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差一點兒就吻上了
穆娉婷聽不到狐王跟裴長清, 只見他沉着臉出來,連她喊他都沒有搭理。
她追上去跟着裴長清身後道:“師兄,你別被那只老狐貍迷惑了, 他說什麽你都不要信。”
裴長清頓住腳望向前方,長長呼出一口氣, 氣憤道:“你知道他跟我說什麽了嗎?他說殺我爹的人不是他,如果不是他的話……”
那他這麽多年來處心積慮的複仇豈不是笑話一場!
他怎麽對得起爹娘?怎麽對得起狐族?
“師兄, 那只老狐貍定是騙你的,想要你和四大掌門反目成仇,看你們自相殘殺。”
穆娉婷拉住他的胳膊, 關心道:“師兄, 你別上了他的當。”
“我未曾提到這件事跟四大掌門有關。”
裴長清看她眼神閃躲, 狐疑道:“娉婷,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沒有。”
穆娉婷心虛的搖頭:“那只老狐貍說殺你爹的不是他, 我猜他定要攀咬別人,當年看到他殺你爹的不就是四大掌門嗎?”
裴長清點點頭:“我現在回去書信一封通知其他三大掌門前來無妄山議事,屆時便可知道狐王說的是真是假。”
穆娉婷說她有其他事, 沒有跟着他回洗雲殿。
裴長清看着她慌慌張張離開的身影, 思索片刻跟了上去,他看到穆娉婷進了屋裏寫了三封信,過了會兒她出來施法将折好的紙鶴放了出去。
裴長清看着飛往三個不同方向的紙鶴, 又看了眼松了口氣的穆娉婷,見她轉身回屋之後, 他追上了紙鶴,他把三張紙攤開,都寫着:“裴長清已經知道了殺他爹的人不是狐王,無妄山之約, 莫赴。”
所以,娉婷知道殺他爹的人不是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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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件事确确實實和四大掌門有關!
裴長清臉色陰沉,将紙鶴收進袖子裏,忽然他想到了什麽,轉而幻化出另外三只紙鶴,上面寫着:“長清近日諸事纏身,自覺能力不足,自願請退無妄山掌門之位。
恭請三位掌門前來無妄山商議,接下來山中事務如何處理,資源如何分配等事宜。
——長清敬上。”
不到一日,三位掌門便匆匆趕來,見到裴長清容顏憔悴,一副失意模樣,想來是真的對那妖女動了心,傷了情,也更加肯定了他自願放棄無妄山掌門之位的決定。
于是三位掌門紛紛關心他,叫他莫要為一個妖女傷懷,此間女子良多,莫要吊死在一棵樹上,往後日子還長,看看眼前人,想開些。
裴長清扯着嘴角輕輕笑了笑,招呼他們喝了一杯茶。
三位掌門心中暗自高興,并沒有發覺茶水的異常,喝了之後很快便不省人事。
穆娉婷聽說三位掌門還是來了,她匆忙趕到洗雲殿,只看到裴長清叫人将那三人拖下去,她慌了神跑到裴長清跟前兒:“師兄,你這是做什麽?”
裴長清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将那三只紙鶴甩到她臉上:“我先審了他們,再來審你!
來人,将穆師妹拖回她的寝房,沒我的允許,誰都不準放她出來!”
“師兄,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師兄!”
穆娉婷被兩個弟子拉着胳膊拖走,她掙紮着跑了回來,跪在裴長清腳邊,拉着他的衣袖哭喊道:“師兄,我也是偶然聽三大掌門說的,我以前真的不知道,師兄!”
裴長清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扯掉被她拉住的衣袖:“那你倒是說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穆娉婷吸了吸鼻子,回想起當日的場景,那天她藏在玉清亭旁邊的樹林裏,偷聽到三大掌門想要密謀害裴長清。
她氣憤之餘聽到其中一人說正好趁此機會将裴長清除掉,免得他将來知道是他們害死了他爹,來找他們報仇。
“我聽到的,就是這樣。”
穆娉婷心虛的低着頭,她省略了關鍵的一點,就是裴長清的爹是她爹親手殺的。
裴長清不傻,自然聽出來她隐藏了一些內容。
如果他爹的死只跟那三大掌門有關,娉婷斷不會為了維護他們跟他作對,此事怕是跟他的師父穆守山脫不了幹系。
裴長清讓人帶了穆娉婷回房間待命,沒有他的吩咐不許出來,穆娉婷哭着喊着被拖走了。
三大掌門被分別關在了三個地方,他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捆仙繩捆了關在地牢裏。
一個個都十分憤怒,質問裴長清是什麽意思,但是偌大的牢房裏,除了他們自己發出的聲響,連個人影兒都沒有。
裴長清并不着急審問他們,而是先将那三人晾了三天,在空無一人的地牢裏,不管做什麽說什麽都沒有人理,他們從來都是被衆人敬仰的,這種被人抛棄的感覺,讓他們越發的覺得難受。
所以當裴長清出現的時候,他們尤其的憤怒。
裴長清第一個去見了楚東陽,他一出現,楚東陽便蹦蹦跳跳站起來對他破口大罵。
裴長清手一擡,他臉上便出現了一道手印。
被扇了耳光的楚東陽更加憤怒,他越罵裴長清就越打得越兇,到後來楚東陽趴在地上罵不動了,裴長清走到他身邊,蹲在他身前一腳踩在他的手上:“我爹,是誰殺的?”
“你爹不是狐王殺的嗎?你有仇找他去報,啊啊啊啊……”
裴長清腳下使力,楚東陽慘叫着用另一只手去推他的腳,但是無濟于事。
“我再問一遍,我爹,是誰殺的?”
“是穆守山!是穆守山!”
裴長清見朝峰和獨孤炀的時候,直接先打了一頓,打到他們求饒之後再問,最後得出了一個結果,殺他爹的人,是穆守山,他的師父。
裴長清不信,他不相信那個将他撫養長大,那個将他視作親兒子,把無妄山掌門之位傳給他的師父會是他的殺父仇人。
他瘋了一般又去折磨了那三人,直到他們将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的講了出來。
當年,穆守山和其他三大掌門得知狐王心善,遇到被困在陷阱的凡人怕他們被惡妖吃掉,會出手搭救。
于是他們四人抓了三個無辜之人想用來引狐王入圈套,沒想到真的将狐王引了來。
三大掌門和穆守山雖然設下圈套,但最終沒能抓住狐王,裴鎮山趕來時為了救穆守山,被狐王打傷,狐王逃走。
捉狐王不成,三大掌門怕他們用人引妖的事被暴露,想要殺了那三個無辜之人。
裴鎮山攔不住,眼見着他們将那三個人殺掉,他痛心不已,怒斥他們沒有修道仁心,比狐妖還不如。
三大掌門深知裴鎮山為人正直,必不會幫他們隐瞞此事,若他将此事抖出去被天下人知曉,他們在仙門的地位和顏面都将不保,于是撺掇穆守山殺裴鎮山。
穆守山不敢也不肯殺為他受傷的師兄,可是其他三人一直說只要殺了裴鎮山,他就能當無妄山的掌門。
趁着穆守山動心走神的時候,獨孤炀直接握住了他的手将劍刺進了裴鎮山的胸膛。
本來這一劍并未刺中裴鎮山的要害,若施救的話,裴鎮山不會死。
可其他三位掌門一心想要他死,于是其餘三人又一人補了一劍,将裴鎮山殘忍殺害。
所以,從頭到尾都是三大掌門和他的師父在騙他!
而他一直認賊作父,做了他們手上的“劍”,殺了心愛的女人一族,還害她跳了幽冥淵屍骨不存。
狐王說得對,他們狐族從未有半點兒對不起他,一切都是他的錯,他錯得太離譜了,錯到現在想要彌補都沒有了機會。
裴長清孤身一人到了幽冥淵前,他跪在崖邊痛哭流涕,一遍又一遍的喊着:“櫻櫻!櫻櫻!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錯了!是我錯了……”獨Jxh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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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櫻在魔都休養了半月有餘,有寧成夜幫她調養身體,她的傷勢很快痊愈,而且修為更進了一步。
魔都的日子雖然舒适安穩,但她的心卻無法安心享受這份安穩。
她一想到阿爹和大哥二哥的妖丹還流落在外,想到小四和小五還不知道在什麽地方,她就無法安心的在魔都住下。
洛櫻已經打算好了,等寧成夜回來,她便向他辭行。
這半個月她怕出去給寧成夜惹是非,一直都待在他的寝殿裏,寧成夜有事需要去處理,有墨靈陪她說話,倒也不孤單。
聽到開門聲,洛櫻從裏屋出來,看到寧成夜她上前向他行了個禮,寧成夜輕輕擡了一下她的手,溫柔道:“說了多少次了,你我之間無需多禮。”
洛櫻笑了笑,她剛要開口,便被寧成夜抓住了胳膊:“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去哪裏?”
洛櫻緊張的跟在他身後:“要是、要是被別人看到怎麽辦?”
寧成夜忽然頓住腳,随手變出一張面紗,他湊近了用面紗遮住她的臉,将細繩繞到她腦後打了個結。
洛櫻的心砰砰直跳,她擡頭看向他,兩人隔着很近的距離,她不自在的紅了臉,低下頭,聽到他低低的聲音帶着笑:“這樣,你就無需擔心了。”
他牽着她的手出了門,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遮住了臉,洛櫻反倒沒有那麽尴尬,任由他牽着在衆魔面前走過。
她的心跳得很快,那是從來沒有過的一種感覺,緊張卻十分的安穩,好像跟在他身後,她便什麽都不用操心,他總是會顧及她的感受,溫柔得讓人無法拒絕。
“那是魔尊吧?他竟然牽着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是什麽時候在魔都的?我怎麽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難道她一直藏在魔尊寝殿裏,兩人同住了這麽久?”
“天啊,到底是什麽樣的女人,竟然能讓不近女色的魔尊金屋藏嬌?”
“瞧她帶着面紗,定是傾國傾城,魔尊可真小氣啊,連讓我們看一眼都舍不得。”
“想來定是寶貝到了極點!”
一群男魔将興奮的八卦着,忽然見到身邊有個人跟他們不一樣。
她在冒着黑氣,像是生氣到了極點,他們一扭頭看到玉嬈将軍渾身都散發出吓人的魔氣:“你們很閑嗎!滾!”
一群魔将頓時驚慌失措的逃跑,有兩個撞在了一起昏倒在地上,被其他兩個人迅速拖走。
玉嬈将軍,實在是太可怕了。
玉嬈深深的呼出一口氣,不生氣不生氣,他遲早會有女人的,不是那個女人也會是別人,可她轉念一想,為什麽那個女人不能是她呢!
不能想,越想越氣。
玉嬈決定跟上去看看,那個把魔尊迷得失了智的女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洛櫻跟着寧成夜到了劍冢,裏面放着各式各樣的劍,他們一走進去,那些劍便在架子上顫抖着發出鳴叫聲,好像在熱烈歡迎他們的到來,場面十分震撼。
“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
洛櫻走進去拿了幾把劍看,有些有名字,有些沒有,每一把都不一樣,可每一把看起來都很特別,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
“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洛櫻圍着劍冢轉了一圈兒,劍太多了,看得她眼花缭亂,根本選不出來。
直到她看到了最中央那把單獨放着的劍,她被那把劍柄上的圖形所吸引,走過去拿起來才看清刻的是一個狐貍頭,翻過來,另外一面刻着一個名字——阿櫻。
長劍在她手上發出一聲長鳴,如遇到了主人一般的喜悅。
洛櫻猛地擡頭看向寧成夜,他笑着問:“喜歡嗎?”
這把劍肯定不是他們相遇之後才做的,它像是在劍冢裏放了很久,一直在等着她來。
一時間洛櫻的心情有些複雜,她們到底認識了多久啊?
而他又等了她多久,又或者她們錯過了多久?
洛櫻的眼眶有些紅,她把劍收進劍鞘裏,握在手上:“喜歡。”
“那時你過生沒能送成,今日你要出去做你自己的事,我希望它能護你平安。”
“謝……”
洛櫻看着他,原來他已經知道她要出去了,她還在糾結怎麽開口,他已經為她做好了準備。
洛櫻忽然覺得他們之間确實不需要說謝謝,她上前擁住寧成夜,小聲道:“放心吧,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寧成夜笑着摸了一下她的腦袋,低頭親吻她的發頂:“小狐貍這麽厲害,自然是無需我擔心。”
門外,玉嬈從縫隙裏聽到兩人的對話,看到兩人擁抱在一起,不知道為什麽竟然落下了眼淚。
魔尊何時對一個女人這般溫柔啊,那眼神簡直比春水都柔情,誰看了不落淚?
“玉嬈你看什麽呢?”幽都問。
秣橫見她哭成那樣,還以為看到了什麽,他和守息也跟着湊過去看。
“天啊,這女使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勾引魔尊。”
秣橫啧啧兩聲,看得越發上勁。
守息也拼命往縫隙那邊擠:“對視了,對視了,畫本裏一般這個時候就會吻上去。”
秣橫一把捂住了幽都的眼睛:“小孩子別看。”
幽都攔下他的手:“我都幾千歲了,什麽不能看!”
玉嬈見這三個男人跟看什麽稀奇似的擠在門口,她後退,擡起腳,挨個兒踹在他們屁股上,三人猝不及防推開門摔了進去,整整齊齊的跪了一地。
洛櫻驚詫的回頭,看到他們三個跪在地上,她先是愣了一陣,回過神來意識到他們可能看到了她剛才和寧成夜在這裏擁抱,還差一點兒就吻上了,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好在她臉上有面紗,不然真是要找個地縫鑽下去才好。
秣橫見寧成夜黑着一張臉,趕緊認錯:“對不起魔尊,都是這兩個小子忍不住好奇心,我這就把他們拎出去,魔尊放心,我們什麽都沒有看到,你們繼續,繼續。”
他說着就拉着另外兩人落荒而逃。
寧成夜看了眼連脖子都紅了的洛櫻,輕輕笑了:“還要繼續嗎?”
他不問還好,這一問,洛櫻羞得真的是想找個地縫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