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6章
岑頌渾渾噩噩地回到學校,卻被許蘿琦叫出來吃烤肉。她實在沒有心情,卻被對方告知下午實驗室還有一大堆事,中午必須吃飽。
反正路也不遠,岑頌無精打采地到了烤肉店,擡眼一看,發現只有許蘿琦一個人。
“感動吧?我把夏維抛棄了,專程來陪你。”許蘿琦挑挑眉。
岑頌吐槽:“少來你,下午你倆又得膩在一起。”
許蘿琦:“呸,他那個木頭,說不定就把我丢在一邊了。”
岑頌沒吭聲。
許蘿琦見她心情不佳,按照雙方的喜好迅速把菜點好。她把五花肉剪成一小塊,放在炭火上滋滋烤着,再用生菜包住遞給岑頌。
岑頌不推脫,心安理得地享受她的服務。
“學長他們走了吧?”許蘿琦先小心翼翼地引出一個話題。
岑頌全盤托出:“我第二次被拒絕了。”
許蘿琦倒是意料之中,再次朝她抛出橄榄枝:“那上次我和你說的段駿······”
“不可能。”岑頌斷然。
“人生嘛,就是享受當下,你既然願意當尼姑,那我也不攔着。”許蘿琦一邊烤着雞翅一邊聳聳肩。
岑頌剜她一眼:“激将法對我沒用。”
許蘿琦見她一根筋死倔,也放棄再勸她,拿起菠蘿啤給她倒了一杯,豪爽地遞給她:“來!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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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倆人回到實驗室。
關于實驗部分,段駿負責的部分是他們衆多實驗的關鍵一環,而現在其他人負責的部分實驗已經進入總結階段,之前的研究研究日志都要整理一番。
整理完這些之後還要安排下一階段的實驗分工,岑頌想到這個就頭疼,這是她第一次統一組織小組成員開會,制定實驗方案,她之前有問過寸谷,也總結了之前何浩開會的流程,應該能做到高效地解決問題。
事實也是如此,晚上結束會議時,比預計早半個小時。
許蘿琦率先感嘆:“我還以為我們這個會至少要三小時呢。”
段駿借機誇獎:“研讨會都沒有我們高效吧,學姐真厲害!”
岑頌拱手:“不敢比,不敢比。”
岑頌微微抿唇,給寸谷發消息:【完美解決。】
寸谷:【不錯,效率很快。】
岑頌:【主要是大神您的教導有方。】
寸谷:【孺子可教也。】
岑頌回了個“豎起大拇指”的表情包,微微抿唇。
“頌頌,和誰聊天呢?”許蘿琦看她不像是失戀的郁郁寡歡,反而心情不錯的樣子,不禁挑眉問道。
夏維埋頭幹活,段駿聞及擡起頭。
“朋友。”岑頌嗔怪地看了她一眼。
“男的女的?”許蘿琦刨根問底。
岑頌翻了個白眼,道:“女的。”
雖然寸谷是同行業比她大的學長,但是如果她說對方是男的,指不定許蘿琦又支出什麽破招,慫恿她幹這幹那。
果然,一聽是女的,許蘿琦自讨沒趣地走開了。
岑頌:“······”
下午五點半實驗室的事大多已經完善,許蘿琦本想着徹底把岑頌拉出失戀的陰影中,結果對方像個沒事人一樣,說要回家吃飯。
許蘿琦狐疑:“真沒事?”
岑頌無語:“那要怎麽辦?一哭二鬧三上吊?”
許蘿琦搖搖頭:“那你千萬要悠着點,別買醉別割腕!盡量不要出現在社會新聞上!”
岑頌:“······”
其實說要回家吃飯并不是推辭他們的借口,主要是一整天下來,她确實有些神疲力竭了。
關好實驗室的電源,岑頌把鑰匙放進兜裏,和他們一路聊天。
校門口,岑頌擡眼便看見岑胤的車停在校門口。她立即和組員打好招呼,小跑到車的右側,結果一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就看見座位上擺放着一個精美的禮物盒。
岑胤眼皮也沒掀,冷聲:“坐後面。”
岑頌把禮物盒拿起,一屁股坐在副駕駛上,然後扭着身子,把禮物盒放在了後座。
岑胤無語地看了她一會兒,不耐:“你有事嗎?”
岑頌從包裏拿出一顆藍色包裝的梅子,無辜道:“沒事就吃溜溜梅。”
岑胤:“······”
岑頌聯想到上次哥哥請求自己挑選禮物的場景,不假思索道:“送給程渡舟的?”
岑胤:“嗯。”
岑頌:“拿起來挺重的,裏面是啥啊?”
岑胤:“我研究生時期培養的一些菌類,挑了幾個好看無毒的,重新培養出來做成标本送給他。”
不過這還是滅不了岑頌的八卦之魂,她假意咳嗽一聲,小聲試探:“哥,你和程學長······嗯,有什麽實質性的約定嗎?”
岑胤疑惑地看着她:“什麽約定?”
岑頌比劃着:“就你和他發展到哪一步了?”
岑胤:“可以互相交換實驗數據的階段。”
岑頌:“……”
下一秒,岑胤覺得自己有病,為什麽要老老實實回答這臭丫頭的問題?指不定一肚子壞水呢。
岑頌秉着關愛直男的準則,适當給出提示:“哥,你和程學長除了泡在實驗室,有去過別的地方嗎?我說的是單獨,沒有其他人。”
岑胤不耐煩:“你到底想說什麽?”
岑頌指着前方路況,扶額:“看路看路。”
哥哥不開竅怎麽辦?在線等,急!
今晚岑躍明和曲葶都在家,前者自從當了院長,一直很忙碌,加班值夜是常事,後者做行政工作也不輕松,因此一家人整整齊齊地吃一頓晚飯實屬難得。
岑躍明和岑胤談起畢業的事:“明年要來醫院先适應下嗎?”
岑胤明年就正式博士畢業,他與岑頌一樣都是八年本碩博連讀,恰好父親是錦桉市第一人民醫院的院長,他們也毫不意外地在本市最好的醫院就職。
岑胤點點頭:“可以。”
岑躍明又語重心長地教育兒子:“醫院不比學校,出了社會就要精通人情世故,你這小子最好把你那脾氣收收,說話也是一門藝術,特別是面對心理脆弱的患者,一定要多加引導,現在電視上的醫患事件可多了。”
岑胤還沒說話,岑頌就搭腔:“就哥哥這狗樣,指不定要被病人追着砍八條街。”
岑胤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岑頌夾了一個苦瓜放在他碗裏,道:“苦瓜瀉火。”
曲葶倒是不關心別的,直接問兒子:“你都老大不小了,什麽時候領個姑娘回家看看?”
果然,岑胤提到這事就想逃避:“您能不能像我爸一樣?男人得注重事業,整天兒女情長立不了業。”
曲葶反駁:“成家立業,先成家後立業!”
岑胤:“這是謬論,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沒有物質的保障如何談精神上的追求?”
曲葶:“你要氣死我是嗎?”
岑胤:“我這叫氣您嗎?不是您先要和我辯論的嗎?”
岑頌默默地說了一句:“大孝子。”
岑胤差點要把筷子敲在她腦袋上。
岑躍明看兒女打鬧的模樣,慈愛地笑道:“頌頌要是以後和你哥哥到了一家醫院,上班的時候只怕是比醫鬧還厲害。”
岑胤吐槽:“她指不定在人家背後怎麽陰陽怪氣我呢。”
岑頌翻白眼:“闡述事實也叫陰陽怪氣?”
這一頓飯,岑頌後半段沒有聽進去。
臨別之際,時韞裕以長輩姿态,諄諄教誨的場景歷歷在目,他們之間的交集仿佛就被定格在這一刻。
他已經告訴了她,他們的既定結局。
當然,她不想信。
以至于這最後的三年她只是不斷地學習,像以往一樣無憂無慮地生活,和朋友打鬧,和家人歡笑,她的生活明媚得像太陽一般。
第二年的六月,許蘿琦四年本科三年研究生畢業,達不到錦桉市第一人民醫院的門檻,只好就近在一所條件不錯的私人醫院。夏維沒有立即選擇就業,在許蘿琦實習的時候選擇了讀博,所幸在本校。
據說夏維擇校的時候沒有告訴許蘿琦,惹得她又氣又急,後面知道夏維還留在錦桉的時候,一瞬間喜極而泣,弄得後者窘迫不已。
岑頌看着他倆就好笑,打趣夏維:“追人追了兩三年了,還不給個名分?”
許蘿琦也吸了吸鼻子,威脅:“對啊,要是知道你當時這麽難追,我就去追岑胤學長了,學長到現在還沒女朋友。”
夏維咬牙:“再等我三年。”
許蘿琦不依:“夏師傅,大清早亡了,您這不叫早戀了!信不信三年後我讓我的孩子叫你叔叔!”
夏維敗了:“好吧,那你不能打擾我學習。”
許蘿琦一上崗就提出送命題:“學習重要還是我重要?”
岑頌無奈地看着這一對,想到明年自己也要畢業了,她爸爸已經旁敲側擊好幾次了,現在許蘿琦也撲過來抱她:“太好了!反正也隔得不遠,以後我下班了來找你們玩。”
畢業季,岑頌實習單位上只填了一家。
京都市第一人民醫院。
岑躍明得知她的決定,不言而喻地反對:“京都的氣候和錦桉不一樣,實習一年見見世面還行,如果正式工作還是回錦桉吧。”
岑頌搖搖頭:“爸爸,我想留在那裏工作。”
岑躍明:“錦桉的醫院未必比京都差,你一個姑娘家,人生地不熟的,怎麽待在那邊?”
岑頌:“如果我失敗了,我就回來。”
岑躍明這才松口。
岑頌口中的“失敗”究竟是什麽,她自己或許都沒有定奪。
許蘿琦一聽說這個消息,就抱着她哭得氣都喘不過來:“你有病啊?”
她是這裏唯一一個知道內幕的人,自然理解岑頌做這個計劃時的決心有多大。
岑頌:“就當我有病吧。”
義無反顧,頭破血流,她想追逐着他,看到不一樣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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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校園篇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