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
天真!天真!醒醒,別睡了!”胖子?
吳邪的眼睛被晃得花了,不敢睜開,胖子已經開始撓他的癢癢了:“趕緊給胖爺起來!王盟去端盆冷水過來!胖爺就不信了!弄不醒這個小兔崽子!”
“胖子,你幹嘛啊!王盟你敢去老子敢讓你大下個月的工資都見不到!”吳邪氣急了蹦了起來,這裏是……西泠印社?他不是在廣西的玉離國的祭壇裏麽?
胖子見吳邪醒了便笑道:“也不說去接胖爺,你小子行啊!這麽快就給胖爺忘了啊?”
“啊,胖子……你什麽時候來的?沒打個電話?”吳邪揉着頭從躺椅上起身。
胖子把吳邪的手機摔到吳邪面前,上面34個未接來電晃得吳邪眼花,自己居然睡得那麽死,不知道,而且那個夢真實的讓自己後怕,尤其是柳儀風最後一腳,真是刺激的相當于蹦極啊!不對,蹦極人家還系個繩呢!柳儀風這家夥連安全措施都不給做,直接就給自己踢下去了,當年那一個過肩摔的威力有多大已經不想再回憶了。
“天真,回魂了!想什麽呢?”胖子的肥爪子在吳邪面前揮了揮,吳邪打了個激靈,沖他笑了笑,“沒事,我沒怪你不接我,不過趕緊帶我去搓一頓解饞,我就原諒你了。”
“好,走,還是樓外樓?”吳邪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
胖子搖了搖頭:“随便了,我在廣西啥也吃不着,膘都沒了。”說着捏了捏自己的肚子,“下次腸子再掉出來,天真你塞回去都兜不住了。”
“靠,還吃不吃飯了,說的這麽惡心。”胖子這麽說,他又想起悶油瓶那個眼神,那句“還好,我沒有害死你。”現在更加上柳儀風那句“對你,他或許有隐瞞,但不會有欺騙。”吳邪努力甩了甩頭。
剛和胖子走到門口,就看到王盟蹲在門口逗兔子,吳邪現在見兔色變:“王盟快把它弄走!不然我扣你大下個月的工資!”
“老板,這不過是只兔子而已!”王盟一臉委屈,“老板,你不會連兔子都害怕吧?”
“怎麽會?我……”吳邪話沒有說完,一個小男孩抱起兔子沖吳邪做了個鬼臉跑開了,吳邪傻了,那張臉分明就是柳秭歸!而做鬼臉的樣子和柳儀風簡直是一模一樣!吳邪順着柳秭歸跑開的方向看過去,姜純俏麗的身影映入眼簾,今天姜純穿了一條白色短裙,更如仙女一般不食煙火,只見她一邊招呼着兒子,一邊用手理着耳邊的發絲,造型別致的手鏈讓吳邪心下一驚,青銅鈴!
胖子拍了他一把:“你今天怎麽了?魂不守舍的,美女走了!別看了!小同志,看有夫之婦是不對的,胖爺我一眼就能看出哪個是單身。哎,話說回來,你難道喜歡人妻啊?口味真重。”【胖爺你真相了,天真就是人妻。】
“瞎說什麽啊?走啦。”吳邪聽不得他滿嘴跑火車,吆喝着他快走。
推杯換盞之後,吳邪便藏不住事了,對胖子道:“胖子你聽我說,我不知道是夢還是真的,但是,我知道終極的秘密了,你能陪我去趟長白山麽?”
胖子一口酒噴出來:“天真你說啥?你要去長白山?”
吳邪不否認:“我是聽柳家人說的終極的事,他們應該不會騙我。”
胖子冷笑一聲:“我怎麽不知道你認識什麽柳家的人?天真,你肯定是睡覺做夢,還沒醒,就該要王盟給你一盆涼水給你潑醒!”
“胖子你是和我一起去的!肯定是你不想我去冒險,所以就讓我以為是青銅鈴的關系,現在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去長白山,你不陪我我就自己去!讓那群怪鳥給我吃了,你也管不着!”吳邪叫完才發現擾民了,讪讪地縮了回去。
“你這算是無理取鬧麽?柳家丫頭就教了你這個?”胖子喝了口酒,哼笑道,“我以為你被神像砸了頭想不起來了,就這麽算了,沒想到……或許我不該那麽早出現,你中間醒過幾次,但是什麽也沒有想起來,今天突然就睡過去了,一睡就是兩天,我怕你起疑立刻叫王盟把柳家母子找來,讓你以為是青銅鈴的原因,讓你相信就是個夢。你他娘的還吼老子,老子拼死拼活為了什麽?我們三個人一路走來,已經沒了一個了,我不想把你再搭上!小哥說他願用一生換你十年天真無邪,你就不能這十年安安分分的過麽?非要我們為你操心麽?你那天決定要走,我就接到你家二叔的電話了,要我跟着能把你敲暈帶回去就不管什麽手段都行,不然就那塊破青苔我就能摔倒?我是想把你一起拉倒!柳家未經允許就私自找你,你二叔已經很生氣了,長白山,不許去!”
吳邪忍不住又想拍桌:“我就是想給他送點兒吃的,餓死怎麽辦?”
“天真,你對小哥的心思我們都知道。”胖子看着吳邪突然正經道,“你也要知道小哥也不想你出事。”胖子看着吳邪握着自己的左臂,知道自己漏算的地方了,上面山貓的抓傷還在,也不怪吳邪知道自己騙他了。
若非相遇只是為了錯過,沉默依舊,冷面相對,心卻系着自己的安危,那樣的你我真的再也見不到了麽?既然答應過你不會忘你,承君一諾此生不變。悶油瓶,我必須再見你一面,我要問問你,為什麽那麽自私,明明應該我們一起承擔的,你為何把我推到門外!
“天真,不是胖爺說你要陪你去也不是不行,先避過你二叔的風頭再說。”看到吳邪一臉哀怨胖子忍不住勸道。
卻見吳邪擡頭笑了,胖子暗道不好,這個天真跟小哥學會演戲騙自己了,不禁磨牙拿過菜單不管吃不吃得了又點了近千元才罷休,打不得罵不得,老子吃死你!
“随便點,別客氣。”吳邪招呼着。
輾轉之下兩人到了長白山,熟門熟路地來到青銅門,墓室裏的怪鳥粽子都不在了,肯定是小哥幹的,吳邪甚至想象悶油瓶餓了把它們都給吃了,不然不會屍骨都沒有留下。
再次站到青銅門前吳邪心中說不出來是什麽滋味,胖子替他背了好些的補給品累的上氣不接下氣,顧不上吳邪的興奮和忐忑,自己找地方睡覺去了。
吳邪掏出鬼玺,對不起,悶油瓶,我等不了,我不能讓你一個人。鬼玺扣在機關上,青銅門緩緩打開,吳邪追進門裏,青銅柱下面縮着的那個影子,呼吸微薄地幾乎察覺不到,吳邪幾乎以為他要重蹈當初張家古樓的覆轍,放血為生。
影子動了動,吳邪走過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小……小哥,你餓了麽?”
熟悉的臉龐消瘦的幾乎認不出了,胡子也長出來了,神情還是依舊淡漠,聽吳邪這麽問,輕輕嗯了一聲,再沒有下文,吳邪掏出身上的吃的,那人卻不接,似乎已經沒有力氣去拿東西了,吳邪忍住不讓自己落淚,掰開食物,一點點喂他:“小哥,你慢點兒,有很多呢,別噎着。”吞咽能力似乎也退化了,只能就着水慢慢咽,半塊餅幹吃了半個小時,吳邪很是耐心的只掰成拇指甲大小,悶油瓶吃了東西有了精神,便質問道:“為什麽來?”
“我不來你就餓死了!”吳邪說的理直氣壯,接着給他掰餅幹,粽子和怪鳥吃完了,這又是餓了多少頓啊?
悶油瓶沒了動靜,又吃了幾口餅幹道:“你不該來的。”
“大神,你先吃,吃完你把我砍了都行,不是讓你補充一口說一句,好麽?”說着掰了塊大的堵住他的嘴,今天怎麽這麽話多。
結果,悶油瓶就這麽直接咽下去了,噎得上不來氣,直咳嗽,吳邪不得不給他拍背,可還是不行:“小哥,你別吓我啊,沒餓死先嗆死就是我的罪過了!”
悶油瓶搖着頭,示意不管他的事,卻把某人急得抓耳撓腮,胖子此時睡夠了挪進來:“小哥,你還活着啊?天真怕你餓死呢!”
“餓到沒有餓死,剛才嗆到了,這下可慘了!”吳邪給他順氣。
胖子笑道:“天真你笨啊,有痰都用嘴吸,這種情況也一樣啊!”
“啊?!”吳邪蒙了,小哥肯定又是騙人的,可是這快要翻白眼的架勢,自己真的過意不去,“胖子一邊去!”
“得得,我不看。”胖子轉過去安排食物,“兩人份的食物,算他娘狠,合着要在這青銅門裏過日子啊!”
吳邪一咬牙就親了上去,果然那個悶油瓶子是壞人,馬上反守為攻了,自己連一個将死之人都鬥不過,合着悶油瓶的能量積攢的這麽快,體內莫非是光合作用的?悶油瓶終于舍得放開了他:“走吧。”
吳邪被他吻得滿臉通紅跟發燒了似的,呼吸也急促起來,聽他這麽說立刻炸毛:“悶油瓶,你丫的給個甜棗就想打發老子?!不可能!把我那一魄還給我!”吳邪喊完就後悔了,自己居然跟他說了自己給他起的外號,哎呀!
“……”
“小爺就是喜歡給你起外號怎麽了?你偷了小爺我的一魄,你欠我的,我給你起外號你有意見麽?你有本事叫我走,你有本事給我啊?你有本事不開門,你有本事還我啊!”
“……”
“反正我也不是正常人了,我就答應了柳儀風的告白也行。”
“她已經有七個男人了。”
吳邪差點兒被悶油瓶這句話嗆死,他的重點果然和正常人不一樣:“我想當第八個不行嗎?”吳邪狠狠瞪了他一眼,“好,我現在就走,給柳儀風當第八個男人!”
剛起身,就被悶油瓶那烏黑的眼睛盯得心裏沒有底。
“你見過她了。”沒有疑問語氣,肯定的不能再肯定,“你都知道了。”
“是。為什麽不肯告訴我?你要是真的認為我很重要,就不該一個人去承擔,今天要是沒有我你就餓死了,沒等終極到來,你就先挂了!我說過,你有什麽需要都可以跟我說,別一個人憋着,若是難受,不知道怎麽說的話,我……總是在的,就算你不說話我也可以安慰你,讓你好受一些,你不許嫌我吵,是你欠小爺的小爺這是……這是……打賞,對,額外的打賞。”吳邪往回圓着自己的話,“我說你再這樣我就揍你了,反正你現在沒有力氣。”
“……”
“你……你這個樣子別說終極了,連按機關的力氣都沒有了吧?我幫你。”吳邪蹲了下來,“就知道你不會照顧自己。”說着從自己的包裏翻衣服,“總之別圍着這塊破布出去吓人,等事情解決了,我再給你好好收拾一下,這小胡子長得還蠻有感覺的麽。”
“吳邪。”
“怎麽?你以為老子會聽你的話等十年啊?要不是柳儀風告訴我我等十年之後來接你,你他娘的就算餓不死這輩子都不想再吃蘑菇了!”吳邪把柳儀風說他會種蘑菇的事說了,悶油瓶居然做了一個無語的抽搐的神情,他也覺得那姑娘就會天馬行空太不靠譜了,也是要是靠譜也不會這麽快給悶油瓶賣了,捎帶腳兒把終極的秘密都賣了,柳家的姑娘真是女中豪傑,真是好樣的!
“悶油瓶你聽着你別想趕我走,就算真的要守十年,小爺我陪你,胖子會時常給我們送食物來的,我跟你在這兒過日子也不錯,挺清淨的,而且我爹媽和我二叔來也不能拆散我們,因為他們進不來,你也不能再鬧失蹤了,真是兩全其美啊!”
悶油瓶咳了幾聲:“你為什麽這麽堅持?”
“你偷了我的一魄相當于偷走了我的心,沒有你我是不完整的。”吳邪摟住他。
“對于你,我沒有歉疚。我是張家的族長,在我的天平上沒有比家族使命更重要的東西,即使是你也不例外。就算是我死在青銅門裏,我也不會猶豫,不怨尤,更不會愧疚和後悔,也不愧疚對你的所作所為。而是在我心裏,你不會比我的使命更重要,但一定比我的性命更重要。吳邪,聽我的話,回去吧。”
“悶油瓶,你別說了。就算你說的話多了,也不過是在演戲想哄我開心,想逼着我離開,我告訴你我不會走,洪水猛獸,小爺要是撒開你小爺就不姓吳!”
可是也許是吳邪那異于常人的體質,這場人間浩劫在這一日正式到來,地動山搖間悶油瓶掙開了吳邪,以青銅柱借力起身,卻按不動上面的機關,吳邪忍不住上去幫他:“果然,我又給你添煩了。難怪你不要我來。”
“如果現在守門的是你,你已經死了。”
“靠,別這麽說好麽?”吳邪再度炸毛,這悶油瓶怎麽能這麽看不起自己啊?
胖子因為身形的原因已經滾來滾去爬都爬不起來,不住抱怨:“兩位專心點兒行麽?胖爺我都快被甩幹了!”
“往右擰!”悶油瓶吩咐道。
吳邪一用力,機關動了,欣喜之下看了看專心的悶油瓶,他現在體力雖然弱了一些但是精神狀态已經好了很多,悶油瓶就算滄桑了點兒也比自己耐看,天理不容啊!
“專心點。”悶油瓶道。
“哦。”吳邪剛應了一聲,結果青銅柱也跟着晃了起來,“靠,悶油瓶趕緊把那一魄還我,這情況天王老子也逃不出去啊!”
“你走!”
“喂!你這人!怎麽這樣!都說了小爺不會走的,要走你走。就當是給我一次保護心愛男子的機會,以前都是你保護我,這次就不能我保護你麽?”
“不行。”
“憑什麽?小爺我現在比你體力足!”
“所以要你跑。”
“什麽邏輯!”
“你們倆能一會兒再吵麽?胖爺我再轉下去都吐了,小哥你平時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來,今兒個怎麽跟着天真瞎起哄啊?要走一起走啊!這岩漿擋在青銅門裏面不就行了,西藏那邊那個不就是那麽幹的麽?”胖子抱住青銅柱不撒手,才停止了滾動。
“胖子你有點常識好不好?西藏那個你丫的是火山灰嗎?”吳邪氣急猛地使勁,機關又轉了一公分。
“吳邪,我這一生,無怨無悔,只是想着還有少許遺憾。”小哥突然開口。
“什麽?遺憾?”吳邪使勁轉啊,悶油瓶你有力氣說話,沒力氣轉機關麽?
“我怕等你明白已經晚了,怕再也見不到你跟你說一句對不起,還有——我愛你。”
吳邪不禁腦袋頂上冒蒸汽,直接手脫擰着機關轉了幾圈,靠,悶油瓶終于主動一次了!還這麽露骨!這貨不是小哥,這貨不是小哥!
機關轉動,危機很快就過去了,三個人松了口氣。
“這汪汪叫總算幹了件好事。”胖子滾得頭暈現下休息了一會兒才好些。
“他是想玉石俱焚,現在除了這裏外面的墓道已經毀掉了,這個機關就是要岩漿從墓道裏繞過再頂回去,涼的碰上熱的必然會發生反應,就解決了。”悶油瓶解釋着。
吳邪還沉浸在悶油瓶突如其來的露骨表白裏,臉紅的不行。
胖子道:“我說小哥你應該就是哄哄他吧,看他那個樣子就像胖爺見了名器似的。”
“我笑的時候從來不說謊。”悶油瓶拉過胖子背來的包,他其實并沒有吃飽,找出一袋綠豆糕,遞給吳邪。
吳邪會意慢慢給他弄了起來,喂了一會覺得不對勁:“哎,你都能拿東西叫我喂你了,為什麽不能自己吃?”
“咽不動。”悶油瓶理直氣壯,“打賞。”
“口胡!小爺我不伺候了!”
胖子不禁扶額,終極居然就這麽結束了?跟做夢似的,丫的,沒有青銅鈴,不是幻覺,只有兩個嫌他當電燈泡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