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影]此處有天使掉落

第35章 ☆、少年漢尼拔7

這一天，徒步半個月的兩人第一次坐上了交通工具——一輛運貨的火車。不久，就在距離邊境線最近的地方下了火車。步行到邊境鐵栅欄外一百米左右的地方。

那時天剛剛黑下來，他們沒有繼續前進，而是等到到淩晨的時候，才再次行動。

邊防換班的守衛已經離開，離下一波守衛過來只有一分鐘左右。

漢尼拔帶着艾瑞，在夜幕掩蓋下，往哨亭跑去。期間驚起了守衛犬，一邊追着兩人奔跑，一邊狂吠。艾瑞心想一緊，加快腳步，運轉靈力支撐他瘦弱的小身板，效果立竿見影，艾瑞腳下如飛，很快就趕上了漢尼拔。

見漢尼拔被拉開距離，又減慢速度，等漢尼拔追上來了，才一把抓着漢尼拔的手，帶着他飛奔起來。

如此跑了十多秒，漢尼拔突然喊，“過了！過了！”

艾瑞緊急剎車，往回退了幾步，将漢尼拔甩上哨亭，自己也手忙腳亂地往上爬。但是他還是慢了一步，被那只警犬嗷嗚一聲咬住屁股，艾瑞差點因此手一松掉下去。

果斷地将被咬住的那塊褲子撕掉，繼續往上，到了頂就越過鐵栅欄跳下去。漢尼拔站在不遠處，似乎在等他。艾瑞腳下不停，跑過去，卻聽見身後槍聲一陣陣響起。

兩人都沒停留，繼續狂奔。只是快隐入樹林時，艾瑞看到漢尼拔身形一個踉跄，摔倒下去。艾瑞趕緊上前将他扶起，帶着他進入樹林。

如此逃了将近一個小時，艾瑞确定身後沒有追趕之人，才停下來查看漢尼拔身上的情況。

漢尼拔腿上似乎中了一槍。

艾瑞扶漢尼拔坐下，慢慢将他的褲腿卷起來。上面有一條明顯的傷痕，看來那一槍是擦過皮肉，射到了別處。這種情況比預想的好很多，若是子彈嵌入腿中，就更不好處理了。但現在的情況也不容樂觀，那傷口血肉外翻，碎肉和着血液流出，看起來猙獰恐怖。

漢尼拔喘息着，撕了一片衣角的布料，咬牙将傷口包起來。艾瑞知道，這樣處理傷口肯定會感染。

“在這裏過夜吧，我去升火。”

艾瑞說完就要去撿材火，卻被漢尼拔阻止了，“他們會發現的。”

漢尼拔指的是那些邊警。

“可是你的傷……會感染的。”

所以可以用火烤了匕首，将傷口燙平殺滅細菌。艾瑞知道，這樣做雖然會很痛，卻是現在最有效的辦法。這個方法在之前的一次考試中，他親自嘗試過。

“等白天。”

漢尼拔吐出這句話，慢慢閉上了眼睛。

艾瑞靠到他身邊，摸摸自己涼涼的屁屁，想從布包裏找一條褲子。那布包卻被漢尼拔死死按住。

艾瑞看着漢尼拔警惕的目光，動作微頓，接着皺眉，“我褲子破了，得換褲子呀，你要看我光屁股嗎？”

艾瑞看出漢尼拔對他不信任，而且擔心他卷着布包自己跑路。

漢尼拔盯着艾瑞看了半晌，最後終于松手，放松身體靠到身後的樹上。其實他并不是完全的不信任艾瑞，護住布包不過是本能的行動。經過這麽多天相處，他早看透艾瑞的脾性，單純好騙，容易炸毛，盲目樂觀。

而且，艾瑞給他一個奇怪感覺，他感覺就算全世界都背離他，艾瑞也不會。這感覺不僅奇怪，還很可笑，所以漢尼拔選擇将它忽略掉。

艾瑞見漢尼拔重新閉目養神，像什麽都沒發生似的，撇撇嘴，翻了一條褲子出來套上。他感嘆，自己運氣還是挺好的，至少沒被咬到屁股肉，只是破了條褲子。

兩人睡了大約三個小時，天空漸漸泛白。艾瑞醒來，見漢尼拔還沒睡醒，眉頭皺得緊緊的。于是伸手摸了摸漢尼拔的額頭，有些低燒。

在附近找了一圈，艾瑞發現一條小小的溪流，于是用帕子沾了水給漢尼拔降溫。

只是濕潤的帕子剛沾上漢尼拔的額頭，便将漢尼拔驚醒。睜開眼睛看見是艾瑞才放松下來。

“你有點發燒。”

艾瑞低聲對漢尼拔說。

“好好休息，我幫你處理傷口。”

他繼續說，拍了拍漢尼拔的肩膀。

然後升了一堆火，煮了開水，把原本纏繞傷口的破布放進去蒸煮，用煮過的布條清理傷口；接着将匕首烤紅，看了漢尼拔一眼，征求他的意見。只見漢尼拔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神情依舊冷靜。

艾瑞将匕首貼上漢尼拔小腿上那道猙獰的傷口，吱吱聲瞬間響起，緊接着便是血肉被燒糊的味道傳來。漢尼拔悶哼了一聲，咬緊牙關，強行忍耐。

傷口變成得焦黑，艾瑞才将匕首收回。用煮過之後，烤幹的布條給漢尼拔包紮上。

如此忙了一早上，臨近中午，兩人肚子都餓得咕咕叫。

艾瑞将所剩無幾的幹糧都給了漢尼拔。漢尼拔對此感到很驚訝——像艾瑞這樣的吃貨，竟然舍得把僅剩的食物給他，而自己餓肚子，這怎麽看都很奇怪呀。

“我看到那邊的小溪裏有魚，我去捉幾條來加餐。”

艾瑞笑得倒是陽光燦爛，露出一口白牙，看起來挺傻。

漢尼拔沉默地吃下幹硬的面包，神情清冷。

艾瑞已經習慣漢尼拔的冷淡，把重新燒的開水放到他身邊，才默默離去。

小溪裏有魚？确實有，不過都是小指大小的梭子，捉是很難捉，吃……還不夠塞牙縫。但聊勝于無。

艾瑞挽着褲腳站在溪流中，先是沉心靜氣，不動如松，待靈活的魚兒游到他腳邊，才突然出手，将魚捧起。

但那魚哪兒能乖乖讓他捉？眼看着已經落入手中，下一秒就從指縫間溜走，氣得艾瑞打水發洩，将魚全部吓走。

後來艾瑞換了策略，将穿在外面的麻衣脫下當網兜，直接用網的。

如此一來，很快就捕捉到十多條活蹦亂跳的小魚。這成就感可比學會一個新技能還要大。

興高采烈地把魚捧回去，攤到漢尼拔面前，“看！我捉到的魚！有十六條！”

昏睡的漢尼拔被艾瑞高漲的熱情吓了一跳，看了看那些小魚，才擡起手拍拍艾瑞的頭，“不錯。”

艾瑞顯然對漢尼拔哄小孩的誇獎很受用，微笑地将魚一咕嚕全部倒進那個鋁制杯子裏，然後上火直接煮了起來。

漢尼拔從包裏掏出一小袋鹽遞給艾瑞，“加點鹽。”

而漢尼拔這個動作似乎像艾瑞開啓了某扇大門，他恍然大悟。

在天界有專門的飲食部，為所有天使提供免費的可口營養的食物，所以艾瑞從沒自己動手做過飯菜。倒是好友厘泉，在家裏置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廚具，還有很多調味品。厘泉做出的飯菜可比飲食部的東西美味得多。

艾瑞決定好好烹饪自己第一次親手捉住的小魚。只有鹽這一種調味品怎麽夠？

于是在布包裏翻翻找找，得到一小袋胡椒粉；又在樹林裏找了一圈，尋到了一些奇怪的草——這些草跟艾瑞在厘泉那裏看到過的香料、香草很像。

然後把這些東西都混合進那杯小魚中。

漢尼拔目瞪口呆地看着艾瑞的動作，連阻止的話都忘記了。

艾瑞是想做什麽？！！煮豬食麽？！！還有那個草是怎麽回事？那有毒啊！

漢尼拔終于回神，一把将艾瑞準備放入的草拍開，再把杯子裏的草取出來——值得慶幸的是，艾瑞并都沒有把草剁碎，全都是整根放入，這使得漢尼拔的“除草”任務進行得順利了很多。

艾瑞雖生氣漢尼拔破壞自己的勞動成果，但見他一臉嚴肅認真，想起以前厘泉曾警告他遠離廚房……艾瑞的心突然懸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問，“這個……有問題？”

艾瑞指着自己找來的“香料”。

漢尼拔一臉黑線，“這些野草不能吃，還有這一個，有毒。”

艾瑞看着被指有毒的草，皺起了眉，“看起來綠油油的，很可口的樣子，竟然有毒？真是草不可貌相……”

然後嫌棄地将那毒草扔了。

“不過……這些都不能吃嗎？這個呢？看起來很像菠菜……”

艾瑞還不死心，拿起一根草問漢尼拔。

漢尼拔攪動了一下已經開始冒泡的鋁杯，看都沒看艾瑞一眼，“你可以嘗嘗看。”

艾瑞聞言，狐疑地看了看漢尼拔，再看了看手裏的草。遲疑半晌，試探着伸出舌頭，舔了舔，沒味道；果斷卷入口中嚼了嚼……

“吐……呸呸呸……好難吃！”

艾瑞張開嘴将嚼爛的草吐出，只覺得味覺都要在那奇怪的味道荼毒下喪失了。

那種味道很難形容，說苦倒不算苦，有些土腥味，混合着奇怪的甜、辣、酸，組合成一種微妙的令人作嘔的味道。

漢尼拔見艾瑞真的吃了草，心裏覺得好笑，嘴角不自覺勾起，自己都沒有發現。

艾瑞卻看得很清楚，并且把這小小的笑當成嘲笑。于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撲了上去，用嘴堵住漢尼拔的，硬生生把自己還含着那奇怪味道的口水渡了過去。

漢尼拔哪裏想到艾瑞會來這一招？被灌了口水順便失去初吻的他只覺得一陣惡心犯嘔。毫不留情地将艾瑞一腳踹開，卻牽動了小腿傷口，疼得冷汗直冒。

漢尼拔覺得自己簡直要氣瘋了。側身幹嘔了一陣，吐了許多口水出來，又喝了清水漱口，但嘴裏還是留着些味道，實在讓人難受。

艾瑞見漢尼拔一臉陰沉扭曲，知道自己闖禍了，揉着被踹的部位，安分地守在那杯小魚邊。不時瞅瞅漢尼拔的情況，謹防他再次暴起一擊……

不認識那些草，可怪不了他。他在天界并沒有學過相關課程。而艾瑞·格瑞希又是個除了讀書，五谷不分的書呆子，艾瑞獲取了他的記憶也沒用。

作者有話要說： 漢尼拔對艾瑞的評價“單純好騙”，其實是因為艾瑞對他沒防備……哎，解釋就是掩飾，好吧，艾瑞就是個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