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車禍
兩個人溜達到家時,在門口正好碰上要走的程瑞。他說:“你們回來了,我正好要下班了。”
“程瑞,跟你說一下,我複查沒什麽事了,家裏人多,你以後不用來了。工資給你開了嗎?要我給你嗎?”花子琛說。
程瑞看了眼趙琰霖,笑了:“趙夫人給我工資了,是整月的,我打算幹滿整月再走。”
“不用了,算給你的獎勵吧。”花子琛牽上趙琰霖的手,趙琰霖一愣。
程瑞在他們相握的手上盯了一會,微微地笑:“小琛,你不要勸我了,這樣我才能心安。”
“随你便。”他很堅持,花子琛也不好再說什麽。
他們剛踏進屋,就聽趙董事長在讨論去旅游的事:“你倆回來了,過來商量一下去哪。”
花子琛偷偷把餃子放進了廚房,然後小跑過來,坐在了趙琰霖身邊:“是要出去玩嗎?”
太好了!
“嗯,老二想去海邊,老三想去爬山,你們倆呢?”趙雄問。
趙琰霖看了眼旁邊的人,說:“你想去哪?”
“想爬山,想去海邊,我們去星木度假村吧?那邊有山有海,還有風景區,特別美。”花子琛早早就查過了,那個度假村離的較遠。
“星木?老杜的地盤。”趙雄說。
“你認識?”田清問。
趙雄點頭:“同學。”
“那就去那吧。”老二雙臂還胸,“離得遠嗎?”
“遠,我聽說過,不過空氣好。”老三拿了個車厘子扔進嘴裏,沖花子琛嘿嘿一笑,“聽小琛的吧。”
“叫大嫂或者叫大哥!”趙雄一嗓子過去。
老三撇嘴:“我比他大。”
“我輩分大。”花子琛回了個笑容。
“那好,就去星木吧。”趙雄要起身,花子琛喊了一聲。
“爸,我可以提個建議嗎?”
“你說。”趙雄點頭。
花子琛看看大夥,笑說:“咱們坐火車去怎麽樣?沿途的風景可美了,旅游要接地氣才能真切的感受到大自然。”
“火車!”老三驚喊出來,“我不坐!我同學說可遭罪了,去那不得幾天啊。”
“有豪華卧鋪,很好的。”花子琛可想那樣旅游了。
趙以廷皺皺眉,很嫌棄:“你可以自己坐,我們在那等你。”
花子琛看他們都不同意,去看趙琰霖,一臉小委屈。趙琰霖笑了下:“我陪你坐火車。”
多好啊。
“真的!”花子琛兩眼發光。
“嗯。”趙琰霖點頭。
老三十分震驚:“大哥你不是有潔癖,那種環境你受得了?”
“小琛願意。”趙琰霖說。
田清想了想,說:“我也坐火車,自從跟了你們的爸爸,我很久沒坐過火車了。像小琛說的,接地氣才能真切地感受大自然。”
趙雄贊同地點了點頭:“你們倆坐飛機去吧。”
“我不!我也跟着坐。”老三坐直了身體,“我也體會一下。”
大家夥紛紛看向老二。趙以廷面無表情:“我坐飛機。”
“行了,別管他,吃飯。”趙雄一擺手,會議散了。
花子琛興沖沖地戳戳小手,心裏開始盤算着怎麽樣來一場不一樣的旅行。
他們上了飯桌,今天的主食是煎餅,還有很多煎餅配菜。老三咂咂嘴:“煎餅啊。”
“嗯,趙董特意吩咐的,也有飯。”王姨笑着說。
趙琰霖一怔,看向趙雄。是特意準備的?
“吃吧,在家随便吃。”趙雄這話說得随意,只有花子琛和趙琰霖明白其中的含義。
原來這個父親也不是一點不顧子女的感受。
第二日一早,花子琛接到了王舒的電話,約他今天晚上去吃西餐。自己的媽,他只能同意。
到了下午光景,太陽逐漸隐沒,天空開始烏雲密布,不時雷聲滾滾,下起了豆大的雨點。
花子琛已經換好了衣服,看雨勢沒有要停的意思,就打過去電話:“媽,下雨了,還去嗎?”
“你沒有出來啊,我都到了。”王舒在那邊說。
“這麽快?那我這就出去。”花子琛看向在那邊幹活的程瑞,“程瑞,我出門,用我送你一程嗎?這麽大的雨。”
“不用了,我還得等一會走。”程瑞眼眸轉了轉。
花子琛下樓了,田清在客廳看電視,問:“小琛出門啊?外面下雨呢。”
“嗯,我媽約我吃飯。”
“你手傷好了嗎?讓司機送你。”
花子琛在門口找到了雨傘:“不用了媽,我喜歡自己開車,手不耽誤事。”
“路上慢點。”
“嗯。”
雨點越來越大,花子琛開着他的紅色跑車揚長而去。在二樓觀察的程瑞皺了下眉,拿出手機撥過去一串號碼。
“他已經出發了。”
“你可以離開了。”對方陰森森地說。
程瑞咬了咬嘴唇:“他會死嗎?”
“必死無疑。”
程瑞眉頭皺得更深了:“錢打在我卡上。”
他挂了電話,急匆匆地離開了趙家。
花子琛一路吹着口哨,手指敲打着方向盤。他還給趙琰霖撥過去電話:“琰霖哥,我今天晚上不在家吃飯了,我媽約我。”
“外面雨大,慢點開車。”
“嗯。我們晚上去看電影吧?”大雨沖刷着車玻璃,視線有些模糊,花子琛要仔細看才能看清。
“行,完事你來找我。”
挂了電話,花子琛專心致志地開車,過了大概二十分鐘,他進入了市區。西餐廳在東郊,他要穿過市區開往東郊。
開出市區路上的車輛越來越少,這一帶十字路口較多,紅綠燈也很多,他等得有點累了,打了個哈欠。
雷聲震耳欲聾,大雨越下越大。花子琛有點看不清路,突然前方一道燈光照射過來,這道光強烈而刺眼,晃得他睜不開眼。
操!
花子琛眯着眼睛,只好減慢速度,然而一踩剎車卻突然失靈了。他慌了,臉色頓時慘白,猛地踩剎車,剎車依然沒有反應。
燈光越來越近,他看到是一輛大車駛來,速度極快。
這輛車是逆行。
花子琛腦袋一片空白,精神恍惚。
這條路不是很寬,勉強容下兩輛車。中間是鐵欄杆,那邊是逆向車道。大車違規了,它的面積幾乎占據了這條路。
雨點噼裏嘩啦地打在窗戶上,花子琛恐懼萬分,全身發抖,不受控制。
他不想死,不想死。
燈光越來越刺眼,花子琛眼看大車沖過來了,他的車速也是很快,看了眼旁邊的逆行道,不知道能否撞開鐵欄杆。
驟然,大車提速了。花子來不及有任何想法,方向盤一轉,加大油門撞上路中間的鐵欄杆。
“砰”地一聲,車頭撞了上去,鐵欄杆只是被撞壞了一角,跑車被迫停了下來,安全氣囊彈開,包住了花子琛。
花子琛猛地扒拉開安全氣囊,擡起頭一看,大車已經近在咫尺了,跑出去已經來不及了。
恐懼在他眼中無限地放大,他閉上了眼睛,只聽一聲巨響,天地好像都震裂了,生死就在眼前,不值一提。
世界安靜了,隐約只聽到雨點降落的聲音。
花子琛吓得臉色慘白,沒有一點血色,他以為等來的是死亡,可他似乎還活着。
他全身不禁顫栗,擡起頭,大驚失色。
竟然有一輛黑色轎車擋在了他的車前,替他截住了大車的撞擊。
花子琛推開車門下了車,大雨打在了他身上,冰冷無情,就如這場車禍,毫無人性。
他深知這是一場陰謀,只是是誰在背後幫助了他?
用命換命。
花子琛走到黑色轎車面前,裏面的人已經被撞扁了,鮮血腦漿一地。他一震,險些驚叫出來,吓得立馬捂住嘴巴,雙腿發軟,癱坐在了地上。
他嘴唇不受控制地顫抖,眼淚奪眶而出,跪趴在地上哭出了聲。
“啊啊啊……”
花子琛深深地恐懼着,雨水與淚水融合了在一起。
忽然,大車後面又停了一輛違規車,車上下來一群黑衣人,每個人帶着帽子和口罩,其中一人手裏拿着刺刀。
花子琛驚恐萬分,連滾帶爬地爬了起來,根本來不及說話,轉頭往相反的方向跑。
“追。”領頭的說。
花子琛甚是奇怪,這條路沒有一輛車經過,路旁沒有一家店鋪。
原來一切都是計劃好的。
黑衣人在身後緊追,花子琛已經沒了力氣,跑了幾步摔了一跤,一回頭,黑衣人已經過來了。花子琛滑動了下喉結,顫聲問:“是誰?”
黑衣人沒有要說話的意思,拿着刺刀一步步走過來了。
花子琛絕望了,全身心都放棄了。
驟然,他身後響起車的聲音,花子琛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爬起來就跑。
那是一輛熟悉的車,熟悉的車牌。
是趙琰霖。
趙琰霖沒有孤身前來,而是帶來了保镖。他的車最先到達的,他匆忙地跳下車,大步駛來。
“花子琛!”
“琰霖哥。”花子琛看見他的身影,頓時一陣委屈,幾個大步撲到了他的懷裏,強烈的撞擊撞到了趙琰霖的胸堂上,也撞進了他的心上。
“沒事了。”趙琰霖朝他身後的黑衣人看去。
領頭的一刀刺了過來。
花子琛猛地回頭,低下頭,刀被趙琰霖用手握住了,鮮血流了下來。
他咬緊牙,鼓起臉上的咬肌,一腳蹬了過去,黑衣人往後趔趄了幾步,後面的黑衣人都要上,這時趙琰霖的保镖趕來了,紛紛跳下車。
暴雨之下,倆夥人對峙着。黑衣人的領頭努了努嘴巴子,說:“人太多顯眼,走。”
趙琰霖的手似乎很嚴重,一直在流血。花子琛顫抖的雙手緊緊地握着他的手,哭着說:“哥,琰霖哥,你的手……”
“沒事。”趙琰霖撥拉開花子琛的頭簾,“你沒事吧?”
“我……害怕……”花子琛還沒有從恐懼中走出來。
“回家。”趙琰霖攬過來他的身體,大步朝車走去,“武律,你留下處理後面的事。記得報警。”
“知道了。”武律點頭。
花子琛上了副駕駛,拿過毛巾擦頭發,一扭頭,看見馬路對面的人行道上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身穿黑色風衣,打着一把黑色的傘,雨傘微微上提,一張熟悉的面孔映入眼中。
厲子昂。
花子琛滿眼憤恨,攥緊了拳頭。肯定是你,厲子昂!
他沒看到的是,在後面的十字路口處的另一條街道上,停着一輛跑車,車裏坐着花西岳。他推了推眼鏡,摸出了一根煙,掉頭開走了跑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