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節
然也要空了。
阿維給老板付了錢,走到我身邊屈了半只膝,柔聲道:“都買回來了,吃好了我們就回去。”我點點頭,抹了抹嘴,起身要将碗給了老板,華兆道了聲:“多謝。”他手上的碗就到了面前。
我翻了翻白眼接過,一并還了回去。
一行三人行走在街中央,華兆在左,阿維在右,我處在中間,大搖大擺的占着道路,引來行人的側目。所幸的是行人不多,沒有大的影響。且我覺得他們在意的也不是我們占着的道路,而是身旁二位的樣貌。
我夾雜在其中,早就已經習慣了。
四十五
那一袋錢雖不是我親手拿了,但也差不多,我想要什麽,阿維跟着将錢付了,反正回不到到阿丢的手上。而且自從上次阿維和我一同淋完雨後,他就沒有出過門,一直同我在一起。我想去找隐白,可是顧念着同隐白的秘密,不想說的話不知作數,只好忍着沒有去找。幾天下來,因為有着糕點的滋潤和忽然冒出來的底氣,過的倒也不錯。
回到家中,阿丢給華兆上了茶,聊了沒多久後,就在院子裏擺出棋盤來,阿刺大約是認清了他同那花貓沒有結果,老實的呆在家中,窩在阿丢的膝上眯眼打呼。
兩人各執棋子在棋盤前對峙,我站在阿丢的身後,饒有興致的看,雖然看不大懂。
華兆擲下一子,同阿丢道:“還未交鋒。”阿丢深思狀,手中拿着子道:“不急。”随即過了一會,才落了下來。
我越看越沒有趣味,便蹲下來去逗阿丢腿上的阿刺,拉拉他的眼皮,拽拽他的爪子。他不為所動的看了我一眼,滾成了一圈成了一顆刺球,于是便不好下手了。
許久後,阿丢嘆了口氣,頗為無奈道:“落了下風,這一步錯了,難以回天。”
華兆還很穩重,安慰着阿丢:“能僵持那麽久也是不易了。”
我看了看棋盤上的形勢,忽然興致來了,就對他們說:“讓我添一個子呗。”
阿丢搖搖頭道:“老大你別來添亂。”
華兆卻大方的很:“這有什麽,想添就過來添吧。”我聽他同意了,便扭身趴到了棋盤邊緣。
Advertisement
灰子同黑子,灰的是華兆的,黑的是阿丢的。
我問道:“接下來該誰了?”
華兆應了,我拿了一枚灰的,看了看棋盤,挑了個順眼的位置放了上去。阿丢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華兆觀了觀我棋子的位置也一同笑了,感慨道:“什麽運氣吶,你這一子将我的局給堵死了。”
我呼了一聲,道:“那麽厲害!”
阿丢道:“我也不占你的便宜,老大他不懂,這個也不懂,讓給他們來下,我們一旁看着。”說罷,将膝上的那團毛刺放了上來。阿刺斜了我一眼,似乎對我這個對手還很不滿。
“我才不要,他同我不是一個級別!”
“你還嫌棄我!”我簡直不能相信,這話是從阿刺嘴中說出的。
他有什麽資格嫌棄我。
阿丢打岔道:“我教過他的,他多少懂些。”換而言之就是,我是真的一點也不懂。可我總不會連只刺猬都贏不了,于是哼了一聲,開始了。
一個上午過去了,對弈結束後,阿丢帶着一臉驕傲的阿刺去做飯,華兆幫忙收拾棋盤,我則心如死灰的去找阿維求些溫暖的安慰。他那裏有我要的糕點,能安慰一下我倍受打擊的自尊心。
阿維在床鋪上打坐,見我喪氣的模樣進來後,便溫言道:“怎麽了?”
我将下棋的事說了一說,撲到了床上,将頭埋在了臂彎裏悶聲道:“我不會是真的傻吧。”
阿維摸了摸我的腦袋:“傻也沒關系,都不要緊。”
我道:“怎麽不要緊,要緊的很。”這是天資問題,我一直覺得我的天資是山中的異種,一直引以為豪的。
片刻無言。我還埋在床上,阿維躺了下來,将頭湊在一處。他近來親近的動作很多,簡直回到了起初還是小孩的時候的習慣。其實阿維自從清明之後,他對我的态度就變了味道。
親近依舊親近,可不是以往的感覺,我有時面對着他,總是想問他很多,可是每次都沒有問我不問的緣由很複雜,因為知道阿維他原本的身份,又對他做了一些一廂情願的事,所以待他漸漸明了之後便有所顧忌,心底有些別扭。
二來我雖然成仙多年,可是在仙冊上也不過挂了個名,對于通天山上的神殿是一點興趣也無,只想躲的遠遠的,可偏偏當初做了糊塗事,卷在了其中,難以全部的擺脫掉。
他道:“長青。”
我嗯了一聲。
“喜歡我麽?”
“喜歡。”
“為何喜歡?”
“因為是阿維,所以就喜歡。”
“若我不是呢,你還會喜歡麽?”
“你不是阿維又是誰呢?”我扭了頭去他看,沒想到他是側着身子的,所以一下就看到了他的眉眼,近的就要貼上了。他緩緩的吐了氣,閉了眼說道:“我一直都是阿維。”
他問:“長青你的從前是什麽樣的。”
我想了想,回他道:“大約就是在人間晃蕩,走到那便是那。”
他問:“再之前呢?”
再之前啊,得我容我想一想,于是閉了眼,認真回憶。
記得是記得,可卻不知該如何說。畢竟許久都沒想起那一段無法現身人間的日子,若是沒人問起,我都以為自己要忘卻了,而且那怕再回顧一遍,想來還是覺得那些年月忘了好。
“長青。”見我許久不答,阿維又叫了聲我的名字,我睜開了眼,見他也睜開了眼。輕啊了一聲,真要回他,阿維的唇就貼了上來,堵住了要說出口的忘卻。
等閑事(上)
華清總是很忙的。
每日清早我從大殿的角落裏醒來,總是空無一人,這個時候我就會先伸伸懶腰,再打一個哈欠,然後對着空蕩蕩的大殿發一會呆,讓自己清醒過來。
這時,華清還在上早朝。
等我發完呆,就出了他的寝殿,走一小段路,去花園裏吃他讓人備下的吃食。
花園空無一人,也是他早就吩咐好了的,畢竟若是被人看見盤子裏的吃食無緣無故的少,指不定會傳出什麽鬧鬼的傳言來。
吃的時候,也只挑順心的吃,所以吃相是不大好的,且坐無坐樣,立無立相。
這一點,他總是念叨,我也總是不聽,誰都沒去改進。
挑挑揀揀的抹了嘴後,再在花園裏來回溜個彎,拔拔草,拉拉花,逗弄一會飛來的鳥雀,再稍微等上一會,華清也就差不多到了退朝的時候了。
不過有時候也不一定準,遲遲而來是常有的事,我也習慣了。
他總是只一人來,不讓人跟着,時間久了,大家便都道皇帝愛清淨,不愛身邊有人跟着。
對此,我就算有不同的見解也無處可說。
華清到了地方,總是先抿一口茶水,再來同我說話。
說的話十分沒有邏輯可循,但是常聽到的是:“我今日起身,出門後見外面天清氣朗,真是好天氣。”
我趴在石桌上,見他杯中的茶水沒了,就會再替他續上,對于話卻是不加理會的。
今日雲層厚重,遮天蔽日,是個不能質疑的大陰天。
他接着道:“南地如今正是落雨的時節,地勢低的鄉縣一旦雨勢收不住就得出洪,當地百姓又不肯遷地,一年一年的,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
我恩了一聲,撿了塊自個吃剩下的梅花酥遞到他面前,在他眼前虛晃了晃,他笑了笑,正要張口吞下時,我便速速收回,嗚咽一口,下了肚。
華清是不會洩氣的,他道:“這次又晚了半拍,你等我明日再來。”
明日複明日,明日的明日還是複明日,他就沒一次能将我手中的東西吃到嘴裏過。可每一次我贏了後,那絲絲得意竟不曾見減滅,對于這一點,我自己都有些不能理解。
我問了華清,為何我每次都贏的如此沒有懸念?
當然,我心裏也十分的清楚明白,這贏的前提是華清十分的配合我這無聊的把戲。
華清拉過一碟被我挑揀過後,模樣已經十分不堪的點心塞入口,吞咽下去後才道:“輸贏乃常事,開心便好。”
我心裏那絲絲的得意不禁的,又冒了出來。
哎呀,怎麽辦呢,他被我贏的落花流水,理直氣壯的心甘情願,甚至還很開懷。
午後,華清有時會歇上一會,有時不會,而這“有時”則取決于今日的上奏的議書的數量,但是大多數時候,多總比少要多的多。
不過今日恰巧是那少的時候,華清可以小憩上一會,雖然只是閉目養息,可也總是好的。他半躺在椅上,忽然叫了我,我就盤着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