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
徐砺停下馬, 喉嚨中發出一絲哼笑, 扭頭問道:“你是什麽人,孤不敢答應你。”
姜钰揉了揉臉, 從後面取出一支箭, 搭在弓弦上便射了出去,來了一個剡注,護衛翻身下馬去取獵物,回來時手裏提了只狐貍, 姜钰見是傷了狐貍腿,連聲道:“好皮好皮。”狐貍背上的皮毛沒傷着,正适合做大衣了。
她笑起來眼角彎彎的:“臣是能哄殿下開心的人。”
陽光透過層層枝葉映在她臉上, 膚白如玉, 笑靥如花,一身黑色窄袖騎裝裹着她颀長的身姿, 她跟徐砺相處久了, 沒了初時的膽怯,少年意氣風發,神采飛揚,紅潤的嘴唇鮮豔欲滴。
大齊尊貴的太子殿下發現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想咬怎麽辦。
五官分明的俊臉微僵, 皮膚上隐約有淡色的紅暈流動, 修長的手握緊缰繩,骨節泛白,怎會對一男子的嘴唇起了興趣, 何況晉陽王世子才十三歲,他聽說有些男子喜好亵.玩娈童,他想到曾經看過的梁簡文帝的《娈童詩》,娈童嬌麗質,踐董複超瑕,他明明對亵.玩娈童這種事是不齒的,他怕是得了什麽病吧。
這麽想着,徐砺就有些不自在了。
姜钰一慣會看人臉色,見他不說話,吊着眼梢可憐巴巴的問道:“不開心的嗎?”她明明模仿猴子的語氣模仿的那麽像。
徐砺也覺得自己不對勁,他素來不是喜好遷怒旁人的人,若真有什麽病,也是自己個的問題,與小世子無關,人家堂堂晉陽王世子,只是生的貌美秀氣些,自己就心生龌龊,已是無辜至極,想當初佟衛羞辱她像女娃,她便暴跳如雷,自己拿他與娈.童做比,已不止是羞辱了,沒道理自己有問題還要板着臉子吓唬小世子。
但這種隐私事擱誰身上都不能沒心沒肺的樂呵,嘴角不自覺的往下抿,臉色愈發沉着:“沒有不開心。”
“那怎麽不笑一個呢?”
姜钰懸着心,她這麽些日子對太子殿下态度的轉變外人看來是露了本性,其實內裏是自己摸索出來的,一步一步試探着殿下的底線,可別是自己哪一句話說錯了,惹怒了殿下,殿下素來好修養,不會為了這種事當場與她計較,但不代表殿下心裏就沒疙瘩。
徐砺還未從自己得了病中回過神來,扭頭看她,實在不能強顏歡笑,問道:“開心就要笑嗎?”
姜钰眼尾稍上翹,眼珠子似是曚了一層水霧:“開心不笑的嗎?那不笑人家怎麽知道你開心呢?”
徐砺一本正經道:“孤開心就不笑。”
姜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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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嘛,您是太子殿下,您說開心不笑就不笑。
姜钰瞥着徐砺,見他臉皮子耷拉着,不敢再放肆,只是認真的射獵物,準備提回去分了,她從小就射箭遛馬,下了馬旁人瞧她面貌還會笑她兩句貌美,這上了馬沒一個敢小瞧了她。
兩人回到營帳天已差不離要黑了,營帳前的一塊空地上随行宮人們正忙着布置晚宴,王修遠帶着護衛過來行禮,到了這狩獵場姜钰就沒怎麽見着他了,其他人因為陛下納妃的事鬧的不愉快,也就他這個老實人悶頭尋找獵物,這兩日收獲頗豐。
正帶着護衛分獵物。
他本來是想拿給姜钰的,見她身後護衛手裏也滿滿當當的,仔細打量了幾眼,道:“世子,我那裏還有幾只野鹿,回頭送你那裏去。”
這地界山雞野兔滿地跑,不難射,野鹿卻不多,一般送人都送山雞兔子,野鹿是留着回家孝敬長輩的。
姜钰道:“多謝王兄,不過我府上人口不多,這些獵物拿回去怕是吃到明年都吃不完,正準備晚上烤了分食呢。”
王修遠點頭,向別處走去,姜钰讓護衛把山雞拿去清理,準備烤幾只雞吃,王修遠又折了回來,姜钰問道:“王兄還有事嗎?”
王修遠道:“突然想起這些野物若是吃不完,可以讓人拉給章兄。”
兩人相視一笑,姜钰回到帳內換了身衣服,侍衛過來請她去參加晚宴時天已經大黑了。
外面已變了樣,四處都是宮燈,有皇帝在的宴會排場都大,那一排排的長龍筵席琳琅滿目,禮部官員知道她與徐煊佟衛幾人關系好,位置都排在了一處,大臣們差不多到齊了,徐煊坐在位子上一臉的不開心。
沒多會陛下旁邊位置便坐滿了宮妃,環肥燕瘦,都精心打扮,企圖能得到皇帝寵幸。
陛下能把她們帶出來,就是這陣子對她們有興致,打從五皇子和宜春公主出生後,這宮裏受陛下寵幸的女子身份都不高,沒資格誕下龍種,都是一夜雨露,一晚避子湯下去,了了她們這些女人的念頭,也有多寵些日子,不灌避子湯的,可惜肚子不争氣。
宮裏頭的女子沒有子嗣就是沒有靠山,伴駕随侍在外頭,陛下興致來了,她們的機會也就來了,可惜運道不好,一來陛下便讓不知打哪冒出來的雲妃給占了,一群妃子恨得咬牙切齒,撕扯手帕。
皇帝身份尊貴,自然是最後到場,左右分別站着雲妃和劉貴妃,滿面容光,衆臣齊齊給皇帝行禮,皇帝帶着兩位愛妃落了座。
雲妃昨日帶着面紗,也就早上去陛下營帳的幾位大臣見了雲妃的臉,還都是嘴緊的,不過風聲也有露出來,五皇子鬧成那樣,衆臣多少知道點當今雲妃娘娘與皇後相像,只是沒想到這麽像,場上一片唏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個雲妃娘娘,好生眼熟啊。
女眷席位的武國公夫人瞧見雲妃的臉,微怔片刻,當場就哭了出來。
貴妃娘娘眼尖,掐着嗓子喊:“武國公夫人這是怎麽了,可是觸到了什麽傷心事?”
怎麽了,你自己個拉皮條,弄了個和人家女兒那麽像的人,你還好意思問人怎麽了?
武國公夫人拿帕子點了點眼睛:“臣婦這兩年眼睛不大好,迎風便落淚。”
雲妃看向皇帝,皇帝指着武國公夫人向她介紹:“那是皇後之母。”
雲妃微微一笑,端起面前的酒壺走到武國公夫人面前,開口道:“武國公夫人安好,我敬夫人一杯。”
她倒了兩杯酒,武國公夫人忙站起來說:“不敢當。”
她盯着那張臉有些動容,怎會有這麽兩張相像的臉,徐煊蹙着眉,手握成拳,狠狠的砸在案桌之上。
怦的一聲,酒杯中酒水濺起,姜钰拿帕子擦了擦臉,小聲道:“殿下息怒,眼下再鬧也沒用,陛下這幾日想着封王,您這麽鬧,惹怒了陛下,對您也沒有好處。”
徐煊冷冷道:“你以為本皇子會在乎?”
姜钰嘆了口氣:“你不在乎,也不在乎皇後娘娘嗎?倘若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都封了王,唯獨剩你一個嫡出的皇子不封王,叫皇後娘娘在後宮之中如何擡得起頭。”
徐煊雖然不屑,卻沒有再鬧。
這邊雲妃和武國公夫人喝了杯酒,皇帝哈哈大笑,提議道:“瞧夫人與雲妃有緣,不如夫人就認雲妃做幹女兒吧。”
武國公夫人頭有些暈,咽了口吐沫,道:“雲妃娘娘千金之軀,臣婦怎麽敢?”
“夫人何必自謙,你是皇後之母,她是小輩,便是給你磕頭請安也不算過。”
好家夥,讓雲妃給武國公夫人磕頭,這哪裏是折辱她,這分明是皇帝給雲妃擡身份,存着心的惡心人。
衆妃看向雲妃的眼神,有羨慕的有嫉妒的,連劉貴妃都微不可察的蹙了下眉毛,皇帝的愛如潮水,眼瞧着就要将雲妃娘娘淹沒了。
武國公夫人也不糊塗,這女子雖與女兒長得像,卻不是自己女兒,這般認下了,以後到了宮裏可真就對着皇後娘娘姐姐長姐姐短的了,便不是她主動認下的,以後也沒臉去見自己女兒了。
武國公夫人一臉為難,道:“臣婦家中已有兩位娘娘入宮,若認了雲妃娘娘,便是一門同朝出了三位娘娘,這不合規矩,何況雲妃娘娘自己家中也有父母,未曾知會,怎能認下人家的女兒呢。”
皇帝聽她這麽說也沒再逼她,招手讓雲妃回去。
宴上一片歡聲笑語,姜钰離了席位蹲在火堆旁烤雞。
徐砺不動如山的坐在位子上,見她位子上空了,目光探尋,總算在一群侍衛堆裏瞧見了她。
那火堆旁原本的侍衛被她擠開,給她打下手,宜春公主走過去瞧着她那木棍上的雞烤的黑漆漆的,笑着問道:“這能吃嗎?”
姜钰往雞身上撒上調料,那皮雖黑,卻是滋滋滋的往外冒油,她是理論知識豐富,動手能力為零。
她點了點頭,道:“當然能吃,這種純火烤到冒油是最好的。”
宜春公主也不嫌棄賣相難看,但又不好意思問她要着吃,她也不是真的聽了她的話,覺得那黑成碳似的烤雞好吃,主要是阿钰表哥烤的,她才想吃。
姜钰擡頭看了她一眼,隐約猜到她想要,笑着說:“這個不能給你,這個雖然好,但我下一個可以烤的更好,下一個烤個漂亮的給你,你姑娘家的還是吃漂亮的好。”
于是不漂亮的烤雞就被端到了太子殿下的面前。36、第36章 ...
徐砺看到面前黑漆漆的烤雞, 唇角向下抿, 姜钰道:“太子殿下,您甭看這賣相不好看, 吃起來卻是美味。”
徐砺很顯然沒有相信姜钰的鬼話:“你吃了?”
“這不是想着先孝敬太子殿下嗎?”
站在徐砺後面的福康嘴唇抖了抖, 拿這種東西出來孝敬太子殿下的事,也就晉陽王世子能幹出來了。
徐砺端起案桌上的茶抿了一口,淡淡道:“孤還以為你要毒死孤呢。”
姜钰嘿嘿笑了兩聲:“那哪能啊,本來是真想孝敬太子殿下的。”
人通常都對旁人做的東西挑三揀四, 嫌棄味道不好,少油了,少鹽了, 口味不重, 輪到自己做的就寬容了許多,姜钰剛剛就是對自己過度自信, 她覺得自己烤出來的雞除了賣相不好, 哪哪都好,不過這會看太子殿下的反應,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徐砺雖然面上嫌棄她烤的雞,還是拿起筷子準備嘗一塊, 好不好另說, 畢竟是小世子的一片心意。
筷子還沒碰到, 姜钰就道:“太子殿下還是別吃了吧。”
徐砺擡眸看向她,不知怎的突然間心情愉悅,連帶着對他老爹做那些糟心事的煩心都沒有了, 勾着唇角道:“總是你的一番心意,若不吃,豈不是辜負了你。”
福康忍不住倒吸一口氣,殿下這是準備吃了。
他不動聲色的倒了杯水,姜钰心虛道:“別吃了,臣再給殿下烤一個。”
她說這話的時候徐砺已經夾了一塊放在嘴裏,入口就是一口子糊味,發苦,細細品味,還是苦。
姜钰見他沒什麽反應,充滿期待的問道:“怎麽樣怎麽樣?”
徐砺接過福康遞過來的帕子擦嘴,下定結論:“你果然是要毒死孤。”
姜钰撅了撅嘴,有些喪氣。
“殿下給臣留些臉面吧,就算難吃,也沒難吃到要中毒吧。”
她小脖子歪着,還巴巴的和他讨價還價,難不成,難吃,他還要作假嗎?
“你嘗一口 ,保證毒死你。”
姜钰:“......。”那她還是不嘗了吧。
那邊宜春公主喚她過去,姜钰道:“殿下,臣先過去了。”
徐砺點了點頭。
姜钰和宜春公主一起蹲着,宜春公主很有興致,姜钰怕熏着她,讓她離的遠一些。
宜春公主看她把雞往木棍上插,動作幹淨利落,滿臉崇拜:“阿钰表哥好厲害啊。”
佟衛滿心的不是滋味,最後還是沒忍住的擠了過來,徐煊也巴巴的湊了過來,幾人圍在一個火堆旁,姜钰額上冒出汗珠,宜春公主拿着帕子為她拭汗,佟衛眉頭緊蹙,悶不聲響的站起身往旁邊走。
劉貴妃笑瞥了這邊一眼,對皇帝道:“陛下,您瞧,晉陽王世子和五皇子還有宜春倒是能玩到一處去。”
皇帝溫和一笑:“都是群孩子。”
貴妃道:“陛下一片憐愛之心,總覺得孩子還小,可這一眨眼,也都到了要娶媳婦的時候了,臣妾娘家嫂子今年都做了祖母,臣妾那娘家侄兒就比彬兒大一歲。”
皇帝聽出她話裏的意思了,無非就是想讓他給二皇子封王,再指一門親事,只是他上頭還壓着一位太子,太子不成親,怎麽都輪不到二皇子,便是早上與太子鬧了些不愉快,太子也還是太子,不可能讓弟弟壓他一頭。
皇帝沉吟道:“太子的婚事有皇後做主,朕不便插手,他沒有中意的,朕也不好逼他。”
貴妃笑了笑:“臣妾不是那個意思。”
這一番底就試出來了,陛下雖和兒子鬧了矛盾,但心裏還是和他兒子親。
婚事有太子壓着,再不封王就有些說不過去了,何況他一早便打算給這幾個兒子封王,這會貴妃既提了,索性就随了她的心意。
于是這場春獵,最讓人意外的不是皇帝封了位雲妃,而是陛下又下旨将餘下幾子封王,二皇子封為恭王,三皇子封為常寧郡王,四皇子封河間郡王,五皇子封福王,衆臣一時不知陛下這是何意,這麽多年都未封王,這會子突然封王,是否意味着太子殿下地位不若從前般牢固。
幾位皇子跪下謝恩,朝臣一片賀喜聲,唯有貴妃聽到二皇子封號笑容有些僵硬,恭王,恭敬謙遜,陛下為了這個封號還真是下了功夫呢,指甲陷到手心裏,多少有些抱怨,憑什麽五皇子的封號是福,她的兒子就只能是恭,她的兒子哪裏比不上五皇子。
至于低了一頭的常寧郡王和河間郡王倒是挺樂呵,郡王就郡王吧,比皇子的待遇高些,橫豎皇位本來就與他們沒關系,皇帝給他們多少,他們就要多少。
衆臣心裏暗暗打鼓,各自盤算起了自己的小算盤。
被打量次數最多的太子殿下倒是很淡定,薄唇微抿,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這才是天家太子的氣度。
徐煊對着姜钰挑了挑眉,意思是你看,本皇子就是與父皇作對,還是封了王。
姜钰無奈的笑了笑。
這小智障。
皇帝聽着底下朝臣的奉承聲,美人在側,心情愈發好,忍不住多喝了兩杯小酒,案桌上不知何時多了一碗鹿血,皇帝喝完整個人氣血上湧,還在席上就忍不住把雲妃的手拉過去把玩。
雲妃紅着臉,小聲喚道:“陛下。”
皇帝吐着熱氣:“別動,讓朕摸一摸。”
底下朝臣看不清皇帝的動作,妃嫔們看着皇帝和雲妃那膩歪勁,忍不住罵雲妃狐媚子,怎麽一樣的臉,長在皇後娘娘臉上就端莊溫婉,長在這女人臉上就活脫脫一個狐精轉世。
劉貴妃知道這多半是鹿血作祟,皇帝再沒分寸也不會當着朝臣的面這樣,遞了一個眼神給雲妃,雲妃會意,扶着皇帝離了席。
皇帝離了席,他的那些莺莺燕燕也沒心情再坐下去,席上紛紛空了起來,宜春公主跟在姜钰身側玩的幸起,夜深風大,她身子受不住,讓王靖璇和碧春勸了回去。
姜钰剛剛一口酒,一口肉的吃的起勁,這會臉上有些發燙,轉身要回營帳,新封的恭王殿下攔住了她:“聽說世子箭術了得,不知明日可否讓本王見識見識?”
他對自己王爺的身份适應的倒挺快。
姜钰笑着道:“聽說即是謠言,謠言哪能信呢。”
轉身欲走,二皇子攔着她不讓。
她餘光瞥見太子殿下,想着這位二皇子真不會看人臉色,明擺着不想和他扯上什麽關系,他還狗皮膏藥似的粘着,他不要臉沒關系,自己可不能讓太子殿下誤會自己,她對太子殿下的忠心日月可鑒,眼珠子轉了轉,往前一趴,差點栽二皇子身上。
二皇子扶住她,她一巴掌拍在二皇子肩膀上,二皇子嘶了口氣,這晉陽王世子看着柔弱,手勁倒是不小。
姜钰嚷嚷了一句別碰我。
二皇子有些懵,剛剛還好好的,怎麽這一會說話有些大舌頭了呢。
他再看姜钰,見她雙眼無神,臉頰還浮着些紅,揚起巴掌不由分說對着他臉煽了過來,二皇子慌忙側身躲過,腳下一個踉跄,旁邊那塊地不知讓誰潑了水,他一腳踩下去,濺了一腿泥,有些狼狽。
二皇子注重形象,臉上隐忍着怒容:“世子這是做什麽?”
正巧王修遠在一旁,見此情景走過來道:“恭王殿下,世子剛剛喝了點酒,這會只怕是醉了,還望殿下不要見怪,世子喝醉了就這樣。”
二皇子看姜钰的神态,果然像是醉了的樣子。
姜钰握拳,對着二皇子的臉,目光兇狠:“佟衛,看小爺今天不揍死你。”
一旁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獨自悲傷的佟衛一臉茫然,什麽情況。
她揮舞拳頭還不算,小腿也翹了起來,二皇子想到姜钰的英雄事跡,吓得退後了兩步。
王修遠勸道:“世子,這不是佟衛,這是恭王殿下。”
姜钰眯了眯眼,王修遠一臉難為情:“殿下,您還是先走吧,世子醉酒,免得傷了您。”
二皇子蹙眉,有些不甘心,終究還是不敢拿下半身的命根子拼,再看腿上的泥,頓覺有些晦氣。
待二皇子走了,王修遠扶着姜钰到帳中,姜钰握着小粉拳嘿嘿笑,吓死他丫的。
王修遠也跟着笑:“世子沒醉吧。”
姜钰拍着胸:“好着呢。”
帳外福康輕聲道:“世子,您可清醒些了,太子殿下命奴才端了醒酒湯。”
姜钰讓福康進來,客氣道:“勞太子殿下挂心了,福總管回去和太子殿下說,我沒醉,就是不想多做糾纏。”
福康看她眼睛澄明便知她沒真醉,饒有興致的看着她。
姜钰想到自己從前也裝可憐騙過這位總管,讪讪的笑了笑。
福康早知這位晉陽王世子的演技爐火純青,今日再次見識,還是被小小的震撼了一把。
翌日午時,聖駕啓程回宮,姜钰騎着馬剛到王府門口,便有人迎了出來。
守門的小厮嘴甜,瞧見後面護衛拉了不少獵物,滿面笑容:“世子威武,世子辛苦了。”
姜钰随手丢了塊銀子給他,小厮躬着身千恩萬謝。
到了東院,幾個小丫頭花蝴蝶一樣撲了過來。
姜钰笑着捏了把沖在最前面的汀菊的小臉蛋:“想我了嗎?”
“想,可想世子了,奴婢想世子想的都哭了。”
姜钰誇道:“好姑娘,果然出門在外屬你最惦記着我。”
進了屋,如梅替她脫了外面的冕服,前襟繃的有些緊,裏頭裹了一圈裹胸,如梅瞧了眼,擔憂道:“怎麽瞧着世子的胸變大了呢。”
姜钰下意識反駁:“胡說,你家世子一個爺們哪來的胸。”
說完才反應過來,低頭看了眼,也沒看出有什麽變化,那三個丫頭聽見話,也一齊的伸頭過來要看,讓姜钰笑着拍了腦袋:“幹什麽呢?”
她這幾日在外頭怕帶着裹胸布被人瞧見了可了不得,那營帳随時可能有人,索性就沒帶,這幾日又是打獵又是烤野味的,胸前那點布早汗濕了。
如梅為她備了新的,又命人打水為她沐浴。
脫了一身男裝坐在浴桶裏,少女肌膚嬌嫩,原本沒什麽料的前胸也鼓鼓囊囊的似有要發育了的趨勢,如梅心裏嘆氣,怎麽幾日不見,世子就有胸了。
她這麽想着,嘴上也說了出來。
姜钰笑着說:“你家世子怎麽就不能長胸了。”好歹也是個姑娘啊。
想到這裏心中不免有些凄涼,哪個姑娘不愛俏,到了她這裏,什麽紅粉胭脂都沒用了。
她正處在少女發育的年紀,如梅狠了心的把她胸前一對小饅頭裹緊了,姜钰看她那咬牙切齒,恨不得把長出來的胸按下去的樣子,想到自己上回手生了個凍紅點,如梅就是拿着雞蛋滾來滾去,硬生生一夜給按下去的,這胸不會也按下去了吧。
哎,算了算了,按下去就按下去吧,橫豎她也不想着自己能豐乳肥臀了。
待換上一身白色常服,如梅看着她胸前的一馬平川,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