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沈虞河到吧臺上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冷靜一下。
微微蕩漾的紅色酒液像是盛開的玫瑰,沈虞河抿了一口,通過了三天前的好友申請。
沒事,沈虞河淡定地想,他可以和郁玉解釋。
好友申請通過之後的短短幾秒間,那邊很快顯示了“對方正在輸入中”的字樣,斷斷續續,一會有一會沒有。
沈虞河盯着手機屏幕看了五分鐘,從10:28看到10:33,他備注為【yuyu】的那個人,始終沒發來消息。
沈虞河:?郁玉在發什麽,怎麽那麽長時間,還是他來吧。
他動了動手指,在屏幕上虛虛點了幾句話又删除。到底給郁玉發個什麽好呢?沈虞河陷入沉思。
在郁玉那裏,他拿着手機,也看着屏幕上的“對方正在輸入中”陷入疑惑,先生要給他發什麽?
最後,兩個人一前一後極有默契地發了個符號。
沈虞河:【?】
郁玉:【?】
沈虞河/郁玉:他不對勁。
郁玉尴尬地喝了一口水,他恨不得去進修語言的藝術,怎麽關鍵時候就掉鏈子了。
還是沈虞河先發的消息,他解釋道,【這幾天工作太忙沒看見消息,抱歉。】
郁玉揉了揉臉,他托着下巴撐在桌子上,原來不是沒有通過,是沒有看見。
這麽一想,他的心裏頓時喜滋滋,【先生注意身體,不要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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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你怎麽還沒有睡覺?】沈虞河擡頭望了一眼鐘表,現在是十點四十,他沒有記錯的話,T大是十一點熄燈?
郁玉學的是法,沈虞河皺了皺眉,法學的課業繁重,郁玉現在不睡明天能撐得住?
郁玉心裏突然增生一些微妙的心虛感,他嘆了口氣,怎麽時間過得那麽快。
想和先生多說一會話。
他回複,【這就準備睡覺了,先生……】
沈虞河:【?】他發來一個問號。
郁玉想說“先生再陪我最後二十分鐘吧”,但他很快想起來,沈虞河也加了好幾天班,不能繼續熬夜了。
他笑笑:【沒什麽,剛才想說先生也早點休息吧。】
沈虞河一向睡得晚,但他沒說,話題止于現在挺好的,不耽誤郁玉睡覺。
于是他垂下眸,給郁玉發送,【晚安。】
走廊裏不知道是誰放的音樂,隐隐約約傳到郁玉的耳中,是什麽“主動才會有故事……”“我們的愛情還沒開始……”
郁玉打了個哈欠,眼裏閃出些水汽,他剛想給沈先生發一個晚安。宿舍其他的舍友洗完漱走過來。
他湊近彎腰,好奇道,“喲,郁玉,你和誰聊天的?我可第一次見你這樣。”
郁玉迅速把手機劃過去,熄滅屏幕。他擡頭道,“沒誰,一個長輩。”
“哦——長輩呀。”舍友拉長了音調,顯然不信。
T大宿舍二人間,郁玉和這個舍友相處一年,關系不遠不近,聽到他調侃的話也只是笑了笑,無奈道,“确實是長輩。”
要是說其他的,這個好奇心極重的舍友恐怕又要尋根問底了。
還不如簡簡單單說個長輩。
沈虞河不知道自己在郁玉的口中成了“長輩”,他今天算是回家比較早的一次,把紅酒喝完就準備去花園散散步。
接近十一點,別墅裏倒是不顯漆黑,通往花房的兩邊亮了一個個路燈。
沈虞河在藤椅上坐下,吹着風。
很快那邊回複過來消息,是一個幾秒鐘的語音條。
沈虞河點開,手機的聲音外放。
郁玉輕聲笑了笑,在兩秒鐘的靜寂之中,沈虞河耐心等待,然後聽到了他的聲音。郁玉說:“先生,晚安。”
聲音像春風拂柳,盛滿十分的溫柔。
沈虞河對着頭頂的夜空拍了張照片,“咔嚓”一聲定格。明月高懸,繁星千裏。
這張照片出現在郁玉的手機。
沈虞河輕聲說,“郁玉,晚安。”
在寂寥的夜裏,只有他可以聽見。
而郁玉的舍友,他躺在床上,見郁玉還在對面拿着手機,他的眼珠動了動,摸出手機給一個人發了消息。
“郁玉晚上在和一個人聊天,備注沒看清,好像是沈什麽?”
那邊很快回複,“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你。錢會按時打到你卡裏的,繼續給我盯着他,尤其是郁玉的動向。”
“ok。”舍友想了想自己的銀行卡餘額,毫不拖泥帶水,“我會的,老板。”
他又悄悄看了郁玉一眼,郁玉睡覺了。他想,反正這個生意我不接也有人接,正好郁玉還是我舍友,給我賺點錢怎麽了?
大不了回頭請郁玉吃頓飯,害,也不是什麽大事,那個老板就是讓他注意一下郁玉幹什麽。郁玉又沒做什麽虧心事,他幫人盯一下也不會發生什麽的。
在深夜,有人安睡,有人正發瘋。
他一把把手裏的東西摔下去,房間裏被糟蹋的不成樣,羽絨被抓的亂飛,在屋裏飄來飄去,花瓶和各類瓷器碎了一地
“我早知道他不是一個好東西!為什麽要和我搶!為什麽!”
“明明都是我的……”他喃喃道。
——————
沈虞河又給自己放假了。
他忙完一陣子總會休息一下,給自己回血。
畢竟要不是為了錢,沒有人會有當社畜的追求。
沈虞河對自己的定位清晰,在這個世界賺錢,是為了更好的生活品質。而不是為了賺錢,最後落得腰肌勞損肩周炎頸椎病的下場。
他慢悠悠想,兩種生活方式颠倒過來可不好了。
白天的時候沈虞河收到T大送來的邀請函,邀請榮譽校友回學校參加百年校慶。
湊巧的是,邀請函的證明印着一棵旁逸斜出的梧桐,描邊的綠色枝葉和金色脈絡象征T大生生不息。
沈虞河摸了摸封面的梧桐,他不知道想起什麽,輕輕笑了聲。
徐虎虎的神情開始古怪。
沈虞河又摸了摸印着的梧桐。
徐虎虎的神情開始扭曲。
沈虞河笑了一聲。
徐虎虎恐懼地咽了口口水,後退了一步。
沈虞河擡眼。
徐虎虎緊張地攥緊了他的手機。
沈虞河皺眉,“徐秘書,你在幹什麽?”
徐秘書回歸正經,在高薪的刺激下舉起他的手機,啊不,沈虞河的工作機。
他忘了,這是“沈虞河”和郁清的聊天專用機,由于在徐秘書的手裏待的時間過長,以至于徐秘書下意識地以為是他的手機了。
在微信裏,郁清道,【虞河,我好像生病了,有點不舒服。】
“沈虞河”:【小清,嚴不嚴重?現在你在哪?】
郁清:【虞河,我在xx醫院,你可以過來嗎?】
似乎是怕沈虞河不來,郁清補充說,【我想你了,虞河。】
按照沈虞河的經驗,這個時候就可以聽到系統的提示了。
但是他等了一會,意識空間裏還是沒有響起來那句【叮——】
沈虞河進了空間一看,白團子仿佛失去力氣一樣躺在它的滑板車上,精神萎靡,電子游戲關着。
身後的十六條機械臂像是麻花一樣散在空間的地上。
看見沈虞河的一瞬間,白團子電子眼含淚,一下子像一個炮|彈撲到沈虞河的身上,【宿主,你可算想起我了嗚嗚嗚嗚嗚嗚。】
它一開始被沈虞河鎖起來開開心心,甚至高呼“解放了”,開始玩游戲,用沈虞河給它充的金幣買機械臂。
白團子的機械臂從四條變成十六條,只用了短短三天時間,它也從一個“玩游戲比較厲害的系統”變成了一個“最強王者。”
後來它開始萎靡,怎麽喊宿主沈虞河都聽不見,它也看不見外面的情況。比坐|牢還難受。
沈虞河從郁玉哭的那天把它鎖在空間裏,要不是因為任務的事,恐怕還想不起來。
他說:【給你充游戲幣,你可以換皮膚。】
白團子一下子蹬直身子,電子眼變成愛心形狀,【真的嗎宿主?】
沈虞河點頭:【關了你多少天,給你買多少身皮膚。】
白團子激動地不行,系統商城的皮膚可貴了,它根本舍不得買,但是有了宿主的承諾可就不一樣了。
裏面有它最愛的猛1皮膚,裏面的代碼全從外面看全是1,只有裏面包着0,它羨慕死了。
【真的嘛宿主】白團子結結巴巴羞澀道,【我……我想要猛1 。】
沈虞河驚訝道,【你想要什麽?】
他心情複雜,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白團子大聲道:【宿主,我想要猛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