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不用感動,真的
霏霏細雨仿佛薄霧一樣輕飄在夜色中,趙琰霖急匆匆地抱着花子琛往外跑,到了樓下正碰上田清在喝水。
“這麽晚了你倆幹什麽去?”
“媽,我們有事出去一趟。”花子琛拍了下趙琰霖的肩膀,他便大步朝外走去。
“外面下雨呢,拿傘。”田清在倆人身後喊。
他們一路踩油門去了醫院,花子琛被送進了急診室,接診的是個男醫生,有些不好意思。
趙琰霖等了半天,沒等來花子琛,倒是看見了花西岳。
他正要回家:“琰霖,你幹嘛呢?怎麽了?”
“你怎麽還在醫院?”趙琰霖反問。
花西岳推了推銀色鏡框,笑容灑然:“剛做完一臺手術,正準備回家。誰怎麽了?”
趙琰霖見他又繞回來話題,只好說:“花子琛,沒大事,就是包紮一下,你趕緊走吧。”
“哦,那我走了。”花西岳一臉好奇,剛要走,裏面傳來花子琛暴躁的聲音。
“啊啊啊!疼死了!你就不能輕點。”
“看見沒!老子有的是錢!你給我輕點!這都是你的!”
“小琛這麽嚴重?看這暴躁的,真是罕見啊。我進去看看。”花西岳要進去,被趙琰霖給揪了回來。
“你進去他會更暴躁。”
“胡說,他是疼的。小琛對我一向溫柔。”花西岳說罷走了進去。
趙琰霖嘆氣:“就是不聽呢。”
随即裏面傳來花子琛的暴躁聲:“滾!誰他媽讓你進來的!”
裏面的醫生看自家院長吃癟的樣,更是不敢作聲。花西岳無處安放自己的小手,擡腳出去了。
他看趙琰霖在盯着他,小眼神亂眨:“那什麽,小琛不需要我,我走了。”
醫生出來了,告知花子琛下邊輕微骨折,需要立刻做一個小手術,要家屬簽字。
“你是病人什麽?”
趙琰霖皺眉,猶豫半刻說:“我是他愛人,他很嚴重嗎?怎麽會折?”
醫生擡眼看了看他,笑了:“男人處于興奮狀态時會發生這種情況,況且……還是重重被壓,以後注意點。他這還行,沒什麽大事,術後休養一個月就能好。”
趙琰霖讪讪地點了點頭。什麽叫注意點……
平白無故做了一次手術,花子琛很是郁悶,醒來時看到病床前坐着趙琰霖,一頓黑臉。
“如果我沒看錯,你是在對我黑臉?”趙琰霖語氣淡淡。
“要不是你壓在我身上,我能骨折嗎?你要我怎麽對家裏人說我是什麽地方受傷。”花子琛氣呼呼地說。
趙琰霖抿了抿嘴唇:“好,不管怎麽說,你是因為我才這樣的,我來負責照顧你。”
一想到受傷的是這個地方,花子琛的暴脾氣就忍不住,往床上一攤:“我要喝水,你去給我拿。”
“好。”趙琰霖難得對他好脾氣,拿着水杯壺出門去了。
他找了一圈沒見到水房,就回了病房,發現屋裏有飲水機。他們住得是豪華套間,裝修華麗,設備齊全。
這豪華病房就是不一樣。
趙琰霖倒了杯水,一扭頭花子琛睡着了。窗外已經進入了深夜,雨似乎變小了。他坐在了床前,目不轉睛地盯着床上的人。
也許床上的人太過好看,也許真就亂了神,趙琰霖足足有十分鐘沒有錯開眼。
“趙琰霖,你再看我把你眼睛挖出來。”花子琛忽然睜開眼睛,流盼間是那樣柔媚。
趙琰霖看他呲牙,不得一笑:“怎麽?不裝小綿羊了?”
“滾!老子愛裝就裝。”說到為止,花子琛不再繼續說下去,怕腦袋疼。
“好好睡吧。”趙琰霖扯過被子将他蓋嚴實,随手揉了把他的碎發,語氣溫柔,“外面在下雨,不要踹被子。”
他站起身走了,走到一半說:“你睡覺喜歡開燈?那就開小燈吧,大燈影響睡眠。”
他關了大燈,打開了小燈,随即高大的身影出了病房。
雨聲滴答滴答回蕩在耳邊,花子琛有些恍惚,一時分不清趙琰霖的溫柔是真是假。
他嘴一撇:“假的,不要沉浸他的溫柔裏。”
花子琛意外負傷別人并不知道,直到五天後出院回到了家,家裏人才知道他受傷了,一再叮囑趙琰霖好好照顧。
他的傷并不太嚴重,在家安心養就可以。借着這個機會,趙琰霖終于如願的不用去公司了,他讓秘書拿些文件送來家裏,每天安心照顧花子琛。
“趙總,我兩個小時後去取文件。”武律在電話那頭說。
“嗯。”趙琰霖挂了電話,擡起深邃的雙眸,花子琛躺在沙發上玩游戲玩得那叫一個激烈。
“靠靠靠!能不能不要這麽坑!”花子琛喊。
趙琰霖皺皺眉:“花子琛,你能不能小點聲?”
像是嚴重的羅圈腿,滑稽的很。
他分叉走到了趙琰霖身邊,抛過去媚眼:“玩吧。”
“我在工作。”趙琰霖面色嚴肅。
“玩一會,不耽誤。”
“我再重申一遍,我在工作。”
兩小時後,武律來取文件,只看見趙琰霖和花子琛玩得那叫一個嗨。
“走位走位。”花子琛說。
“哎哎哎,你擋到我了。”趙琰霖手持手機,目不轉睛地盯着游戲,全然忘了那邊的武律。
“趙總,我來取今天的文件。”武律已經是第三遍報告了。
趙琰霖這才看看他,點點頭:“知道了。花子琛,不玩了。”
“不夠意思,是不是不夠意思。”花子琛看過去。
武律絲毫看不出兩個人是情侶,反而像兄弟:“趙總,今天的文件很重要,明早開會要用。”
趙琰霖玩得夠過瘾,放下了手機。文件還有一大部分沒有審閱,他急匆匆去了辦公桌,開始審閱。
花子琛伸了懶腰,分着腿去打電話:“王姨,我餓了,可以給我送些糕點嗎?”
電話是通往廚房的專線,那邊說:“好,王姨這就給你送。”
“謝謝。”花子琛挂了電話,倒了杯水喝,想着想着去看武律,聲音熱情,“你叫武律嗎?是趙大哥的秘書?能給我留個電話嗎?要不加個len?”
他扇動着那雙好看的眼睛,笑容燦爛無比。武律臉有些紅:“可以。”
花子琛遞上手機,武律留下了電話,微微地笑:“有事可以找我幫忙。”
“謝謝。”花子琛眨了下眼睛,魅力四射。
武律臉又紅了幾分,一扭頭撞上了趙琰霖的視線,忙點頭哈腰:“趙總,我可以留下電話吧?”
“先斬後奏?”趙琰霖挑眉,神色不大好看。
“沒有,我……”武律去看花子琛,不知該怎麽說。該死,這可是老板的男人。
“不就是一個電話,我不能要?”花子琛努努嘴,分叉着腿去了卧室。
武律偷偷地看着自家老板,點頭:“趙總,我去門口等。”
夜深了,花子琛鑽進了被窩,腳丫在裏面晃悠,拿着手機詢問射擊館的生意怎麽樣。
這時,聽到門外有喊聲,便緩緩地下了床,趴在卧室門口偷看,只見趙董事長啪地一聲給了趙琰霖一巴掌,一沓文件砸了過去。
“你知不知道這一個零我們要損失幾千萬!”他滿眼暴戾,面色冷酷。
“我沒有看清。”趙琰霖低着頭,碎發随處散開,很是狼狽的樣子。
“沒有看清?你說的倒是簡單。你說說你,自從失憶以後已經出現了多少錯誤,難道失憶還能讓你腦袋變笨!你還能幹點什麽!你要是還想繼承公司,就給我認真點!不要讓我一遍遍訓斥你。”
趙董事長怒氣沖沖地吼了一陣,一轉身看到了花子琛,眉頭一立,擡腳出了屋。
趙琰霖擡起頭,雙眸撞上了花子琛的目光。他的眼眶微紅,委屈、恥辱、痛苦在黑眸下激烈的鬥争着。
他抿緊了嘴唇,擡腳去了天臺。
雖說已經是春日末了,可夜晚的氣溫還是很低,冷風吹過,趙琰霖的發絲随風飛舞。花子琛知道這是一個男人的自尊心,沒有去打擾,默默地回了屋。
趙董事長回到了自己的屋,氣得胸脯上下起伏。田清走過去幫他脫了外套,語氣柔和:“你是不是又打琰霖了?”
“你別管!”趙雄倒了杯水,“不打不成器,這個樣子将來怎麽管理公司。”
“一定要用打嗎?你不能好好和他講,再說他失憶了,你要給他時間。”田清看他不耐煩,轉身走了,可走了幾步,又回過頭說。
“這孩子雖說不是我親生的,但是我也想替他說幾句話。從小到大,你把所有的重任都放在他身上,你有沒有想過他也需要人關懷。他對我有意見,可你是他父親,你不能多給他一點愛嗎?我問問你,你多久沒看見他笑了?”
田清的一番話令趙雄愣了一下,眉頭一皺:“他想要這個位置就必須承受着一切。”
“你別忘了,他也是你的孩子。”田清說罷上了床。
趙雄眉頭緊鎖,面色凝重。
花子琛躺了半天不見趙琰霖進屋,心裏頭莫名有點心疼。他下了床,望到天臺上的男人還在那站得筆直,便走了過去。
“趙大哥,外頭冷,你還是進屋吧。”
趙琰霖紋絲不動,背影顯得那樣高大寂寞。
花子琛心一軟,過去拍他的肩膀:“趙大哥。”
趙琰霖這才扭頭看他一眼,露出一個牽強的笑容:“我沒事,你進去睡吧。”
“哦。”花子琛想轉身走了,可眼眸一轉,張開了雙臂,從身後摟住了趙琰霖的腰身。
“外頭冷。”
趙琰霖心一顫動,嘴唇微張,喊了聲:“小琛。”
“你不用感動,真的。”花子琛趴在了他寬闊的後背上。
哎,再冷的男人還不是被他的溫柔所感動。
趙琰霖淡淡地來了句:“我想說,你受傷的那東西怼我pi股了。”
花子琛頓時臉一黑:“去死!”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入v了,感謝大家的支持,也希望大家繼續支持,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