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
徐砺嘴上說着不讓福康去接姜钰, 福康就真沒派人去接, 徐砺有些氣悶,平日裏是個會揣摩人心思的, 到了正經時候就傻不愣登的瞧不出來, 他不讓接他就真的不接了嗎?
他心中氣惱,晉陽姜钰真是好樣的,能幹大事,比他還沉的住氣。
他這邊剛和姜钰挑明白了, 姜钰那邊躲起來一個月不見人影,徐砺坐不住了,暗示福康可以去接了。
福康很快就過來回話了, 人是沒接到, 小世子病了有一個月了。
這還了得,徐砺當即起身往外面走, 到了門旁, 頓了頓腳步:“他是不是裝病?”
福康哪裏知道姜钰是不是裝病,那小世子精的跟猴子似的,殿下面前都敢耍寶,斟酌一番道:“世子身子弱, 說不得是真病了, 聽說五殿下和佟小侯爺都去瞧了他, 況且便是裝病,那也是世子面皮子薄,不好意思來見殿下, 且這個年紀的孩子都愛嬌,他裝了這麽些日子殿下您都沒去瞧他,說不得他心裏不舒坦,覺得殿下您先頭同他說的都是哄騙他的,殿下不如去瞧瞧,世子瞧見你去了,心裏暢快了,這病自然而然就痊愈了。”
這一番話說的徐砺有些釋懷,人堂堂晉陽王世子,便是不受晉陽王寵愛,那身份也擺在那裏,又是年輕氣盛的年紀,要做下面那個确實是氣不順,撒嬌擺臉子也正常,都說自己的媳婦自己心疼,徐砺從前體味不到,現在可算是明白了,世子雖然不是姑娘,但撒撒嬌,也是樂趣。
“孤要更衣,你去吩咐廚房弄世子愛吃的菜,再去庫房裏瞧瞧有沒有他這個年紀喜歡的東西,挑幾樣給他玩。”孩子撒嬌嘛,哄一哄就好了,太子殿下這些年順風順水的,也沒想到自己有失敗的可能性。
福康嘴角微抽,他家英明神武,冷靜睿智的太子殿下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都說色令智昏,說出去怕人笑話,把他家殿下迷得暈頭轉向的是個男人,還是個毛都沒長齊的男人。
太子殿下帶着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了晉陽王府,農和歌接到通報迎了出來。
徐砺沒瞧見姜钰,蹙了蹙眉。
農和歌道:“世子身子有些不适,請殿下稍等片刻,草民已經派人去請了。”
太子殿下來了,別說你是病了,快死了你都得爬起來。
徐砺淡淡道:“他病了,不必折騰他,孤過去便好,帶路吧。”
姜钰不止一次在農和歌面前誇過太子殿下,農和歌知道這位太子殿下胸襟寬廣,不是斤斤計較的人,況且姜钰從前隔三差五的往太子府跑,和太子殿下也是相熟的。
農和歌拱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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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姜钰院子的路上,徐砺和農和歌随意說了兩句話,結果兩個人都很滿意。
農和歌滿意小徒弟對自己的評價這麽高,太子殿下滿意小世子心中果然還是有自己的,不然不會總在他先生面前提起自己,小世子入京為質,父母不在身邊,農和歌這個先生算是他的半個長輩,長輩面前都不避諱,可見他要跟着自己也不全是勉強。
姜钰這會子正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這頭一回葵水可算是要了她的命了,本來三四天她瞧着都要幹淨了,沒忍住吃了辛辣之物,這一刺激葵水又回來了,中間又反複幾次,這般竟是拖拖拉拉的一個月,這會子身上是幹了,她也不敢亂動,只老老實實的躺在床上。
她這樣也不好去請大夫來看,身邊就四個小丫頭,汀竹汀菊連葵水都沒來,幾個小丫頭沒遇到過這種事,都有些慌神,不敢再讓她出去亂跑。
徐砺跨門進來時,姜钰正匆匆忙忙的穿衣起身,瞧見他進來了,躬身作揖:“太子殿下駕到,臣有失遠迎,還望殿下恕罪。”
這話說的太疏離了。
徐砺見他血色不好,溫聲道:“聽說你病了,孤過來看看你。”
姜钰心中一暖:“多謝太子殿下挂懷,臣這病......。”說出來怕吓死你。
“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徐砺嗯了一聲,抖了袍子坐在椅子上,姜钰命人上了茶,他端起茶盞輕抿一口,瞧他眉眼之間有些倦色,單薄的身子立在那裏,真是讓人心疼,給福康使了眼色,福康會意,說太子殿下和世子有事要商量,把人都遣了出去。
徐砺拉起姜钰的手讓她的身體微微靠着自己的膝蓋,解釋道:“孤不知你病了,這時候才來看你,你生氣了嗎?”
姜钰滿眼惶恐,她再遲鈍,也知道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麽簡單了,這聲音竟像是情人間的呢喃。
她抽出手腕,跪到地上,聲音打着顫:“太子殿下,您做什麽呢?”
徐砺見了她的反應,微微沉了臉,随後輕笑一聲,饒有興致的看着她:“世子想要孤陪你玩什麽?”
姜钰呆愣片刻,抖着音道:“殿下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世子,咱們不是說好了嗎?你跟着孤,孤保你平安。”
“臣跟着殿下做事啊。”
徐砺冷聲道:“世子還要裝糊塗裝到什麽時候?孤知道讓你一個晉陽王世子屈身于孤,是委屈你了,可孤不會虧待你,況且這事是世子先挑起的頭,孤原本也沒打算強迫世子,世子自己說願意跟着孤,不反悔的,還說要與孤一起瞞着外面,這些都是世子先說的。”
這麽說,這事還要賴她了。
姜钰面紅耳赤,急道:“臣說的跟着殿下與殿下所說的不同,臣的意思是追随殿下,效忠殿下,臣沒有半點逾越的心思,何況殿下您是斷袖,咱們不能啊。”她可是個女人啊,怎麽能和斷袖的太子殿下在一起啊。
氣氛冷清,徐砺沉默片刻,聲音堅定:“不能,也得能。”
咚的一聲,姜钰心沉到谷底,怎麽會這樣,她要怎麽勸太子殿下啊,她真不能,她眼圈泛紅,哽咽道:“殿下,臣以為你是個正人君子,沒想到你存的是這個心思。”
徐砺深吸了一口氣,俯下身子,想把她抱入懷裏,小世子像受驚的兔子一樣往後縮了縮。
縱有千百種手段能讓他跟着自己,但徐砺不願意這樣,他想的是兩情相願,即便是斷袖,也要斷的有底線。
“孤疼你,你也要體諒孤。”
徐砺滿臉柔和,與平日裏冷厲的形象不一樣。
體諒你大爺的,姜钰真想一拳揍醒他,可惜強權之下不得不低頭,憑心而論,太子殿下這樣的配給自己,自己不算虧,可問題是太子是斷袖,而自己,是個女的啊。
“世子,與孤在一起,除了與正常夫妻不同,你想要的,孤都能給你。”
姜钰還是搖頭:“殿下,這世上好男兒千千萬,願意跟着太子殿下的更不計其數,殿下何必要為難臣,強扭的瓜不甜。”
徐砺嘴角帶笑:“孤說是甜的就是甜的。”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觸手滑膩,他聲音低沉:“你不是孤,怎就知道孤扭下來的瓜不甜呢。”
這是什麽歪理,姜钰梗着脖子道:“殿下此言差矣,不吃的瓜,又怎會甜。”
她胸腔堵了口氣,若不是不能暴露身份,她都想證明給他看,打他臉了,一個斷袖,拉着小姑娘,倒讓他看看怎麽甜。
徐砺意味深長的看着她:“世子這意思是,想讓孤嘗一嘗?”
徐砺伸手攬住她的肩膀,聲音和煦:“想要孤親你嗎?”
感受到懷裏人微微顫動,他安撫的拍拍她的背:“世子別怕,孤心疼你,不會對你做什麽的。”
都要親了,還說不會做什麽,這虛僞的太子。
姜钰雙手撐在他胸前,用力推開他,跌坐在地,委屈道:“不想讓你親。”
天爺啊,這都是什麽事,她一個女扮男裝的,居然招惹到了斷袖。
徐砺不以為意,繼續低聲誘哄:“不如孤親你一口,你瞧瞧難不難受。”
姜钰捂着嘴,道:“臣難受,臣是純爺們。”
“你不試試怎麽知道呢。”
她不用試都知道。
“其實許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好此道,孤從前也不知道,世子試一試,舒服了,說不得就會發現,自己也喜歡的。”
任憑太子殿下巧舌如簧都想不到姜钰比他少了根東西,她沒有,他就是說的天花亂墜她也不會信的。
姜钰倒吸了口氣,她是姑娘的事肯定不能說出來,萬一太子殿下惱羞成怒,揭了自己的老底,自己便是以斷袖來威脅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也不會信的,因為沒有人會相信她的話,可顯然一時半會也勸說不了太子殿下,只能先把他穩住了,日後慢慢解決。
她開始吸鼻子,啪嗒啪嗒的掉眼淚:“殿下,臣真不是故意的,臣以為殿下喜歡的是章大公子,章大公子貌比潘安,淡雅出塵,與殿下站在一起,就像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一樣。”
姜钰開始極力推銷章景承,她希望轉移徐砺的視線,讓他喜歡章景承去。
徐砺聽完她的話,嘴角噙着笑:“好了,莫要吃醋,景承從小陪着孤讀書,孤與他只有兄弟之情,沒有半點私情。”
姜钰強行壓□□.內的暴躁情緒,控制自己不在太子殿下的臉上來一拳,她費了這麽多口舌,結果他以為自己在吃醋。
徐砺道:“孤雖是斷袖,但也不是什麽人都成的。”
太子殿下說的坦蕩,斷袖就是斷袖,沒什麽好遮掩的。
姜钰哭笑不得,好好好,你是太子,你說什麽就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