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5章
時韞裕推着購物車,岑頌在生鮮區精挑細選着水果。
稱好重,岑頌又看到冰櫃裏的火鍋丸子,便轉了轉眼珠子,問時韞裕:“學長,今天晚上我們吃火鍋呗?”
“不行。”他眼睛都不眨就拒絕了。
岑頌癟嘴:“你不是喜歡吃辣的嗎?”
時韞裕的視線飄到她的手指上,冷聲:“你的手還要不要了?”
岑頌又扯道:“那也可以吃骨湯的嘛。”
時韞裕示意不遠處砍好的筒子骨,一板一眼道:“你要是想喝湯,我回去給你熬。”
岑頌:“······”
抖機靈失敗。
原本是無意的一句話,時韞裕還真去稱了兩斤的新鮮骨頭。
岑頌提議:“再買點海帶吧。”
時韞裕瞥了她一眼,道:“海帶性寒,冬吃蘿蔔賽人參,買蘿蔔。”
岑頌的意見再次被駁回,不痛快道:“你怎麽能這麽□□呢?”
聽到她這句評價,時韞裕哭笑不得,只好接過她的話:“等你手恢複了,就帶你去吃火鍋,也給你炖海帶湯。”
“你說的。”岑頌明顯被順毛,止不住的嘴角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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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韞裕無奈:“嗯,我說的。”
結賬時,岑頌的手機忽然響了。
她拿出來一看,是安淑蘭。
時韞裕顯然沒有看到岑頌手機屏幕上的備注,一邊自助掃碼一邊對她說:“你就在超市外等我吧。”
岑頌感激地點點頭,趕緊走了出去。
“喂,岑頌,最近阿姨有點忙,沒有顧上你。”安淑蘭首先表達歉意,然後邀約道,“今天晚上有沒有時間?阿姨買了不少菜,來阿姨這裏吃飯嗎?”
“對不起啊阿姨,學長回來了,我倆今天準備一起吃晚飯呢。”岑頌簡要表明理由。
果不其然,安淑蘭一聽時韞裕回來了,立馬激動地追問:“韞裕回來了?什麽時候?他現在和你在一起嗎?”
“阿姨,他昨天才回來,我們現在在超市。”
安淑蘭點點頭,也不強留岑頌:“那好,你們吃飯。等有空的時候再來阿姨這裏哦。”
“好的,謝謝阿姨。”
挂了電話,岑頌松了口氣,卻在下一秒的涼淡聲音裏心再次提到嗓子眼。
“岑頌。”
她僵硬地轉過身,瞥見時韞裕手裏的袋子,準備搭把手去拿。
時韞裕微微避開,道:“你手不方便。”
“右手還是可以的。”
這句話并沒有起什麽作用,時韞裕的面色微沉,似是不忍可又格外介意,最後還是在電梯下地下一樓停車庫時問出了口:“你剛剛和誰打電話?”
岑頌想也知道,他這反應肯定是聽到一部分了。
時韞裕把東西放在車子的後備箱,似乎也不着急上車,而是等待岑頌的答案。
後者一五一十地回答:“安阿姨。”
果然,時韞裕有些惱了,盤問她:“你和她聯系很頻繁?”
岑頌不想惹他生氣,模棱兩可道:“還好。”
時韞裕看她這副低眉順眼的模樣,不好正兒八經責怪她,只能軟下語氣告訴她:“少和她來往,也不要亂聽她說話。”
“······”
岑頌發虛,面上乖巧地點了點頭。
時韞裕舌尖抵住上颚,垂眸道:“我并不是限制你的人際交往,只是我和她的關系很複雜,我不想你摻合進來。”
岑頌心裏一個咯噔,不敢輕易出聲。
轉而,時韞裕又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溫聲道:“走了。回家了。”
為了避免來回跑兩趟,時韞裕直接在岑頌家裏開火,順便待會兒一起把大灰接回去,也省去大晚上送岑頌回家的顧慮。
說起來,這還是時韞裕第一次來岑頌的住所。
岑頌剛來京都時,雖然時韞裕幫忙提了東西,但并未進屋。
換好鞋進來,裏面還算是幹淨,配色也明亮得恰到好處。
時韞裕挽起袖子,直往廚房走去。
“岑頌,鍋鏟你放哪了?”他一邊掃過挂在牆上的一排廚具,一邊問道。
岑頌想了想:“應該在洗碗機裏。”
時韞裕打開洗碗機,果然有,除此之外還有湯勺和漏勺,這麽看來那些挂在牆上的廚具都沒有被她用過。
過一會兒,時韞裕又問:“蔥放哪了?蒜呢?”
岑頌學着曲葶全部放在陽臺上,避免廚房潮濕加速腐爛,見時韞裕在忙活,自己跑去幫他拿去,剝幹淨洗好遞給他。
時韞裕正在有些驚奇這些事岑頌居然也會做,還做得如此順手,岑頌便道:“我給你打下手吧,還需要什麽?”
時韞裕難掩欣慰,不過還是說:“不用了。”
岑頌點點頭,轉口道:“好吧,那我把調料給你找出來。”
說完,把櫃子裏七七八八買來的調料全部拿出來,有一些還是沒有開封的,和廚具一樣,看到可能會用到的就一起買下。
岑頌給大灰倒了點貓糧,這邊飯也很快就做好了,兩菜一湯。
時韞裕盛了一大碗骨頭湯放到岑頌面前,湯底明透,入口微甜,岑頌好喝得眯起雙眼,感嘆道:“學長,你做飯怎麽這麽好吃?”
時韞裕回答:“讀研的時候,剛到美國那會兒特吃不慣美餐,只能自己做飯。”
岑頌調侃:“難怪人家說留學生出國磨練的不是別的,而是廚藝。”
時韞裕笑着接過她的話:“你說的沒錯。”
岑頌知道他在美國五年就完成了碩博學業,其中的艱辛肯定不是她一個讀大學還盼着回家的人能想象的。
糾結一番,岑頌還是問出口:“學長,你在美國那邊是不是過得很辛苦?”
時韞裕思考了一下,認真回答:“辛苦是必然,實驗室和圖書館兩頭跑是常有的事,幾乎沒有空閑的時間參與社交。”
“那也沒時間談戀愛?”岑頌抓住重點,想挖出點別的來。
時韞裕真想用顯微鏡看看她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麽,面對對面期盼的眼神,時韞裕徹底被氣笑:“忙都來不及,哪有時間談戀愛?”
岑頌又喝了一口湯:“這樣哦。”
突然,岑頌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她一看備注,也沒打算好好和人家說話,慢悠悠地接通:“喂——”
“你手怎麽了?”開門見山,一針見血,這是壓根不和她廢話的架勢。
岑頌心一驚,随後不滿道:“羅游哥怎麽這樣啊?我都說了讓他別和你說······”
岑胤冷笑:“所以要是我一直不問,你打算一直瞞着?”
“哎,這也不是什麽大事,就一根手指頭,你不要小題大做好不好?”岑頌埋汰他興師問罪的口吻,委屈地反駁。
“我小題大做,岑頌你是不是覺得你翅膀硬了?覺得自己整只手被剁了也沒關系?”
岑頌見他語氣越來越沖,忍不住嗆回去:“哪有你說的那麽嚴重?那我要一件事一件事地報備給你們聽嗎?我都二十六了,不是小孩子了!”
岑胤嘲諷:“行,你牛逼,是我多管閑事。”
“哥——”岑頌一陣心煩,軟着語氣解釋,“我本來也是不想讓你們擔心,而且就是小小的工傷,三個月就好了。我也不是讓羅游哥幫着我騙你,我這不是怕你罵我嘛。”
岑胤吃軟不吃硬,涼涼道:“我罵你?還不是你活該!”
“好,我活該。我保證沒有下一次了行不行?您老消消火,年紀大了老生氣容易得高血壓的。”岑頌哄道。
岑胤:“······”
岑胤本想回一句“還不是被你氣的”,最終還是嘴硬撂下狠話:“過年的時候,別坐着輪椅回來,沒人照顧你。”
岑頌總算把這尊大佛送走,小雞啄米般答應:“好好好!放心吧你!”
挂了電話,時韞裕問她:“你沒告訴家裏人?”
岑頌小聲辯駁:“本來也不是什麽大事,告訴他們也只會為我白白擔心。”
她說完忽然意識到一件事,似乎這個想法好像不知不覺向時韞裕靠攏了。
這讓她有些不是滋味。
時韞裕聽到這句話,只是囑咐了一句:“下次還是可以說給我聽的。”
岑頌心裏煩躁,嘟囔:“我才不說給你聽······”
吃完飯,岑頌把大灰連着它的窩以及剩下的貓糧全部包裝好。
大灰在時韞裕懷裏微弱地“喵”了一聲,岑頌低下頭摸摸它的大腦袋,安撫它:“你主人來接你啦,拜拜啦。”
時韞裕卻能感覺到貓咪細小的情緒變化,玩笑道:“它好像特別舍不得你。”
岑頌不信:“我看是它看到你回來了開心吧。”
時韞裕搖了搖頭,含笑望向她:“你之前不是問我給它起了什麽名字嗎?”
岑頌睜大眼睛,好奇地看向他。
這雙圓溜溜的眼睛像貓咪的黑眼珠一樣,時韞裕陷入回憶,忍不住低笑:“其實你把它送給我的時候,我也不知道該給它起什麽名字。”
“後來我覺得它實在太像你了——”時韞裕擡頭溫柔地凝視着她,嘴裏的話像是耳畔厮磨,“索性叫它小頌了。”
“······”
岑頌心悸一秒,臉上的溫度直線上升。
時韞裕這句話的意思是,“小頌”一直陪伴在他的身邊嗎?
轉了個彎,他也沒直接點出,而是柔聲呼喚懷裏的貓咪:“來,小頌,和姐姐道個別,咱們要走了。”
貓咪也有靈性地“喵”了聲。
時韞裕很滿意,騰出一只手摸了摸岑頌的頭,語氣關切又溫柔:“早點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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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包裹糖衣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