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老婦人33
“因為他們知道的太多了,又怎麽可能會活着走出去。只有死人,才能守護秘密。”
寧秋走到最裏邊,面前的箱子堆積如山,箱子還是用最上好的紫檀木做成,且每個箱子上面還雕刻着一條栩栩如生的狼圖騰,還是用金色來描繪眼睛,一旦對視上就給人一種下一秒這頭兇猛的狼就會跳出來一樣,可見出處并不一般。
按照時間來算,排除了是已逝前輩張雲宗帶進來的話,那麽就只有當時謀反的王爺進去村子時,放在這裏的,那麽張雲宗知不知情呢?寧秋想,肯定是知道的,而且還是幫兇之一。
畢竟三灣村是盛朝的子民,謀反的王爺也不會那麽傻,不是稍加利用歸到自己的隊伍裏,反而出手殺掉不相幹的村民,這對他來說毫無意義。
狼,代表着兇猛,捕殺,警惕,勇敢等精神。在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對狼都是喜愛非常,把狼看作是保護神,突厥人才會以狼作為圖騰。
謀反的王爺并不是突厥人,他就算要選擇某件東西來作為身份的象征的話,也只會是五爪金龍,因為那是他想成為的天子。換而言之,這些東西或許是屬于突厥人的,如此說來的話,這就值得考究了。
“就算是想要滅口,一刀了結不是更好嗎,用得着這樣慢慢折磨。”劉柱搞不懂這些人的想法,似乎通過讓他人痛苦,自己才覺着快樂一般。
他來到了寧秋身邊,低頭看到紫檀木箱子上的狼圖騰,看見那雙像活過來似的金色狼眼,就有種被當成獵物盯上的感覺,渾身一哆嗦,心中有些害怕。
“那已經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當時候發生了什麽,現在沒有人知道,我們做的只是猜測。”寧秋翻看了一下鎖頭,設計得很精妙,沒有鑰匙打不開。
“你說也是。”劉柱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這些人可能也不是活着就餓死,也可能是被迷暈了然後關在這裏,沒有醒來就在昏迷中死去了也說不定。
時間過得太久,屍體都變成了白骨,沒有什麽可以查證的線索,所以原因自然不好确認。
劉柱走在旁邊轉悠,忽然間,看見不遠處的角落裏,有一條紅布蓋着長長的東西。
好奇心作祟,他走過去低頭看了就眼,将紅布給揭開,有些灰塵在飛揚,他只好放慢了些動作,等将紅布扯下來之後,一口黑色的棺材立在了眼前,乍一出現,就把劉柱給吓了一跳。
不過棺材他還是見過不少的,所以倒也沒有像剛剛那般被吓到。
“額…晚輩多有打擾,這就重新蓋回去。”他呢喃着抱歉,想要将紅布給重新蓋上。
不管棺材裏躺着的是誰,他冒然破壞,就是大不敬了。
可在劉柱要蓋上的時候,寧秋這時候走過來,拉住了他的手,搖了搖頭道,“不用蓋了,你将棺材給打開。”
“這…不太好吧。”劉柱有些猶豫。
寧秋斜睨了他一眼,“打,還是不打。”
“我打,我打,總行了吧。”劉柱被看的頭皮發麻,只好朝着棺材三鞠躬,說了聲抱歉之後,這才吃力的推開了棺材,只用推到一半就好,要是給掀翻了,那麽重的棺材蓋,他這把老骨頭也放不回去。
沒有意外的,在棺材裏确實躺着死者,不過詫異的是,裏面居然有兩具白骨,有一具白骨的頭顱上還戴着一個金光閃閃的頭冠,一看就是個女子。
劉柱好奇道,“他們是誰?”
這樣的模式,讓他想起了傳說中的一種儀式,就是殉葬,或許地上那些白骨,都是殉葬品也說不定。
他磚頭一看,發現寧秋已經從女屍的旁邊摸出了一串鑰匙,還有一張紅紙契書。
“張雲宗,還有突厥汗國的公主。”寧秋看了幾眼之後,回答了劉柱剛剛的問題。
“噢噢,原來是公主。”劉柱下意識點頭,然而回過神之後,就是瞪大了眼睛,聲音拔高了幾個度,“你,你是說另一具白骨是張雲宗!!”
要不是顧及這個是口棺材,他都能趴上去,然後湊到白骨面前好好打量一番。
張雲宗已經死了三十年,那時候他的年紀也不是小了,對當時還算有記憶,跟着村裏人一起送葬,他記得是埋在後山上化作了一抔黃土,現在卻說屍體在這裏,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你确定沒有看錯?這個真是張雲宗?那也不對啊,就算是張雲宗,又怎麽會和突厥汗國的公同棺而眠,兩人八竿子打不着邊吧。”劉柱是真的被弄懵了,原來他一直守護的秘密就是這個嗎,任誰想破腦袋都想不到。
“別吵。”寧秋低聲呵斥了一句,又繼續擰着眉頭看契書上的內容。
劉柱滿肚子的疑惑,但也不敢出聲打擾,而是湊過腦袋,看了幾眼,大半的字他都認識,可又有些看不懂,因為一半漢字一半突厥人用的字體。
過了一會兒,寧秋擡起頭,了然道,“原來如此,這盤棋下得可真大。”
“到底是什麽?”劉柱心裏急得癢癢,這種真相就在眼前可唯獨他不知道的感覺,太不好了。
寧秋沒有回劉柱的話,而是将契書塞進了他懷裏,然後拿着鑰匙,轉身去将箱子一一打開,每個箱子裏面裝的都是金銀財寶,有些是字畫美玉寶石,還有些是可以保存很久的上好藥材等等,還有一小半箱子沒有打開,随便拿出一件,都價值不菲。
現如今堆積如山在這裏,說一句富可敵國也不為過。
“這,這,這……!”劉柱看着契書上的內容,腦袋發暈的還沒有緩過勁,他轉身就是看到這些金光閃閃的財寶,霎時瞪大了眼睛,一口氣提起來沒有緩過勁,要不是急忙自己掐了人中,就差點往後倒下。
他人老了,經不起這般刺激的折騰。
随即咕嚕一聲,劉柱咽了咽口水,看着一排過去都是金條銀寶,他兩眼有些迷離失神,上前兩步,伸手就想摸上去。
活到這個歲數了,他還沒有見過那麽多寶貝,真是死也無憾了。
突然啪一聲響格外清楚,寧秋一巴掌拍到了劉柱的手背上,疼痛感讓他立馬清醒,看見自己的手就要碰到金條了,劉柱縮了回來,讪讪而笑,“我這不是好奇金條長啥樣嘛,活了一輩子快要入土了,這還是第一次見過。”
他倒也不是貪重這些身外之物,可剛剛莫名其妙的就是被這些東西給吸引了過去,控制不住的想要擁有。
“你的意志力還算堅定,要是換了另一個,早就死了。”寧秋餘光看到了在他們進來時,就一直跟着的小蟲子,她轉身走到一個箱子的角落蹲下,手指在地面敲了兩下,這只白色的小蟲子便被控制的自覺爬了出來,乖乖讓寧秋給抓住。
在劉柱的好奇之下,只看見寧秋将小蟲子放到了金條上面,很快,小蟲子還是能扭動身體爬出來,可剛爬到外面,就立刻滋滋一聲,化為了一灘血水,死得連屍體都不存在。
劉柱吓得往後退一大步,趕緊用剛剛伸出去的右手往衣服上使勁擦,這瞬間感覺他的手在下一秒也要被融化了般,內心毛骨悚然。
他是上了年紀不怕死,可不怕的只是到年紀就自然死,這種屍骨無存的毒死,他肯定害怕,能多活一天,誰又想早死。
“這些東西,不會都有毒吧。”劉柱将手給擦得通紅,心理這才好受了些。
現在他離這些紫檀木很遠,并不敢靠近。
“寶物,自然是會用非常手段保存。”寧秋将箱子合起來,又招呼着劉柱去将棺材蓋給合上,這才轉身離開。
燈光她沒有熄滅,淡淡道煙味足以擾亂那些在探查路線的蟲子的味覺,找不到方向。
劉柱回頭看了眼,最後也還是跟着快速離開,路上沒有問寧秋為什麽就這樣走了,當然,他不是貪戀那些財寶,而是好奇那個什麽公主和張雲宗的事情,與他們村有什麽聯系,畢竟這可是關系到幾百口人的性命啊。
等走出了石門,将開關重新封回去,可依舊能夠看得見被動過的痕跡。
“這麽明顯,會不會被發現。”劉柱有些擔心,現在有種他們都是沖着這些財寶來的想法,所以格外小心。
“你以為還能藏多久,他們很快就會找到這裏了。”寧秋并不在意,只是将撬開的磚給放回去,這才拿過劉柱懷裏的契書低頭研究,劉柱舉着兩個燈籠連忙緊跟身後。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豈不是很危險?現在就有那個什麽王爺的後人找來,沒準兒突厥人潛伏來到這裏,也是為了這些,畢竟裏面躺着的可是他們的公主。”他急得像個熱鍋上的螞蟻,只覺得火燒眉頭了。
契書上,他只是看得懂一半內容,可裏面就實實在在的提到了,這些寶物,與送到盛朝和親的公主,都是當年造反的王爺,也就是齊王給半路截回來的,就是想用挑撥離間的方式,讓突厥汗國和盛朝鬧間隙,然後打起來,好讓他有機可乘。
這個計劃萬無一失,可以說是很成功了,公主是當時突厥大汗的掌上明珠,就這樣消香玉隕,一怒之下發起了戰事,而也就是這個時候,盛朝尚文輕武,兵力薄弱,這才連吃敗仗。
而陷入僵持階段的時候,這個齊王就舉兵造反,在盛朝背後捅了一刀子,本是要成功的,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再加上當時新上任的皇帝是個果決的性格,用大量金錢安撫了突厥大汗獲得暫時性休戰,這才集中力量解決內憂,可想而知最後這位齊王失敗了。
但奇怪的是,送往突厥汗國途中的財寶,也不翼而飛,和突厥送至盛朝的和親公主的情況是一樣的,兩邊都有理虧的一次,所以也才休戰到至今。
如果劉柱沒有猜錯的話,這些財寶或許就是當年盛朝送給突厥可汗的那一批,也同樣被截走了。
“放寬心點,事情沒有你想得那麽糟糕。”寧秋見他真的着急了,寬慰一句。
劉柱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一直都是皺着眉頭,一臉深思。
進去的時候很慢,出去的時候卻很快速。
他們走出了密室,扭轉機關又關上了靈牌架,确認不會被發現什麽異樣,這才要打開內堂的門。
然而門才一打開,側身貼在門上的人突然摔倒在了眼前,看到來人是誰,劉柱狐疑道:“張鐵山?你不是和他們一起去山上了嗎,怎麽會在這裏?”
這瞬間,他心中有着警惕和懷疑,所以說話也帶着質問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