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雪天
刀握在手裏,它是什麽樣的刀取決于握刀的人。
我剛學會握刀的時候,有一個人曾經這麽對我說過。
那個時候我不明白,這樣過去了很多年,在這過去的很多年裏頭,我只會用刀來殺人。
直到很多年之後,我有了在意的人,于是有了想要對方一直活下去,起碼比我活得久的念頭,我才學會用刀來保護人。
緣一比我溫柔,他不需要被當做戰争工具,他一定可以比我做得更好。
他一直都是太陽。
“你很思念你的兄長嗎?”我看着緣一,他的頭發很長,這麽些年我一直沒舍得把它剪掉,就這樣一直長到了腰際,赤紅色的發尾随着動作搖晃。
“嗯,我很思念兄長大人。”緣一說,雙手還是規規矩矩放在大腿上。
“那我們可以找一個日子去拜訪他。”我眨了眨眼睛,“久未歸家的弟弟,回家拜訪自己尊敬的兄長,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看到了緣一亮起來的眼睛,其中的光芒就好像細碎的陽光撒進裏面一般。
“好。”他幾乎是立馬回答。
看樣子,是很高興了。
終于找到一個可以正大光明去見兄長的理由了。
早說啊,如果只是需要理由,我分分鐘就可以給你八百個。
害,這小夥子,兄控就直說嘛,我又不是沒見過兄控,宇智波家都是兄控弟控紮堆的地方,我一個獨生女身在其中很難擁有姓名。
哥哥與弟弟之間的迷之感情,這麽些年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了,一雙萬花筒寫輪眼差點就給閃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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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繼國家的家主,緣一的父親,我真的有點想拜訪一下這位繼國先生了。哦,說不定現在繼國家的家主是緣一的兄長,姑且稱他為繼國老家主好了。
僅僅只是因為“雙生子為不詳”“額頭有不詳的胎記”,擔心幼子給家族、給自己帶來禍患,就殘忍到要殺死剛出生的緣一。
虎毒尚且不食子。
哈,老頭子,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許是宇智波祖傳的惡劣因子在作祟,我突然無比想拜訪這個不合格的父親。
按照我的觀念,緣一和兄長都太善良,太過循規滔距,這種爹,換了我,我就直接上手揍了。
誰沒和自己爹打過架?
宇智波從來都是強者至上。
因為所謂的“習俗”和“傳說”而對幼子心生忌憚,甚至要抹殺掉潛在的危險,何況這個“危險”還是自己的孩子,這在我看來無非就是膽怯的弱者行為。
作為一個典型的宇智波,我從來都不覺得宇智波這樣的家風和觀念有問題,即使建村後的宇智波已經堕落,但是強者至上的觀念也依舊根深蒂固。
看不順眼的話,揍一遍就好了,全家看不順眼,全家揍一遍。
沒毛病。
既然村子周圍出現了鬼,那麽早做點準備會比較好些。
這幾天我把柴刀磨得锃亮鋒利,锃亮的程度幾乎可以用來作為鏡子,一刀子砍下去腰一般粗的樹都可以被攔腰斬斷。
幾個小屁孩看得瑟瑟發抖,躲在緣一身後大有死都不出來的架勢,生怕我一個喪心病狂,自己小命就葬身在柴刀下了。
小孩子沒事幹就是愛瞎想,好好種地天天向上不好嗎?
我是這樣子的人嗎?
春季的寒潮沒過多久就來了,原本被陽光照得暖乎乎的天空烏泱泱的,烏雲一朵疊着一朵,把整個天空記得密密麻麻,黑漆漆的一大片。
太陽被遮的嚴嚴實實,厚厚的烏雲密布整個天空,一絲陽光也無法照射下來。
河邊上的樹枝頂端嫩芽初上,被冬季的冰凍了大半個冬天的河水也才剛開始融化,這麽一場雪下來又要凍上幾天了。
從河裏拎了幾條魚上來之後我打算回家了。
把魚的內髒清理幹淨,用鹽腌制一陣子,雪停了之後放在太陽底下的曬幹水分,風幹一陣子後配上醬料,是一道非常不錯的下飯菜。
将近半個月,我特意詢問了村子裏靠打獵為生的人家,從他們口中并沒有得到有關鬼的信息。
半個月裏的生活還是和以前一樣,閑着沒事幹撸緣一,揍熊孩子,有事幹幹活。
日子過得挺滋潤,仿佛之前的鬼的信息只是平靜的湖中一個不起眼的小漣漪,時間久了,自然而然就散開了。
噠噠噠——
我聽到了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以及急促的呼吸聲,擡頭就看到了急急忙忙跑過來的小女孩。
由于太過着急,腳下一個打滑就要摔在地上了,我手疾眼快上去扶住了她,避免了對方撲街的悲劇。
“小春?”
我認出了這是勝太郎的明戀對象。
我很好奇,到底是什麽讓她急成這樣,因為極速的奔跑,呼吸變得急促,臉色卻是蒼白的,身體還在顫抖。
她在害怕。
發生什麽了?
小姑娘緊緊地抓住了我的衣袖,整個人都止不住顫抖。
“冷靜一點,小春。”我把她扶了起來,“發生什麽了?”
小春一個激靈,明顯的還保持了理智,大口大口的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她抓住我的衣袖,“歌姐姐,勝太郎還有啓太被人抓走了,很多人,帶着刀!”
我扶着小春的手一頓,意識到,麻煩了。
還是大意了。
如果是鬼,來再多人也只是送人頭,普通人根本沒辦法匹敵那種非人的生物。
想不到那些人還有這麽好的耐心,天寒地凍的竟然在這裏潛伏了半個月還沒有離開。
不惜把孩子當做誘餌。
對那只鬼,這麽執着嗎?
我垂下眼簾,掩住了眼神裏的冰冷。
我蹲下身,“小春,你知道他們被帶去哪裏了嗎?”
小春臉上白了,搖搖頭,牙齒死死地咬住嘴唇。
“沒關系。”我說,“你先回家,我去找他們。”
小春張了張嘴,想說什麽。
“天黑之前我還沒回來,去找緣一。”我又對小春說,小姑娘還是被吓得不輕,我露出一個微笑,“沒什麽,就當做是一場普普通通的日常幹架吧,你們小孩子不經常打架嗎?”
小姑娘抿緊了嘴唇。
我起身,朝勝太郎家走去,把勝太郎家的狗子莫莫牽了出來,順便說一句,這狗子的名字還是我起的。
狗的嗅覺比人靈敏很多,應該可以找到勝太郎。以往四郎太太找不到勝太郎就牽着這只狗子去找,準保找到,找到之後準保揍一次。
勝太郎家的狗子認識我,也沒把我當做壞人,一見我就拼命搖尾巴,吐着舌頭撒歡。
我扶額,不禁懷疑這條傻狗是否真的可以找到人。
犬冢一族擅長與他們的忍犬并肩作戰,所帶的忍犬無論是偵查還是追蹤,效率之高我都十分佩服的,但是面前這條傻狗……我踏馬真的沒把握。
“去吧,莫莫,把勝太郎找回來。”我解下了莫莫的項圈,“喊人回家吃飯了。”
狗子撒歡似的竄出去了,我不得不撒丫子認命地跟上。
白茫茫的雪地鋪天蓋地而來,覆蓋住地表的雪還沒有融化幹淨,頂着薄薄的一層雪,已經有嫩芽從底下冒出個頭來了。
天空有點黑像是有人把墨水打翻在天幕一樣,肆意在上面渲染之後,整個天空的顏色都變成了讓人壓抑的墨色。
莫莫甩開四條腿,像是一支離弦的箭一樣竄了出去,不久出了村子。
我心裏估計着距離村子的距離,一邊追上去。
臉上突然一冷,有什麽冰冷冷的東西一點一點的落到了臉頰上,擡頭一看,天空中滿是柳絮般的雪花,慢悠悠地飄揚在白色的世界裏,如夢似幻。
天空烏泱泱的一大片,我已經分不清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
我沒有心情欣賞這幅美景圖,心跳的很快,我已經許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心髒在劇烈地跳動,血管裏的血液就像即将沸騰的開水。
上一次有這種感覺,還是在雷之國的時候,也是……我死之前。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汪汪汪!”
莫莫突然開始叫喚起來,我一把拉過它的項圈,按下了它的腦袋。
“別叫。”我看着這只狗的眼睛。
狗有時候是很聰明的動物,不然犬冢一族也不會選擇它們作為夥伴乃至戰友。
狗子真的不叫了。
“乖孩子。”我摸摸它的下巴,順着它吠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了幾個芝麻大小的人影。
我想,我找到人了。
“慢慢來,記得,別叫。”我蹲下身,摸着它的腦袋,“叫的話回去就炖了你當宵夜。”
手下的狗子委屈地嗚咽了一聲。
我帶着身邊的狗子,盡量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一路摸了過去,芝麻粒大小的人影逐漸清晰,我看到了幾個人,八九個大人,帶着刀,看打扮,大約是武士。
我眼尖地看到了被他們圍住的勝太郎和啓太。
其中一個人走近了兩個孩子,我不由地握緊了手,眼睛死死盯着那個人。
對方伸出手把勝太郎從地上拽起來,勝太郎熾痛的叫喚了一聲,瞪着眼睛看着對方。
我抿緊了嘴唇,臭小子,這個時候還敢挑釁對方,不要命啦?
手下的狗子看到主人被如此對待,隐隐約約有躁動的趨勢,喉嚨裏壓抑着野獸的咆哮,“嗖”地一下,如同再次沖了出去,快得只剩下一抹影子。
我懵了一下。
媽的,果然是狗随主人形,一個兩個都這麽沖動。
拽着勝太郎的人另一只空出來的手拔出了腰間的刀,緩緩高舉過頭,似乎要砍向勝太郎。
這時候遠處傳來一連串犬吠,雪天裏,一只狗咆哮着沖過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握刀的那只手已經被狗狠狠地咬住了。
對方發出了一聲慘叫,握刀的手也松開了刀,刀掉到了地上。
周圍的人齊齊被突然闖禍來的狗吸引力注意。
“莫莫!”勝太郎大叫,驚訝的同時帶着喜悅。
你高興個屁!
果然小孩子除了我家緣一和兩個侄子其他都是魔鬼!
圍在兩個孩子周圍的人都不約而同地拔出了刀,看樣子就是要把狗子就地亂刀砍死。
沒辦法了。
我果然還是讨厭狗,回去就把這條沖動的傻狗炖了!
撿起地上的石子當手裏劍擲了出去,同時腳尖一點,我整個人像是野獸一樣從原地撲了出去。
石子正中圍在兩個孩子身邊的另一人的手腕,手裏的刀“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我沖上去扣住了對方的脈門,一拳揍在對方小腹上,撲過來的沖擊力帶着對方從原地幾乎飛了出去,對方狠狠地被摔在地上,耳邊傳來骨裂的聲音,“咔嚓”一聲,我卸掉了對方的另一只手後順手拔出了對方腰間的肋差。
對方猝不及防被狠狠地摔在地上,痛苦地悶哼一聲,憤怒地瞪着我,眼眶幾欲裂開。
緊接着冰冷的刀刃就抵上了他的脖子。
“讓你的同伴離開這裏。”我反握住刀柄,眼睛裏的光就像我手裏的刀一樣冰冷,“我不想再讓手上沾上人血,但是必要的時候我也不介意殺人。”
“你!”對方還是不識趣地瞪大眼睛看着我,怒火簡直要噴到我臉上來。
其他握着刀的武士相互對視一眼之後并沒有救他的意思,反而齊齊拔出了刀,刀身抽離出刀鞘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我覺得沒什麽好談了。
一手刀敲暈了手下沒用的家夥之後,那群人就握着刀迎面撲了過來。
矮下身子,伸手再一次扣住了一個人的手腕,手裏一個反轉之後那個人的手骨錯位,刀掉了下來,腳尖一點,在刀着地的一瞬間踢中了刀柄,整把刀被帶離地面被踢了起來。
掃掉對方的腿之後給了對方一個過肩摔,我順手握住了被踢上來的刀。
刀身一側,抵住了攻過來的刀,刀與刀相撞,濺出火花,手裏的刀柄再次翻轉,架在我刀上的那把刀被震了出去。
我再次反握住刀,手裏的刀轉了一圈,一刀把刺過來的刀攔腰斬成兩截。另一只手裏的肋差投擲了出去,直接紮在兩個孩子旁邊的一個人的手腕上,刀随之掉落,紅梅似的血液潑灑了一地。
兩個孩子都被吓懵了,呆呆地在原地。
“還愣着幹嘛?”我咬牙切齒地大吼,“跟着你家狗跑回家,跑,不要回頭!”
兩個傻逼玩意兒,還不跑,留下來過年吃飯嗎?
作者有話要說:
歌:我特麽的,貓派的宇智波果然跟狗合不來!回去我就把那條傻狗炖了!
狗子:嗷嗚……(弱小可憐又無助,委屈顫抖jpg.)
感謝在2020-09-24 19:30:37~2020-09-25 20:34:3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微笑面對每一天 2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