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郁清看過自己的生日禮物之後十分滿意,尤其是他知道郁玉的生日禮物是一張手寫的賀卡之後。
工工整整的一張賀卡後面夾着平安符。
這玩意有什麽用?
沈虞河道:“是靜安寺裏大師的平安符。”
他在前幾天去靜安寺的時候和一個大師聊天,想起來對面人的平安符在C市是出了名的一符難求,順手給求了一個。
那對面的大師不顧形象道,“施主,你這可不中啊。”
“怎麽不中?”沈虞河說,“結個善緣。”
年輕大師雙手合十,含笑說了一聲,“阿彌陀佛,那我就謝謝沈施主的善緣了。”
就這一張平安符,沈虞河給了靜安寺五百萬的“善緣。”
不過這些他沒有必要和郁清說了,徒增他的嫉妒心。
反正郁清對自己的生日禮物很滿意。他在自己的朋友那裏又有了可以炫耀的資本。
要是男三男四男五像沈虞河這樣就好了,郁清又不禁懊惱地想。
今晚本來只有男三過來,男四男五都被他想辦法攔在了學校。笑話,要是他們幾個相遇,萬一再惹出點什麽事,他就成為這場宴會的笑柄了。
絕對不行。
侍者過來找他,說另一位沈先生要找他。郁清猶豫地看了一眼沈虞河,沈虞河大度地道,“去吧小清。”
“虞河,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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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清。”沈虞河的唇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他狀似悲傷的低下頭,然後又擡頭道,“我只是希望你幸福。”
“虞河哥……”郁清感動的眼淚汪汪,迅速轉身去找沈四安了。
劇情點完成僅僅不到四分之一,而後面的劇情還有很長的路線要走。
燈光下每個人都戴着一層看不清的假面,談笑風生觥籌交錯。
酒店的占地面積很大,每個樓層後面都能直通花園,花園的中心是一個巨大的噴泉,在月色的照耀下現出粼粼的光亮。
沈虞河繞開宴會廳,去了花園。
剛穿過花園想找個地方坐着,沈虞河就透過晃動的枝葉看見對面似乎有人在接吻。
誰那麽大膽?沈虞河皺眉,酒店的後花園雖然大,但是攝像頭不在少數。作為C市最豪華的酒店,客人的安全也是要保障的。
他隐秘地看了一眼角落裏亮紅燈的攝像頭。
那對情侶說話了。
“唔……四安哥,你、你輕點……”
“怎麽,小清,你不滿意?”沈四安霸道地擁住郁清,堵住他的嘴巴。
說實話,沈四安出國這幾年,他也不是潔身自好,在國外玩得比誰都開。可每當午夜夢回的時候還是會想起在國內的郁清。
比郁清更合他心意的少,但也不是沒有。但沈四安偏偏對郁清着迷。
“不,四安哥,這是在外面!”郁清推搡他。
“在外面怎麽了?”沈四安捏住郁清的下巴,他道,“難不成,你是怕被沈虞河看見?”
“難道你不喜歡和我在一起嗎?”
“可是爸爸他不會同意的,四安哥……你放過我吧。”
沈虞河面無表情,他這是什麽運氣,怎麽到哪裏都能碰到主角攻受。
本來以為主角攻受在宴會廳,沈虞河才來的花園。
他忘了,他大錯特錯。
酒店的大花園才是主角愛情故事的高發地。
除此之外,還有走廊,酒店房間。
真是晦氣,沈虞河嫌惡。
他認真地想,要不要再去一次靜安寺結個善緣。
畢竟那禿驢的符挺靈的,結個善緣換一張轉運符也行。
前面主角攻受的聲音已經漸漸的少兒不宜起來,幸虧他們所在的角落隐蔽。
沈虞河剛要轉身離去,誰知道後面又來了一個人。
快要走出他們這一塊的遮擋物了。
他眼疾手快把那個人拉過去,示意他別出聲。
他可不想被主角受發現,那樣的話後續劇情沒辦法走了。
隐在暗處,郁玉的臉上浮現略顯斑駁的光影。
他笑了笑,眼裏含着三分淺淺笑意。郁玉張開嘴無聲地道,“先生。”
沈虞河松了口氣,他拉着郁玉走了一段路就近找到一個木椅坐下。
這才道,“你差點誤了你弟弟的好姻緣。”他說“好姻緣”的語氣不像是埋怨,而是調侃。
于是郁玉彎唇道,“什麽樣的好姻緣?”
“和沈四安的好姻緣。”沈虞河慢悠悠道。
“怎麽,先生不吃醋?”郁玉反問。
他在家裏的時候聽郁清說了很多關于沈虞河的事,在郁清描述的口中,沈虞河簡直不像郁玉認識的那樣,像換了一個人。
沈虞河看了他幾秒,在郁玉因為緊張而蜷縮起手指時,沈虞河驀地一笑。
“我吃什麽醋?我巴不得他們立刻在一起呢。”
但現在看看,沈四安和郁清還有的磨。
郁玉和其他的客人比起來穿的尤其不正式。
晚上有點冷,他穿了一個薄羊絨外套,手裏還揣了一杯熱乎乎的奶茶,熱氣上飄,然後逸散在空氣中。
郁玉咬着吸管随意地喝了一口,然後道,“我也希望他們在一起。”
他在家的時候總是聽到沈虞河的名字。郁清在家裏像是把沈虞河當成一個炫耀的物件,還有他認識的其他人。
他一邊心中酸澀,一邊又想,我的弟弟怎麽變成現在這樣?
明明小時候冰雪聰明,長得像個白團子,還會跟在身後喊他“哥哥。”
還有先生,他真的喜歡郁清嗎?
可現在看到沈虞河的态度,郁玉心中又不确定了起來。
他的心裏有一個小人怼着手指可憐巴巴道,“沈先生喜歡誰呀?”
郁玉想,我也不知道呀。
郁玉又喝了一口奶茶,吃了好幾顆黑珍珠,這家店做的奶茶還不錯。
他頗有些自暴自棄的鴕鳥心态想着,算了,就這樣吧。
反正先生不喜歡郁清也沒有喜歡上他。
沈虞河側目靜靜看着郁玉。
今晚的郁玉似乎帶了一種煙火氣,連動作都比之前活潑了很多。
之前的印象,沈虞河腦海裏閃過一秒前幾天他看見郁玉的時候。郁玉在面對其他人時眼裏無端帶三分笑意,他的眼睛好像會說話一樣,和周身冷淡的氣質詭異地糅合在了一起。
——薄霧攬明月,清風吹河間。
他對郁玉道,“記得晚上去賓客送禮的地方找找,有靜安寺的平安符。”
郁玉驚喜道,“是先生在靜安寺求的嗎?”
“嗯。”沈虞河道,“在靜安寺和主持結了一個善緣,他給的。”
“我回去就去找,謝謝先生!”郁玉高興道。
他彎了彎眼睛,眼中含着亮晶晶的神采,“先生還記得我的生日。”
“不僅如此。”
沈虞河先把手套摘下,再慢條斯理地把袖子挽起來,露出裏面的一串手鏈。
不經意間的每一個動作都帶着貴氣。
他對郁玉道,“伸手。”
郁玉眨了眨眼,他換了一只手捧奶茶,乖乖地把手伸出來。
他的手掌白皙細膩,比沈虞河的小了一圈。
手心朝下,指節被奶茶捂的有點泛紅,被沈虞河的手按住時更是敏/感地蜷了蜷。又被沈虞河的手掌握住道,“不要動。”
手串從沈虞河的手上滑到郁玉的手腕上。
金藥檀做的手串,整整二十顆。比起那些稀世珍寶來說算不上是多名貴的東西,但寓意很好。
辟邪,祈福,安康。
手串有些松,沈虞河把郁玉的手掌翻過來,準備給他緊一緊繩子。
卻發現郁玉的手腕上有一個很舊的傷疤,劃開的面積很大,但從顏色上判斷應該是很久之前了。
沈虞河假裝沒看見,他低下頭打開手串的結再給郁玉系的緊一點,把傷疤蓋住。
郁玉認真地看着他。
纖細的手腕戴上這串手串反而不顯得笨拙,更襯得手腕秀氣。木質的顏色和白皙的手腕融為一體。
沈虞河終于開口,他說,“希望郁玉百病不侵,幸福安康。”
這是沈虞河給郁玉的生日祝福,生日賀卡上寫的也是這一句。
在聽到徐秘書說這場生日會是給郁清舉辦的時候,沈虞河就在想,世界給郁清的偏愛,那他為什麽不能把自己的偏愛給郁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