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亂世華容1
“衡之,?你醒了?”随着杜長秋這句話開口,一道肉麻兮兮的聲音就響了起來,連聲說,?“弟傾慕衡之久矣,?華容縣地偏遠,素為流放之地,瘴氣繁多,?衡之清風朗月一般的人物,怎可去那種地方白受折磨?”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願意跟着你,你可以幫我是不是?”杜長秋睜開眼,?入眼就看到個一臉竭力假裝風度翩翩、實則擋不住急色的男人。
杜長秋的內心簡直是崩潰的,他全身都沒什麽力氣,還在發燒,眼前這個不知道是誰的傻逼還在摸他。杜長秋都想問他,有什麽好摸的啊!兩個大老爺們,?一馬平川,?這人還急色地摸來摸去,摸的杜長秋都要有心理陰影了。
“手拿開一下,?兄弟。”杜長秋眼前都快散黃了,他努力保持鎮定,但是實在是氣若游絲。不知道眼前這位兄弟到底是什麽癖好,杜長秋覺得他都快厥過去了,眼前這人卻更顯迷亂之色,呼吸急促,竟然低頭就往他臉上湊了過來。
杜長秋全身的汗毛都要炸起來了!他幾輩子加起來都還沒來得及解決個人問題,第一個吻如果是被眼前這個不認識的大兄弟給強行一波帶走,?杜長秋覺得他可能真的會被氣到在身體好起來之後,謝永安的委托他都來不及管,就得奔襲八百裏先把這大兄弟弄死!
好在千鈞一發之際,不知為何完全沒人伺候的屋裏,房門打開,門口終于跑進來一個小厮,看到這人的一瞬間,臉立刻沉了下來,連聲說:“安國公子,陛下命我家少爺必須現在出城,任何人不得阻撓,外面車馬已經備好,還請您行個方便。”
此人動作被打斷,抱着杜長秋停頓了一下。
杜長秋趁機終于蓄力成功,猛地抽身往床裏面一個打滾,擺脫了這不知道是誰的安國公子。
這安國公子知道勢頭去了,嘆了口氣,連聲說:“罷了罷了,衡之你心中傲氣我知道,但是我心悅與你,絕不是有意折辱。你若是日後想通,便讓人把這個玉佩送給我,屆時無論你在哪裏,我必然派人接你回建安。”
此話一出,他解下腰上的玉佩,硬塞到杜長秋手裏,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公子,您還好吧?陛下讓我們即刻離開,夫人拉着大人,說什麽也不肯把家裏的車馬分派來,最後只給了一輛破車,盤纏也只給了二百兩銀子。”小厮趙寶兒才十七歲,跟謝永安一起長大,此刻看着公子仙人一般的人物,卻被逼着遠走華容,幾位天潢貴胄也不來相看。
唯有個安國公子來了,還動手動腳,趁着他不得不去安排車馬,回來就抱着公子,顯然差點欲圖不軌。
趙寶兒心中委屈,竟然落下兩滴淚來。
杜長秋神色恍惚,壓根不知道小厮在埋怨什麽,他只感覺到這副身體的體質似乎極其不好,剛才一掙之力已經徹底耗幹淨了他的力氣。
杜長秋恍惚之間,只感覺像是被趙寶兒扶着上了馬車,躺下之後,馬車一路颠颠簸簸,杜長秋一路是昏昏沉沉,幾乎是暈乎着到了任上。
幾乎是趕着第一場大雪飄下來,杜長秋這一輛小馬車才算是飄忽忽地進了華容縣城裏。
滿地都是土路,九曲十八彎的險峻山林,謝永安這個身體是只中看不中用,十足的弱不禁風,杜長秋被扶着下了馬車,第一件事是直接吐在了縣衙大門口。
聽說縣太爺到了,典史和縣衙六房的胥吏都齊齊等在門口,此刻見到杜長秋一下車,衆人全都變了臉色,還沒來得及驚豔,就看到杜長秋“哇”地一聲吐在了縣衙門口,齊齊愣了一下。
杜長秋卻沒注意到他們的表情,他只感覺到這一吐出來,胸口那股悶氣居然還一舉暢快了一些,杜長秋勉強才能喘着氣,擡眼看這個華容縣衙。
縣官剛到,首先要安頓家人,自己也得先安置下來,因此一般不會在正衙門口等着。大家到的是縣衙後面的住所,也是後衙門口。
只是這後衙門口看着十分殘破,門口朱漆落盡,被小厮趙寶兒扶着杜長秋,跟着師爺他們往裏面走進去,只看到一進門就是荒草叢生。
荒草便也算了,一路走進去,屋檐殘破,連着二進內院的地方,直接倒了一大片廂房,凄風苦雨的,看着哪裏是能住人的地方?
“公子,這地方……”趙寶兒自小跟着公子,情分與一般小厮不同,不誇張地說,昔日他過的比一般少爺也不差,如今看到這地方,再看看面白如紙的少爺,趙寶兒委屈的眼圈都紅了。
替他少爺委屈。
杜長秋倒是不動聲色,他連原始部落都睡過,這地方好歹也是屋子,而且還是青磚大瓦房,結實、挑梁高,他不嫌棄。
“二進這邊,暫時便不用管了,我也沒帶女眷,我們把主屋打掃一下住下就好。”杜長秋拍拍趙寶兒,不等他說話,就非常淡定地開口。
“大人,自師爺說了新的縣令大老爺要來,我早就把這正院打掃好了呢,只管住下就是。”縣衙裏留着看管的是一對老夫妻,一個是門房,另一個邊負責照管內院,看着都五十多歲,但是好在看着走路行動還算矯健,聽到杜長秋的話,那老婦人就賠笑着趕緊回話。
她還有些害怕,生怕新的老爺嫌棄他們沒把縣衙後頭照顧好,可她也就一個人,能把正房這裏收拾出來已經很不容易。
杜長秋當然沒生氣,這幾進的院子,哪裏是一兩個人能收拾出來的?這華融縣衙後宅不大,但是好歹也有兩進半,左右各帶兩個獨門小院,只怕要收拾出來,連丫鬟仆婦一起,住得下幾十個人。
當然,這個時代出門不易,往日上任的縣太爺,誰不是帶着奴仆仆婦家人,加起來最少也得是大幾十號人赴任。
偏這位新的縣令,長得好看的跟神仙一般,看着十分羸弱,還只帶着一個小厮。
杜長秋不知道他人腹诽,他好不容易到了,見過了典史和六房胥吏等人,寒暄問好之後,訂好了三日之後休憩完畢,開始處理衙門的積壓工作,又拒絕了典史要贈送幾個仆婦協助他安頓的想法,送走衆人,杜長秋這才徹底安歇下來。
沒有馬車一直颠簸,晚上,杜長秋叫了水,和中世紀不同,大業的貴族階層還是非常重視清潔的,此時已經有肥皂團作為日常洗漱之用。
根據謝永安的記憶,此時的肥皂團還是士大夫階級的人才用得起的奢侈品,基本是用白面、皂角搗碎細細研磨,然後再加上香料等東西捏成一個小團兒,大概手掌心大小。
這和杜長秋用動物油脂和堿做的香皂不是一個路數,肥皂團用的是天然的皂角和肥皂角這種植物的果實,皂莢這東西并不是十分難得之物,平民也會摘來直接捶打了使用來洗衣洗頭,貴族則是會加工之後,弄得比較講究,再進行使用。
不過杜長秋在路上也算是徹底搞清楚謝永安的身份了,這位風姿無雙的公子出身很高,乃是大業朝太子少師謝大人的原配嫡子。
謝大人能生出謝永安這樣的兒子,本身樣貌自然不差,他還有才學,中舉後打馬游街時,被王丞相最寵愛的小女兒一眼看中,死活鬧着要嫁給他。
王丞相最開始當然不願意,畢竟謝大人可有糟糠之妻。可也是謝永安倒黴,在謝大人派人回去找妻子的時候,年幼的謝永安已經得到了母親去世的噩耗。
這事情于小謝永安來說是晴天霹靂徹骨之痛,但是于王丞相的獨女卻是個喜訊,而王丞相也覺得謝俞這個後生确實頗有才學,很是看好他的未來,再加上壓不住女兒鬧騰,很快便也開始對謝俞透口風。
于是沒過兩年,王小姐就風光嫁給了謝俞,而天真爛漫又有個權勢滔天的父親的王小姐,自然是比村婦要動人嬌俏的,很快,原本還顧忌着謝永安的謝大人就被哄得慢慢忘了這個兒子。
在王小姐連着生了兩個兒子之後,更是仿佛他們才是一家人,襯的謝永安這個大公子好像才是外人一樣。
謝永安自己不争不吵,只想好好念書,日後出人頭地,考了外放出去,不去看建安這一堆的糟心事情。
能庇佑一方百姓,一舒心中抱負,就是謝永安最大的希望。和處處刁難戒備他的王小姐思考的一點也不一樣,謝永安壓根就沒在意過謝大人的財産。
可倒黴就倒黴在,謝永安慢慢長大,開始顯現出過于驚人的風華來。王小姐,如今的王夫人的刁難,謝永安可以忍一時風平浪靜。
可問題是當謝永安長大一些,事情就麻煩起來了。
走到大街上得戴帷帽、不然會交通堵塞,也就算了。問題是他念書的地方,乃是建安第一書院,謝大人雖不關心他,到底也是身份地位在那裏,而且讀建安書院得住在書院,一旬才能回家一次,王夫人不想看到他,樂的送他過去。
書院裏飽學的老師不少,可書院裏,除了努力攻讀詩書的學子,還有很多大業權貴的子弟。
在這裏住宿,謝永安自然也不能戴着帷帽,大業文人雅士好男風的不少,權貴更是葷素不忌。謝永安如此品貌,很快就被盯上了。
其他人的熱情追求,謝永安可以板着臉拒絕,可幾位皇室子弟、先帝幼子小王爺、加上被塞到書院收心的少将軍一起團團盯上他,跟一群狼盯上一只羊一樣,謝永安就真的頭疼了。
他到底也是個十幾歲的少年郎,當時還想耐着性子對他們解釋,反而被半強迫地成為了朋友關系,而後這幾個人天天在他面前明争暗鬥,少年謝永安看不太懂。
他只覺得他們太吵鬧了些,但是身份所礙,只能忍,努力在各種騷擾之中念書,好容易考了一場,一篇策論豔驚四座,驚到了衆人。
“謝俞當年也是探花郎,你便也委屈一下,做個探花郎吧!”當時聖人看着謝永安如此芝蘭玉樹,站在幾百個學子之中,襯的旁人都變成了白昙底下的花泥一般,心中大為暢快,欽點探花之位。
一門雙探花,這可是大大的吉祥之事。當天就是謝永安一生之中最輝煌快樂的日子,他穿上了探花郎的紅衣,鬓邊戴上了禦花園的花朵,騎上禦馬,從宮中一路跟着隊伍出了宮,繞城一周誇官。
那一天,建安所有的女孩夢中的情郎都有了臉,紅衣的謝永安,比建安城中的豔陽還要耀眼,一場打馬游街下來,無數媒婆都快把謝家的門檻踏爛了。
只是這快樂也很短暫,發榜第二日陛下賜所有進士恩榮宴,剛得到父親激勵一番的謝永安開心地赴宴,結果當日被已經成為太子的二皇子灌醉,帶入寝殿之中,差點就要做點什麽。
沒料到太子防備了兄弟和情敵,忘了宮中最大的主人是龍椅上的爹,當時皇帝聽到內侍回報的時候就吓了一跳,陰沉着臉趕到的時候,剛巧就看到謝永安醉眼朦胧躺在床榻之上,衣襟已經被解開,而太子卻伏在他的脖頸之間細細嗅聞。
好一副鴛鴦交頸的畫面,氣的文帝當場差點腦溢血厥過去,震怒之下,直接讓人把兩人分開,謝永安醉酒醒來,才知道自己差點出事,吓得冷汗都出來了,想解釋,可是根本無人聽他解釋。
他心中難受,驚懼之下,身體本就不好,當夜就起了高熱。
再後來,就是他接到旨意,一個探花郎,本該入翰林院,結果卻直接被發配出去,還得即日動身。
大家都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但是謝俞卻是從下人口中聽說了是什麽事情,十分驚懼,怕家裏出了個以色侍人的兒子,也不管人在高熱,十分迷瞪,竟然也不求情,第二天硬生生地把謝永安趕出門。
按照原本的命運,謝永安一路舟車勞頓,主要是心中憤懑憂郁,于是一到華容縣就纏綿病榻,別說是管理華容縣,他自己都差點交代過去。
等到明年秋收一完,冬天大夜裏,北方那位草原的耶律青就要帶着他的兵馬,如一柄利劍一般直入中原腹地,圍困建業,什麽都不要,非得找文帝要去年的探花郎謝永安。
當時天下人才知道,這位耶律青大汗去年還沒繼位,偷偷跑來建業玩,結果當時看到了大街上游街的謝永安,他當時一眼就看中了謝永安,發誓這輩子非得把人要弄到手。
于是冬天他才繼承位置,立刻就南下來搶人了。
好家夥,這一仗打的謝永安名滿天下,初步奠定了紅顏禍水的名聲。
雖然屈辱,但是大業氣數已經有些不行,最終文帝不得不答應了這件事情。結果鎮國将軍家的少将軍常飛一怒之下,直接反了。
這還不是最精彩的,最精彩是幾位皇子在建安鬥成一窩蜂,逼宮聖上,不許把謝永安交出去。
後來,文帝就不明不白地死了,建安城破那天,皇子們各自帶了自己的勢力出逃,最後連先帝最寵愛的幼子瑜王爺都扯起大旗,各自擁立自己為王。
因為達成了微妙的勢均力敵,結果直接造成了長達三十五年的割據。
而按照原本的發展,謝永安會在大家剛站穩腳跟的時候,就被少将軍常飛派來的人直接帶了回去,從此鎖在深宅大院之中,徹底從縣令成了禁脔。
而後幾次,甚至還被人搶走、偷走,總之,天下人說起謝永安,到最後只有兩個字,禍水。
對于這個結論,杜長秋是完全不相信的,這個謝永安确實風姿卓然,見之忘俗,他穿越幾個世界都很少見到如此風華絕代的美人,不,壓根就沒見過。
但是,謝永安其實只是個影子。那幫龍子鳳孫把他當成了一個寶貝,一個獎品,覺得擁有他就證明了自己比別人不一樣,跟天才地寶在這個世界上,能者可以得之一個意思。
講白了,這群人壓根不在意謝永安自己想做什麽,也不在意他的夢想和願望,他們只是把他當做最高級的、可亵玩的寶物而已。
而謝永安自己可沒男風的愛好,自然也就愁苦憋悶一生,也能理解。
如今杜長秋變成了謝永安,他确實覺得有些棘手,和查理·戴蒙不一樣,謝永安這個身體是真的有些差,他來了之後,因為心情倒還是舒暢,因此倒也不至于纏綿病榻,可要說多有力氣,那就完全別想了。
要完成謝永安的托付倒是不難,可問題是杜長秋缺少時間,明年冬天,常飛就得派人來逮他了,看看眼前這個縣衙,根據那些練家子飛檐走壁的功夫,杜長秋覺得,這完全就擋不住人。
算了,這些後面再說,先睡一覺,明天起床,再慢慢看看華容縣的一切。
杜長秋洗漱完畢,也打定了主意。趙寶兒已經鋪好了床鋪,杜長秋鑽進去,只覺得跟鑽進了寒鐵一般。
幸好趙寶兒素來知道少爺身體偏寒,冬日素來手腳冰涼,很快塞了幾個湯婆子進來暖着,杜長秋才松了口氣,慢慢地入睡了。
不知道,繁星有沒有跟來,他到底又在哪裏,上次是他找到自己,應當是能知道他的大概方位吧?
杜長秋想着想着,呼吸慢慢平穩,睡了過去。
而另一邊,繁星落地之後,左顧右盼,就看到了自己果然又在牛欄之中。
天地有自己的邏輯,繁星是牛的樣子,所以他每次都會出現在他應該出現的落腳點。繁星不知道為什麽,就好像自然而然地懂這個,他這回和上次不一樣,如果說他上次落地之後十分懵懂特別饑餓的話,這回繁星可是有備而來!
他閉上眼睛,很快,意識微動之下,繁星的面前出現了好大一堆披薩餅!
都是他的私藏。
杜長秋使用空間儲存器沒避過繁星,之前繁星還沒有任何感覺,但是當之後,每天出去都能得到投喂之後,繁星終于有了吃不完的奢侈煩惱,于是他想到了杜長秋那個空間儲存器。
折疊空間,凝固掉裏面的一切活性,來保證近乎完美的儲存,需要幾千年科技的進化,無數精密儀器和昂貴的實驗進行佐證,并且耗費百億,可能也就能依靠概率出來一個。
但是對繁星來說,這一切都不是問題,他不需要任何其他的儀器幫助,只需要劃出一個超越這個次元的新的空間,凝固裏面的時間流動,一個漂亮的、巨大的空間就出現了。繁星的訴求只是偷藏好吃的,而他自己隐約有感覺,如果他想的話。他甚至可以把整個維爾特都塞到裏面去。
可這樣一定會遭罵,繁星想了想杜長秋生氣揪他耳朵的時候,果斷放棄了這個危險的想法。
不過藏了食物就是好,這會兒,繁星大口快樂地吃完了披薩餅,又給自己弄了一桶甜蘋果酒,喝完舔舔嘴巴邊的毛毛,然後撒歡地撒開蹄子,快樂地往自己感應到的方向跑去。
這回兩人到達的時間不一樣,杜長秋都到了華容縣,繁星才到了建安,不過好在這點距離對繁星來說一點問題都沒有,他開心地放開四蹄奔跑,直接掠空而過,人的眼睛都幾乎無法捕捉。
然後,當第二天,杜長秋醒過來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臉上有呼吸的氣流噴到臉上。
杜長秋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張巨大的牛臉上,繁星為了看清楚他,眼睛擠在一起,差點要成鬥雞眼。
把口裏的驚叫咽下去,杜長秋看到繁星的這一瞬間,總算是松了口氣,伸手就抱住繁星,瘋狂地揉搓繁星的腦袋,像是揉搓跑丢自己又回來的大狗一樣,口裏還連聲問:“這幾個月你去哪裏了?我一來就在生病,你是一直在華容縣嗎?”
邊問還習慣性地摸頭,撓腮邊的毛毛,繁星惬意地歪頭給他摸,一邊說:“我昨天,從建安來的!”
就很驕傲。
杜長秋一聽,也是松了口氣,他就怕繁星和他一起到了,結果被人拴在牛欄裏,然後天天欺負。
這就是關心則亂了,杜長秋在這個時候就非常巧妙地遺忘了繁星可是連钛金都咬穿的物種,他不願意,誰還敢把他關着?
誰又關得住?
不過好不容易再次相遇,這種喜悅是會降低人的智商的,哪怕是杜長秋也不例外,兩人喜相逢,很快對了一下所在的地方,杜長秋想到上次繁星穿越時空,餓的吃了一千斤東西的事情,連忙掀開被子起身,連聲說:“我讓人給你做點吃的,你現在肯定餓了吧……”
“少爺,該起床洗漱……啊啊啊啊啊啊,哪裏來的野牛啊!”就在繁星要得意地說自己帶了多少好吃的時,房門被打開,趙寶兒捧着個木盆,來伺候少爺洗漱了。
結果他一推開門,就看到一頭兩三百斤,看着圓滾滾的牛站在他家少爺的床邊,兩個前蹄還巴拉在床沿上,大腦袋兩個角對着少爺,而瘦弱的少爺則是被堵在床榻裏,眼見着随時會被這牛的角頂住!
只要動一下,少爺就有生命危險!
趙寶兒吓得心髒都跳到喉嚨口了,手中的盆應聲落地,尖叫着,轉身就要跑出去喊人。
“寶兒,站住!”杜長秋可不想到的第二天一早就鬧出烏龍,想喊趙寶兒,可惜卻沒什麽力氣,喊的聲音完全被趙寶兒的尖叫給蓋過去了。
繁星對杜長秋露出一個“看我的”的表情,轉身沖出去,唰一聲一個走位,帶起一蓬塵土,一個神龍擺尾就擋在了趙寶兒面前。
趙寶兒看着這頭小牛擋在自己面前,雖然看着不大,還沒那些水牛大,但是氣勢洶洶,不知道為什麽看着就讓人腿都發軟。
趙寶兒眼淚瞬間飙出來了。
這可怕的野牛,不知道從哪兒跑出來的,他也逃不掉了,他也要被頂死了嗚嗚嗚……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盤子禾?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狐寶?110瓶;波塞利諾?43瓶;月下海棠、阿德?10瓶;
謝謝正版訂閱的小天使!愛你們!筆芯ヽ(*?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