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影]此處有天使掉落

第34章 ☆、少年漢尼拔6

漢尼拔似乎已經默認了艾瑞的跟随，這令艾瑞行動方便了不少。下午的時候，兩人就離開了鎮子，開始了新的跋涉。

艾瑞很好奇，漢尼拔究竟要去什麽地方。不過相信不久就能知道了，只要等漢尼拔睡着，他就可以用時光回溯查看漢尼拔的記憶。

夜幕降臨，漢尼拔終于停下腳步，兩人也到達了一片森林的邊緣。

漢尼拔撿了些幹樹枝，升了一堆火，然後架上一個鋁制杯子，燒了熱水。兩人就着開水，和着幹面包吃了晚餐。

四周非常安靜，只有火堆不時發出噼啪的聲音。艾瑞打了個呵欠，取下厚重的眼鏡，揉了揉自己的鼻梁。

“我們睡吧。”

艾瑞操着濃濃的鼻音說道，然後縮了縮身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縮在火堆邊睡了。

他努力維持自己的意識，告訴自己不要真的睡着，他還得趁漢尼拔睡着了用時光回溯。但是想一想也不急，來日方長嘛，自己不用這麽拼。

于是艾瑞心安理得地放松了身體，沉沉睡去。

火光中，漢尼拔看着艾瑞取下眼鏡後清秀的臉龐，思緒慢慢飄遠。

艾瑞這個人很奇怪，跟以前的艾瑞·格瑞希，有很大的不同。

以前的艾瑞·格瑞希是個很沉默的人，性格軟弱腼腆。而現在這個艾瑞，卻看得出來很開朗，性格絕對不軟弱，也不會腼腆，事實上，這個艾瑞……臉皮挺厚。

漢尼拔想起白天，艾瑞偷吃他包裏幹糧的樣子——明明在偷吃，卻做出正經的樣子，偷吃得光明正大。甚至在對上他的眼睛時，還對他燦爛一笑，簡直閃瞎人眼。而他警告的眼神則被無視得徹底。

不過漢尼拔沒打算因為艾瑞貪吃就将他趕走。一方面在于，他不确定能不能真的趕走艾瑞，畢竟之前無論他怎麽避開艾瑞的跟蹤，都失敗了；另一方面，他确實對艾瑞身上的秘密很好奇。

艾瑞跟以前最大的不同，就是那個秘密。他看見艾瑞親傑頓時，有一陣微光從艾瑞身上散發出來。同樣，在艾瑞後來向他伸出手時，他也看到了那陣微光。最重要的是，那微光還慢慢凝聚在手上。所以他才會出手阻止艾瑞向他伸出的手。後來在對付那個搶劫犯時，他也看到艾瑞身上散發出的微光。特別是艾瑞救下那個搶劫犯後，用手貼在那個男人的額頭後，他看到那微光慢慢融入男人的身體。然後奇跡發生了，男人慘白的臉竟慢慢恢複了紅潤，呼吸也不再那麽急促。

漢尼拔心中所想，艾瑞全然不知，直睡得天昏地暗忘乎所以，直到天明。

身體被搖了搖，艾瑞睜開眼。漢尼拔居高臨下地看着他，說了句，“走了。”

然後便率先離開。

艾瑞吸吸鼻子，找出眼鏡戴上，伸了個懶腰，慢慢起來。感覺精神不錯，靈力恢複良好，除了沒有早餐，這是個不錯的早上。

追到漢尼拔身邊，艾瑞再次對漢尼拔身後的布袋子伸出了手——不吃飽肚子，今天一天都不會圓滿了。

漢尼拔注意到艾瑞的動作，将布包移了個方向，艾瑞立刻随着布包的移動轉移，倒是靈活利落。如此移了幾次布包，逗得艾瑞臉上的不滿越來越厲害，最後不耐地一個餓狼撲食，總算将布包拿下，取出了他心心念念的早餐。

艾瑞志得意滿地舉着自己的戰利品，耀武揚威地對漢尼拔說，“哼哼，全是我的了！”

漢尼拔眯着眼睛看着艾瑞，突然伸手将艾瑞的眼鏡奪下，然後後退半步。毫不意外地看到艾瑞睜大迷茫的雙眼，沒有焦距地盯着前方。

艾瑞呆立原地，沒想到漢尼拔會使出這一招。他現在眼前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東西。過去搶？就算看得清的時候，正面搶也搶不過的。

久久沉默，漢尼拔奇怪艾瑞怎麽沒有反應了？

就在漢尼拔不解之時，艾瑞突然動了。他摸着手裏的袋子，然後慢慢打開，拿出一個面包，咬了一口，然後竟然直接席地而坐，敞開肚子大吃特吃起來。

漢尼拔皺眉看着艾瑞，遲疑半晌，走到艾瑞身邊，想把布袋拿回來——裏面可是他們好幾天的幹糧。

艾瑞卻不放手，擦了擦嘴角，仰頭看着漢尼拔，“我的眼鏡。”

漢尼拔看着艾瑞努力眯着眼睛想要看清他的樣子，心裏突然生出捉弄的心思，伸手狠狠彈了一下艾瑞光潔的額頭，疼得艾瑞頓時松開了受，向後仰去。

漢尼拔成功取回布包，拍拍上面的灰塵，果斷轉身，“走啦，你已經浪費太多時間了。”

艾瑞摸着自己的額頭，從地上爬起來，咬牙切齒地盯着漢尼拔——雖然他除了一塊模糊的人影什麽都看不到。

“把眼鏡給我！”

他向漢尼拔跑去。

在看不清楚東西的情況下，這樣做顯然不明智。艾瑞才跑出兩三步，便被腳下一塊不起眼的石頭絆倒，整個身子都撲倒在漢尼拔腳下。

漢尼拔轉身，看着艾瑞這幅狼狽的樣子，不自覺地勾起嘴角，不知是幸災樂禍呢，還是幸災樂禍。

他好心地蹲下去，擡起艾瑞沾染灰塵的小臉，成功地看到艾瑞那雙淚汪汪的眼睛。漢尼拔不知為何，心情突然好起來。他甚至好心地親自幫艾瑞戴上了眼鏡。

艾瑞會感激他的好心嗎？

艾瑞簡直感激地涕淚橫流——漢尼拔竟然趁機又彈了一下他的額頭！甚至比上一次更加用力。

這一天再次過去，晚上艾瑞終于找到機會可以對漢尼拔施時光回溯。為了保險，他首先對漢尼拔施了一個精神技能：安睡。這個技能可以讓人精神和身體都得到放松，迅速進入安睡狀态。保證一覺醒來，神清氣爽，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吃嘛嘛香。初級安睡雖然達不到中級和高級的效果，維持的時間也短，但至少能讓漢尼拔進入深睡狀态，而不是淺眠。

第一次時光回溯，艾瑞看了漢尼拔最近一年的記憶。斷斷續續的碎片，根本拼湊不出什麽有用的東西，艾瑞無功而返。

但他沒放棄，每天都這用時光回溯，總能得出點有用的東西。

如此過了十多天，終于看到一些有用的東西。其中一項，是關于八年前，他作為看壺人死去後，發生的事情。

小女孩米莎雖沒有被殺死，卻因為肺炎加重，沒有藥物救治而死去。幾個男人雖然吃了看壺人，卻還是不夠，正好米莎死去，便一并削骨剔肉，炖成一鍋湯。

看到這些時，艾瑞的身體不可控制地顫抖，心裏的惡心和恐懼突襲而至，讓他難以承受。時光回溯的技能不能再繼續，而他的動靜也驚醒了漢尼拔。

漢尼拔雙眼如鷹隼一般盯着微弱的火光中的艾瑞，手裏早已将随身攜帶的匕首握緊。

但是他等了很久都沒看見艾瑞有下一步動作，于是慢坐起身。而艾瑞随他的動作移了移身體。

漢尼拔這時才發現，艾瑞一臉的冷汗，将額頭那幾縷頭發打濕了。

“我……做噩夢了。”

艾瑞終于回神，虛弱地笑了笑，然後自顧自睡下。

漢尼拔卻看到艾瑞的身體依舊在微微顫抖，像是可憐無助的小動物一般。心想，艾瑞大約是真的做了噩夢。

漢尼拔放松身體，收起手上的匕首，也躺下了。卻久久沒有睡着。

不久艾瑞又有了動靜，身體慢慢移動。他像蟲子一般，一點一點地挪到漢尼拔身邊，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直到和漢尼拔極為靠近，才在漢尼拔的背後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去。

漢尼拔皺眉，難道是怕冷？但怕冷應該往火堆靠吧。所以，其實是因為做了噩夢害怕了？

漢尼拔想着想着，對艾瑞的防備慢慢放下，意識逐漸變得模糊，睡了過去。

而艾瑞，則在他睡了之後，繼續用時光回溯捕捉他的記憶。雖臉色依舊蒼白，雙手依舊顫抖，卻還是這樣做了。艾瑞表示，他真是個敬業的好天使啊！

拼湊的記憶顯示，後來一架飛機擊中了那座小木屋，幾個男人都走了，漢尼拔躲在牆角，等轟炸過去後，才走出去。然後在樹林遇到援軍，最終得救。

之後的生活，都是在孤兒院。艾瑞發現，原來那個城堡式孤兒院竟是漢尼拔以前的家。難怪那日聽見傑頓叫漢尼拔“小主人”，雖然語氣全是不屑。

艾瑞想，漢尼拔眼看着自己以前的家最後成為孤兒院，而自己就是衆多孤兒中的一員，心裏絕不好受吧。難怪會變得孤僻陰沉，不愛說話。

還有漢尼拔會逃離孤兒院的原因。

漢尼拔那天夜裏在院長辦公室拿的東西，是一些信件還有照片。照片上是一對新婚夫婦，正是漢尼拔遠在巴黎的叔叔和嬸嬸。猜得不錯的話，這兩人該是漢尼拔再這世界僅剩的親人了。所以漢尼拔才想去找他們吧。

但是，從蘇維埃到法國，只身一人跨國尋親，必然是困難重重。更何況漢尼拔身上并沒有多少錢財。那日去當鋪當掉的，不過是在院長辦公室取來的一些銀器，并沒有換多少錢。

看到這些，艾瑞對漢尼拔的所有不滿瞬間被同情替代。于是之後的幾天，漢尼拔發現，艾瑞對他突然“溫柔”了很多。那溫柔的目光，那溫暖安撫的微笑，那讓漢尼拔渾身不自在的關心體貼……

漢尼拔整個人都不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擔心寫太細了顯得無聊，又擔心發展太快神展開……糾結啊。

漢尼拔其實不需要誰守護，一個強大的變态有什麽好守護的？但艾瑞抽中了他，不得不守護。他不用守護漢尼拔的生命，卻要守護他的靈魂，讓他不要變态，成為“食人魔”——雖然現在艾瑞并不知道未來漢尼拔會變态。艾瑞會發現在這個他自以為的模拟世界，人性本善完全是謬論。

總之，艾瑞真是任重而道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