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帕

第1章

瓊林宴賀玟去了，他爹非得讓他選一個入贅，賀玟還嗤之以鼻，人新科進士前途無量，能答應你？

但賀玟敢怒不敢言，順口就說了那個李探花不錯，長得好，形貌昳麗，一表人才。其實賀玟覺得狀元更好看些，只是瞧着不像個好拿捏的，賀玟出于這一考量，就說了探花的名。

本以為選是選，應是應。探花咋能應下？自己又不是皇帝兒子，偏還不學無術，至今還沒落得個一官半職。

沒想到探花還真應了。

但賀玟實在對探花李音無意。兩人相敬如賓，像對老年夫妻。過了一年，賀玟本想着這一生就這麽平淡過去，可如今心思卻飄了起來。

其緣由是上個月狀元因公事來府上找李音，恰巧遇到了賀玟。當時賀玟正往淩香園走，其後卻傳來聲音，"賀公子。"

賀玟轉頭便認出這是狀元秦晏。

秦晏手上拿着荷包，賀玟才發現自己荷包掉了，旁邊倆小厮竟也沒發現，卻被秦晏看到了。

賀玟笑了笑，伸手拿了回來，"多謝秦學士"。

秦晏拘禮後就轉頭離開了，往後看身形挺立。賀玟心想，他早些年就喜歡這樣的。

可這一多想就止不住了。

如今已是初夏，褥子卻還沒讓下人換成竹席，賀玟睡前翻來覆去睡不着，就做了個噩夢。夢裏賀玟流了很多汗，身上覆着的人一直往自己身上撞，也不知道是疼是爽，總之惹得賀玟心煩。賀玟在夢裏煩得擡頭一看，竟是那個時刻保持着直腰板的秦學士。

繼而被吓醒，摸了摸下身，女穴裏流出的水已經把裏褲浸濕。

賀玟最煩夏日，每次入夏就熱得不行，下身那不男不女的穴也總愛出水。

洗漱了一番就已有天光朦胧洩下，賀玟才得空想剛才的夢。原以為這只是正常的事，過會兒就忘了，沒想到連着夢了一個月，每日都得早起清理下身。

這事兒李音當然不知道，以至于今日又約了秦晏過來家裏談論公事。

秦晏來府上時李音還沒回，賀玟本想躲着，卻也只能出來招呼。自成親後一年來，賀玟雖已見過秦晏數次，但從不曾這般窘迫。

一靠近他，或只是待在同一個屋檐下，就已經開始心猿意馬，想起夢裏的事。

賀玟有一搭沒一搭地跟秦晏講話，他倆當然是沒什麽好談，只得談李音。

秦晏坐着也挺直着腰，不像賀玟一樣散漫無邊。說着李音平日裏的為人，秦晏就話多了，"溫文儒雅，同門都願與之共事。"賀玟笑了笑，卻問了一句，"你呢？"

秦晏不經意地垂眸，"我太刻板。"

賀玟正想反駁，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自己和他也不熟。是不熟，看到他之後身下卻克制不住地流着水。賀玟心裏也緊張，只怕這薄衫兜不住，待會兒會顯形。

賀玟于是硬撐着等李音回來才站起來，等李音和秦晏去了書房，才做賊似的回房。丫鬟玉兒擔心得皺了皺眉，"怎地比以往更嚴重了…"

重新換了套衣服，賀玟索性在房裏待着。無聊得拿了素帕開始作畫，不由自主地就畫了秦晏。

秦晏脖頸上有顆痣，所以一看就知道畫的是他。玉兒湊過來看，愁容滿面，"公子，你不會喜歡上他了吧…"

賀玟笑了笑，"不好說。"

風幹後折了折帕子，塞到袖子裏。

次日秦晏再上門，賀玟換了身淺藍的衣衫，看着清爽幹淨，眉清目秀的樣子就像哪家小公子。賀玟還特意往衣服上熏了熏香，算準了時間，從假山處走了出來，走在秦晏前面，扔了帕子。

秦晏看着有些無奈，這賀公子又掉了東西。拾起來時卻發現上面作了畫，秦晏一看便知，這畫的是自己。他喊了聲"賀公子"，等賀玟上前，才僵着手遞給了賀玟。

秦晏看到賀玟慌亂的樣子，只假裝不知道這畫的是自己，就像上個月一樣拘了禮就走，結果背僵得比平時還直。賀玟抿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