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獨孤枭,是你殺的?……
第二日,洛櫻醒來時,身上那種燥熱難忍的感覺消失了,就連她心口上的傷都愈合了。
注意到身上只剩了裏衣,洛櫻猛地一慌,她在身上摸了摸,阿娘的金丹不在了,她在床上到處找了也沒有。
一定是裴長清趁着她不省人事的時候把金丹拿走了。
洛櫻迅速翻身起來,抓起旁邊放着的衣衫,剛披到身上就看到了躺在桌上的金丹。
洛櫻動作一頓,有些意外裴長清沒有把金丹拿走。
她穿上衣衫,将金丹收好往外走,裴長清不在洗雲殿。
洛櫻開門出去,剛踏出門兩步還沒有下階梯,忽然從四面八方湧出來一群仙門人士将她圍住。
“這妖女果然在這裏!”
“就是她殺了獨孤兄!”
“殺了她!殺了她!”
一群人吵吵鬧鬧的,忽然安靜了下來,站在前面的弟子紛紛讓開,獨孤炀拿了一把扇子從人群中走了過來,他陰沉着臉問洛櫻:“是你?殺了我師弟?”
獨孤枭死了?
洛櫻眉頭微皺,昨晚裴長清分明沒有下重手,獨孤枭怎麽會死呢?
她看向獨孤炀,沒有半分心虛:“我沒了妖力,怎麽可能殺得了你師弟?”
“那你倒是說說,我師弟為何會死在你那芳櫻閣!”
獨孤炀說着上前一手捏住了洛櫻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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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又……不是我殺的,我怎會……知道?”
洛櫻被他捏得快要窒息。
忽然眼前閃過一道白光,裴長清出現在她眼前。
獨孤炀被裴長清掀得後退,門中弟子将他扶住,他憤而一揮衣袖站直了,用扇子指着裴長清怒道:“裴長清,這妖女為了搶妖丹,誘我師弟至芳櫻閣将其殘忍殺害,如今證據确鑿!你、你竟還護着她?”
獨孤炀氣得手都在發抖,楚東陽看不下去了,站出來道:“裴掌門,獨孤枭死在芳櫻閣乃是我等親眼所見,今日你必須拿出個說法來!”
朝陽忍不住想開口,被朝峰擋住了,他狠狠的盯了朝陽一眼:“別給我惹事兒。”
朝山拉了朝陽一把,他只好忍住了。
“師兄……”
穆娉婷從人群中擠出來拉住裴長清的胳膊,溫聲勸道:“事到如今,你就別再護着她了,把她交給獨孤掌門吧。”
裴長清看她一眼,輕輕扶開她的手,看向三位掌門:“獨孤枭不是她殺的。”
“不是她殺的?”
“怎麽可能!”
“除了她,還會有誰?”
“既然裴掌門說不是這妖女殺的我師弟,證據呢?又或者裴掌門知道殺我師弟的兇手是誰?”
裴長清從容道:“昨夜洛櫻中了合歡散一直跟我在一起。所以,殺你師弟的另有其人。”
這話一出,洛櫻猛地擡頭看向他。
昨夜他們……
穆娉婷聽到他這樣說,差點兒沒站穩,她的師兄,果然跟這個妖女……
穆娉婷氣得眼眶都紅了,她捏緊了拳頭,轉身從人群中擠了出去。
在場的人聽到裴長清這麽說也都十分尴尬,不好再繼續追問。
獨孤炀氣不打一處來,揚了揚手上的扇子:“我、我師弟死在芳櫻閣,此事……”
裴長清道:“此事無妄山定會給獨離島一個交代,還請獨孤掌門回去休息一日,待明日,長清定會給各位一個結果。”
獨孤炀張了張嘴,咽下一口氣揮袖而去。
其他人也都跟着走了,等到殿前只剩下她們兩人時,洛櫻遲疑了片刻,開口道:“昨夜……我的毒……”
“放心吧,我沒碰你。”
裴長清轉過身時,看到洛櫻很明顯的松了口氣,他的臉色更加難看。
洛櫻注意到他的臉色很不好,嘴唇很是蒼白,看樣子像是受了重傷,那句“謝謝”到嘴邊了卻說不出口,只是問了句:“殺獨孤枭的人,你有頭緒了嗎?”
見她半分都不關心他,連一句基本的問候都沒有,裴長清心裏湧上來一口氣。
從前她很在意他的,哪怕他只是皺眉不高興,她都會緊張,會擔心,會着急,現在他為她受了傷,她卻像是半點兒都沒有察覺,她果真是不在意他了?
裴長清感覺到嘴裏有些腥鹹,有血湧到了喉頭,他強行咽下背過身一手捂住心口:“此事無需你操心,你若是無事,便把洗雲殿打掃一遍,将髒衣服拿去洗了。”
他說完便往芳櫻閣的方向去了。
洛櫻想他可能是要去調查獨孤枭的死,便也沒有放在心上,她轉身進了殿內,洗雲殿常年一絲不染,沒什麽好打掃的。
她進屋看到架子上挂着裴長清的衣服,走過去取下來看了看,忽然她注意到衣擺上有血跡,很大一團的血,她伸手摸了摸,已經凝固了。
裴長清受傷了嗎?難怪他的臉色那樣不好,可是他怎麽會受傷呢?
洛櫻忽然想到裴長清說沒有碰她,那她的毒怎麽解的?
忽然她睜大了眼睛,難道裴長清用靈力幫她把毒逼出來的?所以他才受了那麽重的傷?
不、不可能吧。
裴長清怎麽可能為了救她一命耗損那麽多的修為?
洛櫻拍了拍腦袋,不再繼續想這個問題,她拿了衣服想去清洗,卻發現不知道該去哪兒洗。
在此之前,她從未幹過洗衣這樣的事。
洛櫻出了門,見着幾個山中的女弟子,她上前詢問了一番,那幾人聽說她洗的是掌門的衣服,指着半山腰道:“掌門的衣服要去玉清池洗。”
玉清池洛櫻倒是知道,只不過這洗雲殿離着玉清池還有一段距離,若是禦劍飛行很快便能到達,可若是走路,那得費些時間了。
洛櫻向那幾人道謝,随後往玉清池去了。
穆娉婷聽說她要去玉清池,早早的便到池邊隐秘的地方等着她,今日師兄忙着調查獨孤枭的死,看誰還能來救她。
等了大半響不見人來,穆娉婷有些煩躁,這一眨眼的路程,她竟要走上半天不成?
穆娉婷等不及了,抄小路往山下走。
經過玉清亭的時候聽到有人在那邊說話,其中一人提到了裴長清。
穆娉婷停下來一看,是其他三派的掌門。獨jxhsk
這三人躲在這人煙稀少的玉清亭鬼鬼祟祟的說話,像是在密謀什麽,穆娉婷怕他們對裴長清不利,湊近聽了一會兒。
“我師弟無端死在芳櫻閣,就算不是那妖女殺的,也跟無妄山脫不了幹系,此事我必不會善罷甘休!”
“獨孤兄莫要激動,此次簪花大會被裴長清辦得跟兒戲似的,我和朝掌門也早就看不慣了。
之前想着他修為高強,才沒跟他計較,但今日看裴長清臉色蒼白,像是損了不少修為,不如我們趁着明日下山除窮奇的時候……”
三人合計了一番之後都滿意的點了點頭。
穆娉婷聽到他們後來說的話,差點兒沒站穩,她慌忙的抓住旁邊的樹枝。
樹上的鳥兒振翅高飛引起了那三人的注意,穆娉婷蹲下身躲在樹叢裏躲過他們的視線。
那三人商量完了之後,緊接着也離開了。
穆娉婷已經沒有心思去管洛櫻了,方才聽到的消息太令她震驚,她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回了房間,剛開門進去就看到裴長清站在她的屋裏。
穆娉婷吓得尖叫一聲,往後退幾步跌在地上,她紅着眼睛看到裴長清走了過來,她情不自禁的感到害怕:“別,別過來。”
“娉婷,你怎麽了?”
裴長清疑惑的看着她,他還沒有發問,她怎麽就怕成了這樣?
“沒,沒什麽。”
穆娉婷躲避着他的目光,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心虛的問:“師兄,怎麽在我房間裏?”
裴長清扶她起來,冷不丁的問:“獨孤枭,是你殺的?”
穆娉婷避開他的手,低下頭不敢去看他:“師兄你有什麽證據?”
“杜夭都招了,”裴長清負手而立,“昨夜宴會上,獨孤枭語言調戲了你幾句,随後你便扮作洛櫻的樣子将他引到了芳櫻閣,企圖讓他玷污洛櫻。
此事我可以不跟你計較,但是之後我将洛櫻帶走,你為何要回去殺了獨孤枭?”
獨孤枭那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要不是他給洛櫻下了合歡散還沒辦成事,又怎麽會害得她的師兄要舍身替那妖女解毒。
她當時也是氣得昏了頭,才将所有的錯都歸到了獨孤枭頭上,在半路上遇到獨孤枭,他又調戲了她幾句,她怒上心頭便一劍将他殺了,讓杜夭把他拖去了芳櫻閣,嫁禍給洛櫻。
“師兄難道不知道嗎?”
穆娉婷一想到他最喜歡的師兄跟她最讨厭的女人做了那樣的事,她便什麽都顧不上了。
她擡頭看着裴長清,紅着眼眶質問道:“師兄跟那個妖女茍合的時候,可有想過你的爹娘,你的師父師娘!”
“啪!”
猝不及防的,裴長清轉身扇了她一耳光。
穆娉婷難以置信的愣在原地,眼淚直在眼眶打轉:“你打我?你竟然為了那個妖女打我?”
裴長清打了她之後也愣住了,他收回手正色道:“這一耳光是替師父師娘打的,你作為仙門弟子,竟然為了一己私欲随意殺人,打你這一耳光算是輕的,要是被別人知道,我都保不住你!”
“仙門弟子,好一個仙門弟子,”穆娉婷笑着抹了一把眼淚,她忽然冷靜的看着他,“師兄,誰告訴你仙門弟子就不會為了一己私欲随意殺人的?”
“你說什麽!”
裴長清揚起了手,但是看穆娉婷眼眶紅着,眼淚也止不住的流,他又下不去手了。
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妹,師父師娘不在了,他作為她最親近的人,最應該教導她,引導她走上正途,她如今變成這樣,究其原因還是他。
裴長清放下手,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杜夭協助你殺人嫁禍,他已經答應替你背罪,明日我會将他交給獨孤炀。”
“什麽?”
穆娉婷抓住他的袖子:“不、不可以。師兄,不可以。獨孤炀會殺了他的!師兄!”
“他不死,你就得死!”
裴長清狠狠将她的手拉開,見她摔在地上,他咬牙閉了眼:“娉婷,你記住,杜夭是為你而死的,以後,別再任性妄為了。”
裴長清揮袖而去,穆娉婷追着他出門:“師兄!師兄我錯了!師兄你救救杜夭,師兄!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