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早上起床的時候天色乍亮,一線的光從厚重的窗簾裏透出來照在大床上。
郁玉像一個無尾熊一樣黏在沈虞河的身上,床墊柔軟,熱量充足,他睡得很沉。
沈虞河在七點的時候準時睜眼,眼神透亮,倒是眼下有些不明顯的黑眼圈。
他昨晚過了很長時間才睡着,一開始确實不習慣和別人睡在一起,後來泛起睡意,再加上淺淡的沐浴露的味道萦繞鼻畔,分不清是他身上的味道還是郁玉身上的味道,最後沈虞河還是慢慢睡着了。
郁玉的胳膊還搭在他身上,沈虞河輕手輕腳地起身,把枕頭塞進郁玉的懷裏,出去洗漱。
沈虞河給徐秘書發了短信,【來xx酒店,2303房間,帶兩身衣服。】
【兩身?】徐虎虎震驚。
沈虞河想了想,給徐秘書發【嗯,兩身,一身我的,一身是郁玉的,一米七八,買一身厚點的,懂嗎?】
今天天氣預報降溫,郁玉本來就怕冷,還是多穿一點好。
懂什麽?他應該懂什麽?
徐虎虎不懂,徐虎虎甚至大為震驚,但他秘書的職業素養還在,堅強地回過去,【我懂的老板,我知道的老板。】
郁玉在聽到沈虞河的聲音時就醒了。
沈虞河手裏端着一杯咖啡一杯牛奶和面包,把托盤放到桌子上看了一眼表道,“你現在還有四十七分鐘上課,可以起床洗漱吃早飯了,衣服徐秘書正給你買,過一會可以送來。”
郁玉翻了個身,他說,“我好困,先生。”
“起來上課。”沈虞河對郁玉必須要上課這件事是沒得商量的。
郁玉掙紮着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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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洗完澡時門口傳來敲門時,郁玉順手開門,徐虎虎拎着幾包衣服站在門口,看見郁玉之後笑了笑道,“郁先生,我就不進去了,這是你和老板的衣服。”
他透過一角看見老板和郁玉穿着同款的睡衣。尤其是在徐虎虎知道他們住的2303是一間豪華情侶房之後。
這河貍嗎?
似乎一切的走向開始河貍起來。
徐虎虎已經是一個心理素質強大的秘書了。
吃完早飯,還有十五分鐘。
徐秘書送郁玉去上學,沈虞河去上班。
他穿的淡藍色的衛衣,初冬的寒意已經能在郁玉的衣服上體現了。沈虞河穿的淺駝色風衣,比平時的風格休閑一點,看着像是郁玉的同齡人。
在門口,郁玉對着沈虞河揮了揮手,“先生,下個星期二見。”
“下個星期見。”沈虞河道。
“先生一路順風。”郁玉說。
沈虞河臉上帶了些笑意,他拳頭放在唇角上讓自己笑得不那麽明顯,然後揚了揚手腕上的手表,“祝你一路順風,還有十二分鐘上課。”
以他在T大的經驗預計,除非從酒店到學校的路一路綠燈,不然郁玉就要飛奔過去才能不遲到了。
郁玉愣了一下,迅速說了一句“先生再見”然後和徐秘書飛快地跑向了電梯。
沈虞河在他身後悠哉悠哉地笑出了聲。
他揚聲提醒道,“聽說法學院的教授很嚴的,郁玉你跑快一點。”
“我知道的先生!”郁玉回道。星期一八點的早課教他們的是法學院最嚴肅的一個教授,郁玉只能祈禱路上不要堵車,不然後果太可怕了。
郁玉的身上生出些涼意,他不敢想。
——————
沈虞河的一個友人從國外飛回來了,剛到機場沈虞河就收到了他的消息。
他們是在國外念書的時候認識的,由于友人太過于自來熟,一來二去兩人成為了好友。
後來沈虞河才知道一開始友人是想泡他。
沈虞河面色古怪地問他,你覺得我是零?
友人眨眨眼笑着說,不一定,人總得有勇攀高峰的勇氣。不試試怎麽知道?
沈虞河:……
友人抱着這樣的心思接近沈虞河,結果偶然的機會看見沈虞河在地下拳擊館,他出拳極快,快準狠,拳頭帶風。和在學校裏安安靜靜學習被老師誇贊的沈判若兩人。友人好奇地問身邊的侍者,“那個拳手經常來你們這裏嗎?”
侍者看了一下對友人道:“不怎麽來的,但是他很厲害。我們這裏的人都認識他。”
侍者比劃着手勢興奮道,“他在我們這裏沒輸過。”
話音未落,全場響起一陣歡呼聲,更有激動的觀衆直接站起來喊着沈虞河在拳擊館的綽號,全場的氣氛熱烈。
友人好奇地看過去,這家拳擊館上場的拳手沒有戴頭盔。沈虞河的對手痛苦地倒在地口申/口今,裁判正數着“十、九、八、七……”全場在等待這場沒有意外的勝利。
數到最後,有人甚至脫下了上衣激動地和裁判一起倒數,“三、二、一!”
而沈虞河,萬衆矚目燈光下,他口口上半身,下巴處有一處淤青,明亮的近乎熾熱的燈光和那些觀衆狂熱的目光交織在一起,都齊聚在沈虞河的身上。
友人心驚地咽了口口水,身下的小幾/幾一涼。
在場的觀衆十分火熱,激動的女士甚至想沖破在場保安的阻攔上去獻吻。友人還看見了幾個男的,天哪。
他滿身寒意,倒地不起的拳擊手好像變成了他一樣。
人總要有勇攀高峰的勇氣,這樣才能征服一座座高山。
然而人不能,至少不應該有作死的心。
他是為什麽以為可以把沈虞河掰成零的啊可惡!
沈虞河去了機場。
友人穿着時尚,頭上戴着個誇張的帽子,看見沈虞河之後立刻放下手裏的行李箱張開雙臂。
“我的沈,你可真好,給我接機。”
沈虞河微微一側身避開了他,在友人哀怨的眼光中對他道,“走吧,我還要工作。”
“哦好吧。”友人無奈地聳聳肩,“多日未見,不該敘敘舊嗎?”
沈虞河的聲音淡淡,“前幾天我們剛通完視頻電話你記得嗎?”
友人驚詫:“可那是為了我們兩家的生意,在視頻裏我、你還有那些人一句閑話都沒聊。”
全程五個小時的視頻會議,期間友人的腦細胞快死光了,兩個人在私下關系好不代表合作上就會互相謙讓。事實上,和沈虞河相互扯皮的過程絲毫不下于和餓狼口裏奪肉。最後的結果皆大歡喜,中間友人的頭發差點大把大把掉光。
“可是我們見面了。”沈虞河否認“多日未見”這個說辭。他和友人在前幾天明明見面的。
友人決定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不然他遲早被沈虞河氣得夠嗆。
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其他人。友人自由地再次伸開雙臂,深深地呼吸一口氣陶醉道,“這難道就是C市的空氣嗎?”
沈虞河往後退了一步,他提醒道:“友人,你之前來過這。上次和上上次下了飛機也是這句話。”
他面無表情地念出友人重複了很多次的話,“這難道就是C市的空氣嗎?你可以換成‘這裏的空氣真好’‘這裏的空氣不錯’。”
“你畢竟也在這裏學習過,中文是你們班的全班第一,不要整的只會說這句話一樣。”
友人微微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他的金發閃着十分明亮的光澤,“這不是心情好嗎?啊~C市的空氣讓我着迷。”
有出來的旅客詫異地看了友人一眼,友人恍若未聞。
沈虞河把他拉上了車,他不想上C市的新聞報紙。自己和友人的那張臉至少媒體都認識。
他們去了餐廳。
服務員上了菜之後關上包間的門,沈虞河慢條斯理道,“說吧,來的那麽突然是為了什麽?”
友人沒有事的話一般都在大本營呆着。怎麽可能會在沒有任何消息的情況下來到了C市。
友人把筷子放下,他道,“知我者,沈沈也。”
沈虞河古怪地看了友人一眼,“你在大本營,是不是沒有好好複習中文?”
友人一驚:“你怎麽知道?”
沈虞河嘆了口氣,“還是用英文和我對話吧。”
他不想當沈沈(嬸嬸)了。
友人哀愁地用手撐住下巴,“沈,我這次來,是來找我的妹妹的。”
“你的妹妹?”沈虞河疑問。
“我的妹妹好好的在Y國讀書,但是前幾天她的同學告訴我她請了很長的假期,說是出去散散心。但是我的家族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她瞞着我和爸爸媽媽偷偷的跑出國。要知道,我們家族的仇人那麽多,我有點擔心她的安全。”
沈虞河接過他的話,“然後得知你妹妹在C市?”
“對。”友人說,“她有一個中文名字,叫安露,你聽說過嗎?是一個和我一樣的金發碧眼的大美人。”
他撩了撩自己保養的光澤亮麗的金發,他們家族可都是美人。
如果單單是金發碧眼,沈虞河可能不會聯想到什麽,但是還叫“安露”的,從Y國過來的。
他緩緩對友人道,“我可能知道她在哪裏了。”
——主角攻沈四安從Y國帶回來的女伴,金發碧眼,好看,叫安露,他們的感情似乎還不錯,在餐廳吃飯時被郁清看見。
前面的印象不怎麽深刻,但之後因為安露的事情沈四安和郁清在停車場吵架激/吻,沈虞河瞬間就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