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無表情的看着我與林曳,拉住我的手就把我拽出林曳的傘下,已經長到我腰上的個子卻擋在了面前,無畏的直視着站在他生前猶如山形的林曳。
我掩住額:“是不是游顯說的,我去尋他喝茶聊天,看看能不能再讓你回去。”
林曳呵呵冷笑。
阿維知曉了,轉過頭問我。“他以後會常來是不是?”
我拉過阿維,将他抱了起來,往山洞裏走。
阿維如今就如凡人一樣要吃飯睡覺的,想來吧林曳丢在這不大好,于是轉頭對林曳假以的客氣了一番。
“要不要一起?”
說完又想起林曳這家夥不食五谷的,正要道我多此一舉,他卻點了頭,答應了。
“你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麽?”
“偶爾嘗嘗也是不錯的。”
“我就是随便說說的,你還是別當真的好。”
林曳:“狐君總愛說笑。”
我呵呵一笑,也沒理會他,抱着阿維回了山洞,林曳隔在五步之外跟着。
阿維埋在我肩頸處,對我道:“我不喜歡他。”
“為什麽?”
我問阿維,雖然我對林曳說不上喜歡,但是他是游顯的人,與我來說也算是一夥的,和諧相處還是很有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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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好。”
阿維悶悶道,很是不開心。
他的生長速度和尋常孩子不同,醒來不到一月,已經長到我腰上,臉上的稚氣較之先前更是悄然無影,成天高冷的僵着小臉,連臉皮頗厚的阿刺也不敢湊上去。
我覺得這樣下去阿維會沒有朋友,于是近來就常常帶着阿維出洞,讓他到山間野外發展發展別的什麽友誼,最好能和鄰裏打成一片,只是十有八九次林曳都會如期出現,鬧得阿維的臉更僵就是了。
林曳跟着我和阿維回了山洞,自然不會和小孩搶食。
阿維解決完自身的溫飽問題後,就一直待在我身邊和林曳相對無言,氣氛蕭殺到整個山洞驟然間冷了些許。
我想着這樣下去不大好,就跑到洞裏的夾縫裏把阿刺拔了出來,堅決做到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好交情。
可他死活不幹,窩成一團球,怎麽都掰不開身。
阿維歪了頭,也蹲在我旁邊,和我一起來來回回的滾着阿刺。
我轉頭看林曳,只見他笑意正濃,我驚訝于這家夥笑的太明媚,他無奈的搖搖頭道:“不同你們鬧了,我這次來是奉仙君的話,讓你們注意些風玄。”
“風玄?”林曳那麽一說,我才剛想起來,風玄自從上次告別我之後,就回了烏谷山,直到現在都沒出現過。
“他從上次走了之後便沒了消息,我很久沒都見到他了。”
“這次風玄被召回烏谷山,必然跟飛羽一族的內鬥有關,在還未知結果之前,你還是小心些為妙。”
林曳多提醒了我幾句,我點點頭,記在心裏。
林曳從山洞走了之後,阿刺外出覓食,跑出了山洞。
而阿維在林曳走了之後便沒了精神,又是睡了過去。
洞外的天色晦暗起來,不一會,天上就飄起了小雨,濕漉漉的山土氣沖了進來,帶着春倦的氣息格外的讓之意志消沉。
二十四
四季過了幾遍,山洞外的顏色也也輪了幾番,直到又是一個春雨紛紛的日子。
我獨自坐在石凳上,撐着臉頰,耳裏聽着洞外淅淅瀝瀝的雨聲。
聽到身後有些聲響,轉過頭便見阿維坐在玉床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打了一個呵欠,輕手輕腳的爬下床,走到我跟前來,淡然的看着我,他兩手揉了揉雙眼,眸子是一片水霧,叫了一聲:“長青。”
我将阿維拉下來坐到石凳上,輕輕應了一聲,他便将頭放到我的膝上。
洞外的春雨叮叮咚咚敲打出的聲音很是悅耳。我道:“春天了。”
阿維擡起眼,問道:“什麽是春天。”
我想了想對阿維道:“春天就是,新的開始。”
阿維不再說話,就着靡靡如樂,催人倦怠的雨聲,迷迷糊糊的又睡了過去。
我又看向洞外。
一抹影出現遮住半壁的微光,青衫已然濕透的風玄立在洞口,琥珀的眸子發出金光,眉宇間的細珠緊密,雨滴從他的額角一路下滑到了下巴,轟然落下。
他對我眨了眨了眼,琥珀的眼幽閉,淺淺的笑了。
他道:“長青,我回來了。”
我看着膝蓋上的阿維,朝他點了點頭。
然後我想,是該要下山去了。
阿丢對我的決定向來不會發表什麽意見,總是我說了,他覺得差不多能忍就去做了,不能忍的話,就擺張臭臉,然後也做了。
這裏依山傍水,宜居養年,百來年的人煙越發的茂盛,偶然多出來幾個人,也不會引起什麽關注。
我和阿丢商量了許久後,決定就在廟後的一座空了許久的空宅落腳,一來方便照看廟宇,二來因為此處畢竟是我長待之地,阿維在這裏也安穩一些。
空宅裏原先住着一對老人家,他們子孫昌盛,成人後便各自離開山下各有出息,晚年時子女覺得雙親年歲已高行動不便,便派人來接去繁華的城鎮頤養天年了。
阿丢推開老屋,迎了滿面的灰塵,踉踉跄跄的咳嗽了起來,一臉嫌棄的退後了幾步。
我走進去,瞧了瞧這老屋,手起了一陣風,便将年朽物件上的舊塵揭去,只見簡簡單單的幾樣屋具還算湊合。
阿丢環視了一下四周,對我道:“我們這算是入了人間?”
我覺得阿丢這一問很是有趣,便反問他:“那之前就不算是在人間裏頭麽?”
阿丢道:“應該不算的,接下來我們得活的像個凡人才行。”
我道:“那你說說,怎麽要像個凡人一樣。”
阿維繞着我轉了幾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一番道:“你得把你的耳朵尾巴統統收起來。”
我聳了聳肩,依阿丢的話照做了。
阿丢道:“衣衫也換了。”
我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打扮,也依了他,幻化了一身普通的黃白裏外長衫在身上。
阿丢看後點點頭,打了個響指,然後朝空中一劃,一面虛鏡便顯現再半空之中。
“你自己瞧瞧怎麽樣。”阿丢将我推到鏡前。
我朝虛鏡裏看去,裏面的人影傾了前身,和我做相同的動作。
虛鏡裏的人只算得上清俊,神情也是清淡,唯有一雙眉眼生的算好,形狀流逸,算的上整張臉上最出彩的,我挑了挑眉,裏面的長衫青年也挑了挑眉,終于有了些照己的感覺來。
“覺得如何?”
阿維如是評價,他已高到了我肩頭,隐約有了成熟的模樣。
我扭過頭來對他道“即沒風玄的模樣好看,也沒林曳生的有威勢,只是不醜罷了。”
阿丢癟嘴道:“哪有這樣說自己的,我瞧着還行,混在人間裏頭也是不錯的模樣,溫潤的相貌招多女子歡喜。”
我拿眼撇了阿丢一眼,笑道:“你懂得倒是多,廟裏來求姻緣的估摸着不少吧。”
阿丢攤了手道,似是抱怨道:“人間此事最為多,我不想聽也不行啊。”
我聽了,也點點頭贊同:“說的也是,我也見過不少。”
阿維醒來時,已經到了老屋,依舊是醒後習慣似的揉眼,待看清了周圍情況後,并沒什麽大反應,只是環視了四周在看到我後,朝我張開雙臂。
我嘆了口氣,上前将他拉倒懷裏,拍了拍他的背脊。
阿維如今早就褪去幼童的模樣,但是那雙眼裏卻是沒有什麽神采,唯一讓我覺得他存在的地方,就是喜歡讓人抱,尤其是睡醒之後第一反應便是尋我在不在,全然清醒後才會從我懷裏下來。
阿丢每次看到都要嘲笑一番,說這家夥就是破殼的小雞,看到誰就當誰是娘了。
我掂量着阿維最近的分量,覺得這家夥近來似乎又高了不少,長的不是一般的快。
過了一會,阿維從我懷裏擡起頭道:“我們不住山裏了麽。”我點頭道:“不住了,以後住這裏,我帶你出去瞧瞧,這裏的人很多,比山上要好玩。”
我牽起阿維的手,帶着他跨出了門檻,出了這座老屋。
阿丢對我們三人的出現,早就和鄰裏打好招呼,對外宣稱是此家的遠親,他與阿維是兄弟,我則是兩人堂叔。他們兄弟自幼便父母雙亡,是由我這個堂叔一手帶大,後來我娶了個妻子,卻不幸患病而亡,悲痛之後,便離開傷心之地,帶着兩兄弟尋到祖地過活。
我聽了阿維的解釋之後,震的一時啞口無言。
這孩子是真的在廟裏呆着太久,家長裏短亂七八糟的事聽的太多,随口就能扯出人間悲劇的段子來。
不僅如此,他一現身,便招攬了廟裏的活計,說是要為我這個堂叔祈福,堂堂正正的成日待在廟中,還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