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撞破奸情的女主
崇福鎮位于江南道的潤州城,人口不多。送走從京城來的葉氏人馬後,易姝總是興致勃勃地待在門外,極力跟路過的大叔大爺大姐大嬸勾搭。
“叔,您知道咱們崇福鎮有啥學堂嗎?教人法術捉妖的?”
然而一圈問下來後,她才知道崇福鎮确實有一個學堂,但是只是一個啥法術都不會的普通人,最多只是教一些孩子認字這些啓蒙工作。
真正能夠教人本事的是上面潤州城裏的正蒙學堂。
易姝知道後,轉身就看到一張放大的妖冶笑臉。封老板鮮豔的紅唇被因為誇張的笑容牽扯得有些變形,這時候她才發現他的牙齒長得有些尖銳。
“丫頭,打聽學堂的事為什麽不問我呢?”封老板的眼睛微張,直直地盯着她。
他靠得太近了,易姝幾乎能夠感受到他口中呼出的熱氣。
一根線在她的腦海中斷了。
雖然很微弱,但是她還是聞到了一絲令人作嘔有的腥臭味。
“老板,你要口腔衛生啊!”
易姝捂着自己的鼻子,輕聲嘀咕道:這麽好看的人嘴巴也太味了。
然後她就蹦蹦跳跳地跑到後廚去看晚飯燒的怎麽樣。
當天晚上,即将進入夢鄉的易姝躺在床上又感到了一陣熟悉的心悸,比以往來的更加猛烈。她翻過身,摸索到那一把蓍草。微苦的氣味淡淡地傳入自己的鼻腔。
原本昏昏欲睡的易姝頓時靈臺清明。她突然想明白她和封老板剛到這家客棧的奇怪之處。
燈亮的好多。
明明自己是封老板第一個夥計,封老板從屋檐下撿到她的時候天正亮着,為何他們兩個來到紅葉客棧時,外面的燈籠已經燃了一串,而大堂裏面也已是燈火通明。
這燈是誰點燃的?
廚子阿福是第二天封老板雇的,後來的燈籠和油燈才是他負責點燃的。
易姝感到胃裏燃燒着一團火,而四肢卻愈發冰涼。
而且她并不是一個能夠輕松入睡的人,之前當小乞丐的時候,總是躊躇難眠。然而到了紅葉客棧,她往往一沾上床,就神奇地立刻陷入沉睡。
只是今天,她看了手中的蓍草一眼,漸漸握緊。
可是不對,葉家的老者說了,這裏沒有妖怪,察妖香沒有變色。
啊,煩死了!到底有沒有鬼,誰來給個準話!
易姝從床上一躍而起,踮起腳尖悄悄地走到門口,将耳朵輕輕貼在門上聽着外面的動靜。
一個壓抑的痛苦喘息聲斷斷續續地響着。
易姝迅速撤回頭,一臉震驚,我天是個男聲。聽上去好痛苦的聲音,是不是遇上事了?
她将蓍草捆在腰間,看了看四周拿了一個花瓶壯着膽子就出去了。
等到多年後她回想此時的淳樸單蠢的自己時,簡直想拿塊搬磚猛敲自己的頭:你四不四傻,拿個花瓶去對付妖怪!
然而現在不知者無畏的易姝勇敢地走在靜悄悄的走廊上,注意不讓木板發出吱呀聲音。她這具身體的耳朵非常靈敏,很快就尋聲走到一個房間門口。
這是廚子阿福的卧房。
“啊,啊……”
一聲又一聲高亢的聲音從門裏傳出來,易姝不由地皺着眉頭,她聽着就很難受的樣子。只是她越聽越覺得奇怪。
怎麽那麽像那個聲音,不過一般不都是女的叫嘛。
于是,易姝有些缺德地在門上戳了一個小洞,幹起了偷窺的事情。
這個麽,主要是她不确定阿福是在那個還是被欺負。這決定了她是進去見義勇為還是默默地回自己房間睡覺。
她把自己的臉湊上去看。
易姝的嘴巴張得可以活生生吞下去一個雞蛋:誰來告訴阿福現在是那個呢還是被欺負呢?
兩具身體交疊在一起,一個被壓在下面,伏在阿福上面的另一個人身穿一襲豔麗的紅衣。易姝根本不用看清他的臉就能夠清楚地知道這個人就是自己的老板。
叫得一聲比一聲響的正是阿福。
完全将妖魔鬼怪抛之腦後的易姝摸着下巴,心裏現在只有一個想法:阿福和封老板是真心相愛呢,還是阿福看上了老板的顏和錢,還是兩人是純粹的炮友關系,還是老板威逼利誘強了阿福?
易姝砸吧砸吧嘴,攏了攏衣衫,頓時覺得這個初夏有一陣單身狗的涼意。
這啥事也沒有,她也準備回去繼續睡覺了。
然而卸下防備的她一不小心沒注意控制腳步,木板發出了在靜谧的夜中發出了一陣刺耳的吱呀聲。
阿福的叫聲瞬間高亢了一下,然後就沒了動靜。
“丫頭怎麽醒了?”一個慵懶的聲音響起。
阿福的房門突然大開,易姝兩手抱着花瓶正鬼鬼祟祟地往外走的身影有些僵硬,她艱難地轉過頭。
看到封老板正斜躺在阿福的床榻上,雙眼潋滟如春水般看着自己。
易姝摸摸頭,幹笑了兩聲,正當想開口說兩句緩解一下尴尬的氣氛。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阿福和封老板都在床上,這房門是誰開的?
只見封業對她輕輕招了招手,易姝就覺得一股吸力讓自己不由自主地向他飛過去。
這也太神奇了吧。
易姝心中的新奇感在她躺在阿福的床上後,戛然而止。
阿福是一個清秀的少年,但是如今他面色青黑,形容枯槁失去了生氣。
她睜大眼睛看向封老板:“采補?!你究竟是什麽人?”
封老板披散下來的青絲從發尾開始逐漸變紅,白皙的臉上浮現起妖冶的火紅紋路,眼中的瞳孔散發綠瑩瑩的光芒。
他将一只手輕松地将易姝牢牢地壓在自己的床上:“你竟然能夠破了我的法術醒了過來,看來果然還是不簡單呀。可惜,落到我手中……”
易姝艱難地喘着粗氣:“你究竟是什麽人?”
封業露出邪惡又俏皮的笑容:“我是妖精啊。”
易姝搖着頭說:“不可能,那天葉家的人明明點燃了察妖香,分明沒有妖。”
封業自豪地伸出自己的右手,一枚碧綠的指環明晃晃地在她眼前晃動:“有了這個,連甲級的狩靈師幾乎都看不出我的真身,更何況是區區一根察妖香。”
原來這就是妖怪啊。
易姝沉默了兩息,然後奮力地掙紮了起來,大叫道:“救命啊!胡子大叔,葉少主,老爺爺,我要跟你一起去京城啊!”
封業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小可憐,你叫啊,叫破喉嚨也沒有人來救你的。他們早就走到了下一個地界。”
他的手摸上易姝的腰部,窸窣地解着她的衣帶,嗓音低沉:“小可愛,你身上的味道可真好聞,也不知道你是怎麽活到現在也沒有遇上妖怪。看來你我是上天注定的緣分。”
易姝:我呸,我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穿越到這個鬼世界,一來就被拐到妖怪窩裏。
她拿着身旁的花瓶猛地往他頭上砸去。
然而花瓶四分五裂飛了出去,而這個妖怪卻一點事都沒有。
反而易姝的臉上,手上被碎片格勒幾道血口子。
封業眼中的綠光更甚,他吐出猩紅的舌頭,“深情”地往她臉上輕輕一舔,嘴巴啧啧響,不忘點評道:“真是人間美味,怎麽辦,我都舍不得一下子吃了你。”
易姝身上的中衣被妖怪扒了下來,被惡心地渾身發抖:你大爺,你有口臭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