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認定了 沒有意外
呂音被挂了電話, 甚是惱怒。
她難以置信，看向了一旁坐在沙發上的蘇海。
蘇海今日沒有去公司，而是在家裏等着蘇槿。
他以為蘇槿昨日淩晨已經回來了。
結果早上忙不疊地起來, 卻被告知蘇槿一夜未歸。
聽到這話的那一刻, 蘇海的心直接就沉了下去，連帶着他本就不咋好的臉色。
呂音一直在給蘇槿打電話, 總是接不通, 好不容易有了聲音，對方又挂斷。
蘇海的眼裏情緒不太妙：“她這是覺得，翅膀硬了？”
沒養過的孩子，果然沒良心！
呂音也氣：“跟一個男人剛見面就在外留宿，這是好女孩應該做的事情嗎？等回來以後我一定要好好說說她！然然就從來不這樣！”
蘇海憤憤地站了起來：“我去公司！”
呂音看着他, 欲言又止, 想勸慰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蘇海在氣頭上，她并不願招惹。
思及此, 呂音對蘇槿的埋怨又多了一層。
·
這世界上好玩的太多了, 蘇槿一點都不覺得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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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出來逛街，吃了甜點喝了奶茶，還進不少設計師店鋪逛了逛。
特別是小衆設計, 東西看上去都精致又細巧。
蘇槿看什麽都是“哇噻”, 店內的工作人員也很喜歡她，尤其是遇到設計師本人來巡店, 更是恨不得與蘇槿暢聊三天三夜。
谷靈跟在蘇槿身邊，為她付賬和提供目的地選項。
蘇槿覺得這個姑娘能力很強，跟她以前身邊的從寒很像。
從寒本名明從寒，六歲待在蘇槿身邊，後來跟随她入宮, 在蘇槿死之前做到了二等女官的位置。
只是不知道她後來怎麽樣了。
歷史書上不會記錄這樣一個侍女的名字，後宮也早就淹沒在無人知道的灰燼裏。
昨天晚上剛看見谷靈，蘇槿就知道這人對自己有偏見。
是那種臨時聽說了什麽，只是先入為主的概念，可以及時糾正的。
事實證明确實如此，簡單三兩句聊天後，谷靈就從一個緊繃的受驚萌兔子變成了軟乎乎的沒心眼兔毛大衣。
實在很單純。
谷靈低着頭看手機：“這邊下午有一個美食會展，蘇小姐你要去看看嗎？全國各地的美食都有，是品牌商家的展覽，質量很不錯。”
看出來蘇槿愛吃美食，谷靈就趁着她跟設計師聊天的時候，搜索了一下寧市最近的新聞。
如果探究蘇槿到這裏時代後喜歡什麽，那吃肯定要排第一位。
不止是食材種類豐富，就是味道，那瑞朝也遠比不上現在。
舉個例子，大米。
蘇槿覺得現在的米飯都比她以前吃到的要好很多，而且不需要那麽麻煩，路邊就能直接買到。
更別說以前由于地區、季節的限制，導致食物種類單一，冬季想吃新鮮蔬菜都是難事。
“好啊，”蘇槿一口應下，“去的去的！”
全國各地诶！豈不是說包羅萬象？
·
寧市這個全國風味美食&餐飲博覽會，最純粹的目的是交流分享拉訂單。
參展的都是各廠家品牌，游客一般都是全國各地跑來的老板和經銷商。
可以當場訂貨，也能預約分銷，還可以詢問怎麽做加盟商。
自然，試吃是不會少的，零售也支持，還帶着優惠。
寧市的地方臺記者趁下午，帶着攝影團隊到這裏做采訪。
記者：“可以看到，本次博覽會很受歡迎。在此，我想給大家簡單介紹一下這個博覽會，這是……”
她對着鏡頭侃侃而談，笑起來很是甜美可愛。
周圍路過的人裏，不少都扭頭看一眼，覺得好奇。
如今這個人人都能在網絡上發表視頻的年代，路上見到一二個手持gopro和相機的人，實在太常見了。
只是記者這邊的攝影師扛着的機器比較大，所以就格外明顯。
記者：“會展上可以試吃，比如這個褚橙，線下銷售已然火爆，平時搶都搶不到的。”
後面的攤位工作人員笑了笑，将手裏的小碟子遞給了記者。
鏡頭聚焦在橙子上，節目風格瞬間變作舌尖上的美食。
記者吃了一瓣：“真的太好吃了！”
她四處看看，想采訪一下路人游客。
但又不是很想挑選一看就是來訂貨的老板，畢竟剛才問的幾個路人一連串都是，這回打算換換。
“哎，這位小姐……”記者眼前一亮，快速地朝攝像師招招手示意跟上自己，三兩步走到了那個穿着白色連衣裙的背影身邊。
蘇槿擡頭掃了她一眼，道：“不搭讪不交友不當網紅不當明星。”
這句話說得很利索，是她跟谷靈學的。
剛才在那個商業街，三五步就有奇怪的人來跟蘇槿搭讪聊天交換名片邀請當直播網紅，還有說自己是星探的。
谷靈一開始“不好意思我們不需要”，後來就是以上那句。
記者：“……”
蘇槿已經低下頭繼續看橙子了。
記者：“……沒想搭讪，不是，沒想當星探。”
搭讪那她确實是有的。
蘇槿沒出聲。
記者有點尴尬：“那個，小姐，我是寧市地方臺的記者，想問您幾個問題可以嗎？”
她還把自己的證件給蘇槿看了看。
蘇槿看了眼鏡頭，道：“行吧，問。”
記者笑了起來：“您覺得這個橙子怎麽樣？”
蘇槿簡略評價：“美味。”
記者：“對這個會展有什麽看法嗎？”
蘇槿想了想，嘴角帶笑：“國泰民安，國力強大，百姓安康，盛世之景，先人所望。”
記者愣住，乖乖，還能來段新聞聯播。
谷靈從那邊走來，手裏拿着單子，見狀有點好奇：“這是？”
蘇槿随口道：“采訪的，記者。”
谷靈點點頭：“哦哦。”
最後，記者詢問了是否能将蘇槿這段影像播放出去，得到授權後，她心滿意足地離開，尋找下一個被采訪者。
蘇槿将手邊的半個橙子吃掉。
谷靈：“東西買過了，到時候會直接快遞回去。”
蘇槿遞給她架子上剝開的另一個：“嗯，你吃這個，好吃的。”
谷靈接過道謝：“褚橙很有名的，年會時候我們就發這個。”
蘇槿疑惑：“年會？”
谷靈：“？？？”
她看蘇槿是真的不懂，就給解釋了一番。
蘇槿：“哦，尾牙啊。”
谷靈：“……”
對，年會确實也叫尾牙。
本身就是從傳統節日演變過來的一個說辭，但好像是南邊的說法。
以前是十二月二十六左右開始的拜年祭，二月時候還有一個“頭牙”。
蘇槿：“繼續走呀！”
這裏好吃的真多啊！
天南海北什麽都有，她吃了一條道的展位都沒夠，幾乎每一個覺得好吃的，都要下單購買。
·
高峻衍蹲在階梯教室最後面，等着邱老下課。
一節大課分上下兩部分，時長一百分鐘。有的老師喜歡四十五分鐘休息一次，有的習慣一口氣上一個半小時然後直接下課。
邱老是後者。
高峻衍也沒閑着，帶了pad看論文，手邊那份徐注的筆記本原本和打印版《春雪記》都備好了，就等去堵人。
為了看到邱老的激動震驚，高峻衍昨晚上都沒睡好。
他一直在幻想，憑借自己對邱老的了解，猜測老師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但最後，他發現自己還是太年輕。
邱老：“噗——”
高峻衍閉着眼睛，用手抹了一把自己被茶葉水噴個滿頭的臉。
邱老：“……微微尴尬。”
高峻衍主動認錯：“是我，不該在您要喝水的時候提到此事。”
都怪他太激動了！
跟着人回辦公的時候沒研究邱老的當前動作，關門轉身站在辦公桌前就呲着牙彙報這個勁爆消息。
所以剛剛才把水喝嘴裏的邱老下意識噴了出來，也是情有可原。
高峻衍：“嗚嗚嗚小醜竟是我自己。”
邱老笑着給他扯了幾張紙：“我一看你蹲大課，就知道你憋着壞呢。”
“真找到了？”邱老扯過高峻衍懷裏的本子和紙，“別不是拿我逗趣吧？那你今年的專業課算是完蛋，兩個學分沒了。”
高峻衍郁悶地抽紙巾擦臉和衣服：“幸虧是夏天。哪兒能呢，真找到了。我看這行文風格和水平應該是徐清水沒錯，但不是從古籍上找到的，是一個路人寫下來的。”
他把徐注因為打賭跑去省圖書館結果遇到一熱心路人解惑的這件事給邱老說了說。
邱老正在一字一句地看寫好的全文。
眼裏的欣喜越發濃厚，宛若攀登層級般，讀第一遍覺得就該如此，第二遍悟出了缺失幾句的妙處，第三遍的時候濕潤了眼眶，第四……
高峻衍正在叨叨：“我是想着，咱們文化雖然沒有斷代，可是歷史裏湮滅了那麽多璀璨，王老師前不久去老鄉那兒不還發現了兩千年前的陶罐嗎？興許這個小姐姐家裏也是這樣，藏着有關《春雪記》的古籍或者刻錄本。”
邱老已經激動得手都握不住紙張了。
高峻衍熟練給他拍背：“慢着點，咱們深呼吸。”
邱老強制壓下起伏過高的情緒，抓住高峻衍：“找到她！”
高峻衍苦着臉：“我也想啊！”
這不是昨天在省圖窩了一整天都沒找見人嘛！
邱老：“我去找人查監控！”
填補古文缺漏啊！
能進課本教材的古文經典啊！
要不是少了這兩句話幾個詞，肯定早被大家熟知背誦刻進骨子裏了！
高峻衍給邱老打氣：“是的！老師！監控一定可以！我這就去喊徐注來認人！”
邱老催促：“快去快去！”
省圖是嗎？他這就聯系館長！
再瞟一眼被端正擺放在桌子上的紙張，邱老樂得笑彎了腰：“這要是被我找到了，那以後我可就有的說道咯！”
尤其是對着那群老夥計們！
通讀一遍全文，直覺告訴邱老，徐清水就是這樣寫的！
要是仿寫能到這樣渾然天成的程度，那這人也跟徐清水一樣有才！
·
有才的蘇槿逛累了，回去酒店暫作休息。
順便玩玩游戲看看電影。
谷靈拿着今日影院的單子，問蘇槿有沒有感興趣的。
蘇槿其實都感興趣，她還沒去看過電影呢。
“有推薦的嗎？”她問。
谷靈：“喜劇吧，這一部的導演和演員陣容都不錯，上映三日票房已經超六億了，應該好看。”
蘇槿：“那就這個。”
谷靈：“好的我去聯系酒店的人。”
能讓蘇槿去電影院等時間和搶票嗎？當然不。
必須是酒店內部私人影廳放映，家庭影院模式，看得舒心，座位舒适，總統套房的專屬VIP服務。
以往谷靈都是跟朋友同事們一起擠電影院，一個半小時下來總會覺得膝蓋小腿有點酸，得走幾步才會好。
這時跟蘇槿二人待在靜谧的寬闊按摩椅上，那真是幸福美滿。
谷靈：有錢人真的太舒服了！
蘇槿是一個笑點很普通的人，不高不低，頭一次接觸這樣的影片類型，不得不說确實好看。
起碼她看得很輕松。
結束以後意猶未盡，蘇槿歪頭看着谷靈：“再來一個。”
谷靈利索應下：“行，換這個吧？動畫電影，巨頭工廠出的，劇情一般但是畫面特別美，還算流暢。”
蘇槿還真沒接觸過動畫：“好呀好呀！”
她起來去衛生間，谷靈得跟工作人員說要的影片，這邊是跟影院有合作的，買的也是正版播放。
兩人剛出去，就看到了急匆匆趕來的沈揖。
邱骅在他後面跟着，腳步飛快。
他扶了撫鼻梁上的眼鏡，在心裏暗自感嘆，沈總這回是真的栽了。
昨天放了一下午和一晚上的鴿子，今日提前三小時解決了所有的行程內容，營銷總監剛想糊弄兌水彙報，就被沈揖厲聲呵斥，後來更是直接被趕出了會議室。
“精簡。”
“出去。”
四個字，吓壞了一衆人。
今天整個舜華集團都是戰戰兢兢。
邱骅向前看了一眼，瞧，這西裝下擺都快被甩出花兒來了。
蘇槿這姑娘夠厲害的，段位是真高。
以後可得好好捧着。
他胡思亂想也不妨礙步伐節奏，沒半分鐘就跟着走到了蘇槿前面。
前面的沈揖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氣。
不知為何，見不到蘇槿的時候，他總覺得心裏有事堵着。
“還好嗎？”沈揖問。
蘇槿原地轉了一圈給他：“可能吃胖了少許。”
沈揖：“看來吃得開心。”
蘇槿大大點頭：“是的！”
她邀請沈揖看電影和吃零食：“我挑了一推車的東西在裏面，要不要一起？”
都是她愛吃的！
邱骅心說，我老板從來不幹“看電影”這種浪費生命的事。
下一秒，他聽到沈揖溫和地說了一句“好”。
邱骅：……
失策了，看來重視程度還得往上調。
這原來是個妲己啊！
沈揖：“給你打電話怎麽不接？”
下午他給蘇槿打了個電話，但是無人接通。
還是邱骅聯系了谷靈，知道蘇槿正在逛街，這才放下心來。
蘇槿：“手機在樓上，我沒拿。”
沈揖：“怎麽了？”
蘇槿：“老有人給我打電話，我不想接，拿着費事又麻煩，幹脆就不帶了。”
這個“老有人”是指呂音。
沈揖提出建議：“你可以拉黑對方。”
蘇槿很求知：“拉黑是什麽意思？”
沈揖：“對方再也打不通你電話的意思，但換一個號碼可以繼續打。或者一勞永逸，你這邊換一個手機號。”
蘇槿是不在意這個手機號如何的，不過這些時日以來，她也清楚，很多信息都是與號碼聯通的，而且這還是小蘇瑾的東西。
“算了，就這吧。”她道，“我去洗手間，你先進去休息。”
蘇槿拍了拍沈揖的胳膊，沒等他回複，轉身朝前方走去。
沈揖：“好。”
邱骅看着老板，瘋狂思考有沒有被人奪舍的可能性。
聽聽這個字裏溢出來的溫柔吧！
這還是零下十度行走式制冷空調嗎？
邱骅茫然地看着沈揖好似心情愉悅地朝室內走去，繼而坐在了推車擺放的那一排某位置上。
看樣子，蘇槿剛才就在那兒坐着。
邱骅沉默。
所以，你緊趕慢趕完成今日工作，就是為了來看電影？
戀愛原來真的會讓人智商下降沒有原則。
可悲可嘆啊！
沒一會兒蘇槿就回來了，懷裏還抱着一堆東西，後面的谷靈也拎着兩份。
沈揖聽到聲音後站起來朝門口看去，還走了兩步過來接蘇槿。
邱骅正從谷靈手裏接大紙袋子，低頭瞅了兩眼，想知道裏面是什麽。
谷靈小小聲：“蘇小姐買的一些吃食，今天帶她去逛美食博覽會了。”
邱骅知道這個：“嗯。”
裏面，蘇槿毫不客氣把東西塞給沈揖：“給你買的。”
沈揖一愣：“給我？”
蘇槿随手拿過剛才沒喝完的奶茶：“是啊，下午去逛街的時候瞧見的，猜着你喜好買了點，你看看喜不喜歡。”
是照着小皇帝口味買的，水果、熟食、零食等等。
沈揖的手指緊了緊，他勾了勾唇角：“好。”
蘇槿扯了扯他：“你讓讓，我要坐裏面。”
她特意選出來的最佳角度。
沈揖聽話地順着力度往旁邊退。
門口跟谷靈一起站着的邱骅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個大電燈泡。
他錯了，這不是傳說中的撈女，這是蘇妲己。
谷靈本來打算跟蘇槿再看一部影片，這會兒一瞧，還看啥啊，再待下去就得失業了。
她小碎步走過去把東西放下擺好，又拉着邱骅整理完畢，然後帶着這個第一特助閃人離開此處。
門關上的瞬間，谷靈長舒一口氣。
邱骅擦擦汗：“你覺得蘇槿是個什麽樣的人？”
怎麽看上去跟資料裏的不一樣？
谷靈目光灼灼，篤定道：“仙女！”
邱骅：“……”
完蛋，是真的蘇妲己。
還男女通吃。
·
呂音心不在焉，富太太們的聚會上，她表現得魂不守舍。
這是每周例行的插花課，老師會在一旁細聲指導，不過更多是為了富太太們維護穩固人脈，學得好或壞沒什麽差別。
給蘇槿打電話這種事當然不是呂音親自做的，司機送她過來，一個阿姨在隔間裏，每隔半小時給蘇槿去一個電話。
都沒接通過。
偏蘇槿還不拉黑，于是阿姨只能聽近一分鐘的嘟嘟聲。
別提多無聊了。
“哎，蘇太太，你們家然然最近發展很不錯诶，雜志封面都上了呢。”
“是啊，然然真争氣。她演的那個戲不是正在播出嗎？我每天都要守着電視機看的呀。”
呂音被蘇未然的名字喚回了神，愣怔片刻後接上了話題：“是吧？那真是謝謝你喜歡她哦。”
“都是看着然然長大的，哪兒來的謝謝？對了，我聽說前不久沈家的宴會，單獨邀請了然然過去呢，這面子真的是啧啧啧，獨一份。”
“沈家的那個沈揖倒是不錯，我看到時候撮合一下兩人，說不準也能得個神仙眷侶的名稱呢！”
“确實郎才女貌，也算得上門當戶對，還有一份特殊的緣分在裏面。蘇太太，可千萬讓你們家未然把握住哦！”
最後那話有點譏諷意味在裏面了。
呂音的臉有點僵：“還是要看然然自己喜歡，現在都是自由戀愛。”
蘇家攀附沈家之心，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蘇未然是很優秀，但真說門當戶對，那差得太遠。
有人捧蘇家的臭腳，是因為對方有所求。
與蘇槿産業領域無關又或者是同行對頭的，自然看不慣呂音這樣。
呂音都習慣了。
全職太太不就是這樣嗎？
人脈而已，這圈子裏捧高踩低太正常，這話起碼還算委婉，更難聽的她也不是沒聽過。
呂音選擇主動出擊：“梁太太的小兒子最近還好？我聽說要考試了？是在國內讀還是去國外呢？”
打蛇打七寸，揭人就揭短。
呂音最自豪的就是蘇未然一直以來的成績優異、特長無數且都有證書，哪兒像這個梁太太，大兒子叛逆，小兒子混賬，連個書都讀不出來。
到了最後，還得家裏拿錢買學歷。
聞言，梁太太的臉不自然地動了動，想張口反擊，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最後還是放棄了。
旁邊有人打哈哈，這個話題算是過去。
呂音扳回一城，得意不已。
然而等到散去後，還是要面臨聯系不上蘇槿的尴尬。
呂音：“……”
看着阿姨那歉疚的臉，她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反了天了！”呂音氣沖沖地踩着高跟鞋，腦海裏盤算着無數糾正蘇槿不尊長輩沒教養的壞毛病。
真是哪兒哪兒都比不上然然！
要這個親生女兒做什麽用！
·
圖書館這裏，邱老賣着老臉找館長查了周六讀者們來借書的記錄。
現在都是直接身份證注冊，監控遍地，要找一個人真的很簡單。
只不過首先你得有門路。
徐注被拉來認人，有他過一重認證，更保險一些。
雖然蘇槿那日戴了口罩，但美人美在眼睛和氣質，監控一路到前臺，循着同樣的裝扮，很容易就認出來。
邱老瞅瞅信息，念道：“蘇槿。”
館長看了他一眼：“邱老怎麽找女娃娃來了？”
邱老含糊着：“有點事。”
館長也不在意：“晚上喝一杯？我那兒新得了好酒。”
邱老顧不上跟他敘舊，只想趕緊找人了解《春雪記》全文的真相。
“不去，沒空。”他抄下來電腦上注冊的信息，尤為不滿，“哎你這怎麽沒有聯系方式啊？那書要是沒還回來，就不要了？”
館長嫌棄他：“都跟信用挂鈎的，她敢不還嗎？”
邱老哼哼：“反正你們這就不完善！”
館長：“手機號可填可不填！現在怕騷擾電話，大家都不樂意留！”
反正是支付寶微信掃碼，就算書要到期了發信息，對方也能收到。
徐注從前臺那邊牆壁挂着的LED屏上只能看到借書者“蘇x”，後面跟了借的兩本書名字以及精确到秒的時間。
這會兒在後臺看到注冊信息，才知道原來她叫蘇槿。
木槿花的意思嗎？他想，這名字真好聽，靈秀。
邱老還以為能直接拿到電話號碼呢，結果現在除了一個名字，什麽都沒有。
“算了，我回去再打聽打聽。”他用手機拍了監控器的畫面，打算問問有沒有認識她的。
館長：“嘿，求人辦事，還嫌棄起我來啦？”
館內工作人員笑而不語，并不摻和館長與朋友之間的私事。
館長也就是随便吐槽，看着邱老離開，他搖搖頭，也回自己辦公室了。
高峻衍和徐注看了看彼此，大概是因為昨日的無功而返給他倆漲了經驗，此時沒順利找到人，失望倒也沒邱老那麽大。
“好事多磨，好事多磨。”
只能如此安慰了。
·
蘇槿很滿意現在的小皇帝。
沈揖現在又貼心又會說好話，還時不時誇她兩句，跟以前相差甚大。
這轉變甚好。
蘇槿才不管他平常面對別人時候是什麽樣，只要對自己好，管他呢。
她自己對內外不同的人，态度也不一樣啊。
雙标嘛，人類本質。
昨日在馬場時候蘇槿的那一句“小鮮肉”刺激到沈揖了，他不清楚，因為“鹿角解”這一個名字，蘇槿已經打消了突然的念頭，沒真想着再找別人。所以，沈揖還是很緊張。
他怕蘇槿對自己一個不滿意，就找別的男人去了。
蘇槿認定沈揖是轉世，他沒有小皇帝的記憶，蘇槿卻有。
于她二言，跟小皇帝的分別好似在數日之前般，他胡茬憔悴眼下青黑，守在自己的床邊無聲流淚，祈求她不要逝去。
誰能想到不算嚴重的病，在她卧榻休養半月左右會突起高燒，兩三日就要了她的命呢？
哎，這可能就是倒黴起來喝口水都能被嗆死的另一角度诠釋吧！
蘇槿還喜歡沈揖，這份愛還在延續。
誠然，這具軀殼是陌生的，靈魂也是沒有痕跡的。
可她認定了，那沈揖就是她的沈揖。
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會是。
沒有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