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人魚王子為何還不撩我8
強大的精神力瞬間席卷全場, 帶着雷霆之勢洶湧而去。
帶着宿溟來的人吓傻了,滿頭大汗岑岑往下滴。
來這裏參加拍賣會的要麽是皇親貴胄,要麽是豪紳巨富, 平時在外面露臉的時候別人見到他們都是點頭哈腰,最不怕的就是跟人剛。
感受到宿溟釋放出來的精神力, 已經開始有人不滿。
“這誰啊,不知道這裏的規矩?趕緊把精神力收回去, 別吓壞了小人魚。”
“誰帶來的人, 還不好好管管?”
“這人恐怕就是個看熱鬧的, 從剛才進來一個都沒有拍,大概是個窮鬼吧。”
其中有個人站起來, 沖着宿溟大喊, “你以為你是宿溟啊, 到處秀精神力,誰還沒有個精神力。”
和宿溟同行而來的人瑟瑟發抖,您還真猜對了, 他就是宿溟。
會場上, 突然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
宿溟把兜帽轉向同行的人,看起來是在詢問他。
同行人尴尬地咽了口唾沫,解釋道:“這是個梗, 因為知道您不會進來這裏,所以經常開您的玩笑。”
隔着面具, 同行人聽到了宿溟面具下面冷嗖嗖地“呵”了一聲。
冷汗, 涔涔往下流。
後背,已經濕成一片。
同行人把頭低了再低,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順便心裏默默為那個人祈禱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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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哄堂大笑中, 宿溟緩緩離開了座位,在衆人的注視中走上臺階。
因為宿溟幹的這事兒太出乎意料,等衆人反應過來時,宿溟已經站在了關着桑九池的水箱旁邊。
“喂,快滾下來。”
“看他手裏的手牌數字很靠後,肯定是新來的。”
“護衛,護衛呢?別吓到我的小人魚啊。”
“小人魚,別害怕,我這就來救你。”
就在所有人都驚恐這個狂妄無理的男人會吓到小人魚時,他們卻發現那只小人魚竟慢悠悠地靠到了宿溟的方向。
衆人:???
人魚不是都很敏感纖細嗎?這只小人魚難道喜歡重口味?
拍賣員已經喊來了護衛隊,可宿溟的精神力極其強大。
宿溟連動都沒有動,直接撂倒了一個又一個。
看着一個又一個的人倒在面前,拍賣員也擦了擦腦門上的汗。
這些護衛是他們找的全帝都最好的打手,幾乎每個人都是S級的精神力者,就算差一點的也有A級,最好的則有2S級別。
可這些人在這個神秘的黑衣人面前卻如同一塊塊豆腐,被随意捏揉。
臺下已經鬧哄哄。
“之前拍賣場不是號稱擁有全帝都最強大的護衛隊嗎?為什麽這麽多人連一個人都幹不掉?之前是不是騙我們?”
“拍賣會的護衛隊到底行不行,不行換我們來!”
拍賣員瞪了這群人一眼。
你們行,你們上啊。
眼看着一個接一個的護衛隊倒下,已經開始自诩精神力高的人往前面沖。
觀衆席上的人開始起哄,“讓他把面具摘下來!讓我們看看他是誰,敢在這裏放肆,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麽地方。”
“想幹架是不是?我還沒怕過誰。”
眼看着越來越多地人沖上前,拍賣席上的黑衣人直接摘下了兜帽,露出了裏面一頭金色的頭發。
看到這個頭發的時候,已經有幾個人的腳步頓了一下。
他們疑惑地看着拍賣席上的男人,他們沒有忘記,宿溟就是一頭金發。
緊接着,黑衣人又摘掉了面具。
面具拿下來的一剎那,本來往前沖的人驟然頓住腳步。
還有幾個眼神不好的往前沖,可看清對方的臉後紛紛一百八十度大轉身,朝着身後飛奔,“宿,宿溟!是宿溟,快跑啊!”
不知道是哪個人喊了一聲,一聽到臺上的人宿溟,所有人“嚯”地一下站起來,紛紛朝着出口飛奔。
那表情和奔跑的速度,活像一副“鬼來了”的樣子。
他們也不管臺上這個精致的小人魚了,小人魚雖美,但命更重要啊!
誰不知道帝國宿溟将軍殺伐果決,之前就曾多次放言,拍賣飼養人魚者殺無赦。
他們先前仗着這拍賣場建在大教堂下面,宿溟就算有天大的本事進來才敢如此猖獗,拿着他開玩笑。
可現在宿溟找上了門,他們不是在老虎頭上拔毛嗎?!
宿溟就在那兒站着,也不阻撓,任由他們逃出。
占據了太子身體的人類國王也趁亂離開了拍賣場,他走到門口,看了看站在拍賣臺上的宿溟,又看了看他身邊的人魚,若有所思地消失了。
不過須臾,只除了被困在水箱裏的桑九池和在外面的宿溟,剛才還人滿為患的拍賣場早已是空無一人。
桑九池呆呆地望着四散而逃的人群,“你不去追?”
宿溟邊研究這個玻璃牆壁邊回道,“外面有人等着他們。”
這個水箱是從最上面打開的,水箱高三米,附近并沒有什麽梯子。
本來宿溟打算直接敲碎玻璃,可又怕玻璃碧會連着破碎成一片,震碎的碎片掉在水裏劃傷桑九池,就去幕布好面找了一個梯子。
桑九池看着宿溟認真找東西的動作,在水裏随意地扭動着身體,讓水花在水面上蕩起了陣陣漣漪。
宿溟很快就搬來了梯子,從上面打開了頂蓋。
桑九池順勢游到了宿溟面前,才“咦”了一聲,“你能說話了。”
宿溟似乎也是剛反應過來,本來面無表情的臉頓時紅了一下,才低頭說,“我不看你,就能說話。”
看着你的時候太緊張了。
宿溟說着就把頭撇向一邊,伸出手來。
桑九池也不害羞,直接挽着宿溟的脖子,跳到了宿溟懷裏。
桑九池一直在水池裏,身上濕答答的。
他一湊近就把水也蹭到了宿溟懷裏,本來宿溟為了掩蓋掩蓋身份穿了件黑色袍子。
宿溟也不拖沓,直接把桑九池抱着走下梯子,開始幫他擦拭身上的水滴。
感受到懷裏美人魚的濕度,宿溟趕緊把袍子脫下來裹住了小人魚。
人魚出水就會變成人形,袍子已經濕了,宿溟能清晰地通過輕薄濕軟的袍子感受到另一側的觸感。
原本正在隔着袍子幫小人魚擦拭魚鱗,那些七彩的魚鱗像一片片精心雕琢的玉石,絲滑中帶着堅硬。
可還沒等他的手擦幾下,手裏的觸感卻突然從堅硬變成了柔軟。
宿溟愣了一下,手緊緊覆蓋在上面,下意識又擦了一下。
桑九池察覺到宿溟的動作,偷偷又往宿溟懷裏縮了縮,聲音中夾雜着些許委屈和哭腔,“你怎麽才來找我,我還以為自己真的差點被別人買回去。”
濕熱的觸感在前胸回蕩,宿溟的身體繃得越發厲害。
F001在腦海裏吐槽:【宿主大人,你看看你扭的動作,哪兒個地方像被吓到了。】
桑九池不理它,繼續在宿溟懷裏蹭,“剛才那群人不害怕你的精神力,卻還怕你的臉。你的臉難道比你的精神力更吓人?”
桑九池的問話轉移了宿溟的注意力,宿溟低頭認認真真擦拭桑九池身上的水,一邊低聲回答桑九池,“精神力強大的不止我一個,他們可能是護衛、武士等等。那些高高在上的權貴們不會還怕這些人。”
“但全帝國長成我這樣的只有我一個,而我,擁有生殺予奪的大權,他們當然怕我。”
桑九池擡頭仰視着宿溟,因為宿溟歪頭着,桑九池只能看到他紅成番茄的耳垂和臉頰。
宿溟一本正經地為他擦拭身上的水,正直地好像林間的青竹。
如果不是感受到了支棱着的東西,桑九池還真的被宿溟的表情給欺騙了。
桑九池又蹭了蹭,雙臂抱着宿溟的脖子将下巴搭在了宿溟肩膀上,抱着宿溟脖子的一只手順勢撫摸了一下宿溟紅通通的耳垂。
他瞬間便感受到了宿溟的緊繃。
桑九池笑了笑,濕漉漉的頭發靠近宿溟的臉頰,貼着他的耳朵壓低聲音,纏綿道:“你不對勁。”
宿溟臉更紅了。
他輕咳一聲,“怎麽不對勁。”
桑九池溫熱的氣息噴在宿溟敏感的耳朵上,“有什麽東西支棱起來了。”
宿溟的臉頓時紅成了天邊的紅霞。他能感受到桑九池就在自己耳側,甚至只要自己稍稍一側他就可以親到自己。
宿溟心裏這樣想,身體也下意識朝桑九池的位置靠了一下。
本來只是靠近宿溟耳朵的桑九池頓時咬到了宿溟的耳朵。
宿溟渾身一個痙攣,從耳朵的地方四散開來,順着血液流遍全身,整個身體都酥酥麻麻的。
桑九池來了勁,他牙齒研磨了幾下,這才放開宿溟,把全身的重力全都放在他身上,“好了,再擦我皮膚都要紅了。把我放下來吧。”
桑九池說着也不管宿溟怎麽回答,長腿一跨就從宿溟事身上離開。
他畫成人魚的時候本來身上就只有一件黑色襯衣,現在變成了人身,衣服也不可能自己跑回來。
就算是那件還算遮體的黑色上衣也因為被水泡了的緣故濕答答全都貼在身上,将桑九池的身體曲線展現地一覽無餘。
還沒等宿溟回過神來,桑九池已經站直了身子,宿溟眼中頓時只剩下一條瑩白如玉的修長雙腿。
宿溟雙眼貪婪地舔舐着對方,不過幾秒便反應過來自己在幹什麽。他暗罵自己一聲流氓,又趕緊有把頭撇向一邊,手忙腳亂地把黑色鬥篷将桑九池整個人包在裏面。
F001在心裏暗暗吐槽:【宿主大人,戰神這個世界是個假正經。】
桑九池的眼睛肆無忌憚地在宿溟的身上打量了一圈,最後把眼睛定格在了對方的唇上。
他伸手攬住宿溟的脖子,臉頰微紅嘆息道:“宿溟将軍,我之前被他們抓到的時候受到了精神攻擊。”
宿溟心中威震,正要用精神力探查,下一刻一個微軟的觸感卻覆在了自己唇角上,“幫我疏導一下精神力。”
怎,怎麽疏導?
宿溟向後退了兩步,貼到牆壁上。
不過片刻,他就知道桑九池打算怎麽疏導精神力了。
…………
拍賣員看着身後空無一人的通道,這才停下慌亂的腳步扶着牆壁喘着大氣。
就在宿溟摘下兜帽的一瞬間他已經猜到了宿溟的身份,趁着衆人不注意的時候自己早就鑽進了地道。
宿溟曾說過要殺光飼養販賣人魚的人,現在對方找上了門,如果被他抓到自己的下場可想而知。
拍賣員再次警惕地回望通道,确定真的一個人都沒有後才順着這條暗道想外面走去。
這條暗道是當年為了方便逃跑特意挖通的,随着時間的流逝,漸漸地這條通道只有幾個人知道,十分隐蔽。
這條通道通往教堂後面的樹林,現在夜色正濃,正要混進了樹林,他就可以輕易逃出。
拍賣員摸了摸臉上的面具,長舒了口氣。
幸好拍賣會一開始就做了萬全的準備,要求所有人必須帶上面具。
從一開始拍賣他就沒有暴露過自己的臉,而且從一開始他就做了變聲,就算其他人被抓住了也不會找到自己。
拍賣者拍打着胸膛安撫自己受驚的小心髒,還好自己跑得快,要不然被捉的就是自己。
拍賣者再次向後張望,十分肯定這條通道沒有人後才抹黑繼續向前走。
他又走了大概十幾分鐘,才走到了洞口。
在洞口附近摸索了一下,他很輕松地就找到了一處凸起的開關。
随着開關的開啓,他也看到了久違的月光。
拍賣者把白色的袍子和面具全都扔在地道裏面,确定身上沒有一處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後才迅速走出洞口。
周圍,是溫和的晚風。
頭頂,是溫潤如水的月光。
男人雙手舉起,做了個擁抱月光的動作,無聲的笑了出來。
他逃出來了,他成功從拍賣會逃出來了。
他自由了!
“哈哈哈哈哈!”
忽然,破空聲響起。
還沒等男人反應過來,兩柄在月光下閃着寒光的明晃晃銀刃已經抵到了他的咽喉。
笑聲,戛然而止。
男人尴尬地看向四周,目光慢慢從驚異到震驚再到絕望。
在自己的周圍,竟然站着數十個士兵。
他以為他逃出來了,沒想到對方卻是甕中捉鼈。
難怪他逃跑的時候宿溟只是朝他這裏看了一眼,并沒有追過來。
他還以為對方的目标是那只小人魚或者買家,卻沒想到對方早已做出了萬全準備。
要将他們一網打盡,又怎麽會執着于追逐一人?
宿溟的士兵向來訓練有素,為首的帶隊統領借着月光看了眼拍賣員的長相,發出一聲輕蔑的笑容,“原來是主教大人,這麽晚了,您在裏面幹什麽呢?不好好在教會休息,大晚上的跑到這裏挖洞?”
被叫做“主教大人”的男人仰起頭,“我,我……放肆!”
主教不過幾秒便撐起了平時目中無人的表情,“我是神明大人欽點的教會主教,我的身體和靈魂都獻給了最偉大的神明,我代表着神明的意志,就算是陛下也不能對我如此無理!”
統領恍然大悟,招呼着手下收起了刀,“那可真是得罪了。”
看見統領把刀收起來,主教本來提着的一顆心又放了下來,“算你們識相,咳咳,我在這裏是因為我受到了神明的感召……”
主教低頭思忖片刻,“對,神明的號召。神明托夢給我,說在他的腳下發生了駭人聽聞的販賣人魚事件,讓我調查這件事。所以我才出現在這裏,剛才我已經查清楚,裏面卻是有人在販賣人魚,你們的宿溟将軍也在裏面,你們快進去接應宿溟将軍吧。”
統領挑眉長長“哦”了一聲,手下長刀淩厲如電,劃破長空發出了一道“唰”的聲音。
頭頂的長發被削去一半,只剩下光溜溜的一層頭皮。
主教大人長的還算不錯,每日享受着教徒的供奉,每天必定要在牛奶中泡澡潤膚,用蘆荟打理長發。
長時間下來,主教最引以為傲的就是他那一頭烏黑油量的長發和細膩的皮膚。
眼看着自己自豪的長發被削去了一半,腦門上頓時感受到寒風陣陣。
主教差點沒暈過去,一雙眼睛淚眼婆娑。
統領不知道憐香惜玉怎麽寫,他直接用刀柄頂住主教的後背,聲音如鬼似魅,“你,再說一遍?”
主教吓傻了,就在他猶豫着要不要松口時,就聽到統領繼續用那吓人的聲音道,“明天一早……不,不用等到明天,所有人都會知道,主教大人在與人魚販賣者歹徒搏鬥中不幸遇難。”
“歹徒實在兇殘,竟然将主教大人淩遲殘害,肉片一片一片散落在地上,有的已經被野狗野狼吃得,血肉模糊,身上一點好肉都沒有。誰都不敢相信,那樣一具恐怖攝人的屍體竟然是生前最美麗純潔的主教的身體。”
說話間,主教感受到頂住他後背上的刀柄已經轉了個面,變成了刀尖朝向他。
刀尖前進的速度很慢,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銳利的刀劍劃破衣服,刺進他肉裏的感覺。
那是真實的疼痛,不是言語更不是威脅,而是事實。
宿溟的士兵向來心狠手辣,這根本不是什麽秘密。主教敢确信,如果他不說實話,這位統領真的會如他所言将他一片片活剮了喂狗。
遠處風吹動樹葉唰唰作響。
夾雜在詭異樹葉吹動聲裏的,似乎還有嗅到血液味道聞風而來的獵犬。
主教閉上眼睛,認命地想。
如果真像大統領說的那樣,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他死的過程雖然痛苦,可死後畢竟會有個好名聲。
他是為了對抗歹徒死的,教徒們一定會将他供奉起來。
主教這樣想着,竟然笑了一下,坦然地接受死亡。
可下一刻,他的臉驟然慘白。
刀尖插進肉裏,在裏面剜了數下,頓時,疼痛像巨石,轟然砸下,砸碎了他所有的堅持和幻想。
太疼了!
好疼!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他從小錦衣玉食,養尊處優長大。
為了能夠将身體全部供奉給神明,他自幼年起身體就沒有受過一絲傷害。
原因為他可以為了自己的好名聲慷慨赴死,可當真的疼痛施加在自己身上,他才知道是多麽可怕。
疼痛,從沒有感受過的疼痛瞬間刺破了所有的心防。
只有這樣就那麽疼,如果是肉直接從身上片下來該有多疼?
看到主教瑟瑟發抖的身體,大統領冷笑一聲,“這樣就受不了了?你們将人魚用魚鈎從海裏吊起來,那樣巨大的魚鈎入肉時你猜他們疼不疼?為了訓化人魚是不是用鞭子抽打在他們身上時,你猜他們疼不疼?”
大統領手下絲毫不留情,又往裏面鑽了幾下,主教頓時疼得哀嚎,“不,不是我,不是我抓的,也不是我調教的,我只負責拍賣而已。”
“只負責拍賣而已?”大統領停下動作,刀卻依舊插在肉裏,“這麽說你承認你參與了,你覺得你只是拍賣就沒有罪過?視而不見,就是你最大的罪過。你不是自稱神使嗎?這也是神明指引你去做的?”
主教已經開始啜泣,但是他知道這些狠辣的男人根本不會憐香惜玉,“是,是我老師帶我進去,教我拍賣。他是上一任拍賣師,從古至今,我們主教都是拍賣師。”
大統領将刀輕輕抽了出來,“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可以向宿溟将軍求饒,饒你一命。”
主教已經淚流滿面,“真的,真的不會處死我嗎?”
大統領嗅了嗅刀尖上的血,和那些被自己斬殺的敵人沒什麽區別,縱使每日浸泡在牛奶裏,骨子裏流淌的依舊是腥臭的血液,“前提是你把知道的一起都告訴我。”
已經別想再疼一遍的主教趕緊點頭,“我說,我全都說出來,不要殺我,我錯了。我知道很多,我還知道那些蒙面人都是誰,我可以把名單全都默寫出來。”
大統領見主教願意老老實實配合,這才把刀收回了自己的劍鞘中,“把這個人單獨關起來,等宿溟将軍來了會親自審問。”
主教一聽到“宿溟”這兩個字又抖了好幾下身子,就要吓暈過去裝死。
大統領見了冷笑一聲,“你如果敢昏倒,我們就把你扔到地上,拽着你的腿拖行到目的地。這周圍全是飛沙走石,一路下來主教大人吹彈可破的後背恐怕早已是血肉模糊。”
主教倒抽了一口涼氣,用力按了下自己的人中,強撐着一口氣硬是沒有暈過去。
他不甘心地忘了這個極為隐秘的密洞一眼,“我不明白,這處洞穴極為隐蔽,你們是怎麽發現這裏的?”
大統領用可憐的目光掃了他一眼,“要不怎麽說你是個漂亮廢物,你難道沒感覺到什麽精神力嗎?宿溟将軍把精神力填充到了你們地下拍賣場的每一處角落。”
“精神力順着通道一直湧到外面,我們只要順着精神力找,守株待兔就能抓到你們。除非你們躲在裏面不出來,不過你們躲在裏面也沒用,沒過多久我們就會進去,把你們一網打盡。”
“不光是這樣,之前這裏被不知道什麽東西遮擋着,我們進去不教堂,只能在周圍瞎轉。或許在你們看來我們是在瞎轉,但事實上我們是在摸索暗道。那麽大的拍賣場,不可能只有一個出口,那時候大部分暗道都被我們找的差不多了。只是你這裏的比較隐蔽,我們的确沒發現,如果不是今天感應到了宿溟将軍的精神力,還真要讓你這只狡猾的兔子跑了。”
原來是這樣。
主教嘆了口氣,“我輸了,輸的心服口服,走吧。”
大統領派了十幾個人押送主教回監獄,就在逼近監獄的時候他發現通過其他通道逃出去的人也早就被抓住。
而其中拍賣的人魚也紛紛被解救出來,幾只人魚抱在一起,身上披着士兵的外套瑟瑟發抖。
主教仰頭望着天邊的皎月,心中閃過萬千悔恨。
他曾經年幼無知時,是最單純虔誠的信徒,他一直以供奉神明當成自己唯一的使命。
老師當時有兩個徒弟,師兄的各方面條件都比自己優秀。
老師寄予厚望的拍賣師工作和主教也開始也是要交給師兄的。
可師兄知道工作內容後一口拒絕,失望地離開了帝都。
而他在老師伸來橄榄枝的那一刻明明知道是什麽,也知道不對,可為了主教還是答應了。
沒過多久,他成了人人敬仰的主教。
幾年後,他在路上遇到了師兄。
師兄早已從高高在上的信徒變成了唯利是圖的商人,他看着師兄點頭哈腰歡迎客人進入餐廳,給鬧事的客人賠笑。
曾經樣樣壓自己一頭的師兄變成了現在這個狗樣子,而自己卻成了萬人之上的主教。
報複的快慰充滿心頭,他甚至炫耀般站在師兄面前,以勝利者的姿态宣誓了自己的身份。
本以為師兄會惶恐跪拜,可師兄只是輕蔑一笑,直接将他趕了出去,還讓他好自為之。
不過是短短幾年,師兄的話卻已然應驗。
如果他可以像師兄一樣作出正确地選擇,拒絕接受拍賣師的工作該有多好。
世俗雖苦,但總比這種光與暗交織着的工作要好上數倍。
起碼對方光明磊落,可以把凡事都鋪在陽光下。
而他只能狼狽地小心翼翼把黑暗藏好。
他的前方有多光明,身後就有多黑暗。
一旦他的黑暗曝光,他之前所以的地位和榮耀将盡數崩塌。
可是沒有後悔藥,主教壓下心中的悔意,終究是化成一聲長嘆。
剛押送完主教沒多久,就有士兵來報,“大統領,剛才我們兄弟幾個試了試,好像不用繞圈能進去了。我們要不要進去支援将軍?”
大統領的表情有些奇怪,他沉默良久,才尴尬地回了一句,“将軍還需要支援?”
士兵:“……”
好像,是不用。
對付這群人,将軍一張臉就夠了。
士兵躊躇,“那我們……”
大統領:“你們幾個繼續守着,我帶幾個人進去看看。入口處還能進嗎?”
士兵搖頭,“入口處因為是在教堂裏面,将軍怕有人從入口逃出去,進去的時候就把入口封死了。”
那從哪兒進?
面前不就有現成的通道嗎?
大統領囑咐幾句後就帶着士兵下了密道,他們手裏拿着燈,幾個當兵畢竟要比那養尊處優的主教強上太多。
幾個人健步如飛,之前主教走了十幾分鐘的路程他們花了幾分鐘都走到了頭。
剛準備從密洞裏出來,忽然一陣喘息聲傳到他們耳中。
幾個人神色一凜,難道這裏還有人?
朝着幾個士兵使了個眼色,大統領偷偷探出了頭。
因為人們逃的匆忙,這處拍賣場拍賣時什麽樣現在還是什麽樣子。
頭頂的燈忽明忽暗閃着,臺下數百個座位早已空無一人。
大統領探出頭,就見本該事空無一人的大廳斜對面,兩個身子糾纏在一起。
其中一人身上只披着件黑色鬥篷,全身都隐藏在了鬥篷之下。
穿着鬥篷的人把另一人壓在牆上,被壓在牆上的人兩條手臂從鬥篷兩旁伸出,緊緊環住了鬥篷人的腰。
雖然看不到鬥篷人的身影,可大統領光從背影都可以看出那人有多絕色。
大統領皺起眉。
黑色的鬥篷?
難道也是買家?
被宿溟将軍在這裏炸了一通還不跑,而且還敢留在這裏做這種事情,難道是什麽連宿溟将軍也害怕的人物?
這兩個人在這兒幹羞羞羞的事情,那宿溟将軍又去了哪裏?
大統領一心為他的元帥,絲毫不被眼前的場景牽制。
忽然,鬥篷歪了一下,露出了個在更高的男人的臉。
看清楚男人的臉,大統領猛然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這這,這不是他們的宿溟将軍嗎?!
全帝國最剛正不阿的宿溟将軍,将然以權謀私,要在這裏辦了某個不知名的買家?!
不不不,他們的宿溟将軍可是連戀愛都不會談的戀愛白癡啊。
而且前不久剛被賜婚,聽說宿溟将軍對那位人魚三皇子還特別上心。
那宿溟将軍又怎麽會在這裏作出這種事情來,難道宿溟将軍被蠱惑了?
啧啧啧,看看宿溟這個一臉享受的樣子,一副沒吃過肉的肉食動物第一次吃肉的表情。
大統領把頭縮了回去,糾結地思考着。
他到底是該進去還是不進去?
不進去吧,怕宿溟将軍發錯誤,被未來的元帥夫人發現恐怕吃不了兜着走。
進去吧,感覺打斷這樁美事好像又太不人道。
宿溟已經完全沉浸在了桑九池為他編制的世界裏,他的手所到之處都能撩起一片星火。
星星之火,瞬間燎原。
任由桑九池為所欲為,宿溟反手抱住桑九池,心中長嘆了一聲:他的小人魚,終于勾引他了。
就在宿溟準備下手開吃的時候,桑九池卻突然一把推開了他,用寬厚的鬥篷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躲在了宿溟身後,眼睛卻從宿溟身後露出來,警惕地望着一處地方。
宿溟愣了一下,知道敏感的小人魚感受到了生人的氣息。
本以為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可沒想到臨門一腳,竟然被人打斷了。
之前在全身撩起的全部氣焰無處發洩,宿溟眉頭皺的緊緊地,沖着那處直接怒吼了一聲,“給我滾出來。”
F001長嘆了一聲,【宿主大人,明明是你一開始玩嗨了忘記靈魂控制,如果沒有靈魂控制就算有人你也做了,怎麽能讓別人給你背鍋呢?】
桑九池聳肩,十分委屈,【我也難受。】
F001的信號被震斷了兩秒,然後擠出了兩個字,【活該。】
幾秒後,大統領帶着幾個士兵認命地從通道中走了出來。
看着宿溟将軍臉上欲求不滿的表情,大統領內心哀嚎一聲。
如果知道宿溟将軍在幹這種事情,他絕對不進來。
看看這一臉陰郁的表情,明顯就是肉吃到嘴裏還沒咽下去,又吐了出來。
身後的幾個士兵早就知道犯了錯,各自縮着自己的身體,暗搓搓躲在大統領身後,把危險全都留給了大統領自己。
大統領暗暗罵了那幾人幾句,硬着頭皮道:“元帥。”
宿溟強行壓下怒火,聲音裏卻依舊透着不滿,“你們為什麽會在這裏?”
在這裏幹嘛,壞我好事!
大統領想哭。
對啊,他們為什麽要在這裏。
他們現在應該在天堂才對。
大統領吞着口水,“回元帥,之前的迷宮消失了。屬下怕有漏網之魚,擅自進來查看。”
大統領說着,目光悄悄往桑九池的位置送了一下。
宿溟趕緊把桑九池公主抱的姿勢抱起收在懷裏,厲聲道,“今晚這裏發生的事情如果洩露半點,我馬上把你們幾個駐守邊關五年。”
幾個人抖了抖,大統領趕緊回道,“屬下,剛才什麽都沒看到。”
大統領低垂着眸子,眼睛無意間撇過宿溟的褲腰,某處鼓嘟嘟地擠在那裏。
他看着都難受。
大統領更想哭了。
宿溟走得很快,不過幾個呼吸就消失在了衆人面前。
送走了宿溟,大統領幾人才大口喘息了幾下。
幾個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多說什麽。
大統領沉默着盯着地面,剛才對着那個鬥篷男人驚鴻一瞥,他當時只覺得那個人有些眼熟。
現在他才想起來,那張臉,不就是人魚三皇子殿下嗎?!
他會出現在這裏,難道是說他也被拍賣了?!
人魚族高貴的人魚三皇子、帝國最強元帥的夫人被拍賣會弄來拍賣?
大統領看着這滿地的狼藉,最後只說了一句,“這個拍賣會的所有人,徹底完了。”
帝國元帥的雷霆之怒,恐怕不是什麽人都能承受的住的。
宿溟抱着小人魚匆匆趕回了元帥府,他知道還有一堆人需要審,可他知道,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腳踹來小人魚的房門,宿溟修長的腿一鈎就把房門牢牢關上。
将小人魚輕輕放到了床上,宿溟緊接着傾身而下,聲音中皆是喑啞的欲望,“我們……繼續吧?”
他抓住小人魚的手,将他圓潤姣好的指尖含在嘴裏,鼻尖噴出熾熱的溫度。
桑九池卻委屈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将軍,我……困了。”
宿溟:???
啥?困了?
我全身心都準備好了,你就跟我說這個?
桑九池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看着桑九池的表情,宿溟還能怎麽辦呢?
他深深大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表情溫柔些,可又因為需要壓抑反而讓表情顯得過分猙獰,“那你早些休息。”
宿溟退出房間,眼神一轉已是殺意凜然。
今晚他也睡不着,看來可以徹夜審問那些拍賣場的囚徒了。
F001在心裏為宿溟默哀,【唉,宿主大人接下來該怎麽辦?】
桑九池:【當然是弑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