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降頭術十七
第43章 降頭術十七
森予的聲音低沉冷硬,話音落入耳朵裏,有一種很強的代入感,大家聽後只覺背後一陣寒意。
驚詫之餘,李寬不忘回憶現場勘察的情況。他道:“可我們在現場勘察的過程中,并未發現任何入侵痕跡。要是按照森教授的推理,那麽兇手又是如何進到屋裏,最後又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現場不留下任何痕跡?
而且別墅大廳的格局基本是一目了然,案發時,兇手能藏在哪裏使得闫吳夫婦一點都未察覺到他的?”
本案現場存有大量物證以及線索,兩名死者的身份、人際關系基本掌握的很清楚。而受害人的死亡過程及原因在法醫部以及痕跡檢驗科的同時共同努力下,都基本查清還原,也有理可循。無非就是本案之中,其中的一個受害人因藥物迷失心智從而舉刀殺死妻子之後,又失足墜亡…
大家原本感覺案子分析到這裏,已經多多少少的有了些眉目。可聽完森予抽絲剝繭的分析過程後,那些被隐匿在線索之中的錯綜複雜的問題被一個個抛出來時,大家又頓時有種陷入泥沼的迷茫。
陸淩風問:“李寬的問題先放一放,我現在比較關心的是...你憑哪一點斷定,案發時兇手一直在場?”
森予雙手插在口袋裏,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陸淩風知道,每當他做出這個表情,那就代表他對對方的問題是嗤之以鼻的。
“這個問題,我想我剛才已經回答過了。”
陸淩風沉思了兩秒,很快便反應過來。“杯子,你是指那個杯子。”
“水杯是從廚房找到的,我想闫國俊服下藥後,是不會特意再将水杯放回廚房,而是随手放在了離飲水機不遠的茶幾上。當然,我之所以認為杯子不是闫國俊放回去,最主要的依據是在杯身檢測到了闫國俊的血跡。
很顯然,那血跡是闫國俊死亡之後沾上去的。一開始,水杯是在茶幾上,但不久闫國俊體內的藥物對他産生了反應,很快便發生了之後的事情。闫國俊的屍體被發現時,靠近茶幾那一側。他從高空墜下,身體的重力以及慣性重重砸在地面,體內的血液會四處飛濺,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杯子上會有他的血跡。闫國俊從樓上墜下後,嚴重的顱腦損傷導致他瞬間死亡。他是不可能從地面爬起來,再将水杯放回至廚房中。所有,案發當時一定有第三者在場,不僅将水杯放回到了它原本的位置,還将闫國俊丢棄的那只藥瓶收走。
當然,這也就是兇手冒險藏身于死者家中的主要原因。”
姜閻道:“處理藥瓶還說的過去,但兇手為什麽還特意把闫國俊用過的水杯放回廚房?這不是多此一舉嘛。”
森予不以為然道:“并非是多此一舉。讓我們再次回到這只水杯的問題上,它可是對兇手進行側寫的最好依據。
兇手将水杯放回廚房,說明兇手不願警方查到那只水杯。這不僅為了掩蓋闫國俊服用藥物的事實,更是為了隐藏這起案件中的另一個重要的線索。而這個線索,便是能證明兇手最有可能是誰的重要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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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予将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陸淩風顯然已經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水,是水。兇手不想警方查到那只水杯,是因為水有問題。”陸淩風道,接着他話鋒一轉,“既然已經給死者準備了一粒死亡藥片,為什麽兇手還在水裏投毒?”
沒給大家時間反應,森予又繼續補充道:“種種跡象表明兇手是一個十分謹慎的人,為了防止闫國俊沒有服下那粒‘伊博格堿’制成的藥片,兇手便留了一手,那就是在飲水機裏下毒。你們在樓上沒有找到任何盛水的容器,這也是兇手故意安排的,為了就是讓闫國俊和吳玉玲他們下樓喝水。
顯然兇手對別墅內的環境十分熟悉,也知道闫國俊平時有服用心髒病藥物的習慣。痕跡檢驗科的同事在現場勘察的過程中,并未發現任何入侵痕跡。反過來思考這個問題,兇手根本不需要考慮‘如何進入別墅不留下痕跡’這一問題,因為兇手本就可以在闫國俊的家中自由出入。
而滿足這些條件的人,就只有一人——保姆。”
聞言,陸淩風一怔。下一秒,兜裏的手機便突然震動起來。陸淩風被突如其來的震動搞得一個激靈……
給他打來電話的是程橙橙。今天早上一接到報案,專案組的幾人便第一時間趕到了現場,等他們到達現場後,報案人,也就是闫國俊家的保姆因第一個目睹案發現場,接受不了血腥的場面,情緒十分不穩定。在警方趕到現場,要向其了解情況時便暈厥過去。
當時,陸淩風派程橙橙跟随救護車去了醫院。然而程橙橙這時候突然打來電話,陸淩風心裏便有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陸淩風接起電話,問:“怎麽了?”
“陸隊,潘曉梅不見了。”
陸淩風心火一上來,差點從座椅上跳起來,“什麽叫做不見了?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麽就不見了?”
“我…我去上了個廁所,也就是幾分鐘的功夫,回來…人就不在病房了。”程橙橙在電話那頭,聲音極小。
“你先去醫院後臺調病房以及走廊、大門的監控錄像,我這邊結束了就過去。”
說完,陸淩風立刻挂斷了電話。
“媽的!絕對有問題。”他自顧罵道。“剛才說到哪裏了?”
姜閻提醒道:“闫國俊家的保姆,潘曉梅。”
陸淩風:“潘曉梅…我估計她可能會用假名字。孫子你先去查一下她的背景。”
孫弈博:“嗯”了一聲。
“她要是真的和本案有關,那就意味着我們讓兇手從我們眼皮子之下逃走了。”
嚴明眉頭緊皺,開口道:“我們痕跡檢驗科等會再回一趟案發現場,重新将現場再仔細勘察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兇手的藏身之處。還有森教授提到的那個飲水機…這次是我們痕跡檢驗科這邊的疏漏。”
森予一臉淡漠,沉思片刻緩緩擡起眸子,接着邊開口,對本次會議進行收尾。
“這起案件有三個疑點。
首先:保姆與兩起案件中的受害人之間的存在何種關系?其次:伊博格堿是禁藥,在國內很難獲取到,兩起案件的兇手是通過什麽渠道獲得此藥的?再者,殺人的手法有很多,死者為何要用這種方式殺害被害人?“
随即,他的眸中閃過一抹深不可測的銳利寒光,那光足以劈開濃稠的、隐藏着無數真相的黑夜。
森予沉吟開口:
“最後,我要提醒各位,這種連環殺性質的殺人案件,在找到兇手之前,殺戮和死亡不會停止。”
換句話說,還會有新的案件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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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會之後,按照常例,森予又是第一個離開會議室的人。等二人回到車上,森予用一種詢問的目光盯着他時,林葳知道,是自己交差的時候了。
然而他卻聳了聳肩,
“很抱歉,我在網上找不到有關那些字符的任何信息。不過這更能說明一點…其實這些字符很可能是個人自創的。”
聽他這麽說,森予反而一臉雲淡風輕,等着他的下文。
“有些個人發起的□□組織,很避諱內部信息外洩。因為一旦組織裏的某些活動信息外洩,很容易會引起警方注意使得活動終止。他們會自創一些只有內部資深成員才能看得懂的字符、語言來代替正常的語言文字。
于是便産生了一些有趣的現象。
外行人會将這些五花八門的字符當作他們用于詛咒他人的咒語。而這些□□人員不僅不會解釋,還彼此心照不宣,将計就計的将此舉措變成操控他人心理的一種暗示,更成了斂財的工具。
打個比方,有些俗稱‘江湖郎中’的道士,拿一些聲稱可以辟邪消災的符紙賣給那些奉行牛鬼蛇神之說的白癡。不用說,那些符紙通常都是一個套路,用朱砂畫着一些奇特的字符圖案。其實很大一部分都是那些道士自己胡亂畫上去的。當然,我指的是那些只為斂財的騙子,并不針任何人。”
森予饒有興味的盯着他,“所以,林葳先生的重點是什麽?”
“抱歉,插了幾句題外話。我真正想說的是,剛好我認識一些人,他們對這些□□組織頗有研究。并且,從他們那裏,我還了解到了一些重要的信息。可能現在許多人普遍認為,很多涉及到宗教信仰的組織為了擴張勢力會通過一些誘騙手段将人拉入阻止,并對其心理加以控制。從而忽略了另一種類型的組織存在,這類組織不會通過演講、威脅恐吓等方式招募成員,因為只要是進入組織的人,都是完全憑自己意願主動加入。他們更不怕成員會背叛,因為每位成員在進入組織之前,都有先進行一個儀式,儀式的目的就是将個人與組織捆綁在一起。”
林葳停下,打開一張圖片,将電腦的屏幕對着森予。
森予将視線落在電腦屏幕上,屏幕中央的圖片顯是的是一張由各種幾何圖形疊加在一起形成的一副幾何圖案。
“這張圖中就隐藏了某個宗教組織的暗語。這上面每個幾何圖案都相對應的代表一個數字或字母,一般人看到這種圖案,只會認為是一個普通的圖案。但要是宗教組織內部的人員,看到圖案後,會立刻解讀上面的信息。這樣一來,很大程度上就減少了信息洩露的可能性。
而我們找到的那兩塊布上的圖案,很有可能也暗藏了某種信息。”
作者有話要說:??啊,雙更失敗!我又再次打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