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幼君妹妹,朕什麽都不要,……
京城那邊如何鬧騰, 松安這邊的人不清楚也沒去管,左右大人物都在京城,康王親自坐鎮, 他們這邊唯一要做的就是保護好陸從月。
所以自打陸從月住進殷府,直接被覃幼君安排住進她的院子裏廂房的, 左右殷序也就晚間過來,倒也不打緊,不用擔心旁人說什麽。
殷序日日忙碌與覃幼驚務必将龍安乃至松安布置的滴水不漏, 為的就是防着德仁帝突然出現在四川的地界。
他來,他們不怕, 怕的是來個措手不及。
殷序忙着這些的時候松安的發展也沒有停下,第一批出籠的牲畜進了加工廠迅速的加工,而後松安的商隊将大批量加工過的肉類帶往江南各地。
至于果樹, 開春的時候也都種上了,只是要想結果還得過上兩年,當然, 葡萄居多,而且品種多是縣衙要求的品種。
夏日炎炎, 陸從月害喜厲害,覃幼驚要照料倆孩子還得照看陸從月每日繁忙, 竟一時忘了日子, 等陸從月終于過去這一陣子, 天也涼爽起來的時候才驚覺已經到了八月初了。
過去這麽久, 京城的消息也照常傳來,都沒有德仁帝的消息。
康王兄弟聯合朝臣對曹太後施壓,想借機上位,可曹太後并不認可兒子出事之事, 根本不松口答應這事。所以哪怕德仁帝真的不能生育,哪怕德仁帝如今找不到,康王如今也只能慢慢籌劃其他方法。
一個繞過曹太後直接登基的方法。
終于在七月下旬的時候,京城永和帝來人說曹太後去世,康王登基為帝,新上位的永和帝讓陸從月耐心等待,等京城安定便接她進京去。
這消息傳來無疑是最好的消息了,覃幼驚看着陸從月消瘦的臉不由笑了,“這下你可安心了,聖上既然登基,想來其他影響不大了。”
這指的就是德仁帝失蹤之事了。
畢竟國不可一日無君,不管德仁帝是何原因消失不見,幾個月未能出現足以讓朝臣和百姓忘記他重新選一位帝王出來。至于一向身體康健的曹太後為何去世,宮裏給出的說法是思念德仁帝郁郁寡歡得了病藥石無醫才沒的,真相如何,也沒人去追究了。
對百姓來說哪個做皇帝對他們來說都影響不大,朝臣來說能夠活到現在的顯然都是永和帝一系,自然站在永和帝這邊。其他幾位王爺早前還想暗中使力拼上一把,可漸漸的發現有康王在他們根本無從下手,再鬧下去恐怕一家老小不保,于是也消停了。
登基诏書到了四川,四川封地內的官員倒是沒有多驚訝,甚至有種果然如此的意味。
于是又有人猜測,這康王妃是否還在四川境內,是否在松安殷府,他們又是否該去拜會?
然而這事兒哪怕問到殷序眼前去,殷序也是一臉懵懂的樣子,“康王妃?康王妃不是在康王府嗎?”
這态度多明白,就是裝傻的意思了。
可德仁帝一日不出現,殷序這心就不能安定,與覃幼驚便一日不敢大意。
覃幼君日日呆在後院,這日傍晚時分她聽聞有客人來訪而殷序又不在府上,這才撇下兩個孩子去了前院。
隔着老遠的距離,覃幼君便瞧見一身穿月白色長袍的男子坐于堂上,眉眼低垂頭歪着似乎在瞧什麽有意思的東西,哪怕花廳內點了蠟燭也瞧不清楚神色。
這人是誰?
覃幼君微微凝眉,瞧着這身形突然有種莫名的熟悉之感。
似乎察覺到有人來了,堂上坐着的人擡起頭來。目光直直的落在覃幼君的身上,眼神火辣毫不避諱,肆無忌憚的樣子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剝一般。
覃幼君呼吸一滞,腦中只有一個念頭,他怎麽進來的?
她面露驚訝的時候德仁帝輕輕勾唇,一張臉比以前消瘦不少,眼窩深陷,想來離京這段日子過的并不好。
德仁帝眼睛落在覃幼君身上陰測測的笑了起來,“幼君妹妹生了孩子更加有韻味了。”
那目光肆無忌憚,如同一條毒舌一般讓人難受。
覃幼君站在院子裏瞧着他問道,“你是如何進來的?”
德仁帝攤手,“從大門進來的。”
覃幼君說的不是這意思。
松安縣乃至龍安府如今被殷序和覃幼驚布置的水洩不通,德仁帝千裏迢迢必定帶的不少,如何能安然無恙的到了松安的地界甚至到了她這府中。
難不成是出了細作?
覃幼君不做他想,心裏已經琢磨該讓殷序如何抓出這叛變之人。
德仁帝瞧着她目光不善似乎有些難過,他從花廳裏出來緩步到了院中,笑道,“幼君妹妹似乎并不歡迎朕過來,實在讓人難過。”
覃幼君蹙眉,“你來做什麽?”
她知道德仁帝既然敢孤身上她府上來,必定留有後手,如今她必須搞清楚德仁帝的後手是什麽。而且既然他敢來,就沒有再讓他安然無恙離開松安的道理。
畢竟他活着不管對松安來說還是京城的人來說都不是什麽好事,萬一放虎歸山,誰知道下一刻這瘋子會做出什麽事來。
德仁帝天性涼薄,不然也不會抛下母親和一幹妻妾獨自跑路。
德仁帝笑道,“朕想你想的夜不能寐,便來看看幼君妹妹了,幼君妹妹肯定也想朕的吧?”
他似乎感受不到覃幼君的厭惡,瞧着她的目光帶着占有和侵犯,“這一年多朕實在想幼君妹妹想的緊,哪怕夜裏寵愛覃麗雲的時候都忍不住把她當成你。朕覺得江山可以不要,但幼君妹妹不能不要,幼君妹妹,你跟朕走吧,我們去過逍遙快活的日子。”
聽他的話覃幼君直作嘔,這人實在有本事讓人厭惡,她冷笑一聲,“可我不喜歡長的醜還不能生育的男人。”
一句話,德仁帝臉直接沉了下來,他咬牙道,“朕能讓女子有孕,不然麗雲如何懷胎。”
覃幼君笑了起來,“天下男人何其多,你怎知那孩子便是你的。”
一句話讓德仁帝的臉青紅交加。年前覃麗雲有孕,皇後便說是覃麗雲與侍衛私通而來,可他不信,認為覃麗雲懷的就是他的孩子。
可如今覃幼君也如此說辭,德仁帝登時大怒,“你住口!”
男人最嫉恨旁人說他不行,更何況這也是德仁帝的一塊心病。而且他如今落得如此下場也是因為此事被其他幾人拿住把柄讓他失了人心。
德仁帝面露癫狂之色,瞧着覃幼君的目光瘋狂又憤怒,“幼君妹妹,你最好乖乖的跟我走,否則……”
“否則什麽?”覃幼君反問的同時腦中迅速思索府中的安全問題,不說前院,就後院的人手也是經過嚴格篩選,只要女眷沒什麽安全問題,那殷序和二哥那邊就不用束手束腳。
她過來時也是帶着玉芝過來的,如今玉芝已經出去報信,想來二哥和殷序都很快能夠趕到。
德仁帝笑了起來,“你以為朕會傻到什麽把柄都沒有便敢上門嗎?”說着他湊近覃幼君好整以暇的瞧着她臉上的表情道,“朕在松安縣外圍抓了好多百姓,還在關押他們的地方埋了□□,只要朕不回去,或者朕被脅迫,那麽那些人就會砰的一聲被炸上天了。”
說這話的時候德仁帝眼中盡是瘋狂和得意,他目光緊緊的盯着覃幼君如同貪婪的毒舌,瞧見她眼中的憤怒和厭惡,德仁帝似乎也沒什麽感覺,他繼續道,“要想他們活命,你就必須跟我……”
他話未說完,覃幼君伸手掐在他的脖子上,手上的力氣更是加大,手的弧度漸漸收緊。
德仁帝面色漲紅,脖間青筋暴起,顯然難受至極。
可德仁帝似乎早料到覃幼君會如此做法,并不恐懼,甚至在難受中還咧開嘴笑了,“都說打是親罵是愛,幼君妹妹向來對朕是有感情的……”
“對,的确有感情。”覃幼君手指用力,德仁帝出氣多,進氣少,臉上卻仍舊帶着笑意,“朕也如此認為,只要你肯跟朕走,江山朕送他們了,百姓也會放了,如何?”
“不如何!”覃幼君胳膊用力将德仁帝狠狠的摔在地上。
院中鋪的是青石板,堅硬而光滑,德仁帝被摔在上頭只覺得骨頭都要被碾碎了。
他伸手摸了摸被掐的地方,火辣辣的難受至極,他劇烈的咳嗽,嗓子呼啦啦作響。他手指撫着脖子,看着覃幼君的時候不怒反喜,“幼君妹妹還是如此動人,脾氣性子還是如此。”
覃幼君上前一腳踩在他的胸前,德仁帝咳嗽一聲身子一弓又摔回地上,腦袋碰在地上砰的一聲,可以想象覃幼君用了多大的力氣。
“你說,我若是直接将你殺了,你覺得你那些下屬還能繼續你的計劃嗎?”覃幼君微微彎腰瞧着德仁帝,眼中冰冷沒有一絲的溫度,“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們哪怕跟着你出逃也不過是為了一個虛無缥缈的前程,可我卻能讓他們安然無恙甚至官複原職,還能給他們錢財讓他們生活無憂,你覺得他們在沒了你的時候還能衷心嗎?”
德仁帝眼中的瘋狂和得意終于漸漸收斂,他開口道,“可如今掌控他們的是覃麗雲,啊,不,是陳麗雲。”
見覃幼君一愣,德仁帝眼中瘋狂又恢複起來,他咧嘴笑了起來,“幼君妹妹,你當朕不知道她的身份嗎?朕有多喜歡你,她就有多恨你,來之前朕便與她說過,一旦朕回不去,便讓她将人全部殺了!你知道朕抓了多少人嗎?”
德仁帝哈哈笑了起來,“朕抓了一千人。一千個家庭的男人。若是這一千人死了,你覺得松安縣的百姓會如何?你覺得你的殷序還能好好的在這呆着嗎?你覺得京城裏那個真的會不遷怒你們嗎?”
“幼君妹妹,朕什麽都不要,朕只要你。”