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極道總裁的包養情人(上)
葉想并不知道因為沒能準時參加小侄女的生日宴會,小侄女生氣了,所以自己在她的作業本上,以非常離奇的死法死了,兩次。
所以葉想還能保持住自己的專業,站在龍傲天身邊當一個保镖兼二把手。
是個周末,白非連續毀了八張畫布之後,洗淨沾滿顏料的手,握着一早查到的龍傲天行程的紙條,去了每周六龍傲天固定會去的高爾夫球場。
高爾夫球場是會員制的,每年上六位數的年費,白家連續費的錢都拿不出來了。白非在門口等了許久,終于遇見一個認識的二世祖,才跟着混了進去。
一進會所,白非立刻甩開二世主,向前臺打聽了龍傲天的去向,然後獨自開了一輛球車去裝偶遇。
球車碾過種植着淺草的矮丘,漫山遍野的綠。老遠就看見站在綠色裏那個身形修長的男人,四肢伸展的姿勢很放松,揮臂,高爾夫球杆在空氣中劃出漂亮的弧,一杆進洞。
白非瞧着這一幕,啪啪拍手:“龍爺技術真好,教教我怎麽樣?”
“你是?”
“我姓白,白洋是我父親,我叫白非。”
僅僅自曝姓名,龍傲天已經露出了然的表情:“白先生還是回去勸勸令尊,做能力之內的事,能力外的別肖想。令尊不是經商的材料,白姚能送出去,是件好事。”
白姚集團是白非的父親白洋白手起家建的,也算得上是風光無限。可攤子鋪得太大,資金流早晚得出問題。只是剛巧碰上政府跳票,根基骨架都在,資金鏈條斷了個徹徹底底。
信用透支借貸無門銀行鬧着要清盤,吃得下白姚又表明有那個意願吃下白姚的人裏面,龍傲天是最有實力的。白洋遞了幾次橄榄枝,想約個面談的機會,都讓龍傲天直接叫葉想出面就拒絕了。
眼看着銀行給出的最終清盤期限一天天逼近,白非作為白洋唯一的兒子,當然想為此做點什麽。
比起白手起家的白洋,活了二十多年都浸在繪畫裏的白非才是真正的沒有經商的天份。面對氣勢驚人的龍傲天,草率地就露了底牌:“白姚是家父半生心血,現在也不是從龍爺嘴裏分一杯羹。只希望兩家能聯合,估算資産充做股份。”
“正因為白姚是令尊半生心血,我一定會讓白姚在我手中發揚光大的。”
“就真的沒有談一談的機會?”
Advertisement
“如果白先生願意做出一些讓步,也不是沒有談一談的機會。”
“什麽讓步?”
龍傲天沒有回話,他看着白非,饒有興致,那是看貨物待價而沽的眼神。他只是用修長的手指貼上白非的腰,然後是胯。什麽讓步,再明顯不過。
白非驚訝得瞪大了眼睛,他白活了二十多年,全浸在繪畫裏,當個清心寡欲的藝術家。被龍傲天一碰,臉漲得通紅,一下子揮開龍傲天的手,轉身就跑
龍傲天也沒追,球童為龍傲天重新定了球,他雙手筆直,交握身前,一竿揮出,球飛出去老遠。
白非上了球車,發動引擎,靜音很好的引擎在震動,只要他一轉方向盤就能離開。白非握着方向盤,僵持了很久,自己跟自己的僵持,用力到指尖泛白。他熄了火,下車,又慢慢回到龍傲天面前,垂下了頭。
龍傲天回頭,看着白非漲紅的耳垂,無聲地笑了。
球童把球車開回會所,白非被龍傲天拽着一進門,就看見坐在沙發裏翻報紙的葉想。
跟穿着高爾夫球衣也顯得氣勢驚人的龍傲天不同,卡座裏的葉想穿着制式的西裝,是內斂沉郁的黑色,刻板地搭配了寶藍色的領帶,腳上也是老樣式的黑皮鞋。但是他有一張老好人的臉,三十來歲,臉上有了細紋,愈發顯得溫和。
白非看見葉想的時候,葉想剛好因為瞥見打開的玻璃門而擡起頭來,四目相視的時候,葉想黑色的眼睛脈脈的,非常溫和。
也就那麽一瞬間的四目相視,白非被龍傲天一路拽着直接進了衛生間。一進洗手間,白非就被龍傲天提着壓在了洗手臺上。
龍傲天離得如此之近,眼神沉郁,讓人心悸,白非的心高高地懸起,卻莫名其妙想起剛才葉想脈脈的黑色眼睛。然後他一把推開龍傲天,拔腿就跑。
葉想還坐在沙發裏,從報紙後面擡頭,目送着白非倉皇逃走的背影,遲疑了一下,才看向追出來的龍傲天。
還沒發洩的下半身加上黑透的臉色,龍傲天的心情絕談不上愉悅。然而龍傲天抹了一把臉,藏在指縫後面的眼神很陰霾,嘴角卻咧出了笑。
是人煙稀少的郊外,因為來會所的人都有私家車,站在會所外面的街邊,白非已經等了半個小時,也沒有看見一輛出租。
冷不防面前停了一輛車,駕駛座的玻璃降下去,露出葉想面無表情依舊溫和的臉:“我送你。”
白非緊繃着臉,嘴唇嗫嚅了一下,還是吐出拒絕的話:“不用,我自己能走。”
葉想沒有堅持,上升的車窗玻璃緩慢遮住了那張平視前方的側臉,車走得毫不留戀。
直等到中午,才搭認識的二世主的車回了市區。
回家,白非關在畫室裏作畫,心煩意亂地又毀了幾張畫布,就從仆人手裏接過盤子去給白洋送茶點。
白非站在書房外,隔着厚重的房門都可以聽見白洋的怒吼:“……條款怎麽會變得這麽苛刻,比之前都還要苛刻。”
助理的聲音也很無奈:“具體的情況不是很明朗,但是有消息稱,是直接來自龍氏最上層的指示。”
“龍傲天?他到底想做什麽?!他這根本就是搶,是搶!我不賣了!不賣給他,不信找不到別的買家。”
“龍氏放出消息,誰接手白姚,就是跟他們過不去。之前有意向的所有買家,紛紛表示沒有合作意向。我們必須在銀行最終清盤期限之前,将白姚轉手。但是除了龍傲天,我們的确再找不到別的買家……白董,白董,你怎麽了!”
助理忽然的驚叫,讓白非一把推開了書房的門,就看見白洋倒在地上,雙目閉合,生死不知。
手術室外,白非坐在長椅上焦慮地等待。醫生從手術室裏出來了一次,讓他在手術同意書和病危通知書上簽字,然後讓他去交費,确認了繳費單後,手術室的房門再次閉合。
手術進行到半夜,助理去給白非打包了盒飯,白非吃不下,看時候不早,先打發助理回去了。
助理前腳剛走,葉想後腳就來了。依舊穿着制式的黑色西裝,寶藍色的領帶,黑皮鞋。葉想站在白非面前,五官溫和,表情匮乏:“去求他。”
三個字,沒有主語,賓語指代不明。但是白非聽懂了,然後他就被那個卑微的謂語激怒了。白非豁然站起來:“我不想再看見你,你走,你走!”
葉想沒有堅持,黑色的皮鞋踩着地板的聲音,如同來的時候一樣從容,走得毫不留戀。
白非很快就後悔自己當時沒有去求龍傲天,非常非常後悔。
白洋的手術很順利,但是病情并不樂觀。
銀行以此為由提前了清盤時間,所有的固定資産被凍結後,債權人為保障更多債權人權益将白非追加為第二被告,白洋知道這個消息後病情再次惡化,被緊急推進手術室,由于沒有足夠的手術費在僵持半天後又推了出來。
所有的噩耗在同一時間來得迅雷不及掩耳。
白非去見龍傲天,天本來就陰着,到半山的時候開始下雨。
白非摁了門鈴,葉想支着一把黑色的傘從別墅裏出來:“龍爺沒空。”
“沒關系,我可以等。”
葉想支着傘,黑色的傘很大,在雨幕裏辟出一方天地,連鞋面都沒有打濕。
相形之下,鐵門外的白非就太狼狽了。他習慣了刷卡,身上現金不多,資金被凍結之後,現在連打的士的錢都拿不出來。他一路淋着雨走上山,冷得直哆嗦。
“跪着等。”
白非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葉想對他說了什麽。他的手指握着鐵門,用力到指尖泛白,豁然轉身就走。走出去五六米,停了,又倒回來,扶着鐵門慢慢蹲下去,蹲了很久,才讓膝蓋觸碰濕冷的地面。
白非在哭,大顆大顆地眼淚剛流出眼眶就混進了雨水,但是他在哭,他自己知道,葉想也知道。
葉想支着傘,轉身就回了別墅。
白非跪了半個小時,鐵門慢慢滑開了。他眼睛刺痛得通紅,仰頭看見站在面前的龍傲天。
龍傲天的衣着發型,絕談不上一絲不茍,相形之下,站在旁邊為他撐傘的葉想反而更嚴肅到刻板。但是龍傲天站在白非面前,視線居高臨下,氣勢驚人:“你要見我?”
“白姚我們不要了,只要你救救我爸爸。”
“白姚清盤,資不抵債,白先生拿什麽讓我救白董?”
“龍爺,我求你,就當我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爸。”
“求我?”龍傲天上揚的尾音,顯示主人的心情還不錯,“你拿什麽求我?”
白非站了起來,他慢慢解開了襯衫的紐扣。襯衫都濕透了,脫下來并不方便,蒼白的胸膛漸漸□□,被雨水沖刷過的皮膚因為畏冷而冒起雞皮疙瘩,于是連帶着胸膛上緋色的肉粒也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龍傲天的眼神暗了暗,然後他的手指探入雨幕,一把将白非拽進懷裏。他的嗓音沉沉的,讓人心悸:“是你先招惹我的。”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