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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6)

突來的暈眩感強烈地湧上額際,下一刻,便像失去了意識般陷入一片全然的漆黑之中。

醒來的時候耳朵裏猶有蜂鳴聲,她睜眼望着床邊正在看CT的大夫,從吼間溢出低-吟,“醫生……”

“醒了?”醫生轉過身,“你家人來了嗎?”

宋楚還沒回答,旁邊的護士已接過話來,“急診那邊聯系了,說是正在趕來,應該快到了。”

護士話剛落,病房的門就被猛的推開,宋博彥神色慌張的面龐出現在衆人面前。

視線觸到宋楚,他一個箭步沖上來,着急的問,“姐,你摔倒哪裏?沒事吧?”

宋楚搖搖頭,将目光轉向醫生,“他還沒告訴我。”

醫生拍了拍宋博彥的肩膀,問道,“你是病人家屬?”

“嗯,我是她弟弟。”宋博彥如是說。

“那請你跟我出來一下。”

宋楚和宋博彥皆是一愣,宋楚的心咯噔頓了一下,莫不是她病情太糟,醫生都不願意告訴她?

正欲開口詢問,卻被宋博彥安撫的拍了拍手掌,“姐,你別怕,我出去下就回來。”

宋楚反手拉住他,語氣帶着乞求,“老四,不管有什麽都不許瞞我。”

“我知道。”宋博彥輕聲允諾。

房門關上那刻,宋楚的心也飄忽了。身上的擦傷已經被消毒處理,但腰還是鑽心疼,最可怕的是,她的腳至今還不能動。不會真的殘廢吧?要真殘廢了可怎麽辦?

正亂七八糟想着,房門又被推開來,她艱難的擡起頭,望着神色凝重的宋博彥,緊張的問,“老四,我是不是會殘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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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博彥緩步走過來,遞給他一記白眼,“你別瞎想,沒事的。”

“我到底怎麽了?”宋楚一着急,不由低吼,“你說過不會瞞我。”

“姐,你別激動,別再弄傷腰。”宋博彥急忙摁住她的肩膀,阻止她亂動。

腰,果然是腰。宋楚深吸口氣,努力讓情緒平靜,“好,我不激動,那你告訴我是不是腰椎斷了?”

宋博彥無奈的笑笑,“哪有這麽嚴重,只是尾骨碎了,小問題。”

“小問題?”宋楚懷疑的看向他,“那我的腳為什麽那麽軟,一點都不能動?”

“因為有一塊碎片壓到了神經。”宋博彥如實說。

“那怎麽辦?會不會殘廢?”宋楚焦急的問。

“別擔心,我剛剛看過片子,碎片很小,而且只壓到一部分神經,只要開刀取出來就好了。”宋博彥安慰道,“我已經給家裏打了電話,晚點就把你轉到301,讓高時江教授給你做,他是這塊的權威……”

看宋楚白着臉不吭聲,宋博彥乖覺地停下話頭,替她拉了拉被角,低聲說,“你先睡一會兒。”

宋楚不想睡,可是她的止疼藥裏有安定成分,漸漸的眼皮就耷下來。

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朦胧中,她只覺臉上傳來溫暖的撫觸,還帶着些許水汽,隐約間聞到一股幹淨的帶有淡淡薄荷香的味道沁入心脾,熟悉又陌生……

緩緩睜開眼,天花板上的燈亮得刺目。她眨了眨眼睛,适應光線後,她才發現周圍環境好像有些不同,正暗自訝異,耳旁就傳來溫潤的男聲,“醒了?”

宋楚循聲扭過頭,對上江少卿近在咫尺的臉,他面色發白,滿額的清汗,因為隔得太近她竟能聽到他微微急喘的氣息。

“很疼是不是?”他深深的凝視她,聲音盡量鎮定。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好垂下眼簾去,下意識想掙紮着坐起來。卻被他止住,“你別動,醫生說你傷了尾骨,不能亂動。”

話雖如此,他卻還是托住她的肩膀,小心護住她的腰,将她輕輕移上來些。拖來枕頭将她的頭墊高,似是明白她心中的疑問般,江少卿小聲解釋,“這裏是總軍,剛才趁你睡着就把你轉過來了。”

宋楚環視病房,偌大的房間內只有江少卿和她,她清了清嗓子,語帶幹澀,“家裏人都知道了?”

江少卿低低嗯了一聲,轉身給她倒了杯水,來回蕩了蕩,确定不燙嘴後才喂到她唇邊,“少喝點,潤潤嗓子就行。”

宋楚就着他的手呷了一小口,倚着他的手臂靠回去時,視線一偏就發現了他染血的紗布,這才想起他的手受了傷,不能用力,心口某一處好像被人偷偷抽動了一下,關心的話脫口而出,“你的手……”

“沒事,剛剛開車過來有點碰傷了,醫生看過說不嚴重,不需要重新包紮。”他輕描淡寫的說着。

開車?先不說他傷的手不能用力,就是這一只手開車就夠危險啊。宋楚驚詫又憤怒的瞪着他,久久才低喃,“我看你連命都不想要了。”

她話中的怨念讓江少卿心底閃過一絲欣喜,可卻不敢确定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只得轉開話題,“你爸去上海開會,正在趕回來,爺爺和外公那邊,我怕他們擔心,暫時把消息壓下了,等高教授會診後再告訴他們。”

他的顧慮很周全,爺爺和外公年歲已高,在她病情不清的情況下,的确沒必要讓他們操心。

兩人正說着話,病房的門被推開,一群穿白大褂的人走進來,很有秩序的圍在她床邊,走在最前面的老頭見着江少卿微微颔首,視線落到她身上時,面色格外和善,“你是楚楚?”

宋楚輕輕點頭。

“比小時候更漂亮了,上一次見你的時候你才6歲,才這點高,一轉眼就長成大姑娘,還結了婚。”老頭邊說邊在床邊比劃着高度,臉上的笑容真摯熱烈,甚至帶着絲絲幸福和滿足感,仿佛他很欣慰宋楚長大成人一般。

聽他提起自己小時候,宋楚便猜到他應該是家裏的世交,可怎奈實在想不起對方的身份,正躊躇該怎麽接嘴,邊上的江少卿及時插-進話來,“高叔叔,我給她喝了點水,沒事吧?”

很突兀的問題,讓衆人覺得好笑,可唯有宋楚明白他是在給自己提示,他終究是最了解她的人,心酸酸的,喉頭似乎也發緊得厲害。

被稱為高叔叔的人溫和的笑了笑,“手術排在明天下午,晚上還可以少量進食。”

宋楚聽她提到手術,忙緊張的問,“高叔叔,我的傷得很嚴重嗎?”

“不算嚴重,只是個小手術。”高時江安慰道。

“真的嗎?”宋楚掃了眼床周圍白壓壓的人群,不敢确定的問,“那我還能走?”

“恢複好了,想蹦想跳都行。”高時江開着玩笑。

“可我的腿很軟,根本動不了。”

高時江了然的點點頭,再從另一個醫生手中拿過膠片舉到宋楚面前,耐心地指了指一處陰影,“這裏有個小碎片,看到了嗎?”

等宋楚嗯了一聲後,他又繼續說,“就是這個小東西壓到你的神經,所以你的腿會酸軟無力。”

“可我的腰也很疼。”她補充道。

“嚴格意義上那不是腰,而是尾骨。”高時江将片子還給助手,然後掀開宋楚的被子,一邊将她輕輕側翻過來,一邊說道,“我還要給你做個檢查,會有點疼。”

他還沒說完,宋楚就哇哇叫起來,鑽心刺骨的疼從尾骨處蔓延至全身,冷汗倏地就密布額頭。

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握緊了她,“乖,再忍一忍。”江少卿的聲音帶着不易察覺的顫抖,握她的手裏也有薄薄的汗。

盡管高時江已極盡輕柔,但宋楚還是疼得渾身冒汗。凝視着那張蒼白的臉,江少卿覺得心被狠狠揪起,不由緊蹙眉頭問道,“高叔,還要多久?”

高時江側頭睨了眼面色凝重的他,嘴角輕輕揚起,調侃道,“不錯,知道心疼老婆。”

看他輕松戲谑,江少卿臉色愈加難看,“您快點,她最怕疼。”

“我看你比她還疼。”高時江揶揄道。

江少卿還想反駁,左手卻被扯了一下,低頭就看到宋楚滿臉泛白的望着他,“我忍得住,你別打擾醫生工作。”

攏起的眉頭挑得更高,他目光鎖着她,更加用力的回握她的手,臉上的痛楚絲毫不比她少半分。

高時江将兩人的互動看在眼裏,唇角露出欣慰的笑容。檢查結束,他并沒有将宋楚翻回去平躺,而是吩咐一旁的護士長,“多拿些枕頭墊住背,盡量讓她側睡。”

說完轉頭對江少卿說,“晚上你留下吧,她不會睡得太安穩。”

16.誰比誰傻

如醫生所言,宋楚睡得極不安穩,持續側躺的睡姿讓她很不習慣,止疼藥效果又并不明顯,前半夜她還能斷斷續續勉強睡上一會兒,到後半夜腰間的傷便開始鬧騰,錐心的疼絡繹不絕的襲擊着全身,四肢百骸如淩遲般痛着。

聽見那幾不可聞的呻-吟,病床旁的江少卿猛地睜開眼睛,探過身子,修長白淨的手掌覆上她汗濕的臉頰,“很疼是不是?”

“嗯。”宋楚咬緊唇,低低的應聲。

他皺着眉,拇指撥開被她咬得泛青的唇瓣,無比心疼,“疼就咬我,別咬傷自己。”

宋楚別過頭,躲開他伸到嘴邊的手,可劇烈的疼痛還是令她開口乞求,“你去問問醫生,能不能給我再打一針止疼藥。”

“乖,你明天要手術,今晚不能用太多止疼藥。”他将她的手包進掌心,溫柔哄着,“我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宋楚的心輕輕顫了一下,他的好再次浮上心間。備戰高考的日子,她神經繃得如欲斷的弦,所有人都勸她放松,別給自己太大壓力,可高考倒計時牌上日漸縮小的數字、家人的刻意迎合,課桌裏那厚厚的練習冊……無時不刻都在營造大考逼近的壓抑,無處不在的緊迫氣息讓她開始煩躁、失眠、一戳戳的掉頭發。身體疲憊不堪,大腦異常活躍的矛盾讓她痛苦不堪,她打電話給江少卿,握着話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他只是安靜的聽着,然後輕輕地說,“我給你講故事吧?”從格林到安徒生,一夜又一夜,跨越半個地球,在無線電波的傳遞下,他低沉飽滿的嗓音為她恹恹的夏日灌入一絲清涼……

英國與中國時差8小時,江少卿打電話給她時大多是在宿舍,好幾次她都能聽到那頭室友的調侃,“江,你又在做安徒生爺爺嗎?”

她曾經問過他,“你怎麽總對我那麽好?”

他但笑不語,被逼得緊,才沉吟一句,“傻瓜!”

是呀,她就是傻瓜。一個男人對女人這般寵愛,怎麽會是單純的兄妹之情?可他又何嘗不是傻瓜?得不到任何回應,卻一如既往,甘之如饴。

宋楚擡起眼,在橘黃的床燈下怔怔注視着他,細藍條紋襯衫外罩着米色v領毛衣,翻出的領口襯着他的臉部線條越發冷峻迷人,下颏因為薄唇抿緊顯得曲線有些僵硬,眉頭高高的攏起,仿佛在忍受巨大的疼痛。

細看之下,她才恍覺他似乎比印象中瘦了許多,深邃的眉眼下有濃濃的烏青,眼底的疲憊和憔悴顯而易見。他不該是這個樣子,記憶中的他總是冷靜優雅,跟她在一起時,唇角總是挂着溫柔的淺笑,如沐春風般和煦,可如今?宋楚仔細端詳着他的臉,眼睛越發酸澀,嘴巴也漫出苦味,一種悶鈍的痛楚從心口傳來,像是巨石緩慢碾過心髒,鬼使神差地她就伸出手覆上了他冷峻的下巴。

江少卿怔住了,呆呆愣在那裏不敢動,直到她小手撫上他緊蹙的眉心,作勢要熨平整,心中排山倒海的狂喜和悸動才奔瀉而出。

他捉過她的手貼在唇邊,黑眸認真而虔誠的望着她,顫聲重複,“楚楚、楚楚……”

有些事情,你清醒過來都不會明白自己怎麽會做得出來。宋楚被他重複低啞的呢喃驚得心一顫一顫地,像是受了什麽牽引,與他靜靜對視着,不知過了多久,她竟然拖住他的手枕在臉下,調整腦袋,尋了個最舒服的姿勢後,柔聲嗫喏,“我要聽海的女兒!”

江少卿目光緊鎖她平靜的小臉,幽深黑眸裏湧動着瑩潤的光。他清了清發緊的嗓子,徐徐講出爛熟于心的童話,“在海的遠處,水是那麽藍,像最美麗的矢車菊花瓣,同時又是那麽清,像最明亮的玻璃。然而它是很深很深,深得任何錨鏈都達不到底……”

貪婪地望着呼吸漸漸平順的小女人,江少卿唇角勾起淺淺的弧線,雖然知道她極有可能是因為受傷脆弱才依戀他,但他覺得已經滿足,就像他對宋博彥說的,他等待太久,不在乎繼續等下去,只要她塵封的心肯洩漏一絲絲縫隙,屬于他的陽光就會照射進去。

受傷的右手小心翼翼的拂開她貼在額前的劉海,夾帶着勢在必得的決心,他宣誓,“楚楚,我絕不會放開你。”

**

許是昨晚鬧騰得太晚,宋楚這一覺竟睡到了9點。看到頭頂灰白的天花板,她怔愣了幾秒才記起自己受傷進了醫院,就在這一瞬間,背脊的疼痛也随着記憶複蘇。咧着嘴苦嘆,尼瑪,還真是睡覺了就不疼了!

脖子稍轉,宋楚一眼就瞧見了立在窗邊與高教授低聲交談的江少卿。單人病房裏暖氣太足,他已經脫下毛衣,只留條紋休閑襯衫,優雅的側面在晨光下顯出幾許沉郁,一縷柔軟的黑發覆在額際,在眼睫處印下一片陰影。

他專注做事的側面真的非常好看。從前她最喜歡杵着下巴靜靜看他全神貫注畫圖的樣子,他總是習慣抿着唇,左邊眉毛輕輕挑起,午後的陽光打在臉上,将俊帥的輪廓映照得更加分明。

那時,他常常會抓到她的偷看行為,揉着她的頭發揶揄,“淑女是不能這樣直勾勾看人的?”

她總是仰起下巴,回答得理直氣壯,“切,我才不做淑女,再說,誰叫你長得那麽好看?”

屬于他們的回憶,随便拉一件出來都有滿滿的甜意,原來外公和陳媚說的都對,但凡她放下過去,用心去感受,怎麽會發現不了江少卿的好,可是……真的能放下嗎?

宋楚擡眸望向那個愛他的男人,不期然就撞上他的視線。看到她醒了,江少卿快步走過來,握住她的手,“還很疼,是不是?”

宋楚望着他烏黑的眉眼,輕輕搖頭,“還好,不是特別疼。”

“那餓不餓,高叔說可以現在還可以吃點東西?我叫陳姨給你做了雞粥,你吃一點?”

“好。”

他似乎因為她爽快的應答心情大好,興沖沖地從茶幾上拎來粥,想要舀給她喝。只是他傷了右手,保溫壺的蓋子又被擰得太緊,旋了好幾下都沒打開。宋楚見他欲用右手去抓杯子,下意識就想撲上去阻止,誰知這一動就拉到後背,疼得她“啊”地叫出來。

江少卿吓得扔了保溫壺,俯下身焦急的問,“疼?扯到了是不是?”說完帶着幾分愠怒,“你要做什麽叫我就好,我說過你不能動。”

宋楚疼得直冒汗,吸着氣等那陣鑽心的疼過去才狠狠地瞪了他受傷的手一眼,“好心沒好報。”

江少卿愣了一瞬,明白過來後眉眼裏全是笑意,“那我讓高叔叔幫忙打開?”

站在一旁看戲的高時江這才上前兩步,拎過桌上的提籃,用力擰開,雞粥的清香瞬間四溢。

“好香。”宋楚和高時江不約而同的贊嘆。

“高叔,要不你也來一碗?”江少卿倒出一小碗粥遞給他。

“不了,我吃過早飯了。”高時江笑笑,擡手看了看表,叮囑,“隔手術還有4個小時,不要吃太多。”

“就這一小碗,行嗎?”江少卿問。

“可以。”高時江點頭,“吃完後叫護士,她們會過來給她做術前準備,我先去看看別的病人。”

江少卿起身相送,剛走到門口,病房門就被人推開,風塵仆仆的宋一鳴與他們碰個正着。

江少卿敏銳地察覺到身旁的高時江微微一震,剛才還溫煦的表情瞬間化為徹骨的寒冷。

“哼。”他從鼻子輕蔑地冷哼一聲,“宋部長可真是日理萬機,女兒受傷入院一整晚才來看她,你怎麽不幹脆等她出院時才來接呢?”

“高醫生真是醫者仁心,連家屬探不探病這種小事都要過問。”宋一鳴毫不客氣的頂駁回來。

“小事?”高時江嗓門一高,“楚楚的事怎麽會是小事?你這個做父親的怎麽可以把女兒的事當作小事?”

“我與女兒怎麽相處是我的家事,用不着高醫生操心,你要是有這個閑心,不如去研究研究怎麽治病救人。”

“你……”

病房裏的其他人都嗅到了濃濃的火藥味,高時江還想罵回去,就被跟在宋一鳴身後的宋博彥挽住胳膊,“高教授,我有個病例正想跟你請教呢。”

“你是心胸外科,有什麽病例能跟我神經外科探讨?”高時江不留情面戳穿宋博彥蹩腳的謊言。

“還是、有的。”宋博彥幹幹的笑着,靈機一動,手指着宋楚,“喏,就我姐的手術方案,想學習學習。”

很神奇,提到宋楚,高時江的情緒迅速緩和下來,他不屑地斜睨宋一鳴,負手走出房門。走了兩步,看宋博彥沒跟上來,他轉過身不悅的低吼,“不是要看方案嗎?還不過來?”

“哦!”宋博彥朝江少卿做了個無奈的表情,快步跟上去。不過,當他兩眼放光地看着那近乎完美的手術方案時,他立即改變了剛才壯士負義的想法,由衷感慨,高時江不愧為神經外科的權威。

高時江走後,宋一鳴也恢複如常,他信步走至床前,睨了一眼宋楚背後的幾個枕頭,問道,“就這麽側躺睡了一宿?”

見宋楚有吭聲,江少卿趕緊接過話,“嗯,醫生說側躺對尾骨壓力最小。”

宋一鳴似乎也不惱火女兒的沉默,兀自坐下來,端起床頭櫃上的粥,舀了一勺遞到宋楚嘴邊,“少吃點,術後很久都不能吃東西。”

宋楚別開頭,不屑父親難得的溫情和慈愛。從5歲起,她就離開宋家,父親對她而言是個陌生又痛恨的詞,她沒有忘記他對母親的背叛,也沒有忘記她對自己的欺騙,他說過得不會給她找新媽媽,可是還是娶了傷害母親的那個女人進門;他說過無論她在哪裏長大,都是她最疼愛的小公主,可是他卻狠狠地閃她巴掌,怒罵道,“我怎麽會生出你這種女兒?”

那一年她16歲,因為江少卿的勸阻決定嘗試去接受父親,接受那個女人,可是……

高時江說得對,他根本不配做自己的父親。

江少卿望着宋一鳴滞在半空的手,無力的搖搖頭,他的楚楚有最柔軟善良的心,卻也有最執拗強硬的性子。

“爸,我來喂吧。”他拿過宋一鳴手中的碗,放在櫃上,再舀起一小勺,輕聲哄道,“張嘴。”

看女兒乖覺地啓開雙唇,吞下江少卿喂過去的粥,宋一鳴驚得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他知道楚楚恨自己,對江少卿更是過猶不及,這三年,他們糟糕的夫妻關系他是一清二楚的,他也找江少卿談過,請他放彼此自由,可江少卿卻斬釘截鐵,“不,我會讓她原諒我。”

看來,滴水能穿石,楚楚這傻丫頭總算不是鐵做的心。屈指輕觸鼻翼,宋一鳴凝視着兩人,唇角漾起淺淺的弧度。

手術定在下午一點半。一點時,宋楚便被接走。江少卿一路握着她的手從病房跟到手術室門口,直到護士提醒該進去了,他才眷念不舍地放開她,輕輕俯下-身,在額上印下一個吻,“別怕,我在外面等你。”

手術室的門打開又合上,過了一會兒,門上的燈啪的亮起。宋一鳴拍了拍直直立在門前的江少卿,“坐會兒吧,沒那麽快結束。”

“我知道。”江少卿呢喃,“我只是想隔她近一些。”

宋一鳴沒再勸阻,而是跟他一樣,垂手緊貼手術門站着,半晌後他才徐徐地問,“你們都沒有告訴她實情?”

17.複雜手術

“楚楚膽子小,又愛胡思亂想,不确定的事情,我不想讓她太擔心。”江少卿側眸睨望宋一鳴,“爸,不管她變成什麽樣子,她都是我的妻子。”

宋一鳴颔首扶住他的肩頭,長長嘆口氣,“少卿,我曾不止一次問過自己,把楚楚嫁給你到底是對還是錯,但今天,我堅信當初的選擇是對的。希望她能平安出來,你們也能冰釋前嫌,重新開始。”

“一定能。”江少卿答得斬釘截鐵,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他都一定會讓它實現。昨晚,望着宋楚慘白的睡顏,他一夜未眠。靜谧的病房太适合思考,也讓他體會了什麽是人生太無常。的确,他可以用一輩子的時間去消弭隔閡,去乞求她的原諒,可是他不願意再浪費時光去虛耗。她是他遺失的肋骨,今生今世他們必須在一起,即使代價是她的恨,他絕不會放開她。

注視着他凝重的臉,宋一鳴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高時江在裏面,不會讓她出事的。”

宋楚曾在電視上看過無數次手術室的場景,可真進來才發現壓根不是那麽回事兒。也不知是近視看不清的關系,還是過道的燈光太昏暗,長長無菌通道竟有種深宮景深的晦暗,令她止不住打了個冷顫。

護工将她推進一間房,宋楚待了一會兒,才發現裏面竟全是等候手術的患者,有跟她一樣躺床上的,還有沒事兒人一般拉着邊上的病友天南海北神侃的。護士似乎見慣不怪,但笑不語地忙碌着,只是在核對她手上的名字牌時,驚訝地叫了聲,“宋楚?你就是宋楚?”

那發現新大陸般的驚呼讓宋楚莫名其妙,不過還是禮貌回答,“對,我就是。”

聽到她的回答,護士臉上的笑容似乎更甜,替她紮針的動作也格外輕柔,“這個針比普通針要粗,會有點疼,忍着點。”

挂上點滴,宋楚才被推進了真正的手術室。轉動腦袋看了看四周,的确跟TVB醫生劇裏的場景一樣,醫生還沒有來,只有幾個護士和助手在忙碌着,當冰涼的心電檢測儀貼上她胸口時,宋楚不禁抖了一下。

“害怕?”正在給她接儀器的護士溫柔的問。

宋楚尬尴地點頭承認,“嗯,我沒做過手術。”

“不用怕,只是一個小手術。”護士将她的長發挽起,塞進無菌帽裏,玩笑道,“今天這臺手術不僅彙聚了我全院最好的人馬,高教授還請來外院的專家做二刀、三刀,你這待遇比部級領導還高。”

宋楚偷偷翻了個白眼,幹呵呵笑了兩聲。這護士,不就暗示她殺雞焉用宰牛刀嗎?

護士準備就緒後打電話麻藥師,“羅主任,您可以下來了。”

宋楚聽到給她麻藥的也是個主任,也同意了護士的話,她這待遇的确好。哎,話說她這種算不算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不對,準确來說,他們家得道的人可多了,她這只小麻雀随便沾點光都能安逸享福。

這羅主任是個50多歲的女人,見到宋楚時滿臉慈和,“楚楚是吧?長得真快,一晃都這麽大了。”

這開場白讓宋楚愣了一瞬,無比好奇,她自小也沒怎麽跑過醫院啊,可這醫院裏怎麽盡是看着自己長大的熟人?

羅主任也不再多言,轉而解釋麻醉過程,“待會兒,我會給你做全身麻醉,手術期間,你不會有任何知覺,另外手術結束後我會給你用止疼泵,這樣你會睡得好一些。”

“手術要多久?”宋楚抓緊時間問。

“這個得問金教授。”羅主任晃了晃手中的針筒,笑道,“我只管麻倒你。”

正說話間,就聽到護士們恭敬地叫,“金教授”。宋楚趴在床上,看不到門邊的情況,但聽腳步聲好像進來了好多人,過了幾秒,戴着口罩的高時江便蹲在她面前,笑盈盈的問,“怎麽樣,怕不怕?”

“他們說這兒全是高手,我沒必要怕。”宋楚用護士的話回答他。

高時江哈哈大笑起來,大手揉了揉她的頭,感慨道,“楚楚,這是咱們第二次在手術室見面。”

“第二次?”宋楚詫異的瞪大眼睛,她不記得自己做過手術。

“你是我看着出生的。”說完這話,高時江的眸色忽然晦暗,仿佛陷進了痛苦不堪的記憶裏抽不出身。

這一次宋楚沒問,倒是邊上的小醫生好奇了,“高教授,您以前還做過婦産科?”

噗,羅主任沒品的笑出來。她看了看高時江,意味深長地說,“他那次既是醫生,又是家屬。”

一些奇妙的想法快速劃過宋楚腦袋,她怔怔地凝視高時江,小心試探,“你認識我媽媽對不對?”

這個問題似乎讓高時江更痛苦,只見他久久地垂着頭,呼吸緩重得宋楚想忽略都難。正想說點挽回的話,高時江倏地擡起頭,沒事兒人一般,笑眯眯地望着她,“我們的故事很長,你想聽嗎?”

宋楚忙不疊點頭,清幽的眸子裏寫滿渴望和期盼。絲毫沒注意到高時江與羅主任的眼神交流。

手臂突地刺疼,一股液體緩緩注入她的血管,不消幾秒,渾身就疲軟下來,進入黑暗前,她聽到高時江在她耳畔低語,“故事太長,等你醒來慢慢講給你聽。”

無影燈啪地亮起來,一切準備就緒,高時江握着手術刀卻遲遲沒有落下,手術室內不知情的小年輕們都面面相觑,這場景絕對千年難見,高醫生是外科界有名的快刀手,動作幹淨利索,絕不拖泥帶水,今兒怎麽遲疑了?

“老高,要不還是我來主刀吧?”與他對面的李斌開口道。

“不用,我想親自給她做。”他的話語極輕,可任誰都能聽出裏面蘊含的堅定。

李斌在口罩後悄悄嘆氣,爾後故作輕松地調侃,“怎麽,怕我技術不如你?”

“師兄你見笑了。”高時江真摯地說,“你這個院長同意給我做助手,我感激不敬。”

“我們何必談這些。”李斌垂眸瞥了一眼已經消毒完畢的手術位置,喟嘆,“我就是怕你關心則亂。”

“不會。”高時江低下頭,宣布,“手術開始。”

銀色手術刀緩緩落下的瞬間,李斌也聽清了高時江呢喃的承諾,“25年前我救不了你,今天我一定會救楚楚。”

在手術鏡下看到碎骨時,高時江和兩位副刀不約而同的擡起頭。

“我們判斷得沒錯。”李斌的話裏沒有猜到病情的欣喜,反而隐約含着煩擾與嘆息。

高時江沒有接話,只是轉頭吩咐護士,“叫外面通知病人家屬,手術時間将延長。”

**

接到消息時,江少卿的身子微微晃了一下。身後的宋博彥忙走過來扶住他的肩膀,“二哥,你去坐一會兒吧。”

“對呀,楚楚出來還要你照顧,別把自己累垮了。”聞訊趕來的周延也加入勸解。

見他還是不動,宋博彥又勸道,“別太擔心,手術雖然複雜,但是高叔、李院長、林教授都在裏面,他們是國內最頂尖的神經外科醫生,一定不會讓我姐出事的。”

宋博彥說得異常堅定,但作為一個醫生,他卻知道這樣的安慰多立不住腳。師傅曾表揚過他是注定的醫生料,并不是他醫術多高明而是他對病情的研判非常敏銳。

當初他趕到醫院看見片子時就直覺壓住神經的碎骨絕不是主治大夫說的那麽簡單,因此,他堅持放棄黃金手術時間,将宋楚轉院到301,并請來高時江來診治。結果,高時江的診斷與他不謀而合,那塊碎骨不是一塊完整的骨片,而是由衆多骨粒組合而成。

昨晚他看過高時江的手術方案,一套是懷抱期望,希望他們判斷錯誤,碎片是完整的,那取出的時間不會太長;而另一套則需要漫無止盡的等待。現在高時江請人通知他們手術時間将延長,無疑是情況不樂觀。要知道與神經相比,再小的骨粒都是致命傷害,而且碎粒過多,每吸取一次都極有可能碰上神經,後果難以想象。

想到這裏,宋博彥的心更沉重了。擡眼看着立在手術室前面的江少卿,那筆直的身軀給人有天塌下來還有他扛住的安全感。

宋博彥還記得自己委婉地告訴他,“二哥,我姐的傷可能會讓她以後都不能走路”後他的答案。

他說,“走不了,還有我。我會背她走一輩子。”

他曾以為學醫學得心髒早已麻木,可江少卿的話竟結結實實地讓他為之一振,心髒某個位置輕輕悸動。他沒談過戀愛,但他覺得一定不能比對方愛得深,否則太疼了!

淩晨,手術室的燈還未熄滅。等候的人卻越來越多,同樣從外地趕回來的江母盯着一動不動的兒子心疼得直嘆氣,“少卿,你站了這麽久,去坐一會兒吧。”

江少卿呆了兩秒,回頭掃了眼椅子上疲倦的幾位長輩,說道:“媽,我沒事,你們別等了,回去休息吧,有什麽我通知你們。”

“我們沒關系。”江母拍拍兒子的肩膀,嘆息,“倒是你,飯也不吃、水也不喝,別楚楚沒出來你先倒下了。”

“你媽說得對,去坐一下,吃點東西。”江韻武湊上來,語氣不容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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