺很真切,心髒像是被冰錐捅了一下,身體瞬間淹沒在逆流裏喘不上氣。
那晚,他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黑暗裏,盯着昏睡過去的林葳,想了一夜。在黎明到來之前,他終于弄明白那是怎麽回事
——那是一種心疼,和物理作用的疼痛不一樣,那種疼更為瘆人。
他心疼他,明知道眼前是一片懸崖,他還要不顧一切地往下跳。
雖然他還不清楚林葳三番五次給自己下藥的原因,但森予對他這一舉動并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明明早就知道自己是誰,為什麽林葳還能裝出一副一無所知的樣子來。明明就站在他面前,為什麽還能做到十分坦然的隐瞞?明明伸手就能觸碰到彼此,為什麽不能再像年幼時那樣,心雖有城府但卻坦誠相待?
現在的他們,一言一行中都是算計。
森予十分肯定,林葳一定記得以前的事情。但究竟為什麽一邊避忌,一邊又千方百計要接近自己,他無從所知。
森予赤金色的眼眸中倏地閃過一抹極沉的溫和,宛若冬日初陽,融化不了雪卻滲入清晨純澈晶瑩的露水裏,形成了另一股不易察覺的溫度。
二人靜靜的坐在等候室的座椅上,眼前的畫面卻從醫院迅速切換成了另一處城堡般的別墅。
一個昏黃的午後,風輕輕撩撥着樹葉,直到将它們和樹枝分離。一個男孩,五六歲的模樣。那男孩臉蛋十分精致可愛,穿着一身小西裝,雙手插在小西褲兩側的口袋裏,身上卻少了一股那個年紀該有的天真和活潑,冷冰冰的。最好看的還屬他那雙大眼睛,異于常人的瞳色,像是混入了兩抹鎏金。
走着走着,他就走到一個後院,這裏離宴會大廳很遠了,再聽不到那令人厭惡的音樂聲和嘈雜聲,也嗅不到水果糕點酒水烤肉混合散發的奇怪味道。
忽然,一處草叢裏傳來窸窣聲。
聲音輕微,正常人都無法察覺,但男孩聽的很清楚。父親有教過他打獵,聽覺已經鍛煉的十分靈敏。他立刻判斷聲音傳出的位置,緩緩走過去。
他看到一個人。準确的來說,是一個比他大不了幾歲的男孩子,蹲在那裏,手心裏攥着一把白色的粗顆粒的粉末,粉末順着指縫落入一個裝有紅酒的容器裏。
“你是誰?”
那個男孩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吓的一抖,手心的粉末頓時灑了。等他回頭一看,就看到一個男孩站在自己身後。
首先讓他注意到的,是那男孩的眼睛。
男孩長得很漂亮,比他還要漂亮。雖然家裏的傭人常常用“可愛”,“漂亮”這些詞來形容他,他常常笑着回應他們,其實心裏十分讨厭。因此只要有誰說他可愛,漂亮。他準會趁那人不注意,朝他身上吐口水。或者找來一些水彩,塗抹在他們的衣服上,當然,他會選擇他們視線盲區的部位,這樣就不會被那些愚蠢的大人抓到。
見來人是個孩子,男孩的驚慌頓時消失。
“你又是誰?”
男孩看着他,開口:“方決。”
“方、決”大些的男孩用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打量着他,“小鬼,你走開。”
叫方決的孩子不但沒有走,還走到他身邊,居高臨下的望着他。“你沒告訴我,你的名字。”
“我是唐家的小少爺,唐季堯。”男孩應道,臉色卻看不到任何得意的神色。
“唐家只有一個少爺,叫唐季淩。”
男孩冷笑,“那是我大哥,我媽是唐天的情人。”說着,男孩一臉不開心,皺着眉頭,“就剩下這點,全撒了。”
“你在做什麽?”
男孩見他年紀小,想他也不懂什麽,稚嫩的臉上閃過一抹和年紀不相稱的狡黠,他壓低聲音說:“這是我制作的升天藥,等會他們喝了,就能升天。”
方決從地上撚起一小撮粉末,搓了搓又湊到鼻尖嗅了嗅,接着面無表情道:“這是洗衣粉。”
唐季堯推了他一把,将他推坐到了草皮地上,憤憤說:“小鬼你懂什麽!這是我制作的升天藥。”
男孩之所以突然生氣,是因為突然被眼前這個比自己小的孩子識破了,有些窘迫。這的确是洗衣粉,是他千辛萬苦從洗衣房裏偷偷拿出來的。
方決順勢躺在地上,閉上眼睛。“我叫方決,不叫小鬼。”頓了頓,半晌又道:“這些份量的洗衣粉毒不死人。”
唐季堯坐到了他邊上,“你幾歲?看上去很聰明。”
“六歲。”
“我比你大兩歲,不過我沒你聰明。”
方決依舊閉着眼睛,沒有回應他。
唐季堯伸手将他從地面拽起來,“你告訴我,怎麽才能殺死一個人?”
方決突然生出一絲好奇,問:“你想殺誰?”
唐季堯的眼睛裏浮現一抹冰冷,他咬牙道:“唐天,我要殺了唐天。”
方決眨了眨眼睛,“他是你父親。”
“我沒有父親,我只有母親,母親是唯一對我好的人。”
他的話似乎刺痛了男孩的心,方決低下頭,許久才擡起。“你殺不了唐天。”
唐季堯看着他,疑惑問:“為什麽?”
“因為你不夠聰明,沒有力量。”
聞言,唐季堯很生氣,他猛地從地上站起來,伸手攥住方決的衣領,一把将他從地上拎起來。
“我力量很大,你看,你看啊。”
方決和他對視了一會,接着伸出小手,一下就掰開了唐季堯的手,緊接着就是一掌,朝他臉上揮過去。由于他個子沒有唐季堯高,小小的手掌最後落在唐季堯下巴處。
一陣刺痛瞬間傳來,唐季堯卻沒發出一點聲音,也沒有打罵回去,而是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方決看着他,有些吃驚。
“父親說,只有廢物才不敢還手。”
唐季堯冷冷地瞪着他,一聲未吭。
方決繼續道:“可你不是廢物,你不怕我。”
說完,他突然走向唐季堯……唐季堯以為他又要來打他,卻沒有躲讓的意思。
唐家所有人都能欺負他,連這個小鬼也能欺負他。他倒是要看看,這個小鬼能有多大的本事。結果當方決走到他面前,并沒有立刻動手,緊接着,近在咫尺的小男孩竟然踮起腳尖,唐季堯原本火辣辣疼的下巴突然被東西觸碰了一下,輕輕地,癢癢的,還有些涼涼的…像是被羽毛輕掃過。
唐季堯愣住了。
方決後退一步,“以後你就是我的了。”
森予的思緒一下子飛回到現在,林葳依舊還在睡,似乎睡得很沉。他的頭發有些亂,一股淡淡的洗發水的清香味鑽進鼻翼內側……森予嗅覺高于常人幾倍,對很多味道十分敏感。可他發覺,他并不讨厭這股香味。就像林葳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味道,怕是連他本人都沒察覺。
第一次在巷口相遇,林葳攥住他手腕的那一刻,他轉身嗅到了這股熟悉的香味。正是靠這股香味,他才一下認定眼前這個人,就是十幾年前,在唐家後院遇到的那個小男孩。那個一心想要殺死他親生父親的唐季堯。
森予唇角微勾,接着他緩緩低頭,将冰冷的唇落在林葳尖削的下巴上。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很長,主要是森予的一個回憶。
這章标題我也改了,之所以用“宿命”僅僅是因為很喜歡這個詞。宿命有一種冥冥之中,就早已注定的韻味在裏面,很浪漫的一個詞。也跟我這章想要表達的一些東西貼切。
這倆人,小時候就都不是省油的燈。無論是予神還是林葳,在當初決定要寫這本小說(這個故事)之前,我先是花了一兩天拟了個大綱。無論是森予還是林葳,都是讓我很心疼的角色。後面會慢慢揭開兩人的身世。我在文案裏事先說了,前面以劇情為主,後面才會劇情+感情線。不要着急呀,案子寫起來比較難,畢竟我也是個寫刑偵文的新手。本來這就是個比較冷的題材(不過最近因為隐秘*角落,刑偵懸疑文好像還蠻受歡迎的)主要是我個人真的超級喜歡懸疑推理類的,無論時小說還是電影,都超級喜歡!然後就開始朝這方向寫了。
川哥的文筆不好,見諒見諒。
啊,還想說下更新問題。我平時上班,上六休一,基本都是晚上吃完晚飯洗完澡後開始碼字。加上我碼字很慢,然後更新就很慢了,,其實我平時晚上花很多時間在小說上,這段時間更新顯然慢下來了,除了前段時間連續感冒生病,加上又被那個XXX事件吓到了,失眠又加重了,一閉眼,腦子裏全是那XXX恐怖的畫面,照片,說來真的慚愧。。。。抱歉抱歉。不過我盡量更。你看我今天不是更了很多嘛(雖然已經兩天沒更新了)
數據和評論永遠是我這種小透明的動力,喜歡收藏呀。我看有些訂閱的小天使都不收藏文,川哥還是很荒的。評論我一般登錄後臺就會看并且回複。要是訂閱好,我就打賞。(川哥悄咪咪告訴你們,這本書無論是收藏還是訂閱數據都很差,紮我的心。實際上我個人感覺比上一本《隊裏來了個精分》寫的要好。嘻嘻)
今晚不再見,那就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