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浮屍十八
第18章 浮屍十八
陸淩風問:“為什麽這麽說?”
程橙橙:“我在審訊高辰星的時候,他主動承認自己是同性戀,只是把姚思倩當成妹妹。他和姚思倩其實兩年前就認識了。跟姚思倩的相處中,他發現其實姚思倩并不像她表現出的那般招蜂引蝶,反而是一個極度沒有安全感,且心無城府的女人,平時他對姚思倩也很照顧。而高辰星一直跟他的男朋友同居,案發這段時間,兩人基本是同出同進,他沒有作案時間。”
姜閻道:“說不定高辰星是跟他男友合謀呢?你們想,兩個人處理屍體是不是更容易?”
程橙橙立刻否決:“不可能,因為高辰星十八號到二十一號這期間和他男友去國外領證了。我查過他們兩人的出入境記錄,确實如此,所以我才說他沒有作案時間。”
這時,森予開口了。
“通過對死者的性格特點進行分析,很大程度上就是一件因感情糾葛引起的兇殺案,毋庸置疑是熟人作案。受害人生前跟母親偶爾會有書信往來,從她母親口中得知,死者不曾在信件中特意提過自己懷孕的事情,而是用一種較為委婉的表述,你們覺得這點能說明什麽?”
姜閻道:“她覺得自己未婚先孕是見不得人的事情,所以即使是母親也沒告訴。”
森予:“看問題不要只關注一些膚淺的東西。死者得知自己懷孕後沒有立刻打胎,以及刻意對自己懷孕的事情守口如瓶…說明她在保護一個人。她想要保護孩子的親身父親。或者說,是孩子父親不讓她聲張出去,所以這個‘父親’有可能不是一個普通的人。”
姜閻又說話了,“我這裏也有發現,我調查了姚思倩所有的人際關系,又發現兩個可疑人物。”
“第一個是姚思倩的經理,也是姚思倩的經紀人,俞春健。這個俞春健可不是個簡單人物啊,他是被目前在職的公司,也就是天宇華城有限公司利用特殊手段‘請’過來的。”
陸淩風皺眉,“說人話,什麽叫請過來,這個俞春健到底什麽來頭?”
姜閻:“哎,就是天宇華城專門雇請了一家獵頭公司,把他從另一個競争對手公司挖過來的。我特意調查了他,這個人不僅學歷高,城府深,而且做事特別有手段。手裏有一大批客戶資源,即便是換家公司,也能一直保持令人豔羨的業績。問題是,他就算跳槽了,他的那些客戶還願意跟他跑。”
“不過,這個俞春健越在職場上雖然風生水起,在感情方面就不開竅了。都三十八了,一個女朋友都沒交過。”
程橙橙突然冒出一句:“他是不是性無能啊?”
陸淩風在她腦袋上扣了一板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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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閻繼續道:“你錯了,人家單純是眼光高,想找個靈魂伴侶。我從他們公司其他同事的口中打聽到,其實這個俞春健對姚思倩早就有意思了,還是一見鐘情。俞春健還向其表示過愛慕,不過被姚思倩拒絕了,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陸淩風:“第二個呢?”
姜閻:“第二個來頭更不小了,是天宇華城的董事長,喬津國。曾經有公司員工在距離公司大樓幾百米處的一個隐蔽處,見到姚思倩上過一輛疑似是喬津國平時所坐的專車。所以公司內部就有傳聞,姚思倩是喬津國的地下情人。不過畢竟是公司的董事長,也是有家室的,這個消息傳的人不多,在公司也只有絕小部分人知道。”
森予:“姚思倩平時的活動範圍,存在規律性嗎?”
姜閻打了個榧子,“我正想說這個。經過我們深入的調查,我們發現姚思倩在每個月的六號、十三號以及二十號這三天,都會有一次開房記錄,而且都是在晏城各個五星級酒店。不過遺憾的是,每次開房,登記記錄中顯示的都只有她一個人。”
森予不知何時打開了手機,等姜閻說完後,他關上手機,重新擡起冷眸。開口道:“姚思倩在寫給母親的信裏提到過‘老板’,可以重點将調查方向放在天宇華城的董事長的身上。”
“予神說的沒錯,你們先看看這些。”說着,姜閻從手機裏翻出幾張照片,上傳到孫弈博的電腦上,又将照片用投影儀播放出來。
每張照片中都有一個模糊的人影,有正面,側面,還有背影。
“我查出姚思倩最近兩個月,去過的所有五星級酒店。然後跟酒店負責人要來了前廳的監控錄像。然後跟技術部那幾個哥們兒,花了将近兩個小時找到了這些畫面。”
很顯然照片裏的那些模糊人影,就是一個人。”
緊接着,姜閻翻出另外一張陌生男子的照片,将所有照片拖拽到一個畫面。
“你們看看,這張照片裏的男人,跟我從監控錄像裏拍攝到的那個人身形是不是很像?”
即便無法辨識面目,可身形的确很像。
孫奕博反應過來:“難道這個人就是喬津國?”
姜閻很肯定地說:“肯定是他了,沒得跑!”
陸淩風拍了一下會議桌:“這是個很好的發現。閻王、橙子,你倆立刻調查這個喬津國,尤其是要查出他在案發期間的所有活動。”
姜閻和程橙橙異口同聲。“是!”
“孫子你去調查那個俞春健,他也有嫌疑。對了,之前在姚思倩身上發現的那張珠寶□□,讓你去查出處,你查的怎麽樣了?”
孫弈博猛地想起來,“你不說我都差點兒忘了,我已經查到姚思倩消費的那家珠寶店的具體位置。就是晏城南區東虹街那家‘璀璨人生珠寶店’,姚思倩是那家店的老客戶了。”
陸淩風摩挲着手指,“行了,我知道了。”
案子有了突破性進展,專案組所有人,即便連續忙碌了十幾個小時,此時此刻瞬間像是被打了雞血似的。
“我能不能…說一句?”
衆人的注意力瞬間被這句極小、幾不可聞的話音給吸引過去。
說話的人是一直坐在角落位置的林葳,要不是他突然插話,根本沒人注意到他也在這個會議室裏。就好像會議室裏,突然長出來這麽一個人。
森予的目光也落在他身上,清俊的臉上十分難得的閃過一絲詫異之色,只不過這抹詫異并未保持很久,倏地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無跡可尋。
好吧,對林葳而言,這些人的目光無疑不是在對他全身進行“鞭笞”,他戰戰兢兢的低着頭,不安的捏緊拳頭.....
森予離他近,看得真切,他懷疑林葳先生是想把雙手手心攥出血來。不過他倒是有些微微期待林葳能說出什麽。
森予絲毫不避諱的盯着他,唇角處微微勾起。随即挪開視線,從陸淩風的筆記本上撕下一頁。
呲~
他将撕下來的紙張對折,白皙修長的手指在潔白的紙張上摩擦發出沙沙作響聲……一分鐘後,這張紙在他手中赫然變成了一個有形狀的東西,變身的過程流暢自然。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成功将衆人的目光搶了去……林葳的目光也不深不淺的落在他手上。
一瞬間,他終于恍然,了然森予突然做這件事的初衷。
趁着衆人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林葳這才開口:“之前法醫屍檢時發現受害人生前懷孕,胚胎DNA對比有結果嗎?”
衆人的目光在森予和林葳之間切換。很大程度上減少了林葳心理壓力。
被林葳這一提醒,陸淩風想起這茬。由于案發後他們一直忙于調查死者身份以及之後出現的幾名嫌疑人,再加之案發後不久DNA檢測中心的同事就将胚胎DNA輸入基因庫中,并沒有發現符合的,于是這麽重要的一條線索便斷了。好在陸淩風今天上午已經将馬赫俊的DNA送去了檢測中心那邊,檢測結果暫時還沒出來。
陸淩風剛要開口,森予便搶在他前面開了口。
“即便通過DNA對比找到了孩子的親生父親,也不能證明孩子的父親就是兇手。目前的形式來了,這個案子并沒那麽簡單。”
陸淩風瞥了他一眼,對他所說的一番話非常不滿。他将手底下的幾個崽兒全部打發走了,自己則留下則是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
“你今天怎麽了?不像我認識的那個...心胸狹隘,又自私變态的森予了。”
說着,他撿起被森予放置在一旁的那個紙…呃,看不出是個什麽牛鬼蛇神的玩意兒。
陸淩風:“來來來,你先給我說說,這是個什麽玩意兒?剛才差點把我三個崽子的眼珠都吸走了。”
林葳在一旁,不知是不是因為剛才森予折紙的舉動跟他本人太過突兀,也有了些好奇心。
森予對這兩人的态度十分不滿。他從陸淩風的手中奪回自己的作品,緊接着放在林葳面前。
“你真應該為你自己那點狹小有限的想象力感到羞愧。很明顯,這是田納西肌強直羊。它有一個很有趣的名字,暈倒羊,是美國的一種山羊。這種羊一受到驚吓就暈倒,緊張或興奮也會四肢僵硬,癱瘓倒地…”
被他這麽一說,兩人的目光重新将那紙玩意兒仔細的研究了一遍。有了森予的提示,乍一看果真能找到一點羊的影子。
森予瞥了林葳一眼,對陸淩風道:“難道你不覺得,它跟林葳先生很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