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雲哥哥啊
宴會結束所有人就各回各家了,淩風一路把聞幼卿送到家門口才松了口氣。
他可算是見識到自己兄弟媳婦的殺傷力了,別看是個書生,柔柔弱弱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其兇殘程度絕對不容小觑。
但就是對方那一句“告狀”就足夠讓淩風懷疑人生的了。
到了聞府門口,兩人發現早就有人等在那了。
那人是誰?
除了翹首盼妻歸的景将軍還能有誰。
“晏晏!”
“雲哥!”
淩風眼睜睜的瞅着聞幼卿變臉,颠颠小跑的撲進景雲懷裏,哪有一絲半點宴會上霁月清風的樣子。
“老景我可跟你說,你家這——”
“雲哥!我要告狀!”不等淩風說完,聞幼卿當機立斷堵住他的話,“他今天說我是小狐貍精!”
唰!
景雲兇狠的眼刀捅進了淩風的胸口。
淩風看着有了媳婦忘兄弟的景雲,悲戚的捂住胸口,“你這是惡人先告狀!”
“你才是惡人!”聞幼卿拽着景雲往屋裏走,生怕慢一步淩風就落井下石的把舞姬的事告訴景雲。
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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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府的大門在淩風面前無情的阖上了。
徒留淩風一人在寒冬中淚目。
……
一路拽着人進了屋,聞幼卿将宴會上的事告訴了景雲,當然舞姬的情節被刨除掉了。
景雲淡定的聽他講完,還給他倒了杯茶,“累不累,喝口水吧。”
聞幼卿接過來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這才覺得快要冒煙的喉嚨緩了過來,他牽着景雲的大手,一邊捏着玩一邊道:“雲哥,你說那商瀾風會不會是裝的,就為了讓我們對他放低警惕?”
“不知道,但多小心些總沒錯,誰知道他會想出什麽損招。”景雲頓了下,突然眸色一沉,嘴角挑起個冷冽的弧度,語氣危險道:“比如當衆拿你跟舞姬比美開涮,我家晏晏這麽好看,那個叫秋水的舞姬哪比得上,晏晏你說對不對?”
男人的低啞的聲音就在耳邊,溫熱的氣息撲打在敏感的耳垂上,一句話的功夫聞幼卿的耳垂就紅的仿佛滴血。
“雲、雲哥……”聞幼卿只覺得舌頭發麻,叫出這個名字就再說不出其他的話,只能呆呆的看着景雲,乖巧的不行。
到底是誰通風報信,聞幼卿嘴上說不出來,心裏已經是波濤洶湧,這時候他哪能看不出男人眼裏醞釀的風暴,以及那好像随時會把他吃了似的兇狠。
在外狡猾詭辯的小狐貍回家後對着大老虎膽子小的也就芝麻大點,呆愣愣的對着老虎陰沉的眼神,十分想要縮成一團尋求安全感。
“晏晏怎麽了?”景雲把人抱起來,坐到床上卻沒有把人放下,而是一直抱在懷裏,一支手攬着腰,一支手輕輕撥開懷裏人的衣領,“晏晏說那舞姬是芙蓉不及,晏晏可知道自己現在是哪般模樣?”
定然是羞憤欲死的模樣。
心如死灰的聞幼卿如實的想到。
在宴會上他其實沒必要接近舞姬的,但他就是咽不下那口氣,商瀾風給他使絆子不就是想讓他出醜嗎,那他就讓這醜出的別具特色,讓別人想出這樣的醜都是出不出來。
作死結束後聞幼卿也想到景雲知道了會不開心,所以回來後就直接把淩風趕走,不讓他多說話。
奈何誰知道有人先他們一步給景雲通風報信,這不是坑死他了嗎!
“雲哥我錯了。”
小狐貍的耳朵耷拉下來,可憐的讓人想好好疼愛。
看到他這幅樣子景雲就是有再大的氣也沒了,但想到這次的事又不想就這麽放過他。
男人的大手捏住懷裏人的下巴,略顯強勢的擡起來,唇瓣帖在一起,兇狠的奪走對方唇齒間傾瀉而出的喘息。
“知道自己錯哪了嗎?”
聞幼卿虛軟的靠在景雲身上,有些委屈哼哼,“不該強出頭引起注意,不該以身犯險。”
商瀾風背後水的深淺尚且不知,聞幼卿這次風頭是出了,但肯定也引起了警惕和注意,如果對方要下狠手,聞幼卿難免不會受到波及。
“這些日子乖乖的,查案我陪着你。”景雲緊緊抱着小狐貍精,心道自己上戰場的時候都沒有這麽擔驚受怕,淩風說聞幼卿是小狐貍精說的還挺有道理的。
除了狐貍精還有什麽能如此勾人心神。
翌日,皇宮。
今日當值的淩風大老遠就看到一同走來的兩人,冷峻的臉上出現一絲裂痕,顯然昨晚的崩潰給他的刺激不小。
“你們怎麽又來了?”淩風讓自己的屬下繼續巡邏,自己抱着胳膊看兩人。
景雲沒好氣的瞥他一眼,“陪晏晏查案。”
這語氣怎麽好像欲求不滿似的?
淩風狐疑的眼神在兩人身上來回打轉,最後停在聞幼卿還有點腫的唇上,忍不住露出個充滿禽獸氣質的笑。
他抿着唇用胳膊捅捅景雲,“那行,你們慢慢查案,我今天都在宮裏,有事找我。”說完抹了把臉又恢複冷面,昂首闊步的走了。
聞幼卿:“他一直都這樣嗎?”
景雲扶額,“他的個人愛好。”
……
東宮。
今日沒有早朝,所以聞幼卿到東宮的時候商瀾清早就在等着他了。
“聞大人快進,太子殿下給您準備了您喜歡的栗子酥。”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聞幼卿對這位和藹的老太監印象是很不錯的,就笑着回應,“多日不見,安公公可好?”
安公公是東宮的掌事太監,是看着商瀾清長大的,對當過伴讀的商瀾清也是熟得很。
年歲大了的老人都喜歡讨喜的小孩,更別論這小孩性格還好,“好着呢,聞大人這些年愈發出挑,不輸當年的老安國公。”
“比不得祖父,安公公說笑了。”提到老安國公聞幼卿笑的更好看了。
透明人似的景雲站在聞幼卿身後俊臉陰沉,他可沒忘記上次他來東宮就是這老太監讓他在門口幹等了一個半時辰。
幸好景雲不是個斤斤計較的人,安公公侍奉的是商瀾清,能給他好臉色就怪了。
三人有說有笑有黑臉的到了正殿,商瀾清正坐在那裏等着他們。
“聊什麽呢,笑的那麽開心?”商瀾清瞥了眼景雲,像是沒看見一眼,指着身旁的位置示意聞幼卿坐下。
“安公公說起些小時候的事。”聞幼卿看了商瀾清一眼,笑着把景雲摁到那個位置上,自己坐在了旁邊。
從進東宮氣就不順的景雲終于氣順了,還是他家晏晏乖巧懂事。
“幼卿小時候乖的和個糯米團子似的,現在可比當時任性多了。”商瀾清手裏端着杯盞,斂眸笑道:“幼卿還記得那時候我抱着你去禦花園捉蝴蝶,你說太子哥哥最厲害嗎?”
抱着小時候的晏晏捉蝴蝶!
山崩于前不改顏色的景雲輕而易舉的被刺激到了。
“小時候的事都過去了,臣也長大了,太子殿下還當別留戀過去為好。”聞幼卿淡淡道,對剛才的話沒有絲毫觸動,“今日前來,是有些事想詢問殿下。”
噠。
杯盞被放下發出清脆的聲響,商瀾清抿唇笑了笑,“我就知道,幼卿沒事的時候從來不會找我。”
這話說的有幾分落寞也有幾分自嘲。
“案子壓身,望殿下體諒。”聞幼卿沒多做他言,“前日臣審問了幾個宮女太監,其中有個東宮的宮女臣還有些事想問問她,不知可否?”
“叫什麽?”商瀾清把安公公叫過來,“我不太清楚,讓安公公給你找吧。”
聞幼卿回憶了下名單,“那宮女名叫紅雲。”
安公公點點頭,“紅雲我知道,她在小膳房打雜的,我去把她叫來。”
安公公一走,正殿裏除了侍候的太監又只剩三人,氣氛有些尴尬。
“聽說昨日你去了瑞王的宴會?”商瀾清說道。
“嗯,正好有些事就去看看。”聞幼卿心道怎麽所有人都知道宴會的事?
商瀾清好像就是尋常的關心似的,“瑞王的宴會玩的比較放得開,你以後少去為好。”這話顯然也是知道了他為舞姬作詩的事。
“多謝殿下提醒。”
看他沒有多說的想法,商瀾清又看景雲,“景将軍今日也是無事可做嗎?”
“倒也不是無事可做,只是不放心罷了。”景雲語氣冷淡。
“将軍多慮了,本宮這裏又不是龍潭虎穴。”商瀾清的語氣比他還冷。
景雲扯扯嘴角,“在我看來,比之龍潭虎穴更甚。”
“是嗎,那跟邊城呢,聽說每日都有匪賊侵境,還時不時還有風暴侵擾。”商瀾清擔憂的看聞幼卿,“幼卿在邊城的時候吃苦了。”
聞幼卿:“……”
為什麽說着說着又扯上我了,本館只想安靜的查案!
就在他不知道該怎麽說的時候,安公公帶着紅雲走了進來。
“殿下,紅雲來了。”安公公把身後的人帶出來。
紅雲戰戰兢兢的跪下行禮,“奴婢紅雲見過是太子殿下,兩位大人。”
商瀾清不甚在意的瞥了她一眼,道:“聞大人有話問你,好好交代。”
“紅雲,本官問你,宮宴當日你們都在各自負責的地方,可有人私下走開?”聞幼卿回想聞雲竹說的,他那日被個太監撞倒,那位置是人不多的走道,宮宴時太監宮女都是不能随意走開的,如果從私自走開的人裏尋找,範圍就又縮小了些。
上次審問只有聞幼卿一個這次三個人盯着紅雲,讓她幾乎連擡起頭的勇氣都沒有,一直縮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奴婢當天一直都在做自己的事,沒注意到其他人。”
“那換個問題,你們沒份禮品都會拆開查看,最後查看的那些人裏有你認識的嗎?”
這個問題紅雲想了想,小心的看商瀾清,被看的人挑眉道:“知道就說。”
紅雲小聲道:“有一個奴婢認識。”
“哪個宮殿負責什麽的?”
“是在慧貴妃那裏打雜的一個小太監,奴婢與他是同鄉,有點交情。”紅雲說完就又噤聲縮起來。
慧貴妃?
五皇子瑞王的母妃?
東宮的宮女認識慧貴妃的宮女,還恰好知道對方負責宮宴禮品的最後一次審查,貌似有次可任意。
現在得到的線索都在互相只想商瀾清和商瀾風,線索明顯且過于浮于表面,讓聞幼卿有種被人刻意引導的感覺。
他一支手撐着下颌另一只手在桌面上輕輕敲擊着,景雲知道這是他思考時常會有的動作。
“你有空就回憶一下當日的事,随時告訴我。”聞幼卿說完就起身朝商瀾清行禮,“殿下臣還有事要做,先行告辭了。”
“需要幫忙可以找我。”商瀾清笑着說道。
聞幼卿點點頭拉着景雲走出了東宮,剛走出去沒幾步,景雲回頭看了眼近在咫尺的東宮,低聲道:“這裏藏了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