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前路
養傷的日子是很無聊的。
不能上樹掏鳥蛋也不能下河撈魚,就連山裏的櫻花也不能去看了。
河裏的冰已經融化了大半,聽勝太郎和啓太說,走在河邊的時候還可以聽到碎碎的河冰被卷在水裏,随着水奔湧向前,發出很好聽的“叮咚叮咚”聲。春天的魚在冰塊下逍遙了一整個冬天,河水融化後,非常肥美。
太陽很暖和,寒潮過去之後,春天開始轉暖,我覺得山上的櫻花樹肯定開得很漂亮。
離村子有一小段距離的山裏,有一棵漂亮的櫻花樹,有一次上山砍柴的時候意外發現了它,那時候的它開得很漂亮,緋紅色的花朵一朵簇着一朵,擠在一起,沉甸甸地壓在枝頭,遠遠看上去像是一朵緋紅色的輕雲。
我當時幾乎是立刻被吸引住了,于是每個春天都會去看看它,摘兩枝櫻花回去。
傷筋動骨一百天,何況我還被那只鬼打到內髒受損,老醫師兇巴巴地讓我老老實實修養一段時間,這也是說我不能到處亂跑了,進一步說明我不能上山看櫻花。
我有些失落,春天正式來臨的時候門外的樹已經抽條長出了嫩芽,那棵櫻花樹也一定開得和往年一樣漂亮。
焱壽郎的鎹鴉還是和以前一樣聒噪,扯着嗓子喊個不停。
我一度很想把它炖了,可是緣一竟然還耐得住性子給它喂食。
emmmm,不愧是你,緣一。
焱壽郎今天來家裏拜訪的時候帶了三色團子作為慰問的禮物。
這個季節的三色團子非常好吃,春天是櫻花盛開的季節,櫻花盛開的季節裏,三色團子也同樣做的精致又美味。看在鎹鴉主人帶來團子的份上我就不炖它了,高高興興吃起團子來。
焱壽郎來拜訪的同時還特意告訴了我有關于“鬼”的事情。
焱壽郎告訴我,那只鬼最後是由緣一殺掉的。
當時我砍掉了鬼的大半個身子,他們只來得及看到我握着半截斷掉的刀,火焰卷着斷掉的刀刃,以及鬼被一分為二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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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的身體需要時間再生,也是因為這個,才為他們争取了時間,我才得以保全我這條老命。
“歌小姐。”焱壽郎想了想,還是把問題問出來了,“冒昧問一下,歌小姐的劍術是哪裏習得的?緣一先生也會相似的招式,緣一先生和你,是師出同門嗎?”
我手裏捏着竹簽的手一頓,最後還是回答了焱壽郎的問題。
“不是,是家父所授。”
“那令尊……”我看到了焱壽郎眼睛裏燃起的火焰。
“很多年前就已經辭世了。”我幾乎是立馬回答的,握着竹簽的手不由自主地捏緊了。
那個人,大約是對我一輩子影響最大的人之一。他和媽媽一樣,讓我活下去,又往死裏教出了我這一身的刀術與忍術。
最後的最後,還做出了那樣的決定。
焱壽郎眼睛裏的火焰又緩緩熄滅下去了,不過又很快元氣滿滿了,那雙眼睛又變得炯炯有神。
我真的覺得,他是個非常神奇的人,好似永遠不會被困難打倒一樣。
至于緣一,他會跟我相似的招數,老實說我挺好奇的。
我和那個人一脈的刀術是在宇智波都稱得上是獨樹一幟,将宇智波的火遁與刀術結合在一起,火遁卷上刀刃,将刀身燒的通紅,這樣的刀,滾燙又鋒利,翻滾的火焰讓敵人都難以接近,殺傷力也是巨大。
這個世界沒有查克拉,火遁絕對是用不出來的,但是一定會有另一種方式達到相似的效果,起碼緣一是達到了。
我昏過去之後目睹現場的緣一一瞬間就拔出了焱壽郎腰間的日輪刀,緊接着火焰燃起,鬼的頭身分離,鬼就嗝屁了。
緣一認認真真老老實實地告訴我倆,他是臨時領悟的劍技。
聽到這個回答的時候我忍不住側頭看了看緣一,對方面色如常,甚至有些呆呆的,今天的頭發好像還沒梳好,頭上亂翹起來幾根呆毛,像是一只無害的小貓咪,可是就是這只貓,一刀把鬼的腦袋砍下來了。
察覺到我的視線後,緣一還轉過腦袋,疑惑地看着我,赤紅色的眼睛純良無害,就差寫着“我很無害,我是個良民”。
我:“……”
我想起來他跟我說他要學握刀,這個時候我就想說你學個屁,直接出新手村砍鬼刷經驗去吧。
這個挂逼,這種天賦,我真是……酸,我酸,我真的酸,如果有那個人現在跟我有相同的心情,我真的很想拉着他的手,跟他促膝長談,分享分享同為此時檸檬的心情。
沒準還可以加個好友。
我忍不住撲上去,伸手捏着緣一兩邊的臉頰,面目猙獰地同時往兩邊扯。
可是這家夥即使是遭到如此暴行都始終面不改色,反而輕輕托着我的腰,免得我又碰到傷口。
一邊的焱壽郎面色複雜,好像……還很飽。
我又詢問了鬼的事情。
那只鬼很強大,是鬼殺隊重點通緝的對象,鬼殺隊曾經派出很多隊員圍剿它,最後都沒能殺死它,只是重傷了它,還讓它給跑了。
一路逃到這裏的鬼遭到了藤原家武士的追殺,換了以往它根本不用把這些武士放在眼裏,可是它收了重傷,身體處于極度的饑餓虛弱狀态,不得不小心行事。
啓太父親被抓走的那天,鬼抓走了一個武士,吃掉了那個武士,恢複了大部分體力。
偏偏那群武士認為鬼只是抓走了他們其中的一個同伴沒有正面應對他們是因為它的力量不足以應對他們,于是留下來繼續圍剿那只鬼。
後面我和武士的沖突中,血腥味引來了鬼。
“那群人,還活着嗎?”我還是問了。
焱壽郎一頓,而後說:“歌小姐果然是個溫柔的人啊。”
我:“……”#
又想起不愉快的事情了。
你走,你趕緊走。
“除了死去的三個人,其餘的人受了不同程度的傷。”焱壽郎頓了頓,“不過……”
“不過什麽?”我問。
“那些傷,大部分不像是鬼造成的。”焱壽郎說。
我:“……”
廢話,那都是我打的。
估計他們也沒臉說自己這一身傷都是給一個還沒他們高的女人打的,所以才沒把這事兒告訴焱壽郎。
春天的太陽很溫和,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風裏帶着青草和雨水的味道。
焱壽郎是吃過午飯才離開的,臨近下午的時候我幹脆趴在窗臺上,吹着風,聽着鳥叫聲,有些大着膽的胖胖的麻雀,幹脆跳到窗棂上,在上面踩出篤篤篤的聲音。
緣一悄無聲息走到我身邊,取了一件外衣給我披上。
“歌的父親,是個怎麽樣的人呢?”緣一坐在我身邊,突然問我。
我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這麽多年來,也沒有人在我面前問過那個人。
我看着緣一的眼睛,一字一句告訴他,“他是個混蛋。”
沒有人比我的父親更混蛋了。
很多時候我不願意提起他,但我一生,都像是生活在他的影子裏。
聽到這個回答之後,緣一的臉還是沒有表情,我只是看到了他垂下來的眼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一樣。
我忍不住擡手摸了摸,真的好軟,明明是個男孩子,為什麽眼睫毛會這麽長,比我的還長。
緣一擡手摸了摸我的頭發,動作輕柔,還把滑下去的外衣往上拉了啦,拉倒了我的肩膀上。
被摸腦殼的我一愣。
這個無奈家長面對自己家熊孩子的感覺是怎麽回事?以往明明是無奈家長面對什麽都不會的憨批孩子!
而且……家長和孩子的角色反過來啦!
造反了嗎?!
隔天下午,焱壽郎又來了,這次還帶了三色團子,他從懷着取出了一封信,交給了我。
我看過之後,知道這是鬼殺隊的主公,産屋敷家現任家主的信。
殺鬼的人自古以來都有,但是沒有專門的組織,直到産屋敷家把各路的殺鬼的志士聯合起來,組成了鬼殺隊,鬼殺隊的首領就是歷代的産屋敷家主,鬼殺隊的武器、殺鬼的酬勞也由産屋敷家提供。
我有些疑惑。
我不懷疑人有正義感,但是産屋敷家的正義感來的也太奇怪了一點。
鬼殺隊是個殺鬼志士的聯合組織,而且,這麽多年來,只有産屋敷領導的鬼殺隊是專門祛除惡鬼的組織。
比起像是要讨伐群鬼,他們更像是要讨伐以某個人為首的群鬼。
而且,鬼又從何而來,每一種生物都會有起源,鬼的起源又是哪裏?
我把我的疑問告訴了焱壽郎,焱壽郎撓撓頭,“果然被主公猜中了啊,歌小姐果然會問這些。”
我不說話了,意識到對方連我的想法都可以猜的出來,對方的謀略不低,如果鬼殺隊的主公是泉奈和千手老二那種人,我真沒辦法應付得來。
拿着信的手不禁緊了,紙張被捏得皺了起來。
“所以,主公決定要與你們夫妻兩個見上一面。”焱壽郎說。
能見上一面那就好,清楚以後的頂頭上司是什麽樣的人,以後也方便應對突發事件。
緣一要加入鬼殺隊,成為獵鬼人,那麽我也跟随其後好了。
只是……
我眉頭挑了挑,“什麽叫【你們夫妻兩個】?我和緣一都沒有成婚。”
焱壽郎愣了,而後露出非常吃驚的表情,“欸欸欸?你們不是夫婦嗎?”
我眼底逐漸失去高光,“不是。”
老醫師也是,你也是,為什麽你們都認為我和緣一是夫婦啊?
我覺得如果最後真的變成那樣子,我想我自己都會唾棄自己老牛吃嫩草,老牛是我,嫩草是緣一。
多大個人了,還有臉幹這種事情。
“我兒子都八歲了啊!”焱壽郎大吃一驚。
你兒子八歲了跟我有什麽關系?
卧槽你兒子都八歲了?!
我震驚地看着對方,他的年紀看起來尚輕,看起來自己都是個毛頭小子,居然崽都可以打醬油了?!
作者有話要說:
歌的年紀大了看出了老年人之外誰都是毛頭小子,以及焱壽郎真的很年輕,不超過二十五,這個時代的人結婚都很早。
歌以後妥妥被現在的自己啪啪啪打臉。
感謝在2020-09-27 18:32:11~2020-09-28 19:50:0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墨琴 120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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